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身子往前湊了湊,輕佻一笑,單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語氣曖昧道:“這叫情趣,閣主此生恐怕都不會懂了。”


    郭邢薇麵容凝固,秦敏道:“閣主早年便對禾某青睞有加,禾某甚是感激,畢竟嘛,我也的確是太優秀了,想不引人矚目都不行。”


    郭邢薇:“……”


    這麽多年了,就不能要點臉嗎?


    秦敏繼續說著:“而且我這個人吧,愛玩,總是給別人一種錯覺,說真的,我是個專一的人。”


    郭邢薇:“……你可以走了。”


    秦敏想說的話說完了,聽她說自己可以走了自然求之不得。


    “希望以後還是別見了,畢竟,”秦敏露出了一個讓郭邢薇想拔刀的微笑,“我夫人不喜歡我和其他姑娘單獨相會。”


    “滾!”


    秦敏就滾了。


    郭邢薇手氣得發抖,手中的茶杯出了一條裂縫。


    郭邢薇想起當初和禾文相遇的第一麵,那時她還不是玄音閣的閣主,他主動來搭話,說了幾句撩撥曖昧的話,郭邢薇視他為登徒子,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結果發現他竟是身手不凡。


    “哈哈哈,姑娘脾氣好生暴躁,在下還沒說什麽這就動起手來了,是被我猜中了惱羞成怒嗎?”


    “我呸!你個混蛋流氓,竟說些下流的話!空有一張皮囊,裏頭裝的都是醃臢不堪之物,誰眼瞎了會喜歡你?”


    禾文一臉委屈:“你這說的我好生傷心啊,不過也沒關係,姑娘對在下有些誤會,一見傾心不成,日久生情也是早晚的事兒。”


    剛剛那一番交手,郭邢薇深知打不過他,但還是被他這副不要臉的瞎說給氣急了,直接打了上來,那時的禾文也不過就是逗逗她,並沒有認真和她打。


    “哎,不得不說。姑娘這性子在下還真是十分欣賞,不過在下還有要事要做,就不繼續跟你切磋了,在下名叫禾文,乃是一名執劍走天涯瀟灑闖天下的劍客,以後有緣我們再見吧,”末了,他還加了一句,“我覺得我們一定很有緣。”


    禾文他就是個混蛋,舉止輕浮人品不端,真是討厭得很!


    可是……


    郭邢薇手中的杯子落了地,一次兩次的交手,一次兩次的撩撥,每一次的惱羞成怒,每一次的氣急,明明討厭他討厭的要命,可不知怎麽,不知何時,心卻動了。


    可是這個混蛋從來都不管,他向來都是這樣。撥動了別人的心弦就溜了,負責二字,他從來都不曉得。


    秦敏當初身死,郭邢薇將那具燒焦了的屍體搶了迴來,她盯著那焦屍看,眼神直勾勾的,看得身邊的人都覺得瘮人。


    她看了很久,就是覺得不像,不像他,不是他。


    禾文是個混蛋,並且是個武功高強的混蛋,他能從幾十名身手高強殺人不見血的死士裏殺出來,他能帶著她輕而易舉的就從西佰城的那機關重重密室裏逃出來。


    這樣的人,死於火災?


    她不信,她不會信,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秦敏喝得有些醉了,他甚少會醉,除非他想,就比如今日,他心裏不痛快。


    花靈趴在秦敏門前,秦敏不喜歡鎖門,所以,她悄咪咪、悄咪咪地扒開了一條縫。


    嗯?他在……喝酒?


    “啪”的一聲,花靈將門給徹底推開了。


    秦敏也不意外,沒有理她,依然是自顧自的喝著,她雖說是有些醉了的,剛剛卻依然可以察覺某個小姑娘在他門外偷窺。


    “秦敏哥哥?”


    花靈沒什麽見過他喝醉,他平常喜歡喝酒,不過喝得不多,小酌幾杯便了,為數不多的醉酒,第一世的時候有過兩次,但她都沒有看到,都是聽沈淼淼說的。


    花靈打量著他,這副模樣……應該是醉了的吧。


    “秦敏哥哥,你喝醉了?”


    “花靈,”秦敏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花靈聽話過去了,秦敏仔細看著她,隨後伸出手,在花靈的臉頰兩側一掐,再一抻。


    花靈:“!!!”


    秦敏忽而笑了起來:“我說一句,你估計會覺得我輕浮了,不過呢,我還是要說,姑娘啊,你知道嗎?你跟我夢中的那個女子,簡直太像了……”


    花靈被他掐著臉,嘴裏含糊不清道:“我知道很釀,嫩為偶本來就四(我知道我很像,因為我本來就是)。”


    秦敏搖搖頭道:“不對,所以說我記不清她的樣子,也記不清她的聲音,不過我確定,她不是和大舌頭!”


    花靈“……”


    她才不是大舌頭呢!麵前這個人倒是個真醉鬼了!


