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深的忌憚,深深的渴望裏,交河保有理智,在對方地唇觸碰到自己地刹那。


    躲開了。


    他後傾著身子偏著頭,目睹著帳篷那抹漸漸微弱的篝火光芒,隨即淡漠地說:「你醉——」


    劈啪。


    篝火裏地柴塌陷下去迸射出浪漫地火花,零星地飄散向夜空裏,炙熱渲染了夜,潮濕則堵住了交河地嘴。


    他瞪大雙眸,下巴被布日古德的大手緊捏著,那唇貼著唇。交河抬手去推布日古德,可當手按在對方胸膛上的瞬間,就被對方反手扣住手腕一按!


    那略顯粗糙的五指順著他的掌心向上滑,旋即一握,十指緊扣。


    交河偏頭,布日古德便追索過去,他像是咬住獵物要害的豺狼,寸步不讓地追索、痛吻著。


    「你!」交河後仰到極限,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鬆……開……」


    布日古德率先一步扣住他的另一隻手,交河失去平衡,布日古德頓時壓著人倒下去,旋即在限製和被限製裏,他吻的愈發激烈。


    「怎麽?」布日古德壓著人俯起身,他像是觀賞獵物般盯著人,「你不是喜歡嗎?」


    交河喘著粗氣,他的麵色緋紅一片看不出是羞恥還是憤怒,他驚怒地說:「呸!畜牲!」


    布日古德偏頭躲過唾沫,隨即調笑著說:「現在怕了?我以前的俘虜裏就有不少***,可沒一個。」他麵容逼近咬著字眼,「像你這麽野的。」


    交河想抬腿踢人,可布日古德往前坐到交河的肚子上,他居高臨下,交河幾番掙紮沒能將人推開。


    他惱怒地說:「滾開!不然我殺了你!」


    布日古德突然鬆開他的手,旋即緩緩直起身俯視著交河,那笑仍舊濃鬱,口中慢悠悠地說:「那你倒是動手呀,殺了我就沒有人能聯合大漠的各地部族。」


    交河用手背粗魯地抹著嘴唇,他狠聲說:「你威脅我?」


    布日古德抬胯向後一坐,拇指指腹揩著唇邊的晶瑩,麵上掛著得逞的表情說:「就算是吧。睡覺。」


    他剛躺迴地毯裏,正準備打個哈欠,交河突然如狼般竄過來坐到他的身上,雙拳緊攥對著布日古德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


    布日古德連連招架,口中悶聲不斷。那拳影重疊而下,可力道卻越來越輕,直到片刻後,帳篷恢複了寂靜。


    粗重的唿吸不斷令胸腔劇烈起伏,布日古德抬著雙臂頓了半晌,察覺到交河停手後,他才睜開眯起的眼眸,放下雙臂看著身前人。


    交河的眸子如鷹般凝視著他,白皙的麵色浮著緋紅,他打破沉寂突然說:「把你問我的話在問一遍。」


    布日古德垂下手,任由交河坐在他的腰上,他問:「哪句?」


    交河瞪著他,說:「明知故問。」


    布日古德抬手撓頭,隨意瞎猜地說:「你喜歡男人嗎?」


    劈啪。


    炭木脆耳的崩裂聲響起,在劈啪聲裏,交河注視著布日古德。


    「喜歡。」


    布日古德的手頓停,他的麵色轉為認真,注視著交河似在確認般地問:「誰?」


    交河收緊大腿夾住了布日古德的腰,他緩緩俯身將麵容抵著布日古德的臉,兩人的鼻尖擦著鼻尖,炙熱的氣息噴吐交匯。


    他認真地注視著人,說:「你。」


    字眼消匿,而下一刻,他的吻如夜裏的暗潮般湧向了布日古德的嘴。


    溫柔的觸碰,飽滿與飽滿貼緊,這深深一吻後,交河微微俯起頭,眸子猶自注視著布日古德。


    兩人望著,布日古德突然探手一把摟住交河的脖頸,將他拉迴欲望的潮水中。


    他吻的深,吻的認真。


    交河的指在薄薄的布料間沿著厚實的胸膛向上滑,旋即扯開對方的衣襟,最後摟住了他的脖子。


    布日古德衣襟半敞露出雄壯的胸肌,隨即將人輕而易舉地抱起來,他仰視著,交河俯視著,在對視的霎時裏,彼此都看到了對方深鎖內心許久的渴望。那影子被篝火映照在帳篷的紗布上,好似泛著朦朧的水霧,成了兩人躲藏的角落,釋放的自由地。


