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做了個很舒服的夢,有暖暖的火烘烤著自己,自己再也不覺得冷,而且她還夢到了易少川,他說不會不要她。


    “少川……”她嚅嚅的叫了一聲。


    “我在,”已經穿戴整齊,而且在寒冬臘月還衝了個冷水澡的易少川趕緊握住她的手,“舒服一些了嗎?好點了嗎?”


    可是,迴答他的卻是葉歡沉沉的唿吸……


    易少川搖了搖頭,原來她還在睡,可她叫了他的名字,是不是代表在她的夢裏,他也存在?


    因為這個,易少川心情大好,不由的再次吻上她的手,可是唇上卻一涼,因為他碰到了她的戒指……


    很大的一枚鑽戒,而且造型獨特,易少川敢肯定這戒指並不是當年他給她戴上的那枚,他想起那天赫默南牽著她手的情景,心狠狠一疼。


    這是赫默南給她的戒指!


    雖然他知道她後悔了,可是看著這鑽戒,易少川的心還是像被這鑽戒的每個棱角給刺傷,他討厭這個戒指,抬手就準備去給她扯下,可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一道小身影嗖的閃了進來,烏黑的眼眸看著病床上的人,小小的嘴唇緊緊抿著,他在生氣。


    “年年……”易少川沒想到他會來,“你不用擔心,她已經沒事了。”


    “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年年怒氣衝衝的看著易少川……


    “……”易少川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


    “如果是這樣,我覺得有必要替歡歡考慮一下,”年年的話讓易少川感覺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年年,以後不會了,”易少川隻能這樣保證。


    年年哼了聲,似乎不準備再相信他,就在易少川糾結之時,就聽到年年問道,“咦!這是哪裏來了?”


    年年眼尖,一下子就瞧到了葉歡手指上那閃光的東西,自從有了年年以後,葉歡怕戒指會劃傷他嬌嫩的皮膚,就不帶任何飾品,也包括當年易少川給葉歡戴的戒指。


    易少川臉黑……


    “原來赫爸爸給歡歡求婚了,”年年根本就是故意,而且說這話的時候,還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易少川。


    “你希望她嫁給他嗎?”易少川忍著嫉意,試探的問。


    年年轉了下烏黑的眼珠,說了句讓易少川更鬧心的話,“這種事歡歡自己決定就好了……不過赫爸爸確實很愛她,而且赫爸爸用情專一,從來沒有緋聞,身邊就連隻母蒼蠅都沒有……”最後這話其實是他從薛子路那裏學來的。


    “誰這麽爛啊,連母蒼蠅都不碰他?”薛子路和薛多多走了進來。


    “不是爛,是專情,”年年說著指了指葉歡露在外麵的手,“赫爸爸求婚了,而且歡歡答應了……看來最近要有喜酒喝了!”


    這臭小子誠心想氣他,是嗎?


    易少川瞪了眼年年,可是觸到他挑釁的眼神,易少川又蔫了下去,他現在可是不能得罪這小東西,要知道自己的生殺大權,他可掌握一半。


    薛子路看出了這父子的互動,嗤笑了聲,“我可不想他們結婚。”


    聽到這話,易少川暗暗鬆了口氣,正想這薛子路還算靠譜,五年了,還知道向著他,誰知下一秒,就聽到薛子路說,“我現在是窮光蛋一枚,可沒錢隨份子。”


    原來,是這樣……


    不過,這理由也未嚐不好,隻要不同意葉歡嫁給姓赫的,就是他的朋友。


    自從葉氏完蛋後,薛子路就另外找了公司,可是沒幹多久,就因為有了多多,便不能再正常工作,自己開了個小店麵,可是去掉房租,他就所剩無幾,這幾年日子過的挺緊張,盡管葉歡和赫默南不止一次的要幫他,但他都拒絕了。


    他一個男人,怎麽能永遠靠著別人呢?


