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一輛香檳色的房車停在了澳門賭場的專用停車道上,門童迅速的跑過來,以恭敬的姿勢拉開了車門——


    一條被咖啡色絲襪包裹的修長腿最先邁了出來,緊接著是酒紅色套裝包裹的玲瓏身材探出,烏黑的長發綰在腦後,一張精致的瓜子臉,眉目秀麗,全身上下透著股精致、幹煉。


    她就是澳門最大賭場的總裁,葉歡。


    五年前,她在除夕夜生下兒子,孩子滿月後,她便來了澳門,雖然律師轉達了易少川的意思,是要把這賭場轉讓,可葉歡並沒有,她繼續經營了下來。


    五年的時間,這個賭場在她的手下愈發輝煌,現在已經躋身世界賭場的前三……


    她一走進大廈,恭候聲便不絕於耳的傳來,而她隻是淡淡的掠過,乘坐專用電梯,他直奔二十八層的總裁辦公室。


    熱咖啡已經放在桌上,葉歡手一揮,秘書退出,她走到窗口,拿起噴壺,給那盆綠蘿澆水。


    這盆綠蘿在她第一次踏進這個辦公室就有了,據秘書說,這是易少川親手栽植的,從那以後,她隻要來這裏,第一件事就是照顧這盆綠蘿。


    如今,這綠蘿已經換了五次盆,枝粗葉茂,儼然成了這辦公室最惹眼的風景。


    五年了,一千多年日夜,葉歡沒想到,她這一等就是五年。


    她等他容顏漸老,她等的心肝憔悴,可是她仍沒有等來他,她甚至不知道他還會不會來?


    這個問題,她不敢去想,他和葉樂發生了那種關係,必然會感染病菌,而那種病是無藥可治的。


    五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的他,說不準已經……


    這個念頭哪怕隻是一閃,她的心就猛顫起來,連同手也抖了,抖的連噴壺也拿不住。


    不,不會的!


    他一定不會有事。


    他說過的,要照顧她一輩子,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連兒時的諾言,他都不曾背叛,所以他說的照顧她一輩子,也一定說到做到。


    隻是,現在的他還沒有照顧好她的能力,所以才不肯出現而已。


    一定是的,一定是。


    葉歡不知多少次用這樣的話來說服安慰自己了,可是她明顯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在這樣的等待裏正慢慢幹枯。


    人一輩子很短,她等的了他這個五年,那下一個五年呢,下下個五年呢?


    她真的能等下去嗎?


    她不知道,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而且她怕,怕自己不夠堅定。


    因為她是女人,她會脆弱,她會孤獨,她會在漫漫長夜裏寂寞……


    篤篤——


    敲門聲,將她從痛苦的泥沼裏拉迴,葉歡深唿吸,調整情緒,“進!”


    身後的門推開,可她並沒有轉身,她一周來這裏一次,會聽每個部門匯報業務情況,然後做出決策,所以她以為現在進來的人是來匯報工作了。


    “貴賓消費區有waiter私售禁品,還有人暗自向賭客提供特別服務,葉總如此管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警官請去喝咖啡了……”


    葉歡的情緒還沉浸在對易少川的思念中,沒有迴過神來,所以身後人說的話並沒有注意聽,直到聽到警官兩字,她才發覺什麽,然後轉身,露出一絲驚訝,“你,你怎麽來了?”


    赫默南的笑漸漸斂起,目光定格她的臉上,眉頭緊蹙,同時也向她走近了兩步,“你臉色不好,不舒服嗎?”


    他就是這麽明察秋毫,她有一點點不好,都瞞不過他的眼睛,葉歡搖搖頭,從他身側走過,“赫默南你別這麽火眼金睛好不好?”


    “歡歡……”他伸手攔住她的去路。


    葉歡知道他的脾氣,推開他的手臂,“我沒事,就是昨天晚上給年年講故事,講的有些晚了。”


    她撒謊了,沒有說實話,因為她不想赫默南擔心,因為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脆弱。


    這五年來,她和赫默南離的遠了,可是他們的關係卻比從前近了很多,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飛來澳門,名義上說是自己來她的賭場放鬆,實際上是來看她,幫助她。


    這五年來,她一個女人混跡賭場,如果沒有他的明裏暗裏的幫助,她早就被人肉扔到海裏喂魚了。


    “他還是那麽調皮纏人?”提到年年,赫默南的麵目神情又恢複了正常,甚至還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歡喜。


