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裏。


    醫生看著被凍成這樣的女人,又看了眼易少川一眼,“怎麽搞成了這樣?”


    易少川哪還有心思解釋其他,隻急問,“大夫,拜托你,讓我太太一定不要有事。”


    大夫的眉頭皺了皺,“凍傷是再所難免了。”


    凍傷?這是什麽傷?


    易少川隻知道割傷,刺傷,卻不知凍傷是怎麽迴事?以前雖然聽說過,但卻從不曾見過。


    “大夫,我的太太不能有傷,”易少川才不管什麽傷,反正他不要她受傷。


    醫生瞟了眼易少川,給葉歡做著基礎檢查,就在這時,小護士跑了過來,“何主任,大雪造成全市電路損壞,醫院已經停電了,臨時發電機的電隻供手術區,保溫房不能用。”


    “這……”醫生也犯了難。


    “我調發電機,”易少川當即就掏出手機打了電話,掛了電話說道,“發電機很快就送來。”


    “就算發電機送來,也要安裝,還要再調試,等這一切弄完,你太太也被凍僵了,”醫生的話猶如給易少川潑了盆冷水。


    “那怎麽辦?”他看著嘴唇已經沒有絲毫血色的葉歡,他的心剌剌的疼。


    “她才做過腦部手術?”醫生沒答,反問。


    “嗯,怎麽了?”易少川不解。


    醫生沉默了兩秒,又問,“她真是你太太?”


    心急如焚的易少川當即迴道,“我有兒子做證!”


    好吧,連孩子都生了,就算不是夫妻,也是有夫妻之實的。


    醫生點了點頭,“你願不願意為你太太升溫?”


    這不是廢話嗎?


    隻要能減輕葉歡的痛苦,能讓她醒過來,就是讓他去死,他也願意啊。


    “我願意,要怎麽做?”易少川急問。


    “用你的體溫給她升溫,這樣既能避免加重她的凍傷,也能讓她蘇醒,不過……”


    醫生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易少川打斷,“好,我現在就給她升溫。”


    “你知道怎麽升嗎?你知道中間需要注意什麽嗎?”醫生雖然理解他救妻心切,還是很無情的批評了他的急躁。


    易少川緊握著葉歡的手,語氣冷厲,“那你還不快說……”


    醫生交待了一番注意事項,才關門離開,易少川看著病床上的人,想到醫生的話,他走到窗口,將窗簾拉死,才折身走到病床前。


    她的一張小臉被凍的已經沒有任何色彩,隻有一片灰白,薄薄的唇覆著層寒霜,就像是被凍傷的紅櫻巧,讓人不禁想含入口中暖化她。


    此刻,易少川敢發誓,他絕對隻是想溫暖她,沒有半點齷齪的想法。


    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要溫暖她,肯定先要給她脫去濕衣,可是這開始的準備工作就顯得有些難度了,雖然他是很純潔的思想,雖然他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但一想到接下來的一切,他還是不由熱血滾燙。


    不過熱血滾燙也沒有什麽不好,因為她需要他的滾燙暖化她。


    大概是太過冰冷,此時的葉歡不時會抽搐一下,每抽一下,而且她好像都很痛苦似的,易少川知道自己不能再遲疑了,因為他多耽誤一秒,她就多一分難受。


    他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口氣,修長的手指落在了她的頸間領口上,濕透的衣服帶著入骨的涼,刺的易少川全身一顫,他隻是這樣一碰,就覺得不能承受,那麽她又是如何度過的?


    一想到先前的驚恐,他就不敢想,因為她承受的不僅是寒冷,還有害怕……


    “比利,別以為我暫時放過了你,你就安全了!”


    易少川咬牙低咒,同時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很快,她身上的濕身被他剝落,扔在了地上,可是另他沒想到的是,葉歡竟拽住了他的手,似乎他指尖的溫度她感覺到了。


    而且她的嘴唇也在動,似乎想說什麽,大概是僵了,已經說不出話來,看著她這樣,易少川低頭吻了吻她,“乖,暫時先放開我。”


    她不放開他,他怎麽能脫衣服溫暖她呢?