    以前,他總以為自己總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可現實是殘酷的,他覺得自己曾經的夢想都被無情的現實給吞食光了。


    “她說你是他命中的克星,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薛子路看著狼狽的葉歡,大概猜出她都承受了什麽。


    易少川的眉頭斂了斂,自問,他是她的克星嗎?


    “遇到你,她準沒好事,”薛子路又補充一句。


    易少川知道比利這次雖然是衝著葉歡之前對他的苛刻而來,但說到底,還是他把她卷入了這場災難中,“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如果你真的保護不了她,倒不如讓更有能力的人保護她,”薛子路的話讓易少川眯起了眼眸。


    “我不覺得在這世上,還有誰比我更能保護她,”易少川承認自己讓她受過很多傷,但那都是之前了,之後再也不會了。


    “我說的是實話,”薛子路苦笑。


    嗎得而趕。易少川懂得薛子路苦笑的含義,說實話薛子路對葉歡的愛,不少於他和赫默南,隻不過薛子路的愛,是讓她幸福。


    “我的女人我自己保護才放心,”霸道又不失警告的話,讓薛子路不便再多說。


    葉歡睡了很久才醒來,可是睜開眼的第一感覺,就是全身的肉都疼,這感覺就像……


    她猛的一驚,掀開被子,然後鬆了口氣,她身上穿著整齊的衣服,不,不是衣服,是病號服。


    她怎麽了?


    之前腦瘤給她的影響,讓她對醫院有種說不出的心悸,可是短暫的驚恐過後,便想起了什麽——


    她的腦瘤是惡性的,可並沒有累及全身,易少川說不再煩擾她了,還有她看到他和高雲珊在一起,對了,她被擄上了一輛車……


    所有的記憶複蘇,她想起自己被吊了起來,“啊……”


    一想到那高度,葉歡失控的叫了出來,從幹洗店剛拿迴她衣服的易少川聽到這一聲,快速的跑了進來,“老婆,你怎麽了?”


    易少川!


    他怎麽在這裏?


    難道……


    葉歡想起比利給她說過的話,說是要用她交換賭場,那麽現在她能平安迴來,是不是他真把賭場給了比利?


    那可是他的心血,而且那裏麵也有她的付出,那個賭場現在對葉歡來說,就像是他們的孩子,他怎麽能給比利那個混蛋?


    “易少川,你說,你說……”葉歡著急的話都說不完整。


    看著她因著急而麵色泛紅,易少川緊揪的心放了下來,謝天謝地,她還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因為放下了心,易少川整個人也放鬆下來,站在病床前,他看著她,煙灰色的大衣隻及膝蓋,裏麵一件白襯衣,幹淨的像是聖潔的白雪,整個人透著隨性,他神情平靜,幽深的眸子看著她,專注而深情……


    葉歡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隻覺得怪異,她可記得他們是彼此狠狠的刺傷過,而且他不是和高雲珊在一起了嗎?為什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葉歡的心頭閃過無數個問號,可她最關心的還是賭場,“你說啊……”她又著急的追問。


    “我說什麽?”易少川挑了下眉。


    她話都沒問清,叫他如何迴答?


    “你說,你是不是用賭場做了交換?”葉歡終於完整的問出來了。


    下一秒,易少川點了點頭,“是!”


    “你,你,你怎麽可以?”葉歡當即就惱了。


    “難道我要讓你去死?”易少川冷冽的反問,他又一次想起當時的驚險。


    “那可是你的心血,”葉歡頹敗的靠著床頭,此刻她的失落就像是弄丟了自己的孩子。


    “比起你,什麽都不值得一提,”他淡淡的一句,卻像是巨石投入湖心,激的她陣陣漣漪。


    他這話的意思是……


    可他都說不再煩擾她了啊?


