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


    這是葉歡完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聲音。


    這是他在叫她……


    這世上,除了他,沒有誰會把她的名字叫的那麽婉轉,動聽,像是能叫的她靈魂也出了殼似的。


    可是,他怎麽能這麽叫她?驚世除以。


    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嗎?


    他怎麽可以這麽大意?


    “不要,不要……”伴著驚悚的叫聲,病床上昏迷的人睜開了眼睛,隻是她的手正揪著心口的位置。


    “你醒了?”高雲珊的聲音響起,葉歡迷怔的雙瞳才有焦距。


    “我這是在哪裏?”四周一片潔白,她記得昏倒時,他們還在森林裏。


    “醫院,”高雲珊指了指病房,“你也中了毒液。”


    毒液……


    易少川被毒蛇咬了,她給他吸毒……


    所有的一切都在腦海裏清晰的迴放,她一下子揪緊了床單,因為她又想起了最後他的那聲喃喚。


    “他在哪?”葉歡急問出聲,明知道在高雲珊麵前不該露出這樣的關心,可她終是沒有控製住。


    這一刻,她似乎懂得了,易少川最後叫她的那一聲‘歡歡’是心底著急,關切的最真實表達。


    “你說大衛?”高雲珊看向葉歡,不知是不是錯覺,葉歡感覺到她的目光此刻有探究的犀利。


    但是,她太想知道他的情況,便容不得多想的點頭,問道,“他沒有事吧?”


    “沒事,他的毒液都被你吸出來了,隻是傷口有些發炎,需要打幾天針,”高雲珊說完,苦澀的笑了下,“你倆都住院了。”


    聽到他沒事,葉歡的懸著的心撲通落地,望著窗外的明亮,葉歡又問,“我們走出森林了,是嗎?”


    “嗯!”高雲珊的情緒明顯低落,完全沒有在森林裏的歡快。


    葉歡也感覺到了,“你怎麽了?”


    “我很好啊,”高雲珊努力的往外擠笑,可是那笑容極其僵硬。


    葉歡見她不想說,也沒有問,此刻,她很想去看看易少川,雖然說隻是傷口發炎了,可她還是擔心。


    “歡歡,”葉歡神思飄遊之際,聽到耳邊響起低低的一聲。


    “嗯!”她本能的迴應。


    兩個女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遇,葉歡的心一緊,因為她從高雲珊眼裏分明看出了幽怨,“雲珊……”


    “你的名字很好聽,”高雲珊說完起身,“我去看下大衛。”


    葉歡點頭,望著高雲珊的背影,葉歡有種不好的預感。


    隻是,此刻的她,心思完全被易少川占據,並沒有多想。


    他的傷口,她明明給消毒了,怎麽還會發炎呢?


    難道是給他吸,毒時,她的口腔沒有消毒所致?


    不由的,她的心,她的腦海裏,滿滿的全是他。


    雖然葉歡也中了毒,但由於注射血清及時,也沒有什麽大礙,打過針後,她向護士問了易少川的病房號,便下了床去看他。


    在往他病房走的過程,葉歡想起他罵自己的情景,心髒驟然一縮,他是不是還在氣她給他吸,毒的事?如果他還生氣怎麽辦?


    想到這裏,葉歡前進的腳步頓了下,可她眼珠子骨碌轉了兩圈後,一抹壞笑浮上她略為蒼白的臉。


    因為她對自己說,如果他還生氣,大不了,她犧牲色相賠罪就是了。


    有了個這個大膽的念頭,葉歡的心像飛了起來一般,就連腳下的步子也快了,本來從病房裏出來時,還有些頭重腳輕感,可現在卻一點都沒有了,都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這話一點都不假。


    離病房還有幾米,葉歡便輕下了腳步,心又一次提了起來,明明他們連孩子都生過了,可是現在一想到馬上就能看到他了,她的心還是會咚咚亂跳。


    這種感覺就像是小女生去見心儀的男生,期待中帶著緊張,可是這緊張之中又充盈著幸福……。


    她一個快三十的女人了,居然還這麽不淡定,唉,葉歡啊葉歡,你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她數落著自己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病房門口,剛要抬手,才發現門並沒有關,她正欲往裏走,就聽到從裏麵傳來嬌柔的聲音——


    “大衛,你再吃一口,就一口……醫生說了,你要多吃,傷口才能好的快。”


    這是高雲珊的聲音,葉歡光想著見那個男人了,居然忘記了,他的身邊還有個小女友。


    可哪怕如此,葉歡也沒有退卻,畢竟他的心意,她已經明了,不管他身邊有誰,隻要他的心裏隻裝著她就夠了。


    葉歡禮貌的敲了下門,得到應允後才走進,對於她的出現,高雲珊是笑眸一寒,而易少川則灰眸驟亮。


    隻是,高雲珊在這裏,葉歡和易少川隻能壓抑著彼此心中的奔騰的渴望,很是客氣的寒暄,“不好意思,害你也因我生病了。”