    花靈掰著秦敏的手指,讓他的手從自己的臉上移下去。


    “我可不是大舌頭!”


    “大舌頭怎麽了,我又不會嫌棄你。”


    被誤會的花靈現在想咬人。


    “秦敏哥哥,你喝多了,我帶你去我家,我照顧你。”


    秦敏又灌了一口酒,還未等他開口說話,就被麵前這人扶了起來,秦敏下意識掙了一下,之後安靜了下來,似乎是默認了這種行為。


    其實不是因為他喝多了花靈才想把秦敏帶迴家的,而是她看到他第一眼,就想要把他收拾收拾揣進兜裏帶迴家了,隻不過前者更好帶一些。


    “秦敏哥哥,今天上午幹什麽去啦?我都沒有找到你,你不開心,是不是?因為今天上午發生了什麽呀?”


    花靈沒有沒收秦敏的酒,秦敏也沒有再喝,他坐在床上,抱著酒罐子,低著頭安安靜靜的。


    花靈就坐在那裏撐著下巴,一直看著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秦敏:“我,嗝,我啊,最近的確是有一些煩心事兒,麻煩的要命,還沒開始,我就已經猜到之後會麵對什麽類型的麻煩,想想就頭疼。”


    花靈起身給他揉著太陽穴,心想,你頭疼是因為你喝酒喝多了,還怪到別的事情上麵去。


    “花靈。”


    “嗯?”


    “我上午跟別人說……”


    秦敏沒了下文,花靈就問:“說了什麽?”


    可能是因為喝醉了的緣故,秦敏的反應遲鈍了一下。


    “我跟別人說你是我的夫人。”


    花靈有些訝然,但反應過來後也很開心。


    “為什麽?”


    “因為那個人喜歡我,我需要一個擋箭牌。”


    花靈更高興了,她道:“那你找我當就對了!”


    找別人的話,她以後可是算賬的嗷!


    秦敏還安撫她:“嗯,放心吧,以後都找你當。”


    花靈沒忍住除了說他的臉頰,真沒想到,醉酒了竟然這麽可愛啊。


    “秦敏哥哥,你說說,我是誰?”


    秦敏認真的看了看她:“花靈啊。”


    “那你對我的感覺是什麽?”


    “女流氓啊。”


    “……”


    秦敏忽然不說話了,花靈也不至於一個醉鬼說的一句話就能把她給氣著——別叫那夢想的表現確實挺流氓的就是了,再說了,女流氓有什麽不好的嗎?她倒是覺得挺好的,而且,隻有女流氓才能鎮得住他嘛。


    秦敏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睡著,他的隻是盯著空氣中的一個點看,像是在出神。


    “我是女流氓,你就是良家婦男!我可是專門勾搭良家婦男的女流氓,”花靈在他的眼前擺了擺手,“喂,秦敏哥哥,你幹嘛走神啊,想什麽呢?”


    秦敏緩緩道:“我再想一想那些事,過往種種,昔日的好友再次上去,已然不是什麽好事了。”


    花靈聽不懂這話中的意思,但語氣裏的惆悵她卻能聽明白。


    秦敏現在不開心,花靈想。


    秦敏抬頭,忽而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那段歲月的發生的故事很長,然而口述出來,卻發現,其實也沒多長。


    秦敏當初年少,也是喜歡到處闖蕩的,岸涯閣世界上也不想傳聞中說的那樣,岸涯閣門規也就那麽幾項,隨意得很,也並不是看著弟子出去遊曆,隻是是不是來個信,告訴師父閣主你還活著,心中有個準罷了——如果你三年都沒有來一個信兒,那麽不用別人去查,岸涯閣便直接默認你死了。


    秦敏李禦祁二人相伴,到處遊曆,憑著一身本事,一路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沒少幹,也結識了許多江湖朋友。


    遇見李昆臣一群人時,正值秋季,天氣已經有些涼了。


    李昆臣、黛嵐、北蕭峰、陸揚幾人無名無派,一直以來結伴而行,當初正是他們遇難被仇家追殺的時候,對方請來的人武功高強竟然還用陰招,他們四人著了道竟是不能力敵,被追打的著實狼狽,李禦祁和秦敏,就是那個時候出麵,也算是對他們有了恩。


    “以多欺少,也是江湖中人的做派?”


    “你欺負小輩也就算了,還用陰招,也不覺得害臊,名門正派?我呸!”


    對方挨了頓罵卻找不到人。


    “什麽人在此裝神弄鬼!何不出麵來好生見見尊容?”


    其中一個聲音嗤笑:“出去就出去,你當我們怕你?”


    這聲音的來源,正是李禦祁。


    二人現身是,自然戴著麵具,秦敏戲謔道:“不是我說,老門主,你自己睡了自家兒媳婦東窗事發,不在自己身上好好找,找原因,遷怒到人家身上做什麽,這些的人抵不過還找人來,你說找吵就找吧,找的是是個什麽玩意兒?嘖嘖,你這人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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