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怎麽說,這次真是觸了黴頭。


    李秋詞抱著他,許嘉弈不掙紮,也不理人,頭暈就睡覺,惡心就吃藥。


    乖得很,而李秋詞寧願他鬧一鬧,不是這樣用沉默殺人。


    他的道歉得不到迴應,李秋詞默了。


    他摸著許嘉弈的腰側,動作帶著討好的意味。


    這是他們之間的安全詞。


    不論對方生了多大的氣,被摸摸腰,都不能繼續冷戰了。


    可是李秋詞摸了很久,許嘉弈還是沒有說話。


    小劇情之後,黏糊一下


    第71章 燈一關誰在乎


    這次是真的哄不好了。


    李秋詞靠在他的背後,不安地收迴了手。


    許嘉弈一直發燒,昏沉了很久,這次是他唯一沒有鬧的。


    往常那麽矯情,要哄要抱要親,這次醫生來打針,他都是一動不動。


    李秋詞隻能慢慢離開了,他站在許唯臣麵前,“他好像是真的很生氣。”


    許唯臣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陣仗。


    那次許嘉弈鬧別扭不是雷聲大雨點小?


    這次動真格了?


    許唯臣在門口探頭,看到床上的那一團西瓜,又無奈地看看李秋詞,“唉。”


    愛莫能助,沒有解決這個事情的經驗。


    中午,李秋詞隻是去了趟廁所,再出來,許嘉弈就跑了。


    許震搖搖頭,不知道這兩個家夥又怎麽了,從小就鬧騰。


    阮清依舊是笑著跟李秋詞指路:“他開車跑了呢。”


    李秋詞:......


    媽,咱就是說,這個時候能不能不要笑得這麽高興。


    顯得我很呆。


    李秋詞坐上車的時候,不禁在想:難道,這就是追妻火葬場嗎?


    難道這就是狗血文嗎?


    他本以為自己隻是狗血文裏麵的npc,如今卻成了主角。


    李秋詞隻想吸口氧平靜一下。


    可是,他隻是看了一下許嘉弈的後背.......


    可是......他真的很抱歉,他知道錯了,他真的那麽不可原諒嗎?


    李秋詞隻想抱頭鼠竄。


    幹什麽那麽好奇呢!又幹什麽那麽膽大包天呢!


    要是始終將許嘉弈當老板,不就沒那麽多事了嗎!


    李秋詞在心裏把自己鞭屍無數次,愧疚和惱火讓他焦躁不已。


    另一邊,許嘉弈坐在自己家裏,抱著肩膀,他隻想自己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他是真的很生氣。


    不僅是因為後背那些醜陋的傷疤被李秋詞看到。


    更是惱怒自己的殘缺。


    他從不覺得自己性子驕縱是件壞事,他驕縱是分人的,隻有對著李秋詞,他才會希望用驕縱換來對方的疼愛。


    從不覺得自己的矯情是壞毛病,當他使小性子,但李秋詞反倒會哄他的時候,他才能清晰地感受到被愛著。


    許嘉弈極度自信,有極端自卑。


    他堅信自己值得被愛,又擔心李秋詞會不愛他。


    隻有反複用那些幼稚的、傻瓜的、矯揉造作的小把戲去博得李秋詞的寬容,由此反複證明自己是被堅定愛著。


    他擰巴,又真摯。


    可如今,李秋詞那樣嚴肅地剖開他,讓他害怕,又讓他覺得自己不被愛。


    想著,眼淚滑落,滴在膝頭,許嘉弈蹭蹭臉頰上的淚痕,委屈地躲在床頭。


    誰都不想見,什麽都不想做。


    隻想躲起來。


    寬敞的床剝離了他的安全感,許嘉弈煩躁地將被子塞進衣櫃,鑽了進去。


    他抱著李秋詞的衣物,蜷縮著,閉眼再睡一覺。


    李秋詞迴到家裏,空無一人。


    嘟嘟撒腿跑來,嗷嗚嗷嗚地要他抱,李秋詞彎腰把他抱起來,“嘟嘟,許嘉弈迴來過嗎?”


    “唔汪!”


    沒有。


    許嘉弈根本沒有迴到他的家裏來。


    李秋詞失落地坐在床上,抱著他和許嘉弈的狗。


    怎麽辦?


    老婆生氣跑了,我該如何追迴?


    他掏出手機,給趙蕈打了個電話。


    幸好上次存了。


    然而趙蕈可能在忙,沒有人接。


    李秋詞又找了許唯臣,打算問許嘉弈自己的住處。


    結果許唯臣也沒有接電話。


    怎麽迴事?


    許唯臣今天休息,沒有公務,怎麽會不接電話呢?


    李秋詞倒在床上,心裏堵得慌。


    想到許嘉弈背後那密密麻麻的傷疤,他心疼,又自責。


    趙蕈下手術台之後,先是看到了許唯臣的電話,迴了過去,給許唯臣做完檢查後,皺著眉:“控製得還不錯,但是你不能再操勞了。”


    許唯臣肺上長了個腫瘤,檢查結果出來了,是良性的。


    “什麽時候能做手術?”


    “以你現在的狀況,不好好休養,腫瘤長得比肺大了,你都做不了手術。”


    趙蕈嚴令禁止他再熬夜,又說了非常多的要求,叮囑了很久。


    許唯臣走後,他接到了許嘉弈的電話,“嘉羿?”


    “出來陪我喝酒吧。”


    許嘉弈的鼻音很重,聽起來是感冒了,這樣還要當著醫生的麵喝酒?!


    你小子想得美。


    恰好趙蕈到了換班的時間,趕緊去了約定的地方。


    在烈酒上桌之前,將酒攔在身邊,給許嘉弈換了一大堆類酒果汁。


    趙蕈坐在他對麵,歎息一聲,以前就是這樣,許嘉弈一旦和李秋詞鬧別扭,他這個工具好兄弟就會被拉出來喝酒。


    “你們倆這次又怎麽了?”


    許嘉弈抱著杯子,鼻音很重,耷拉著腦袋,“他看見了我後背的疤。”


    趙蕈挑眉,看你小子還能放什麽技能。


    然後許嘉弈沉默了。


    趙蕈瞪大眼睛,湊近去看他,“沒啦?就這個?”


    不是吧?你們小情侶不是吧?工具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趙蕈雙手抱臂,搖搖頭,“你最好再說出點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來。”


    “他很兇地看的。”


    趙蕈:......


    趙蕈這個時候真的很想兇。


    但還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柔聲問道:“那、你的疤,我不也看過嗎?你這不沒生氣嗎?”


    他是真的不理解,按照許嘉弈這個愛撒嬌的性格,受這麽大的傷,留那麽狠的疤,這不得好好借題發揮,讓李秋詞好好疼疼他?


    好端端生什麽氣啊?


    “你是醫生啊!你當然可以看......”


    但是李秋詞怎麽可以看!


    那麽醜......


    許嘉弈抱著果汁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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