    迷亂之時,他們說過的話,她全都忘記了。


    “少說這些好聽的話,你不是說不再煩擾我了嗎?”葉歡把臉扭到一邊,她在氣他和高雲珊在一起,居然還陪高雲珊堆雪人,他都沒有陪過她。


    雖然葉歡已經過了小女生的年齡,可是在愛情裏,她還是那顆小女兒的心思,她嫉妒高雲珊了。


    “我說過嗎?”他向她湊近一些。


    “你當然說過,你……”葉歡還想反駁,卻發現看著自己的男人,正笑臉吟吟。


    他在戲弄她?


    葉歡咬唇,怒瞪向他,恰好看到他手中的衣服,那不是她的嗎?


    想到自己身上的病服,她當即意識到什麽,“你拿我的衣服幹什麽?”


    “給你洗幹啊,”他迴答的那麽自然。


    “誰讓你洗的?”葉歡說著就去搶,一副不領情的樣子。


    “沒人讓我洗,我自己主動洗的,”易少川倚在床頭櫃邊,單手插在褲兜裏,有些痞痞的味道。


    葉歡白他一眼,視線落在衣服上,入眼的第一件衣服就是她的內衣……


    雖然他們連孩子都有了,可是這一刻,葉歡的臉還是紅了,想到全身的肉疼,她瞪向易少川,這時他剛好拿出手來,葉歡本能的躲開,“你,你要幹嘛?”


    易少川的手揚在半空,卻絲毫都不尷尬,俊眉輕攏,“我想試試你還冷不冷?”


    冷……


    葉歡想起了自己被吊起,被風雪無情摧殘的情景,當時真的很冷,她以為自己就是不會從高處掉下去摔死,也會凍死的,可現在她一點冷的感覺都沒有。


    “我不冷,”她迴了三個字,意思是他不用碰她了。


    可易少川裝不懂,仍把手按在了她的額頭上,“那你熱?”


    “我也不熱,”她揮掉他的手。


    易少川的手被她拂掉,便垂在她的身側,“不熱,為什麽臉紅?”


    臉紅,她有嗎?


    他的唿吸噴在她的耳邊,讓她不禁臉更熱了,像是火燒了起來,就連唿吸也不順暢了……


    “離我遠點,”葉歡受不了和他這樣的近距離,去推他。


    隻是,她的手卻被他抓住,“你過河拆橋的速度可真夠快的。”


    “什麽?”她完全忘記了他給她取暖的事。


    易少川早就看出來了,她不僅不記得自己被凍傷的事,就連他給她暖身,包括他們的談話,她都忘記了,但他可沒忘,他要讓她記起。


    俯身,易少川湊到她的耳邊,低低說了一句什麽,然後就聽到她的謾罵,“易少川你流氓,你……”


    這個混蛋,居然說她還是脫光的時候誠實……她什麽時候脫光了?


    想到這個,她一怔,連忙拉開被子,看到了自己的病服,她反應過來,“易少川,你趁我病了占我便宜?”


    易少川好看的俊眉攏了攏,浮出輕佻的笑來,“你的便宜,我占的還少嗎?”


    他倒是很不客氣的承認!


    這個流氓……


    見她杏眼怒瞪,易少川笑的越發燦爛,“老婆的便宜就是給老公占的。”


    葉歡知道自己永遠是他嘴下的敗將,於是也不再動嘴,拿起枕頭就向他砸過去,邊砸邊罵,“你無恥,你混蛋……”


    就算被她這樣打,易少川也巋然不動,而且一副很享受的模樣,是的,他享受著她的暴力。


    五年了,他不止一次的迴想他們的過去,想她每次說不過他,便對他施暴的樣子,沒人知道,他喜歡被她打,因為他知道那是她愛他的獨特方式。


    葉歡打的手都軟了,他也不動,她終於打不下去,停下來罵了句,“神經病!”


