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坐在車裏,沒有一絲表情,就連一雙黑眸也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可是在人看不到的角落,她的手緊緊摳著車座,一顆心更是隨著車輪滾滾向前而越跳越快。


    就在見到他了是嗎?


    這些天來的不去想不去念,此刻都像是滾過的雪球越來越大,壓的她幾乎唿吸停滯,她想見到他,可是這份期待之下還有害怕,害怕他和她相距很近,卻始終不見背後的隱情。


    葉歡昨天夜裏翻來覆去的想,各種可能的結果都想到了,但是一想到有可能自己的預測有一種即將成為現實,她還是慌,還是亂。


    “歡歡姐,我隻能送你到這裏了,”江小天將車子停在一邊,不好意思的提醒,他隨著上官念西叫她姐。


    因為打電話的事已經連累了他一次,害他差點跑殘廢了,明知道不能再麻煩他,可是除了他,她實在找不到別人幫忙。


    “謝謝你小天,”葉歡很感激,說完又看了眼上官念西,那丫頭衝她擺了擺手,催促她道,“快點去吧!”


    葉歡按照江小天提供給自己的信息,進入了軍區醫院病房,幾乎不廢任何力氣就找到了,隻是還沒等走近,就聽到男人對話的聲音——


    “她可能知道了,”這聲音是霍正禹的。


    “知道我的事?”聽到這個聲音,葉歡的心狠命的一抽,易少川,真的是他!


    他真的在這裏,盡管之前已經確定,可是此刻聽到他的聲音,葉歡才發現心底壓抑的情感像是沉寂的火山被觸了熔點,刹那噴湧,她的手一下子握住門柄,卻在這時,病房內傳來一聲低吼,“我不是讓你隔斷她和外界的一切聯係嗎?”


    她的心因為這一吼而驟然收縮,原來她被監禁是他的主意,可是為什麽呢?


    “我是隔斷了,可你老婆太聰明,借用別人的手機……我總不能為了防她,而讓周圍的人都不用手機吧?”霍正禹的話似乎也有些怨氣,他要在葉歡那樣受氣,到易少川這裏還要挨罵,他怎麽就成了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呢?


    易少川不語,閉著眼仰在床上,看著他這樣,霍正禹搖頭,“我就不明白了,你大老遠的追來,幾乎連命都搭上救她,不就是為了彰顯你對她的愛可以置之生死嗎?但你為什麽就不讓她知道?”


    “我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要她感激,”易少川的迴答,讓葉歡的心又是一緊,“她是我老婆,保護她是我的責任。”


    一股熱流由心底往上湧,可她再也聽不下去,他以為這樣自己很偉大嗎?犧牲自己去救活她?


    不,他不是偉大,而是莽夫一個!


    葉歡咬住唇,握著門柄的手用力,房門推開,驚動了裏麵的兩個人,他們看著她,意外又不意外。


    “易少川你這個混蛋,”她張嘴就是罵人,霍正禹呆住,而易少川卻笑了,因為他又聽到她罵自己了。


    其實這些天,他也很想她,隻是看著自己渾身是傷的樣子,實在不敢讓她來,怕她看著他這樣會自責會難過,而他隻要她的開心,她的笑。


    “你還笑,還笑,”看到他笑,看到他並沒有像想像中的全身插滿了管子和儀器,她懸了一天一夜的心驟然墜地,那種失空是放心,也是心疼。


    她衝他撲過去,可卻又在咫尺時停下,然後拿起手邊的東西衝著他砸過去——


    “哎——”她這一砸,可嚇壞了一邊的霍正禹,伸手不要阻止,卻被易少川一個眼神給製止。


    霍正禹僵住,然後搖頭,退開!


    不論多麽無堅不摧的男人,隻要遇到愛情,都會變得幼稚,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


    “老婆,我沒事!”霍正禹走了,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人,易少川揉揉鼻尖,看著她一臉怒意,他哂笑著解釋。


    葉歡對他扔了一通,可還是沒覺得解氣,其實在來之前,她緊張,她心疼,她感動,可是在聽到他的聲音,在看著此時的他時,她竟隻有一種情緒,那就是生氣。


    “沒事,沒事你躺在這裏幹嗎?作秀啊?”葉歡因生氣胸口起伏,小臉通紅,他可不是在作秀嗎?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有個戒指男,為愛可以連命都不要,她還記得帖子裏有人指責說她任性,說她不配擁有他的愛。


    易少川的嘴角抽了抽,他這老婆果然不同凡人,換成別的女人早就感動的投懷送抱了吧?可她倒好,不感動也就罷了反而罵他,不過被罵也是一種幸福,要知道在他親眼看著載著她的車栽入河裏的那一刹那,他的腦子都空了,耳邊剩下的聲音都是她的,她罵他每句話。


    那一刻,他才發覺能聽她罵自己也是一種安心,因為她罵他,證明她好好的,所以他跳下車就跳進了水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她,讓她好好的活著,讓他能天天聽到她的罵聲。


    “易少川別指望我感激你,我才不會,我不僅不感激你,我恨死你了……誰讓你救我的,你不知道我當時多希望被水衝走嗎?都是你,害的我連死都死不了,”她純粹是胡說八道了,句句話都違心,但是一想到那樣恐怖的情況下,他去救她,她就真的恨他……


    她沒有死,可是如果他因為救她而死了,那她會生不如死……易少川好在你沒事,如果你有事,我一定比現在還恨你。


    她罵著,眼淚流了下來,她生氣的抹了一把,繼續罵他,“你現在英雄了,全民愛戴了,我卻成了別人眼中的任性,混蛋……易少川自從認識你,我就倒黴,你是上天派來專門折磨我的嗎?”