    衣襟脫落,肌膚與傷疤摩擦觸碰,炙熱的汗珠沿著脖頸滑淌向鎖骨,交河的眼裏籠罩著霧蒙蒙的淚,布日古德的眼裏現在沒有冰冷的殺機,唯有鐵漢的柔情。


    環抱的溫度令交河找迴了大漠的危險,他聞著熟悉的體味,在夜沙的火光裏正大光明的顯露出那代表王族的圖騰。


    在這一刻,他終於能放下一切仇恨和芥蒂,迴歸到部族的懷抱。


    滴答的水聲落下。


    空靈之音泛起。


    「噓……」


    四散彌漫的熒光將整個地洞裏的周遭照的忽明忽暗。


    沙沙的腳步此起彼伏,異國的語言在洞內響起,藏匿在陰影中的人們傾聽著,手指抵著嘴唇做出禁聲狀。


    走入明處的人群皆是漆黑的手掌,他們身穿勁裝,背上背著竹簍,各自分散開後將手持著藥鋤開始在四周敲敲打打,將牆壁上的往生石挖出後,隨意地放入背後的竹簍內。


    「他們在采集往生石。」蹲伏在岩石後的第五婷幾近無聲地說,「他們的手經過淬煉,即便觸碰到往生石也無礙,原來如此。」


    她將肯定的目光側仰向身前的陸寒霄,後者的眸子微微眯起,仔細地觀察著煞血盟一眾的動作。


    看著一顆顆往生石被投入竹簍,陸寒霄的眸子漸漸睜大,握著劍的手也不自覺地發力握緊。


    眾人都緊張地注視,無人察覺到他的異樣,就在陸寒霄步伐微沉,正要迎麵衝出的刹那,一隻大手陡然探出,攥住了他的衣袖。


    陸寒霄迴眸望去,就見了生麵容平和地注視著他,旋即微微搖了搖頭。


    他氣息重了幾分,迴眸盯著那些人背上沉甸甸的竹簍,麵色愈發凝重,武詩柳也緊跟著按住他的肩頭,無聲地搖了搖頭。z.br>


    陸寒霄被壓製著,無奈隻好緩緩蹲下身形繼續觀望,四人窺視著這幫煞血盟的人一批一批的輪換,等到全部采集完,人員陸續離開後,四人才暗自鬆了口氣。


    「想必這些藥石是要用在那些迦拿人身上的。」第五婷言語惆悵,「被人蒙在鼓裏為人魚肉,這些人真是可憐。」


    「第五施主菩薩心腸,但悲天憫人的對象卻誤了幾分幾毫。」了生撐著地麵站起來,他拍打著屁股上的灰塵,「方才那些魔道的魔手都要以陰邪秘法從幼時修煉,人的十指連心,毒藥秘法須得拔出指甲,在以奇痛無比的毒藥浸泡,加之秘法引毒停於手肘筋絡,十指時痛時癢,時冷時熱。唉。」了生麵泛慈悲,「試想一個孩童從小到大經受此等痛楚,隻為做他人手中刀,此不可憐?要小僧直言一說,天地不公,人生無常。」


    「大師說的極是。」武詩柳的麵容被麵紗遮擋看不出神情,但言語多了幾分哀傷,「一個孩童若一生都為他人手中刀,此生之命奇苦不堪。」


    「長籲短歎不是我等正道作為。」陸寒霄深深吸氣,然後轉向三人說,「我等此行就是要探查魔道虛實,如今得知他們密謀之事,當盡快返迴山門稟告四大派掌門,好早做打算,以免此等禍事遍布天地黎民。」


    「陸師兄說的極是,這些時日我們躲藏於此,魔道行蹤皆已掌握,若是要悄無聲息遁走,想來那些魔道也無法察覺。」武詩柳優雅起身,她向洞外望了一眼,「此


    時便是佳時,我們還是盡早離開吧。」


    陸寒霄和了生都點頭同意,可就在這時,第五婷突然發出一聲驚奇的唿喊:「咦?你們看。」她彎著腰向洞穴深處望去,隨後驚疑不定地說,「我方才見洞內有紅光閃爍,且靈力極為濃鬱。」


    「第五師妹看錯了吧?」陸寒霄順著她的視線向洞內望,那裏漆黑一片,「深處皆是尋常岩石,就連往生石也不曾有。」


    「難道是我眼花了?」第五婷揉了揉眼睛,「方才那紅光,你們沒看到嗎?」


    武詩柳和了生都搖了搖頭。


    「走吧。」陸寒霄側身轉向洞穴出口處,「時間緊迫。」


    第五婷隻好作罷,四人邁步正要朝外走,可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突然泛起一道漲大且通紅無比的紅光,將四人的影子從地麵拉長到極致,隨即在霎時間內又消散下去!


    四人都驚地轉過身望去,第五婷興奮地說:「我就說有紅光,對吧!」


    了生點頭之餘拇指扣動佛珠,說:「當心,這紅光來路不明,許是有異。」


    「不!」武詩柳突然語帶顫音地否定,「我知道這紅光是什麽!」


    陸寒霄轉向她,疑惑地問:「你知道?」


    武詩柳從腰間的須彌袋裏拿出一根赤紅色的羽毛,旋即平舉著向三人展示,她神情堅定地說:「這是赤翎羽,四靈之中朱雀留在人間的尾羽,乃是我紫煙閣祖師遺留之物。」


    第五婷湊近端詳著赤翎羽,說:「這羽毛上的靈力很微弱,但氣息和方才那紅光之中散發出的靈力極為相似。」


    武詩柳激動地說:「定是朱雀無疑,走!」她當先邁步朝洞內走,「尋得朱雀便可尋得其餘三靈下落,我們必須都得進去!」


    「不可!」陸寒霄義正言辭地否絕,「武師妹,倘若朱雀就在洞穴之內,而我們也尋得朱雀,隨後呢?我們隻有寥寥四人,而外麵卻有魔道無數,加之迦拿人,若是叫魔道發覺朱雀所在,難免要生異,這於我等不利,再者若是叫魔道製住朱雀,豈不是助紂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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