    易少川挑著眉,正要說什麽,忽的看到她病服扣子因為她剛才的大動作而敞開,而裏麵不著一物的春景,倏的落入了他的視線,登時,易少川隻覺得所有血液逆流而上。


    “你在故意you惑我?”他的聲音低低響在他們狹小的空間裏,別樣的曖昧。


    葉歡唿吸一緊,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惷光外泄,連忙拉好衣服,“看什麽看,又不是沒見過?”說完,她就差點咬舌了!


    “嗬嗬……”易少川把臉向她又湊近一分,溫熱的氣息滿滿撲下來,“沒錯,我不僅看過,而且還摸過,親過,甚至還……”


    葉歡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像是被什麽翻攪似的,全都沸騰了起來,他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就算他不要,她還要呢。


    “你住嘴!”她吼他。


    易少川卻偏偏不聽她的,甚至笑的越發邪肆,樣子也痞痞的下流,“就在昨天,我們還一絲不著的睡過……”


    “你還說?”葉歡羞的連脖子都紅了,可是這樣的她卻可愛極了,就像個從裏到外都紅透的大蘋果,易少川又有了一口將她吞吃的衝動。


    “好,我說……”他曲解她的意思,將雙手撐在了她的身側,他和她的距離已經不足三厘米,甚至是他的鼻尖都蹭到她的,“如果我們沒睡過,又哪來的年年?”


    “你……”葉歡已經說不出話來,小臉憋的通紅,他還能再無恥和下流一點嗎?


    這一刻,她恍惚覺得時光倒流,又倒迴了他們相識的最初,他就是這樣無恥無賴的對她耍流氓,仿佛他們之間不曾隔了五年的時光。


    看著她被自己撩撥的可愛模樣,看著被他吻的有些微腫的紅唇,易少川又有了一親芳澤的衝動,於是,他的頭下壓,尋著某個地方而去…


    門外,手握著紙袋的赫默南看著這一切,心中的愛,像是被碰撞的琉璃,發出劈裏啪啦碎開的聲響……


    轉身,他大步的離開,他再也看不下去。


    “好早!”隻是赫默南才走幾步,便與來人撞個正著,他不得不停下步子,但一個字都沒說。


    薛子路看著他這神情,又瞥了眼病房,隱約猜到什麽,呶了下嘴,“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就不該妄想。”


    年年提著保溫桶,不明情況的插嘴,“赫爸爸,歡歡她醒了嗎?”


    赫默南的目光落在年年身上,這一刻,他心中那顆裂縫的琉璃心徹底的四分五裂,這是他們的兒子,是他們愛的紐帶,他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所以,從一開始,這場愛情就沒有他的戲,是他迷失了,闖了進去。


    “赫爸爸,歡歡是不是還沒醒?”聽不到迴答,小年年一下子變得著急。


    年年是赫默南看著長大的,他把年年真的當兒子一樣的疼,此刻,他怎麽舍得年年著急,盡管心痛的已經讓他說不出話來,可他還是強忍著心中的巨大痛意,對他搖了搖頭,“她很好……”


    她真的很好,她能和易少川拌嘴,能和他打鬧,甚至還和他……


    想到最後一幕,赫默南的心再次狠狠的一疼,這時就聽到年年甜濡的聲音響起,“哦耶,我去給她送湯,”說著,小年年便跑遠了,赫默南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歡歡,快來嚐嚐我給你煲的湯……”年年衝進病房,可是看到麵前的畫麵卻呆住,片刻,他連忙抬起另一隻小手捂住眼睛,邊捂邊說,“我沒看到,什麽也沒看到……”


    聽到年年的聲音,被吻的已經暈眩的葉歡反應過來,連忙推開易少川,臉紅的已經不成樣子。


    居然被兒子看到了,她以後還怎麽在兒子麵前做人?都怪這個混蛋,葉歡一邊害羞,一邊惱怒的瞪著易少川。


    易少川卻饜足的用舌尖勾著唇邊,笑的自然的走到年年麵前,伸手接過他手裏的保溫桶,並寵溺的嗬斥,“搞破壞的小東西!”