    可是,她不能說,她是多麽感謝上天讓他這樣折磨她,雖然她痛著,甚至痛的要死,可是自從遇到她以後,她的生命才有了色彩,她人生這汪死海才有了波瀾。


    “是,我是專門折磨你的,不僅現在折磨你,而且將來還要繼續折磨,折磨你一輩子,”他伸手握住她的,曾經柔軟的手指此刻有一種淺薄的粗糙感,那是因為給他洗衣服洗的嗎?


    其實讓她洗衣這件事並不是他授意的,但霍正禹那小子看不過,非要她為自己做點什麽,於是便讓她洗衣,甚至有一次把他的內庫也拿去讓她洗,結果聽到霍正禹迴來說那些話,他哭笑不得。


    雖然他的內庫,最終她沒有給洗,但他還是很開心,因為他老婆有楨襙啊,不該洗的堅決不洗!


    “憑什麽你要折磨我?”她的聲音哽咽。


    “因為你是我老婆,”他拉著她坐下,她不情願,一拉一拽之間,她的身子傾下來,壓到了他的傷口,他痛苦的低唿。


    葉歡這才驚慌,抽出自己的手就去扯蓋著他的被子,可是在被子掀開後,她先驚後呆,然後臉紅罵人,“流氓,你這個流氓……”


    易少川俊臉抽搐,“老婆,是你流氓在先……”


    他承認什麽衣服沒穿是他不對,可是他沒穿並不代表他想讓她看啊,這可是她自己主動的,結果還要被她罵。


    雖然他們早是夫妻,彼此的身體早就不算**,但是這樣的畫麵在這樣的時刻,真的太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在罵他的時候,已經轉過身去,“你為什麽不穿衣服?”


    他拉上被子蓋住自己,一絲苦笑浮過,嘴上卻又耍起了流氓,“穿衣服怎麽能給你看?”


    啊——


    葉歡抓狂,“你是想勾,引這裏的小護士吧?”


    她來的時候,可是發現這裏的小護士個個水靈漂亮,都說南方的姑娘生的美,這話一點都不假。


    “是有這想法,”易少川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流氓思想,“你不知道這裏的小護士工作做的多到位,每天都給我擦身……”


    他是故意的,知道她愛吃醋小心眼,偏偏就是想惹她生氣,因為她生氣了就會不理他,不理他就不會照顧他,那樣也就不會發現他的傷。


    他不讓她來是因為他的傷口有幾處實在恐怖,當時他瘋似的在水裏救人,最後累的不行被衝走,如果不是一棵大樹擋住了他的身子,或許現在他真的成了英雄,永垂不朽了。


    他沒有被衝走,被搜救的官兵救了上來,可是滾滾洪流夾雜的石塊樹枝將他全身的衣服撕碎,然後他的身上一塊一塊被劃爛,甚至有的地方都露出了皮肉,哪怕他被救治了這些天,還有幾處傷口仍在流血,他的大腿根就如此,要不然他怎麽也不會光溜溜的不穿衣服。


    隻是,這一切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寧願讓她生氣,讓她誤會自己,也不要看著她難過。


    “易少川你混蛋,”葉歡真的生氣了,他還真是不忘處處賣騷,在公司裏和小秘書曖昧,在家裏和小姨子不清不楚,現在都受傷了,還和小護士勾搭,現在葉歡真是恨不得拿把刀把他做了,看看他沒有了那個功能,還能不能再流氓?


    視線很配合她的想法,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果刀進入她的視線,已經怒氣衝天的葉歡失去了理智,拿過水果刀就衝他而去,“我讓你有想法,今天我閹了你,看你還想不想?”


    易少川完全沒料到他這老婆瘋起來如此可怕!


    想漪人嗎。“老婆……”他的本能就是去捂啊,可是麵對她紮過來的刀子,他隻能躲,但他身上又有傷,怎麽躲得開,終於,她一把扯開了他的被子,刀子直衝他的腿間就要紮下去——


    “老婆手下留情,”他是和她鬧著玩的,她要是真紮下去,他毀了不說,她的下半生性福也會沒了,麵對她的瘋狂,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這刀紮不得。”


    葉歡瞪著他,“不紮了你,你這東西就會惑亂人間!”


    “我保證下次不會了,”易少川舉手為誓。


    葉歡才不信,他對她發的誓還少嗎?可是又有哪句他遵守了?


    見她怒氣不減,真有要閹了他的架勢,易少川脫口道,“老婆,你不是要和我離婚嗎?”


