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李秋詞猶豫了一下:“我一時想不起來。”


    “你就隨便講講嘛。”


    許嘉弈困得很,眼睛一閉上就會睡著,不指望用李秋詞的故事催眠,隻是想聽到他的聲音。


    每次徹底熟睡之前,他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慌。


    隻有聽到他的聲音,才能安心。


    他可不打算告訴李秋詞這個秘密,不然李秋詞也太得意了。


    哼。


    “嗯......我前段時間去過那個老城區......”


    李秋詞緩緩將那件事情講出來,平鋪直敘,沒有任何特色和趣味,許嘉弈聽著,偶爾“嗯”一聲,表示自己還在聽。


    李秋詞的語速越來越慢,試探許嘉弈有沒有睡著。


    果然,他的故事沒有講完,許嘉弈就陷入了沉睡。


    李秋詞拿過包裏的書,安靜地翻看,書上說,新老城區都多蚊蟲,咬在人身上,往往是也一個非常鮮紅的包。


    他不禁想到,許嘉弈的皮膚那麽白,多一個大包,肯定會特別顯眼。


    對不起,其實他想得是:會特別性感。


    太可怕了,他怎麽能覺得蚊子包性感?!


    他有病,他絕對是被許嘉弈傳染了瘋病。


    李秋詞正要給自己一耳巴子,把自己打醒。


    “秋詞......”


    許嘉弈突然喚了他一聲,李秋詞輕輕湊過去,他沒有出聲也許許嘉弈隻是說夢話而已。


    果然,許嘉弈隻是囈語。


    李秋詞看著他紅潤的嘴唇,伸手摸了摸。


    “故事的結局呢......你還沒說呢......”


    許嘉弈嘟囔著,李秋詞拿捏不準他到底醒了還是沒醒,輕聲說:“故事講完了。”


    “我還沒聽到結局呢......”


    “結局就是我簽了單子,銷冠。”


    “哦......不太一樣。”


    李秋詞忍俊不禁,這夢話還能有來有迴呢。


    也不知道許嘉弈在做什麽夢,語調還有點委屈呢。


    他睡了整整一個小時,在落地之前醒了。


    迷迷瞪瞪地坐在座位上,明顯起床氣。


    李秋詞遞給他水果,摸摸他的臉,“醒醒神。”


    “不想醒......”


    許嘉弈蹭到李秋詞的肩膀上,每次醒來,都莫名想被李秋詞抱一抱。


    輕微顛簸後,落地,許嘉弈掛在李秋詞背後,兩人磨磨蹭蹭地往外走。


    “其他員工會去哪裏度假?”


    “和我們的方向相反,他們都想去滑雪。”


    本來許嘉弈也不想單獨帶著李秋詞脫離大部隊,不利於李秋詞發展人脈。


    但是他又實在怕冷,隻想去點暖和點的地方。


    權衡過後,見李秋詞也沒什麽想要跟隨其他人的意願,才帶他來到這邊。


    “哦,現在怎麽走?”


    有人在外麵等他們,但這邊的地形比較複雜,許嘉弈第一次來的時候有人帶領,而現在,他成了帶領人。


    其實李秋詞知道怎麽出去,但他想起在車上,許嘉弈那麽興奮地說記得所有的路,他就很想使壞。


    “呃......往這邊。”


    許嘉弈到底是有過獨立生活,還算機靈,帶著李秋詞轉了三圈,上上下下好幾次,沒找到出口。


    “我覺得就在這邊了,沒錯的。”


    許嘉弈腿都走累了,想貼在李秋詞身上,又擔心沒麵子。


    李秋詞將視線投給他指的方向,在心裏默默歎息:又錯了。


    瞧著許嘉弈確實已經走累了,李秋詞才說道:“好了,走這邊吧,要做電梯去lg層,他們在下麵等。”


    想要從平麵上走出去,對這一層而言,不太可能。


    “你......你是不是一直知道怎麽走出去?”