    年年慢慢鬆開手,很委屈的撇了下嘴,“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們打啵不關門?”


    咦?這小子居然還怪起他們來了?


    見易少川盯著自己,小年年挑挑眉,“難道我說錯了嗎?”


    好吧,他沒錯!


    易少川記住了,下次再和老婆打啵時,要關門而且還要反鎖。


    “別這麽看著我,要不我出去,你們可以繼續?”年年邪邪的笑問,葉歡看著一怔,因為年年此刻的神情簡直和易少川如出一轍。


    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葉歡有種被打敗的無力感。


    “易賀年……”羞惱不堪的葉歡,大吼一聲,拿出母親的威嚴來,老子欺負她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小子也一起笑話她,她這以後的日子真是不敢想像啊。


    “我在,”小年年忽略掉她的怒意,“有何指示?”


    指示個屁啊,葉歡隻想他閉嘴,“你怎麽來的?”葉歡換了話題。


    “薛爸爸送我來的,”年年說著,用手指戳了戳身後,可是,他的身後哪有薛子路的身影?


    小年年看到葉歡的目光,補充一句,“他正和赫爸爸溝通呢。”


    赫默南?他也來了嗎?


    “赫爸爸好像心碎了,”誰說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心,就連他都看出赫默南的傷心了。


    “什麽?”葉歡不解。


    小年年瞥了眼易少川,雙手無奈的一攤,“大概他看到你們打啵了。”


    啊?


    葉歡又一次將惱羞的目光瞪向易少川,可他卻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正好,讓他看清局勢。”


    易少川這話的意思仿佛在說,赫默南憑空插這一腳就是不明智的,葉歡是他的老婆,他赫默南想挖牆角,門都沒有。


    而葉歡卻撫上手上的戒指,心中滋味陳雜,傷害赫默南是她最不願的,可她還是傷害了他。


    易少川看出了葉歡的情緒,他知道這三角戀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不過她剛病過,他不想她太傷神,於是將小年年帶來的粥倒出,邊倒邊說,“這粥好香。”


    “那是,這可是我親手熬的,”小年年驕傲的昂起下巴。


    “你會熬粥?”易少川不敢相信年年那麽小的年紀會做這個。


    “當然了,”年年有些得意,這可是他跟薛多多學的,薛多多說有時薛子路喝多了,會胃不舒服,他就熬粥給他喝,這樣子薛子路就會舒服了。


    雖然年年也自認懂事體貼,可是和薛多多比起來,他還差好多,不過薛多多的懂事,讓人有種可憐的味道,就連年年都不自覺的心疼他。


    “年年,這是多多教你的?”葉歡聽到兒子會熬粥,意外卻又不意外。


    小年年點點頭,“媽咪,你嚐一下,我粥可香了。”


    “這裏麵都放了什麽?”易少川看到粥很濃,而且聞起來真的不錯,連他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香米,紅豆,芝麻,百合……”小年年說了一大通,最後加了句,“還有最重要的一份材料,那就是愛,小年年對歡歡的愛。”


    刹那,葉歡和易少川都不再說話,一種叫做幸福的酸楚在他們的心中汩汩的流淌起來。


    這是他們的兒子,懂事,可愛,又有愛!


    易少川將粥遞到葉歡的麵前,“喝吧,這是兒子的愛心粥。”


    葉歡含著淚開始喝粥,床邊一大一小的男人看著她,這樣的畫麵,曾經無數次在夢裏見過,如今真的實現了,這感覺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媽咪,這粥香不香?”小年年很期待的看著葉歡的反應。


    葉歡喉嚨哽澀,隻能點頭,得到認可,小年年有些驕傲,他瞥了眼一邊的男人,說了句,“你也喝一碗吧!”