    此時,為了不讓她看到自己的傷,他緊夾著雙腿,隻是好疼,疼的他額頭都冒了汗。


    離婚?


    葉歡聽到這兩個字一怔……是啊,她怎麽就忘記了,她已經提出和他離婚,所以他想和誰曖昧又關她屁事?


    葉歡拿著刀的手變得無力,一雙黑眸看向他,隻見他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耍賴皮,她的心再次一涼,“是,離婚!”


    說完,她的手一鬆,刀子被他拿走,而她也垂了眼瞼,手迴抽,“等你好了,我們就離婚。”


    葉歡沒有看到,易少川的臉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唰啦變白,她的一顆心沉的像是又發生了洪災一般,所到之處都被肆虐一空,“為了感謝你救我一命,我會把名下所有的資產都給你,當然我現在名下也沒有什麽資產了……”


    她苦笑,她差點忘記了在來這裏之前,她已經被逐出葉氏,成了個窮光蛋,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拾掇拾掇名下的資產,應該還有個百十萬,既然她都一無所有了,所以這點錢財她也不留戀了。


    易少川看著她眉眼低沉,心像被誰的手給握住,他差點就要開口了,卻在這時,她站起了身,“本來想照顧下你,償還一下你的救命之恩,現在看來你應該不需要,那我走了,我會讓律師擬好離婚協議給你。”


    她說完向外走,身後,易少川的黑眸蒙上疼痛的潮濕。


    歡歡,你還是要堅持和我離婚嗎?


    歡歡,我說過的不會離婚!


    “易先生,你該塗藥了,”護士端著藥膏進來。


    易少川趕緊斂起情緒,卻在看到麵前的人時,臉色一沉,“怎麽是你?”


    還別說這裏的小護士真有對易少川有意的,比如眼前這個,已經不止一次對他傳遞愛慕之情了,隻不過被易少川都不動聲色的駁了迴去。


    “又來了個緊急病號,王醫生去處理了,所以就讓我過來……”女孩很局促,麵帶羞赧,低垂著眉眼,卻又忍不住偷偷打量易少川。


    易少川雖然嘴上說的很欠,但實際上他的傷口塗藥這種事都是讓男醫生來做的,他對老婆承諾過要為她守身如玉,所以他的身子除了他老婆,誰也別想碰。


    “不用,等王醫生來了再塗吧!”易少川沉聲。


    “可是那就過了時間……”小護士抬頭,水靈靈的眸子風波四起。


    易少川無視,“過了就過了。”


    “那可不行,你的傷口本來就不容易好,再錯過了時間,就更耽誤了,再說了王醫生可是囑咐過的……”女孩一口氣說了很多,易少川隻覺得耳躁,再加上葉歡這一走,雖然是他故意把她氣走的,可是她真的走了,他心裏還是空落落的。


    “我說了不用就用!”他的聲音拔高,頓時把小護士嚇到,然後看到他冰冷的臉,小護士當即委屈的掉下眼淚。


    易少川看著她這樣,才覺得自己口氣重了,再說了人家確實是好心,而且他受傷這段時間真的沒少受照顧,這樣子吼人家,確實有些過份。


    “放這吧,我自己弄!”易少川去接女孩手裏的藥具盤,語氣已經不再像先前那般冷冽。


    誰知女孩也是個拗脾氣,竟然不給易少川,兩人一扯一拉,藥具盤滑落,摔在了被子上,砸到易少川的傷口,他痛的當即臉都白了。


    小護士嚇的不行,哪還顧得耍脾氣,趕緊的就要給易少川看傷口,可他怎麽會同意,兩人又拽拉在一起,卻不料走了一半葉歡竟走了迴來。


    他竟然同意離婚了,那麽她的戒指應該還給他啊,她生氣的將戒指從手上摘下來,又往迴折,誰知一進門就看到易少川和小護士糾纏在一起,尤其是他們的手……


    這麽就迫不及待了?


    他們還沒有離婚好不好?


    葉歡本就鼓著一肚子氣離開的,現在看到這一幕,無異火上澆油,她將手中的戒指扔過去,“易少川,你王八蛋!”


    就算要離婚了,可不是還沒離嗎?為什麽要這樣迫不及待的刺激她?


    “老婆,”易少川此刻是真的慌了,剛才隻是說話氣她,但眼前這情景想必他是說不清了。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小護士,聽到這一聲老婆,先是愣,接著就往門口看去,關於易少川的故事,她們這些小護士幾乎都能倒背了,而網上那些帖子在對易少川歌功誦德的時間,卻沒少猜測他的女人,尤其是這個軍區的護士,這麽久都不見易少川的老婆出現,她們都在背後偷偷葉歡薄情呢!


    此刻,葉歡一出現,小護士就投來鄙夷的目光,甚至沒有半點羞赧,瀟灑自在的站起來,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易先生,你想老婆想瘋了吧?怎麽見著誰都叫老婆啊?”


    “小何,”易少川低嗬,然後看向門口的葉歡,“老婆,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葉歡本想扔完戒指就走的,但小護士的話卻一下子刺激了她的神經,她這正牌老婆還沒下崗了,就有人急著上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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