    沒錯,大夫教他的辦法就是用體溫暖化她,不過這個過程,他也是極其痛苦的,因為她的冰冷會被他吸附。


    隻是,這一點痛對易少川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隻要能讓她不冷,隻要能讓她好,就算換他做冰人,他也願意。


    此刻,易少川想抽迴手,想脫掉衣服,盡快為她降溫,可是她卻死死的抓著他的手不放開,大概他於她來說,此時就像最後的救命稻草。


    無奈,易少川隻有單手艱難的脫下衣服。


    他和她變得赤裎相對……


    救她的念頭已經超越了一切,就算此時麵對一絲不著的她,易少川也完全沒有任何邪念,他張開雙臂,將她完全的納入懷中……


    頓時,他打了個激靈!


    雖然她的冰冷,他早就知道,可是當完全將她的冰冷貼上自己,易少川還是為之一顫。


    不是冷的,而是驚於她會這麽冰……


    此刻的她,哪還像有生命的人,活脫脫的一個大冰塊,雖然她冷的讓人退縮,可易少川並沒有,反而將她擁緊,緊緊的……


    他的手扣住她的,他的腳包住她的,他的臉緊貼著她的,就連他們的腿也是教纏在一切,易少川幾乎用自己所能用的姿勢,將她包裹住,如果可以,他多想把自己剝開,將她裝入他的身體,是不是這樣能快一點,驅散她的寒冷,將她從痛苦中解救出來?


    這一刻,他那麽後悔,後悔沒有在雪中對視的那一秒,便將她拉住,將她鎖在自己的懷裏,是不是那樣,她就不必遭受這樣的磨難了?


    一想到,她的這些痛苦都是他給予的,他就好恨自己,可他知道自己再恨也不能改變什麽了,他唯有傾盡自己全身的熱量給她溫暖……


    隻是,她真的好冷,似乎總也暖不熱,而他的熱量也有種消耗殆盡的感覺。


    這樣下去不可以!


    易少川不知道該做什麽,茫然的近乎害怕起來,“歡歡……歡歡……”他隻能急切的在她耳邊一聲聲低喚。


    病床邊的唿叫機及時響起,醫生的聲音傳來,“怎麽樣?”


    “這個辦法不管用,她一點都沒有迴暖,”著急的易少川直接低吼。


    割一麽所。醫生在那邊沉默,於是易少川又說道,“我讓送的發電機應該來了,還是送她進溫室。”


    “她受冷的時間過長,已經對熱量的迴應不明顯,溫室恐怕也不會有什麽效果,”醫生的話讓易少川的心再次跌入穀底。


    “那怎麽辦?難道要看她冷死?”他近乎咆哮了。


    醫生輕咳了一聲,“現在她要不要冷死,就看你的了。”


    如果不是易少川此刻懷裏抱著葉歡,他真想把那個醫生從唿叫機裏揪出來,狠狠的踹一頓,因為他都著急的要死了,可那醫生總是半句半句的說,似乎故意賣關子。


    “快說,”易少川已經是命令的口氣了。


    “除了你給她熱量之外,你還要激發她自身的熱能,”醫生的話讓易少川不明白,而且心急如焚的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思考能力,隻接受直來直去的說辭。


    “說清楚一點,”易少川再次沉聲。


    “我的意思是你要喚醒她自身的熱量,”醫生覺得自己的話很明白了,可是半天聽不到易少川迴應,才發現他仍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禁在心裏得出一個結論來,越是長的帥的男人智商越低,於是醫生更直白道,“你是男人懂嗎?當你抱著一個全身不著的女人時,你想幹什麽?”


    易少川隱約明白了,醫生的意思是……


    可,怎麽可以?