    這話怎麽聽起來都有種施舍的味道……


    不過小年年這樣子說,是不是代表已經原諒他了?因為他害葉歡得病,讓小年年對他的付出全盤否定了,但現在聽他這話的意思是,似乎他又有希望了。


    “年年……”易少川激動的低喚。


    “如果你再讓歡歡受傷,我絕對不再原諒你,”年年很有份量的給易少川有力的警告。


    “我知道,再也不會了,”易少川有些欣喜若狂,年年會這樣說,那就代表真的原諒他了。


    葉歡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詫異的問道,“你們……”


    “我們很好!”一大一小的男人,沒等她問出口,便異口同聲的迴答。


    “你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可是有人卻五髒俱焚,”走進來的薛子路的,一進門就是諷刺。


    其實他也不是諷刺,隻是看到自己多年的兄弟黯然心痛,他也不好受,不過話說迴來,葉歡幸福,可是他一直希望的。


    葉歡明白薛子路說這話的原因,往他身後看了看,忍不住問道,“默南呢?”


    “走了,”薛子路說著,看了眼易少川,“他再男人,也扛不住你們這麽毒的刺激。”


    “我……”葉歡隻覺得麵前的粥難以下咽。


    易少川眉頭皺了皺,他看出了葉歡的不好,不知為何,看到她為赫默南擔心,他就是不舒服,於是很沒人情味的說道,“這是他咎由自取。”


    “不要再說了,”葉歡高聲嗬斥。


    偌大的病房,頓時安靜了下來,小年年看著這情形,指了指門口,“你們兩男人,有話出去說,別影響了歡歡休息,她現在是病人。”


    易少川和薛子路看了眼,很有默契的走出了病房,小年年爬上床來,伸手摟住葉歡,“媽媽,你要嫁給赫爸爸嗎?”


    葉歡的心很亂,就像是一團麻似的,她不知如何迴答年年,便問他,“你希望媽媽和誰在一起?”


    易少川不在的這五年,葉歡每當有什麽心事,就會和年年說,雖然他不一定懂,可是和他說過之後,葉歡就會覺得舒服很多。


    年年故作思索的想了會,“和誰在一起都好,隻要你開心。”


    這句完全替她考慮的話讓葉歡心酸,“你呢,你想和誰在一起?”


    年年看了眼葉歡,“要聽真話嗎?”


    葉歡點頭,年年的小手按住她的,“其實我想和爸爸在一起,想我們三個人在一起。”


    葉歡的心一緊,是啊,年年可是想和爸爸在一起,想了五年,如今終於見到了爸爸,當然想在一起。


    “不過,我聽媽媽的,”小年年唯恐葉歡不高興,又補充一句。


    葉歡摟住年年,低喃,“媽媽也想和爸爸在一起,可是媽媽又怕赫爸爸傷心……”


    門外,易少川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片遞給薛子路,“你不該把自己的才華都埋沒在柴米油鹽裏。”


    薛子路看了看卡片,燙金的字,頭銜是正大集團市場部經理。


    “什麽意思?”薛子路不解。


    “做你的老本行,”易少川聲音淡淡的。


    薛子路明白過來,卻搖頭將卡片遞過來,“謝了。”


    易少川沒接,“你難道想一直這樣下去?”


    “當然不想,不過正大集團我不會去,”薛子路的話讓易少川一頓,稍後他就明白過來。


    易少川搖搖頭,“就那麽不想再和姓蘇的打交道?”


    正大集團就是當年蘇一鳴收購的葉氏,薛子路以為那是蘇家的產業,所以才拒絕。


    “不要提她,”薛子路咬牙切齒的說了這四個字。


    易少川淺淺一笑,“如果我說正大集團的所有人是葉歡,你願不願意幫忙?”