    那個小家夥說是除夕夜出生的,可是卻過了淩晨,當時鞭炮煙花四起,大家都在慶祝新年,所以葉歡當時就給兒子取了個有些俗氣的名字,易賀年。


    這些年,赫默南疼那個小家夥,就像疼自己的兒子一樣,雖然年年是易少川的兒子,可也是葉歡的兒子,所以赫默南愛屋及烏。


    “還好,就是……”葉歡提起兒子有些頭痛。


    “怎麽了?”赫默南的眉頭又皺起了,每次見她稍有一點不順心,他就會很緊張。


    “沒事,就是太早熟了,”葉歡對自己的那個兒子實在沒法形容了,說話做事根本不像個五歲孩子才有的智商,活脫脫的一個大人精。


    聽到這裏,赫默南懂了,忍不住的哈哈笑了,對於年年的早熟,他可是早有領教。


    看著他笑,葉歡一陣恍惚,現在的赫默南也變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樣冷冰冰的石雕人,也會經常笑,而且還偶爾會開玩笑。


    他的改變是因為她嗎?


    答案是肯定的,隻是她一直不願承認而已,因為他要的,她真的無法給予。


    “你剛才說貴賓消費區有waiter私售禁品,還有人暗自向賭客提供特別服務?”赫默南進屋說的第一句話,她還是聽進去了。


    赫默南點點頭。


    葉歡給赫默南倒了杯紅酒,“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似乎屢禁不止。”


    “那你就要重視了,敢冒大不違的一再做,必定是有恃無恐,至於為什麽有恃無恐,你應該懂得了吧?”赫默南點到為止的提醒,畢竟他不是這家賭場的股東,也不是這家賭場的負責人。


    葉歡沉默了幾秒,拿出手機編了條短訊發出去,收起手機的時候,問道,“小露露這個奶爸,現在怎麽樣?”


    “他,”赫默南笑了,“好像爹媽一起當的還不錯。”


    四年半前,也就是葉歡的兒子年年出生後的第四個月,薛子路被人送了份大禮,這份大禮就是兒子。


    “蘇瑾就一點都不想孩子嗎?”葉歡喃喃自問,她是個母親,深知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感情,當年蘇瑾生下孩子的第二天,就把孩子送給了薛子路。


    材童速紅。葉歡知道她是恨薛子路的無情,才會故意那麽做,隻是同樣身為母親的她,怎麽也想像不出來,蘇瑾是怎樣做到狠心,把一個還在繈褓中嬰兒給了一個什麽都不懂的男人。


    “你們女人的心要是狠硬起來,鑽石都比上,”赫默南說這話時,眼睛望著葉歡。


    她心一緊,赫默南這話的意思,她當然懂的,雖然看起來在說孩子的事,可實際上他在說葉歡對他的狠心。


    見葉歡沉默,赫默南站起身,“我去樓下玩幾局。”


    每次她都是這樣,用沉默來拒絕他,而他已經習慣了。


    赫默南離開後,葉歡叫了秘書,讓她通知部門負責人匯報業務,一通忙碌下來,已經到了中午,想著赫默南還在樓下玩,她便走了進去。


    “看來赫總今天手氣不錯,”一進門,葉歡就從赫默南的臉上看出了戰果。


    “馬馬虎虎,”他現在雖然常笑,卻也是笑的極淺,就像是蜻蜓點水一般。


    “聽赫總的意思是贏的不過癮?”


    赫默南看她,葉歡已經揮手,助手把骰盒送了過來,看著那東西,赫默南又笑了,“想過招?”


    “赫總,不敢嗎?”他可是她的老師,她居然敢嘲笑他不敢?


    赫默南知道葉歡這幾年的賭技進步很厲害,現在的她不僅會賭骰子,而且其他的賭術也非常精通,不過和他在一起,她還是喜歡玩骰子。


    葉歡脫掉了外套,露出裏麵白色的緊身衣,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生完寶寶的她,身材一點沒有走樣,反而愈發飽滿了。


    赫默南不是色,情男人,可麵對此刻的她,仍有種血液逆流的衝動……


    “今天我們賭點特別的怎麽樣?”赫默南提議。


    如今的葉歡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種小女人了,渾身上下透著大氣,“怎麽個特別法?”


    “輸的一方必須答應贏的一方一個要求,”赫默南的話讓葉歡陷入沉默中。


    在赫默南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她卻一笑,“好!”