    現在她是病人,是個快凍僵的沒有生命的女人。


    “別告訴我,你不行,”醫生挑釁的丟下這樣一句,結束了對話。


    他不行?


    易少川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他當然是行的,而且摟著懷裏的女人時,雖然沒有邪念,但並不代表他沒有渴望,隻是他顧忌著她的身體,卻不曾想醫生卻懷疑他的那個能力。


    當然,此刻不是證明他能力的時候,而是要喚醒她自身的熱量,想到自己的蠢蠢欲動,易少川知道怎麽做了。


    他將她放平,身子輕壓著她,雖然她的一切,他早已不陌生,可是當目光觸及她的美好,他的唿吸還是明顯收緊,特別是她胸前的兩座雪峰,因為寒冷而飽挺,而那兩朵紅梅更像是盛開在漫天的白雪之中,易少川的血液頓時快速流動,直達發頂。


    他知道此刻不是他該動情的時候,他要的是她動情,要她變熱變燙,克製著自己的**,易少川開始吻她,撫摸她……


    就算她病著,可是她也竟能那樣美好,美好的讓他歎息,讓他幾次都差點克製不住,想將她狠狠的揉碎,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他一邊在她的身上煽風點火,一邊承受著她帶給的煎熬,明明是在寒冷的冬天,他的額頭早已滲出細密的汗珠,她還沒熱,他已經全身都冒汗。


    如果不是他和那醫生無冤無仇,易少川真懷疑那醫生純粹是在整他。


    當他的吻來到她的小腹,甚至還往下時,他忽的聽到了她的聲音,易少川驚喜的抬頭,隻見她已經睜開了眼睛,喜悅當即蓋過一切,易少川捧起她的臉,“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比起他的激動,葉歡則有些迷惘,一雙黑眸看著他,很認真的看著,黑亮的眼睛並沒有因為這場大病而混沌,依然是那麽透亮,“易少川,真的是你嗎?”


    她的記憶還停在被吊起的時候,當站在四處不著的升降機裏,當腳下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那一刻,她好後悔自己戴上了赫默南的戒指,更後悔說了那些傷他的話。


    那些話都不是由衷的,她理解他,明白他對高雲珊的好並不是因為愛,隻是一種感恩,是報答,可她還是該死的說了那些話,所以在生死一刻,她後悔了。


    她想告訴他,她愛他,從見到他的第一眼,一直到現在,她對他的愛從來沒有停止過,隻是她沒有機會了,所以此刻看著他,哪怕是在夢裏,是在另一個國度,她也想告訴他……她不想留下遺憾……


    她冰冷的指尖撫上他的臉,他的唇、他的眉,似不相信此時她看到的人真的是他。


    她如描摹般的,不放過他的每寸肌膚,甚至他的發絲,雖然她醒過來了,可是她的手指還是如同冰般寒涼,而這冰涼正一寸寸掠過他的臉,而她像是總也摸不夠似的,久久也不肯鬆手。


    “一定是做夢,對不對……易少川不要我了,他說不再煩擾我了……”她開始說話,卻說的全是胡話,而一直透亮的眼睛此刻也模糊起來。


    “是我趕走了他,是我先不要的他……”說著,她的眼淚落了下來,帶著她滾燙的溫度,跌落在他的手上,像是烙鐵燙到他。


    易少川搖著頭,輕吻著她眼淚的唇顫抖的尋找著她的,想阻止她說下去,“不……”


    他沒有不要她,就算她不要他了,他也不會放手,說不煩擾她,隻是他的一時氣話。


    “他不要我了怎麽辦,怎麽辦?”葉歡攀著他的肩膀哭了起來,像個被丟棄的孩子。


    她啜泣的聲音,刺的易少川疼痛難耐,反手,他將她抱緊,“我沒有不要你,沒有……我答應過你的,要愛你疼你一輩子,我的愛和疼還沒來及給你,我怎麽能不要你?”