    薛子路不敢置信的看著易少川,他點了下頭,“沒錯,當年蘇一鳴拍下葉氏,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買主是我,而所有人是葉歡。”


    他怎麽能讓葉光年一生的心血流於他人呢?這是葉光年留給葉歡的紀念,他知道葉歡在乎。


    “我考慮考慮,”盡管如此,薛子路仍沒有立即答複。


    “好,”易少川也沒有再強迫,他看了看薛子路,還是忍不住把打聽到的訊息說給他聽,“蘇瑾她離開是有苦衷的,是……”


    “不要提她,”薛子路毫不客氣的打斷,然後深深看了眼易少川,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葉歡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撫著手上的戒指發呆,她知道自己該做出決定了,可她就是不知道如何跟赫默南開口。


    她是無法迴應赫默南的愛,可傷害他,也是她絕對不願意的,究竟要她怎樣做,才能將對他的傷害將到最小?


    易少川從外麵進來,便看到她發呆的一幕,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葉歡的第一反應就是那隻戴戒指的手縮迴被子裏,而這幾天,她都是這樣。


    易少川看得出來,她在糾結,她在盡量的避免不讓他受傷,但她卻將自己置於如此兩難的境地,卻讓他更加難受。


    “以後不用藏,我承受得了,”他這話是真心的為她著想,他愛她,就算她戴著別人的戒指也是一樣的。


    可是他這話,在葉歡聽來就不是那個味道,她搖頭解釋,“我打算這幾天就把戒指還給他……”


    她這樣的話並沒有讓易少川開心,因為她的臉上沒有半點輕鬆,反而像是要奔赴刑場般惶惶不安,這樣的她,讓易少川心疼欲裂。


    他不要她為別的男人終日不安,這樣會讓他覺得她的心裏是有赫默南的,盡管赫默南對她付出了很多,他也很感激,可是他對赫默南會另有報答,而這報答不包括讓她把愛分給那個男人。


    可是,眼下這情景,分明就是她的愛有一部分給了那個男人,或許她還不知道,一想到這個,易少川就覺得惶恐,害怕。


    再也控製不住,易少川欺身將她壓下,充滿占有欲的吻就落了下去,兇猛的如決堤的洪水,將她淹沒。


    這幾天看著她發呆,看著她不止一次的撫摸戒指,他都幾次險些崩潰,他暗暗的勸慰自己,她隻是自責,但今天當他無意發現赫默南竟在暗中看她時,他慌了。


    愛情這東西講究緣分,講究一見鍾情,可又誰能說,愛情不可以日久生情?


    他害怕了,他感覺得到,這五年的時候,葉歡和赫默南的心已經比從前近了好多,好多……


    他吻著她,以完全強霸的姿勢,恨不得將她整個的吞下,仿佛隻有這樣,她才不會被別人搶走,他才會安心。


    他的吻很密,似乎要將她身體內的空氣榨幹了一般,葉歡被迫的承受著,她感覺得到他的戾氣,盡管他從不曾說出來。


    直到葉歡都快窒息,他才鬆開她,而她的眼底已經氤氳起薄薄的的霧氣,易少川看著,再次心口一痛,“你就那麽舍不得他嗎?”


    葉歡搖著頭,啞啞的開口,“不是的,不是舍不得……你知道的,不是舍不得,而是……”


    此刻,麵對著他,她都是這樣痛苦和掙紮,那麽麵對赫默南,她又如何狠得下心?


    葉歡的脆弱和無助,像是刺破蒼穹的陽光,直直的刺入易少川的心髒,是他讓她如此為難,如果他不出現,是不是她就不會如此痛苦抉擇了?


    篤篤——


    敲門聲傳來,易少川站起身,迎上一身製服的男人,身後還跟著三個男人,個個俊朗惹眼,卻各有千秋,縱使葉歡閱美男無數,此刻,也不禁看直了眼。


    一束白色的百合花擋住了葉歡看美男的視線,再然後葉歡臉頰一熱,就聽到好聽的男聲響在耳邊,“親愛的嫂子,祝你早日……”康複。


    後麵兩字還沒出口,就被人揪著衣領扯遠,“你小子越來越欠抽。”


    容東方撇了下嘴,“二哥,這麽小氣幹什麽,不就是親一下二嫂嗎?這叫國際禮儀!”


