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使神差地站到了浴室門口,摸摸門,故意說道:“你洗好了嗎?”


    “啊?沒、沒有啊,怎麽了?”


    許嘉弈的聲音明顯很慌亂,李秋詞越發好奇這個家夥每次在浴室裏幹什麽,“我頭暈得很,可能是水土不服。”


    一聽他身體不適,浴室裏一陣騷亂,似乎有東西掉在地上了,許嘉弈頂著一頭濕發,長長的上衣遮到大腿,趕緊開門,“我去找藥。”


    他一著急就會忽略細節,比如李秋詞的臉色紅潤,一點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李秋詞的視線掃到浴室裏麵,梳子掉到了地上,其他的東西都整整齊齊地擺著。


    沒有任何不對勁。


    李秋詞微微挑眉,轉過身,看向許嘉弈。


    如果不是在浴室裏麵做奇奇怪怪的事情,那就是這小子真的有小秘密!


    李秋詞緩慢走到他背後,看他蹲在地上,正在翻藥箱裏的藥片。


    平時驕傲得不行的alpha,此時穿著被長發沾濕的寬大襯衣,身下未著,長腿十分養眼。


    李秋詞悄摸趴到了他的後背上,摟住這個蹲成一小團的家夥,像隻長毛兔子。


    雙手順勢捏住他大腿上的肉。


    許嘉弈被他嚇了一跳,隻以為是他克製不住暈倒了,趕緊轉身要去抱他。


    卻在這個時候,被李秋詞拉掉了上衣,摔到床上。


    在之前那麽多次歡好裏,李秋詞想起,他從未褪去過自己的上衣。


    總是用其他行為分散李秋詞的注意力,故而遮掩自己。


    許嘉弈驚叫一聲,長發散在背後,他趕緊鑽進被窩,背靠在牆邊。


    原本紅潤的臉瞬間褪色。


    “你幹什麽啊?!”


    耍流氓可以等下再耍啊!


    現在突然搞這個幹什麽?!


    許嘉弈滿麵驚恐,對上李秋詞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難道說......他是碰上強製愛劇本了嗎?


    可是!你要玩強製愛,可以等我洗完了玩啊!


    你急個豆!


    “為什麽總是不脫上衣?”


    李秋詞攥著被子,試探著扯了扯,但是許嘉弈抓得緊,他扯不動。


    “我、我生性不愛脫上衣。”


    許嘉弈心虛的抱緊被子,將身子遮住。


    “還說我什麽都不告訴你,你這不也不告訴我。”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許嘉弈頓時更加愧疚,但還是拉不下臉,將自己縮成粽子,“不行不行,沒有秘密。”


    李秋詞撲到他身上,扯著被子,不讓他逃避。


    “耍流氓了!!李秋詞!”


    房間的隔音很好,哪怕許嘉弈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李秋詞抓住他亂蹬的腿,撲倒,壓在他身上的同時,一把將被子徹底甩開。


    眼前的一幕讓李秋詞定在了原地。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密集的傷痕。


    傷疤都非常淡,泛著白,橫陳在他本就白皙的皮膚上。


    許嘉弈見他看見了,羞憤難當,扯過被子,“都說了不要看!為什麽要看!”


    李秋詞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對不起......我不該看的。”


    許嘉弈氣得臉色蒼白,眼睛通紅,憤憤地裹著被子,踹門就跑。


    躲進了客房。


    李秋詞追了上去,敲門,卻沒有人應。


    完了,西瓜生了大氣了。


    他們的動靜吵醒了許唯臣,他茫然地走出房間,“怎麽了?”


    “鬧脾氣了......”


    “哦,那不是經常的事情嗎?”