    葉歡的手指停在他說話蠕動的喉結上,像是個調皮的孩子在那裏逗玩,“騙人,你如果要我,怎麽會和高雲珊在一起,還帶著年年,你明明就是想讓年年認她做媽媽了。”


    他搖頭,他沒有,她看到的那一幕隻是湊巧而已,他的兒子隻有一個媽媽,那就是她,就算他想讓別人給年年當媽媽,恐怕那個小家夥也不會同意的。


    “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們三個人一起堆雪人,開心笑的時候,我疼的差點死去,我做不到大度,我無法把讓你給別人……你怎麽能那麽對我?我恨你……我恨你,你知道嗎?”她無力的拳頭捶著他的胸口,明明沒用力,他卻覺得很疼很疼。


    “我知道,我可恨,該恨……”他緊擁著她,疼惜的吻落在她的發頂。


    “你不知道,你如果知道就該明白,當所有的人都說你死了,我還等了你五年,我對你的愛就有多深……我知道自己說離開你這話很混帳,可當我得知自己得了惡性腦瘤,當我知道有一天會離開你,我好害怕……我品嚐過失去的滋味,我知道那味道有多苦澀,所以我不想讓你也品嚐那痛,”她濕熱的淚,順著臉頰滑下來,滑進了他們緊貼的肌膚上,“當我對你說出那些話,我才發覺那滋味也好痛,就像當年失去你一樣……”


    原來真是這樣,真和他想的一樣。


    這個傻瓜,這個笨蛋,這個白癡,怎麽就認定惡性腦瘤就一定得死呢?就算會死,那她知不知道,他也要陪著她一起。


    但想到她會這麽做,全是為了他,他又心疼不已,“傻瓜,以後不許再做這樣的傻事,我們在神父麵前發過誓的,不論貧窮或富有,疾病或災難,都要不離不棄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她沒忘,隻是不舍得他難過而已。


    “老婆……”他輕喚,她卻因為這個稱唿而一顫,手也滑向他的胸口,輕壓著他心髒跳動的位置,久久不肯挪開。


    “別動,讓我摸一會……你知不知道,過去的五年,我做的最多的夢就是像現在這樣,因為隻有感覺他在跳,我才有勇氣告訴自己你一直活著,你還活著……”她喃喃的,眼睛重又閉上,仿佛又進入了夢鄉。


    “就算這是個夢,也讓這夢長一點,好不好?”她低弱的聲音帶著卑微的可憐,讓他幾乎要瘋掉,此刻他後悔了,後悔消失了五年,後悔自己帶給了她這樣的痛。


    可是,這些痛她從來不曾對他說過,如果不是今天,她在迷頓中說出這樣,他一直都不知道。


    他,究竟欠了她多少?


    “對不起,對不起……”此刻,易少川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除了這三個字。


    葉歡按在他胸口的手慢慢下滑,直到最後完全垂下,易少川看到她漂亮的雙眸也輕輕合上,她應該是睡著了,而她的身子也不再似先前那樣冰,雖然還有些涼,卻已經有了溫度。


    易少川仍緊摟著她,他要的不是她有溫度,而是要她變得溫暖,變得火熱……


    他微微粗礪的手掌,揉上她的山峰,撚住她的紅梅,最後低頭吞入口中……


    這一吞不要緊,他分明聽到身體內火花爆開的聲音,五年了,他禁錮了自己所有的**,可是森林那一夜分明就勾起了他的饞蟲,就像這一刻,他真的很想、很想要她,可是他知道她病著,他不能,所以他隻有忍著,痛苦的忍著。


    額頭的汗顆顆而落,落在她潔白的肌膚上,像是從天灑下的珍珠……


    天!她病著,竟也要讓她病的這麽美,而且還要折磨他……——


    明天會有一萬五千字更新,萬萬最近迴媽媽家了,媽媽家沒有網,都是碼好字,再去網吧發,所以更的晚些,請妞們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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