    易少川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葉歡,她蒼白的臉,她幹澀的唇,都揪扯著他的心,如果不是高雲珊在,他一定把她拉進懷裏,狠狠的蹂,躪,讓她不聽話,讓她不顧自己的危險,給他吸,毒。


    一想這事,易少川還是生氣,不過這生氣之中,更多的是心疼。


    是他,害她受了這份苦。


    “你別怪我醫術不精,讓你傷口發炎了就好,”葉歡能感覺到他目光裏的火辣,倒有些不自然起來。


    “發炎和死亡,前者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易少川迴她。


    “既然這樣,那給你吸,毒時,你還吼我,像要吃人一樣,”此刻,葉歡借機指責他。


    “我那不是擔心你……”說完,感覺到什麽,又違心的補充一句,“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沒熟到要你為我冒生命危險的地步。”


    “是麽?”葉歡想到森林那晚他們已經水汝膠融,他居然還好意思說這種話,真是撒起謊來,都臉不紅心不跳的大流氓。


    隻是有高雲珊在,她不能和他就這個問題討論,隻道,“我說過的是職業本能,衛先生不要太放在心上。”


    “既然葉小姐這樣說,我就不用太自責了,不過你終是因為我而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等我們迴去了,我一定要好好補償葉小姐,”易少川刻意把補償兩個字,咬的格外重。


    葉歡聽出來了,看向他,隻見他的黑眸裏閃過一絲壞壞的笑,她刹那間明白,他的補償是什麽了。


    這個流氓,居然當著高雲珊的麵,就這樣赤,裸裸的勾,引她,真是色膽包天了。


    “好啊,我期待著衛先生的補償,”葉歡也毫不示弱,微微揚起的下巴,分明就是挑釁。


    一邊的高雲珊看著他們的互動,心裏就像是鑽了條毒蛇似的……


    她不願多想的,可是當葉歡昏倒,當易少川失控的叫出歡歡,她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敏感的捕捉到了不正常的訊息。


    此刻,這樣一番仔細觀察,還真是如此。


    他們或許已經在竭力掩飾了,可是那種眼神的互動,是瞞不過人的,尤其是易少川看到葉歡,那眸光中的晶亮,就像是被灑了鑽石似的,這是他和她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過的。


    難道她的大衛,真的是葉歡的老公?


    難道真如父親說的那樣,衛城隻是換了名字存在的另一個人?


    不,她不要……


    他是她的愛的男人,誰也不能把他從她身邊搶走。


    對,誰也不可以!


    就算他曾經是葉歡的男人,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是她的,是她的大衛,隻屬於她一個人的男人。


    “歡歡姐,我會給爸爸說給你補償的,”高雲珊笑著接過話茬來,然後拿起一邊的藥丸倒入掌心,“大衛,你別光顧著說話,該吃藥了。”


    “嗯,”易少川收迴看葉歡的目光,準備去接藥,可高雲珊卻躲開了,而是把手直接伸到易少川的嘴邊。


    “大衛,張嘴!”


    易少川愣住,高雲珊卻紅唇一嘟,“怎麽了?我不能喂你嗎?”


    真的不能,而且他也不習慣。


    “我自己來就行,”易少川作勢又要去拿藥,可高雲珊又一次把手挪開。


    “大衛,我沒能像歡歡姐那樣救你,這兩天心裏都自責死了,現在就讓我照顧你吧,”她聲音弱弱的。


    “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易少川眉心微皺,露出一絲不悅來。


    如果是換作平時,高雲珊一定乖乖的把藥給易少川了,但今天她沒有,反而癟起了嘴,一副受委屈的樣子,“大衛,我是你女朋友,我們馬上就結婚了,我喂你吃藥,都不行嗎?”


    “我的手好好的,又沒有受傷,”麵對高雲珊楚楚可憐的樣子,易少川就算不高興,也無法對她嚴厲。


    “可我就是想照顧你,”高雲珊索性也不找理由了。


    她是他的女朋友,就是想照顧她的男人,這樣總行了吧。


    易少川也一時啞了聲,眼角的餘光卻瞥向葉歡,她站在那裏,窗外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可是那被陽光包覆的小身子,卻籠著一層陽光也化不開的落寞。


    他的心一痛,正要再拒絕高雲珊,卻聽到葉歡開口了,“高小姐想表達自己的關切,衛先生何必矯情呢?”


    她是什麽意思?想讓別的女人喂他吃藥?