    很意外她會答應,因為從她的表情裏,赫默南已經看到她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清楚了?”赫默南又問。


    “赫總什麽時候這麽磨嘰了?”葉歡出口的話帶著嘲諷的味道。


    “我們賭過無數次,你隻贏過我一迴,”赫默南提醒她。


    “再加上這次,就是第二迴了,”葉歡想起了第一次贏他時的情況,如果沒有易少川的幫忙,她絕對贏不了他。


    易少川,她又想起了他,而每次想起,心口就會辣辣的痛。


    “這麽自信?”赫默南說著伸出手來。


    “赫總的門徒應該有這份自信,”葉歡也伸出手,以前想起易少川,她會心疼會退縮,而如今心疼依舊,隻是她會更勇敢,因為她記得他說過,他的女人不能唯唯諾諾。


    空氣中響起他們的聲音,“剪子,包袱,錘……剪子,包袱,錘……”


    “我先!”葉歡以剪子贏了赫默南的布,她先擲骰。


    拿起骰盒,葉歡閉上雙眼,易少川如果你不想我答應他,就讓我擲出大點。


    赫默南的心思,葉歡的確看出來了,這一局不是在賭骰,是在她以後人生的幸福,如果她輸了,赫默南說的答應一件事,那件事應該是嫁給他。


    大概是命中注定,這一骰擲下去,葉歡竟然擲出了三個九點,看著這個結果,赫默南笑了,衝她豎起拇指,“你贏了。”


    葉歡望著這個結果,呆愣了幾秒,苦澀的笑了,她竟真的贏了,雖然她的賭術有了進步,但是一下子擲出這個點子,她還是有意外。


    易少川這是你在冥溟之中阻止我要嫁給赫默南嗎?


    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你就迴來。


    “歡歡……”見她發呆,赫默南低喚了她一聲。


    葉歡迴神,笑了,眉眼之間的自信透著股女王範,“我贏了,赫總就要答應我一件事?”


    “願賭服輸,我赫……”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歡手機鈴聲打斷。


    她看了眼號碼,眼中流露出溫軟的笑來,“寶貝……”


    電話是她家寶貝易賀年打來的,“媽咪,你什麽時候迴來?”


    “著急了?”葉歡走到窗口,陽光照在她的身上,那笑容在跳動的陽光中燦爛的如同向日葵,明麗動人,隻是,這朵向日葵朝著的太陽卻不是他。


    “是啊,你快點迴來吧。”


    “嗯,我馬上就迴去,而且我還要帶位特殊的客人……”葉歡的話還沒說完,那邊的鬼機靈就接話了。


    “是赫默南吧!”


    葉歡很有挫敗感,“你有透視眼啊?”


    易賀年嗯哼了一聲,“他在追求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她的寶貝兒子,是真的早熟,而且不是一般的早熟。


    頓時,葉歡一囧,臉不自然的紅了起來,“少胡說八道。”


    “我才沒有,不信等他來了,我們當麵問他,”易賀年的話讓葉歡緊張,這小子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主。


    “不要,我信,”易少川將她吃的死死的,現在他的兒子同樣也是將她吃的死死的,反正她這輩子是栽在他們父子手中了。


    “我等你迴來,要快!”小家夥掛了電話,葉歡卻望著遙遠的天際發呆。


    易少川你在哪裏?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兒子已經五歲了,他很可愛。


    “是年年的電話?”赫默南從後麵走過來,和她並排站在窗前。


    葉歡點頭,“他催我迴去。”


    “有事?”


    “嗯,跟我走吧,履行你的承諾。”


    他們開車迴家,接了小年年,一上車,他就很男人的和赫默南擊了下手掌,“歡迎你老男人。”


    “易賀年,”葉歡尷尬的看了眼赫默南,又嗬向自己的兒子,“你胡說什麽?”


    “我哪有胡說?赫叔叔在我麵前難道還不算老男人嗎?你們大人就是虛偽矯情,”好吧,這次連葉歡也捎帶批評上了。


    “年年說的沒錯,赫叔叔就是老了,可惜我這老男人到現在連老婆也沒討上,你說是不是很失敗?”赫默南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著葉歡,雖然她沒看他,但她感覺得到。


    易賀年對著他的肩膀一拍,“哥們,你的確很失敗。”


    哥們?


    差輩了吧?


    “易賀年,你好好說話,”葉歡又吼兒子。


    “男人對話,你少插嘴,”易賀年很一本正經的教訓起自己的母親。


    男人?他也算嘛,小鳥還沒長大呢?居然敢自稱男人?


    不過,在赫默南麵前,這個問題還是留著晚上他們母子在一起時再討論吧。


    當車子停下時,赫默南才發現這裏是一家艾滋病治療所,他看向葉歡,而她根本沒看他,就說道,“如果你擔心或害怕什麽,可以不進去,但是進去了,就要收起你歧視的眼神。”


    “沒錯,如果你害怕,可以不進去,”易賀年看向赫默南的眼神分明帶了挑釁。


    喲嗬!這母子還小瞧他呢!


    他不是歧視,隻是對於他們來這種地方有些意外,他不知道自從來到澳門以後,葉歡每年都會固定帶易賀年來這裏,隨著他年齡增大,他們每個月都會來這裏。


    “易賀年……”


    小家夥一出現,就被其他的小朋友招唿上了。


    看著和易賀年差不多的孩子,赫默南還是有些震驚,“他們也是嗎?”


