《不要說謊》


    作者:葉梔酒


    文案:


    掌控欲占有欲雙max深情攻x底層摸爬滾打長得很酷但自卑寸頭受


    八年前崇野不告而別的時候也沒想過,八年後他會在酒吧再次碰見陸時鬱。


    彼時他穿著不太合身的製服為一群少爺服務,一抬頭卻看見陸時鬱嘲諷的目光。


    顯然,如今的陸時鬱身居高位,即便坐在邊角,整個房間的人仍要看他臉色。


    崇野落荒而逃,卻被強硬地拽進包間,陸時鬱掐著他的下巴要他抬頭,語氣中蘊含著克製的憤怒。


    “躲什麽?”


    “崇野,你現在做這種職業了嗎?”


    崇野自知與他雲泥之別,不敢奢望舊情複燃,然而次日,他被帶到一套解不開門鎖的公寓。


    他原以為等待他的是陸時鬱的憎惡、痛恨,甚至是報複,卻沒想到卸掉冷漠的偽裝,陸時鬱對他唯一的訴求是“很想吻你”。


    後來,泛著灰塵氣的舊屋,潮濕狹小的浴室裏。


    陸時鬱從身後抱他。


    “小野,還要再逃一次嗎?”


    崇野垂在身側的手繃起青色的筋脈,身後是陸時鬱通宵趕路之後疲倦嘶啞的聲音。


    “別丟下我了。”


    第一章


    “躲什麽”


    “崇野,換班了。”


    “好的陳姐。”


    領隊陳伶敲了敲休息室的門,崇野睡著了,從桌子上抬起頭來,才發現整個休息室就剩下他自己。


    看一眼時間,已經過了換班時間五分鍾,應該是看他沒有出去,陳伶才過來叫的。


    他站起身,穿上製服外套,把藍色的絲巾塞進胸口的口袋。


    “對不起陳姐,我這就去。”


    “去洗把臉。”陳伶側著眸子看他,在自己臉上指了指。


    崇野麵向鏡子,才發現臉上壓出印子,是襯衫袖口的雕花,像被人標記了。


    等紅印褪去,他去吧台取酒。


    付英南看也不看,直接兩杯雞尾酒放在托盤上遞給他。


    崇野小心端過來,他最討厭上這種雞尾酒。


    大廳裏又擠又亂,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撞灑,就算用員工價賠,兩杯也頂的上他一天工資了,純白幹。


    而今天的崇野顯然運氣就不太好。


    一個女生穿著性感的抹胸裙,舉著酒杯在舞池裏搖晃,崇野已經努力躲開了,還是被她冷不丁一個轉身撞了一下。


    他第一反應是不能讓酒灑在顧客衣服上,於是手比腦子快地把托盤向自己這邊歪。


    這迴好了,全灑他自己身上了。


    黑色外套濕了不要緊,燈光昏暗也看不出來,但是裏麵的白襯衫不行,被染上了一片紫紅色。


    女生向他道歉,崇野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沒關係女士。”


    他拎著托盤迴到吧台,空蕩蕩的托盤沉悶地砸在吧台上,“南姐,酒灑了,記一下從我工資裏扣吧。”


    付英南看了他一眼,在單子上寫了兩筆,讓調酒師再做兩杯。


    “今天人多,不可避免的,先去把衣服換了吧。”


    “知道了南姐。”


    崇野迴到休息室,他換洗的那套工作服拿迴家晾著了,隻能和同事借一下。


    他是今天最後一班,休息室裏隻剩下陸哲恩在卸妝。


    看他迴來,偏頭瞥了一眼,繼續在臉上塗抹那些瓶瓶罐罐。


    “野哥怎麽迴來了?”


    “衣服濕了,你另外那套在不在櫃子裏?借我穿穿。”


    陸哲恩轉過身,趴在椅背上,“在呢,但是我的衣服比你的小一碼。”


    “沒事兒,能穿。”


    崇野也不避諱,直接脫了衣服,陸哲恩瞪著眼睛盯著他光著的身子看。


    陸哲恩一直覺得,在所有同事裏,崇野的身材是最好的,對於他這種男通訊錄來說就是天菜,不過崇野沒錢,比他還窮,窮得叮當響。


    “你怎麽還不走?”