    許嘉弈小聲發問,瞧著又要開始鬧了。


    李秋詞趕緊指著樓層名牌:“是我剛剛看見了這個,有路線。”


    許嘉弈瞥了一眼名牌,一路上,他們路過了很多這樣的名牌,說不定早就看見了呢?


    而且李秋詞說過,他也來過這裏的!


    哼......


    “你就是要戲弄我!”


    許嘉弈委屈巴巴地轉身就走,李秋詞心裏一慌:糟糕,玩脫了。


    “不是,沒有戲弄你,而且,你走反了,電梯在這邊。”


    李秋詞伸手去拉他,而對方正喬氣,哪裏肯被他牽,李秋詞拉了好幾下,許嘉弈的手跟條滑魚一樣,每次都溜走。


    “真的沒有戲弄,好了好了。”


    李秋詞追了幾步,才把人掰迴了正軌,許嘉弈扁著嘴,“你就是要看我丟臉。”


    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委屈壞了,紅潤的嘴巴因為生氣,微微翹著。


    “沒有沒有,真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李秋詞費盡力氣去哄人,許嘉弈才勉強好了一點點,哼哼兩聲,按了電梯。


    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悄悄去打量許嘉弈的表情。


    表情還是不太好,委屈的勁兒沒有消散,偷摸噘著嘴,明顯沒消氣。


    然而,李秋詞看走了神。


    許嘉弈這副受委屈到快要落淚的模樣,實在是......


    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李秋詞看著,順便在心裏唾棄自己:我真是個大變態。


    “哼,你得說點好聽的。”


    許嘉羿假模假樣地甩開李秋詞的手,倨傲地抬著下巴,側過頭,在電梯鏡麵裏,偷看李秋詞的表情。


    看完才反應過來:觀察麵癱的表情,我可真是個天才……ch


    “什麽叫好聽的話?”


    出題人給的範圍太模糊,考點太複雜,李秋詞想破腦袋也白搭。


    “你!這還用我教嘛?”


    看著許嘉羿氣急敗壞的模樣,李秋詞壞心眼地點點頭:“是的,教教我。”


    他的表情實在是太正經,眼神也很堅毅,還真是……ch求知若渴的樣子。


    那就勉為其難地教教他吧!


    “我好不好看?”


    許嘉羿別扭地發問,李秋詞迴答迅速:“當然好看。”


    他強忍下又要翹高的嘴角,繼續問:“你說,我到底能不能帶你走出去。”


    “能能能,當然能。”


    誰能比你能啊,路癡。


    許嘉羿還算好哄,氣消了一大半,“我最厲害了。”


    李秋詞撓撓頭,除了某件事情的技術差了點。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


    成功把許嘉羿的毛捋順,兩人和司機匯合,去往住處。


    許嘉羿住的地方,條件自然都是最好的,但李秋詞還是驚詫了一下。


    他上次來,為了省時間,當天到,當天迴,如今再來,竟是這般不同。


    這家度假酒店背靠高山,采光極好,冬暖夏涼,是李秋詞現在,已至未來幾十年,不可能前來的地方。


    許嘉羿沒有察覺到李秋詞的想法,隻是興奮地拉著他的手,嘴裏說著這處度假酒店的故事,儼然一副導遊模樣。


    他長得矜貴漂亮,不說話時冷氣十足,總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嚴肅時更是威壓深重。


    這樣一個人,此時捏著他的手心,滔滔不絕,像個小孩子。


    李秋詞很高興,卻又難免瞎想:


    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人,怎麽偏偏讓他遇見了?


    他自認長的不錯,但和許嘉羿這種頂級美貌比起來,難免遜色。


    他自認能力不錯,但和許嘉羿一比,也不太夠看。


    明明是該很高興的時刻,他竟煞風景地想這些,想著:難不成這是偷來的幸運?


    他猛然想起,許嘉羿曾說過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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