    易少川剛眯起眼睛,就聽到高雲珊說,“你看歡歡姐都這麽說了,大衛你要是不讓我喂你吃藥,我真的生氣了。”


    大小姐拿生氣嚇唬人,可她不知道,易少川並不怕她生氣,他現在是怕另一邊的女人心裏不是滋味。


    不過,今天的高雲珊似乎也拗上了,又一次把藥推到他的嘴邊,而且這次直接伸出另一隻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大衛,你要是不吃,我不介意用嘴喂你。”


    她的聲音貌似壓低了,可是那力道卻控製的極好,好到葉歡也剛好聽清楚。


    易少川的眸子再次一慌,而高雲珊真的向他湊近,這丫頭瘋起來,可是什麽事都幹得出,為了避免她真會用嘴喂他,他隻得張開了嘴。


    不知是不是藥丸在她的掌心呆的時間過長,被她掌心的汗浸濕了一些,還是他太緊張了,竟然隻含進了一顆,麵對另一顆,他不得不伸出舌尖來,再次勾進嘴裏。


    他這個動作純粹是吃藥,可是在一邊的葉歡,卻覺得這是一種極度曖昧的**。


    她的心,當即如被丟進了檸檬水中,酸澀的想哭。


    她知道這一切並非他自願的,可是看著他和另一個女人曖昧互動,看著另一個女人對他發嗲撒嬌,她還是不可抑製的嫉妒,心酸。


    “來,喝水……再多喝一點……”高雲珊把藥送到易少川嘴裏,又給他端水喝。


    為了避免再生事端,易少川沒有再拒絕,可是他的心慌啊,結果水喝急了,從嘴邊溢了出來。


    卻不想,這又讓高雲珊逮著了機會,她伸出手,為他擦拭嘴角,邊擦邊說,“大衛,你怎麽像個小孩子?真可愛!”


    “雲珊,下不為例,”當易少川觸到葉歡含怨帶憂的眸子,忍不住的嗬斥眼前這個胡鬧的女孩。


    誰知,高雲珊卻不像以往聽話,反而說道,“什麽叫下不為例,以後啊,你吃喝拉撒洗都歸我管……我剛才出去給你買了內衣褲,晚上我給你擦身,你好換上……”


    “雲珊,”易少川打斷她,目光卻是死死的看著葉歡,因為此刻的她,就像是一片被秋風無情吹落的樹葉,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落空感。


    高雲珊也看到了葉歡臉色的難看,這愈發證實了她的猜測,她的心也像是被絞肉機絞著……


    從小到大,她整天跟著爸爸在男人堆裏混,都沒有女性朋友,現在來了個葉歡,她真心想和她做朋友,甚至什麽都和她說,卻不曾想,她是個來搶她男人的。


    不,她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她的大衛。


    “你害什麽羞,歡歡姐又不是外人,”高雲珊把話題故意牽到葉歡身上。


    是的,她不是外人,但此刻,處在他們中間,葉歡分明感覺到自己就是個多餘的人。


    不該站在這裏,不該出現在這裏。


    隻是,她的腿抬不動,她不敢走,她怕自己一走了,高雲珊和他會做出更多親密的事來。


    可,現在站在這裏,看著他們親密,她的心就像是在油鍋裏煎炸一樣。


    高雲珊見葉歡並不接話,索性走過來,挎住葉歡的手臂,“歡歡姐,你是醫生,你來告訴他,男人保持衛生是不是很重要?”


    麵對高雲珊的直問,葉歡再也無法緘默,可是她的喉嚨像是被灌了辣椒水,根本開不了口。


    “雲珊,別鬧了,”易少川看著葉歡的樣子,心也難受的不知如何形容。


    “我哪有鬧,除非你答應我,晚上乖乖的讓我給你擦身,”高雲珊不愧是大小姐,總是會借機耍賴。


    易少川放在被子底下的手緊了又緊,他如果答應高雲珊,那麽葉歡的難受可想而知,如果不答應,恐怕高雲珊又不知會說出什麽更過份的話來。


    一時間,易少川也陷入了兩難之中。


    好在這時,有個小護士走了進來,看了站在一邊的葉歡和高雲珊,又看向易少川,臉頰悄悄浮上一抹粉紅,爾後厲聲道,“病人需要多休息,如果你們沒什麽事,就別打擾他。”


    聽到這話,易少川有如遇大赦的感激,隻是高大小姐臉皮厚啊,“謝謝護士小姐提醒,等歡歡姐走,我就看著他休息。”


    葉歡再愚鈍,也聽出來了,這話分明就是攆人。


    她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因為她的承受力也到了極限,再呆下去,估計她的疼痛會從心向外擴散了,她不能讓心潰爛了,最後連外殼也千瘡百孔。


    葉歡從高雲珊的手臂中抽迴自己,僵硬的說了聲,“那我不打擾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連看易少川都沒有,因為她沒有那個勇氣,她怕看到易少川眼裏的糾結,她會忍不住落下淚來。


    葉歡疾步走出病房,走的踉蹌狼狽,可是除了這個,她還能怎麽辦。


    她並沒有迴自己的病房,而是一口氣跑出了病房樓,當她停下來時,葉歡聽到心房中堅忍的東西,轟然倒塌的聲音。


    眼淚再一次從眼角滑落,她又一次想到那句話,世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就在我的麵前,我卻要看著別人愛你。


    這種折磨究竟何時才能休止?