    葉歡認出來了,他就是當年給她講鬼故事的壞小子,而且這一見麵就偷吻她,他是對國際開放的男模,可她不是。


    不過,此時屋裏還有其他人,葉歡也隻能尷尬的一笑,“坐吧!”


    可是這一坐下,葉歡才發現除了容東方那嘴巴不閑著外,另外幾個男人就像是雕塑似的,很少說話,就算是說話,也是和易少川搭話,她看出來了,這幾個男人在她麵前放不開。


    葉歡不是不識大體的人,於是對易少川說道,“我這裏沒事,一會年年就過來,你們兄弟幾個難得聚齊了,出去坐一坐吧。”


    她話音一落,容東方就衝她豎起了拇指,“二嫂就是二嫂,趕明兒我找老婆,也找個二嫂這樣的。”


    葉歡知道他在耍貧,笑了下,“不能找我這樣的,要找個能聽你講鬼故事,還能不被嚇哭的。”


    一聽這話,容東方就揉了下鼻尖,心裏暗想,都說女人小心眼,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眼下這位估計會把鬼故事記一輩子。


    “那是一定,一定的,”容東方哂笑了兩下,其他幾位見狀,都搖了搖頭,然後起身告辭。


    易少川並沒有立即跟出去,而是走過來,單手扣住她的後腦,“不要胡思亂想。”


    他雖然嫉妒她對赫默南的在意,可是他更在意她。


    葉歡點點頭,“你去吧!”


    “你答應我,好好的,”現在的他很怕,怕一不在她麵前,她就會有新的狀況出現。


    “好,”她答應。


    易少川的黑眸緊緊的看著她,那樣子似乎要將她看到心底似的,盡管她早就被他看的從裏到外都不剩,可是每次被他看,葉歡還是會全身緊繃。


    他感覺到了,拇指摩挲著她的臉,向她報備,“我可能會喝點酒。”


    她點頭,兄弟們聚在一起,喝酒是應該的。


    “你同意了?”他此刻怎麽都感覺像是怕老婆的沒出息的男人。


    葉歡知道他是故意的,“我同意。”


    “我可能會抽煙,”他有些得寸進尺。


    “好!”


    “我想你的時候,要給你打電話。”


    “行!”


    “你不許不接。”


    “嗯!”


    這個男人還有沒有完?葉歡正納悶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磨嘰?就聽到他又問,“我現在想吻你!”


    她想都沒想就迴道,“行!”


    說完,她愣了,然後臉頰變紅,正要說他耍她,他的吻已經壓了下來,不同於先前的霸道,這個吻極其繾綣纏綿,仿佛他將她一生的柔情都傾注於這個吻裏。


    葉歡也被他感染,不自覺的抬起雙臂纏上他的脖子,迴吻著他……


    動情的吻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最後,易少川感覺到身體的某處飽脹起來,他才及時刹車。


    如果不是白天,如果不是門外還有四個男人等著他,他真想立刻把她八光貫穿,看著她酡紅的臉,他微喘低啞的說道,“我想要你!”


    這次,她沒有再上當,而是推開他,“趕緊走吧,再不走外麵的人都等急了。”


    “你答應了我就走,”他居然耍起了賴皮。


    “易少川……”葉歡臉紅的都要滴血了。


    “我真的想要,”他像個纏著母親要吃糖的孩子。


    其實葉歡也不是不答應他,而是她無法戴著另一個男人的戒指和他做那種事,可看著他這樣,她又不忍心,“那晚上迴來看你表現再說。”


    得到她這個答案,易少川已經很開心,他的表現他根本不用擔心,又捧著她的臉親了親,易少川才離開,望著他的背影,葉歡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有些事不能再拖了,再難,也要解決了!


    “喂——”赫默南的聲音透過電波,從那邊傳來——


    還有5000字,五點前更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價老公求上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萬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萬萬並收藏天價老公求上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