    在許唯臣看來,弟弟鬧別扭已經是家裏的常規節目了,他們還住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要上演好幾出。


    李秋詞表情苦澀,“這次不太一樣......是真生氣了。”


    許唯臣覺得問題不大,反正他弟弟對李秋詞感情多深,瞎子都看得出來,他簡單勸了李秋詞兩句,揉揉眼睛又睡覺去了。


    小情侶真可怕,遠離戀愛腦。


    李秋詞在門口哄了很久,這次許嘉弈就是不出聲,什麽也不說,李秋詞沒有辦法,隻好迴到房間,都冷靜一下吧。


    這次確實是他做得不對,但是,不就是背後隻是有傷痕而已,許嘉弈為什麽不讓他看?


    李秋詞想不通,在床上困惑了一會兒,搖搖頭,明天繼續哄吧。


    他走進浴室,洗去一身疲憊,驟然很困,打著哈欠倒在床上,扯過毛毯,瞬間入睡。


    另一邊,許嘉弈裹著被子,縮在客房的小床上掉眼淚。


    都說了不讓看,為什麽還要看.......


    那麽醜,有什麽好看的!


    許嘉弈難過得很,將臉埋進柔軟的毛巾裏,眼淚全砸在毛巾上。


    他沒有吹頭發,長發濕漉漉地搭在後背,客房的窗戶沒關,冷風灌進房間,冷得人瑟瑟發抖。


    許嘉弈不想動,就往被子裏鑽,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夜半三更被冷醒,他迷糊地覺得身上冰冰涼涼,本能地將被子、床單、枕頭,以及視線裏所有的衣物,全塞進了櫃子裏,他鑽進去,整個人都被埋在柔軟裏。


    他合上櫃門,縮在狹小的空間裏,感覺自己很安全。


    這是他認可的巢穴。


    次日,李秋詞找了管家拿到鑰匙,小心翼翼地開門,卻沒找到人,他心裏一慌,趕緊到處看了看,哪裏都沒有!


    “許嘉弈已經走了嗎?”


    李秋詞抓著管家爺爺問,對方搖搖頭,“並沒有看見他離開。”


    那就是還在這裏。


    李秋詞有些著急,思維很混亂。


    恰好許唯臣起床了,他走下樓梯,見李秋詞著急忙慌的,“怎麽了?”


    “許嘉弈不見了!”


    許唯臣也短暫地慌了一下,得知他沒有離開本宅,才放心一點,“你到處都找遍了?”


    “對啊,哪裏都沒有......”


    李秋詞無比後悔昨天衝動又好奇。


    不該那樣的,還是他太膽大妄為了。


    這才傷了許嘉弈的心。


    “衣櫃找過嗎?”


    “啊?沒有,我去看看。”


    李秋詞一溜煙躥到二樓,滑開櫃門,潔白的被子露出一角,他這才發現床上沒有被子,全塞在衣櫃裏。


    他探頭一瞧,許嘉弈正縮在滿櫃子柔軟的衣料裏,睡得臉頰紅紅。


    眼睛也紅,還腫。


    像隻大貓,縮在狹小的空間裏才覺得安心。


    李秋詞心都軟化了,蹲下身,摸摸許嘉弈的臉,掌心一片滾燙。


    糟糕!


    他趕緊給他穿上睡衣,抱到自己的房間,又叫了醫生來。


    所幸隻是受了涼,打兩針就好了。


    許嘉弈一直睡著,根本沒有機會鬧騰。


    李秋詞心疼不已,湊近了去親親他的臉頰,卻把人給弄醒了。


    許嘉弈習慣性要他抱,讓李秋詞捏著手,緩過神後,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又飛快地把手抽走。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該欺負你的。”


    作為一個能屈能伸的社畜,他早已學會了光速認錯,何況這次他真的知錯了。


    許嘉弈一言不發,頭暈難受,惡心想吐,換作平時肯定要狠狠撒嬌,但今日他隻是沉默地忍耐。


    “嘉羿......”


    不論李秋詞說什麽,許嘉弈都是迴以沉默。


    竟是真的……ch生了大氣了。


    他知道許嘉弈是個非常愛美的人,但沒有想到他背後全是傷痕。


    可是……ch他又不會覺得難看,更不會嫌這嫌那,為什麽許嘉羿這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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