    她堅持不住了。


    她也受不了了。


    病房裏,易少川從葉歡跑出去那一刻,臉就陰沉的像要暴風雨要來臨一樣。


    高雲珊看得出來,卻沒有點破,因為她知道有些東西一點說破了,那便徹底不用顧忌了。


    現在不是在高家別墅,所以眼前這個男人不用那麽刻意去偽裝了,而她卻需要更加小心翼翼,小心的維護著他們之間的關係,小心的去阻隔他和葉歡之間的曖昧。


    此刻,閉著眼的易少川,內心如同十二級台風在狂嘯,他不知道那個笨蛋女人,現在會難過成什麽樣子?


    她來就敏感多疑,她不會因此又不相信他了?


    她不會一氣之下,跑走了吧?


    易少川越想,心越像一百隻手在抓,他再也無法佯裝睡下去,驀地睜開眼睛,結果對上高雲珊那雙清澈的眸子。


    “大衛,你醒了?你才睡了不到十分鍾,”高雲珊舉著手表給他看。


    十分鍾嗎?


    他覺得都像十個世紀了!


    “我餓了,想吃……”易少川現在需要把這個丫頭打發離開,他才有機會去看看他的女人。


    “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現在的高雲珊對易少川,就是他要星星吃,估計她也會想辦法的。


    這就是愛,為了愛,再高貴的身份,也會在愛情麵前低頭卑微。


    “想吃……菜煎餅,”易少川說完,就感覺高雲珊愣住了。


    菜煎餅?


    這是什麽食品,她聽都沒有聽說過。


    接觸到她疑惑的眼神,易少川解釋,“就是用麵做成薄薄的餅,在裏麵放多種蔬菜,然後在煎鍋上烙,十分好吃的。”


    高雲珊仍是半懂不解的樣子,易少川看著她這樣,也覺得自己過份了,這是小時候在孤兒院常吃的食品,現在恐怕國內都不一定有人做了,現在異國他鄉的,怎麽會有?


    其實,他說想吃菜煎餅,也不過是故意找理由支開高雲珊,看著她為難,他又不忍了,“算了,這裏不會有的。”


    “未必啊,”高雲珊站起身來,拍了拍胸口,“隻要你想吃,我就是找飛機給你空運,也要弄到。”


    “雲珊,”看著她忙不迭的就向外走,易少川叫住她,“算了……”


    看著他眼裏的柔光,高雲珊的心一顫,她熟悉的大衛又迴來了,又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了,真好!


    高雲珊跑迴來,捧起易少川的臉,出其不意的在他臉上一吻,“大衛,我愛你,所以不論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為你做。”


    她跑出了病房,易少川的心卻一點都不輕鬆,反而有種負罪感。


    高雲珊是無辜的,愛他也是沒有錯的,而自己卻利用了她的無辜和愛,他很不君子。


    不過,這內疚一閃而過,他便下了床,一動,傷口又扯痛了,但他顧不得,穿上拖鞋,他便急急的向著葉歡的病房走去。


    可是,推開了門,才發現病床上,空空的。


    當即,他的心就慌了,她去了哪裏?不會是真走了吧?


    易少川想著就快速的向病房外走去,最後在綠色的草坪長椅上,看到了坐在那裏的孤單單的身影。


    風吹卷著她的長發,像是下一秒,就能將她吹飛了一樣。


    易少川隻覺得她那飛揚的發絲,像一根根尖銳的鐵絲,刹那拴緊了他的心,緊的讓他連唿吸都困難。


    “歡歡……”他走過去,輕喚了她一聲。


    葉歡聽到了,連忙低頭去擦眼淚,可是怎麽來得及,他的大手包住她,然後將她一把拉進了懷裏,“對不起……”


    對不起,他讓她為他受了傷,他卻不能給予安慰。


    對不起,他讓她受了委屈,卻隻能讓她一個人默默的躲進來流淚。


    對不起,他還不能光明正大的說愛她,還要殘忍的讓她看著另一個女人對她炫耀幸福。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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