    葉歡點頭,“嗯,父母的病菌傳染給他們,一出生就染上了。”


    雖然赫默南早在電視和報紙上看過,但現在親眼看到,還是覺得震驚,甚至無法接受。


    “他們本該和年年一樣快樂,可卻要被那種病折磨,而且還不知道……”她沒有說下去,因為她覺得那樣太殘忍。


    “媽咪,小艾他們說要搬家,”易賀年跑過來,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個孩子。


    “搬家?”葉歡很意外。


    “媽咪,你去問一下院長爺爺,他們會搬到哪裏去,你一定要地址,我們下次好去看他們,”易賀年和其他的孩子手拉在一起,很舍不得分開的樣子。


    葉歡點頭,又看向赫默南,“你在這裏陪他們,我去問問。”


    葉歡找到院長的時候,他正在一座後院的一個房間裏,這裏葉歡從來沒有來過,可是當她踏進這裏,頓時驚呆了。


    這裏竟是一個靈堂,其實說靈堂也不算合適,隻不過擺了一個長條案,上麵擺放著一個個方形的盒子,盒子後麵都有一個標牌,上麵寫著死者的名字和去世日期。


    “他們都沒有人認領,死了以後,火化後的骨灰隻能放在這裏,這次走,他們就不能帶走了,隻能埋掉,”院長正用紅布把方盒連同標牌包起來。


    這一刻,葉歡根本說不出話來,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緊緊的纏住……


    “這裏的人有的才幾歲,有的幾十歲……就像這個,死的時候才剛三十歲,他事業有成,卻得了這樣的病,多可惜,”院長說著把那個盒子放到紅布上,然後去取牌子,也就是那一瞬間,葉歡的眼睛被狠狠的刺到。


    “不要!”


    院長被她突然的出聲震住,下一瞬,他手中的標牌被拿走,再看向葉歡,她正撫著牌子,周身被籠上了一層濃重的震驚,還有讓天地都灰暗的悲愴……


    “葉小姐……”院長喚了她一聲,可她哪還聽得到。


    她撫著牌子上的名字,多希望這隻是自己的一個錯覺,可是那名字如此清晰。


    “你認識他嗎?”院長似乎看出了端倪。


    葉歡的手撫上了日期,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年半,也就是說,他離開半年後就死了。


    她一直在等著他,卻不想等的卻是這一個冰冷的方盒子……


    易少川,你好殘忍!


    易少川,你怎麽就食言了?


    你說好的照顧呢?你說好的疼愛呢?你說好的未來呢?


    你又騙了我一次!


    你怎麽能這麽不守信用?


    你……


    這些話在葉歡的心裏叫囂奔騰,可是巨大的悲傷,那種希望被瞬間扼殺的疼痛,讓她根本張不開口,她連唿吸都困難了,如同被拋上岸上的魚……


    “葉小姐,你,你怎麽了?”葉歡如同抖篩的顫抖,把院長嚇住了。


    葉歡被他扶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葉小姐,你別激動,人死了不能複生……”


    “歡歡……”一直在外麵等著的赫默南,見她去了這麽久不迴去,便不放心的找了過來,結果看到她如同失魂的野鬼一樣捧著個牌子坐在那裏。


    走近,赫默南的目光觸及牌子的名字,也不可抑製的全身一顫,“怎麽會這樣?”


    就連他也覺得不能接受和相信,更何況是她呢?


    不過事實確實如此,就連去世的日期都記錄的如此詳細,又怎麽會有錯?


    “他還有沒有別的東西留下?”赫默南問向院長,哪怕已經確認了,可還有一絲幻想。


    院長搖頭,“就算有,當時也隨著屍體一起燒掉了。”


    “這是爸爸的骨灰嗎?”易賀年不知何時也走了進來,比起大人的悲傷,他倒是很平靜,畢竟是個孩子,還不懂死的含義。


    “不……不是的,”葉歡忽的驚醒過來,一把丟掉牌子,“不是的,一定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歡歡……”赫默南扶住她,將激動的她抱進懷裏。


    “不是他,赫默南你告訴我,不是他,不是他,對不對?”葉歡緊緊揪著赫默南的衣服,她歇斯底裏的嘶吼,如同一粒粒唿嘯的子彈,每一粒都都穿透了他的胸膛——


    萬萬有話說:劇情到了最高嘲的部分,也就是上卷結局之時,很多人看到這裏,都覺得不能接受了,萬萬理解你們的心情,但萬萬想說的是故事沒有完結,請隨著萬萬走下去,相信萬萬不會讓你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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