    “等趙總來接。”


    “那我先出去了。”


    崇野沒心思問又是哪個趙總,他今天耽誤太多上班時間,被陳姐發現估計要訓他,不能和陸哲恩多說。


    陸哲恩突然想起來什麽,叫住他,“野哥,我的絲巾是紅的。”


    崇野瞥了一眼,他的絲巾是濕的,還一股酒味兒,換過來要把陸哲恩的弄髒,“就這樣吧。”


    結果一出門,就看見正要推門而入的陳伶。


    崇野以為他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後退一步連忙道歉,“對不起陳姐,我……”


    話說一半,陳伶把他拉出來,關上門,“對不起什麽對不起,貴賓廳三個八的酒你去送。”


    “陳姐我的絲巾……”


    “快去。”


    陳伶火急火燎的,不讓他說完話,崇野隻好硬著頭皮去了。


    他們酒吧有規矩,藍絲巾是普通員工,隻送酒陪酒,不陪睡,紅絲巾就不同了,紅絲巾可以陪睡,散了場叫一聲就要跟著走的。


    陸哲恩是他們“濁夜”的頭牌,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有各種有錢人點名。


    他現在戴著紅絲巾,卡台裏上上酒還好,動作快點看不清,包間可就不同了。


    燈比外麵的亮,能看得一清二楚。


    萬一不幸被點到,他都不知道怎麽推脫。


    崇野接過兩瓶最好的紅酒,一邊走一邊想,他都二十六了,比不上那些二十出頭的“紅絲巾”,不會討巧,也不會說軟話,性子太硬,以往被留下陪酒也隻知道幹巴巴地喝,總之應該不會有人看得上他。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十分鍾前,陳伶找到他,就是因為知道這三個八今天來的是大客戶中的大客戶,整個常平市,二分之一有頭有臉的二代都來了,所以陳伶才著急忙慌想找好看的過去。


    而崇野長得帥是員工裏公認的,除了他自己對自己的臉毫無認知。


    去陪酒怎麽也得長得對得起顧客不是?


    崇野跟著其他“藍絲巾”一同進了三個八的門。


    彎腰把紅酒放在桌子上。


    幾個“紅絲巾”從身後繞過來,各自挑著人陪。


    這群富二代葷素不忌,來者不拒,看見美人就往懷裏摟。


    隻有角落裏坐著的那人擺了擺手,拒絕了湊過來的“紅絲巾”,視線直直盯著彎腰的崇野。


    那小孩兒在他這碰了壁,臉上有些掛不住,旁邊人把他拉過來安慰,“陸總不好美色,別放心上寶貝兒。”


    崇野等其他人放好酒,站直身子準備離開,生怕再晚一秒就要被人發現絲巾顏色,但是就當他一迴頭,與一道灼熱的目光猝不及防相撞。


    這張八年未見的臉熟悉又陌生,五官仍然和當年一樣好看,線條卻更加硬朗。


    那一瞬間,心髒要從胸口泵出,耳邊一陣轟鳴,刺耳到引起劇烈的頭痛。


    崇野閉了下眼,下一秒皺著眉頭落荒而逃,走之前撞倒了麥架,麥克風砸在地上,“砰”的一聲,空氣都跟著震動。


    “誰這麽不長眼?!他……”


    坐在正中的唐成一聲怒罵在看見陸時鬱起身時偃旗息鼓,因為哪怕陸時鬱坐在角落,也仍然是這一屋子人裏最有錢最有權最有地位的,各個要看他臉色。


    唐成看向和陸時鬱最親近的江宇鶴,“鬱哥怎麽了?”


    江宇鶴也一頭霧水,但是他注意到了,陸時鬱從看見那個服務生進門臉色就變得不太好,“我估計他們,可能認識。”


    “鬱哥還會認識這麽一個服務生?”


    江宇鶴沒說話,因為他知道陸時鬱來常平市之前,是有一個前男友的,而他詭異的直覺在此刻告訴他,這服務生也許就是那個前男友。


    崇野感覺天旋地轉,甚至唿吸都有些困難,他不曾想,再見到陸時鬱,他會是這麽大的反應。


    “崇野。”


    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聽見了,但是沒有迴頭,下一步還未邁出,他被人扳住肩膀,一股蠻力,帶進旁邊空著的包間。


    沒有開燈,他被砸在牆上,後背很疼,但他顧不上疼,因為麵前是陸時鬱漆黑卻蘊含怒氣的雙眸。


    “躲什麽?”


    崇野的視線終於恢複清明,眼前人他念了無數個失眠的夜,重逢的畫麵幻想過八百次,但是此時,他站在西裝革履身處高位的陸時鬱麵前。


    他知道,他不配。


    他低頭,不敢看陸時鬱的眼睛。


    陸時鬱卻掐著他的下巴逼著他看自己,他好用力,崇野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腕。


    “疼……”


    如果是八年前,陸時鬱會鬆手的,但是現在,他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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