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出來度假是為了放鬆和享受,大慶出來度假就是換個地方犯懶,吃飽喝足後,他黏在影音室的沙發上不願起,嫌外頭太冷。


    結果電影才看了個開頭,就被弟弟硬拖出去打卡拍照,在山腳下的景區裏邊走邊拍,連拍好幾十張不帶停的,都給他拍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專程來度假村拍攝寫真。


    到這兒時就快兩點,眼瞅天色擦黑,大慶放下比劃著的剪刀手,衝前方喊:“小濯!我不拍了。”


    隨後扭頭避開相機鏡頭,背靠著大樹不幹了,其他遊客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也想走,想迴酒店的大池子裏泡澡。


    寧濯翻看了下前幾張照片,對著鏡頭又笑又比劃剪刀手的老婆憨憨傻傻,實在太討人喜歡了,每個動作都一樣,真的好傻。


    見周圍沒有遊客,他小跑過去,抱住老婆就是放肆地一頓親,大慶起初還躲了下,沒一會兒就乖乖迴應起來,小兩口在樹底下黏黏糊糊地膩歪了好一陣。


    等親夠了,大慶把手揣迴羽絨服兜裏,眼巴巴地瞅著男朋友,改口喊了聲“老公”,才說:“我想迴去泡澡,迴去行不行啊?腿都酸了,你看也沒人了。”


    寧濯從沒有一刻像這樣幸福快樂,二人世界的第一天即將過去,他有點不舍,希望時間走得慢一些,幹脆暫停好了,停在這一刻。


    相機是母親塞給他的,要他多拍照片,他本來隻是想應付下隨便拍幾張交差,可拍著拍著停不下來了,想把老婆每一個傻乎乎的瞬間都記錄下來。


    不過確實有點晚了,老婆也累了,寧濯把背著的相機收進背包裏,又拿出老婆買的保溫杯,擰開杯蓋遞過去,“喝點熱水,寶貝。”


    大慶接過來咕咚咕咚好幾口,嗓子一潤暖和多了,他想弟弟也暖暖,遞迴去說:“老公你也喝。”


    老婆真好,寧濯幸福地喝了一口,擰上塞迴包裏,然後把包背到胸前,轉過去半蹲著向後伸出胳膊,“寶貝,上來,我背你迴去。”


    大慶:“啊?”


    寧濯:“不是腿酸嗎?來。”


    大慶:“不用啊,也沒那麽酸,能走。”


    寧濯:“快點,你老公力氣很大,背得動,還要不要迴去泡澡了?”


    一喊老公就有這麽好的待遇,大慶沒好意思說腿酸是忽悠人的,看著弟弟結實的後背,他腿好像真有點酸了,於是高興地跳上去,一把摟緊弟弟脖子,又高興地歪過腦袋,在弟弟耳朵上親了一口。


    “是你自個兒要背的,累了不怪我啊。”


    寧濯托住老婆屁股,往上顛了顛,步伐穩健地往迴走,想說怎麽可能會累,敢質疑他的體力?話到嘴邊,突然一變。


    “先背到酒店看累不累,累了的話,寶貝得補償我。”


    “要啥補償?”大慶忽而想起之前去過的商場,知道補償啥了,緊接著問,“明兒去抓娃娃要不要?給你抓個大的,那兒還能打台球呢,就林越帶我去的那個商場。”


    “不要娃娃,”寧濯說,“隻要寶貝。”


    大慶樂了,十分享受這種被弟弟需要著的感覺,他犯懶地趴在弟弟肩背上,笑著重複昨晚說過的那句話:“我就是老公的寶貝啊。”


    聽到老婆在笑,寧濯跟著笑,這傻子其實不傻,知道他喜歡聽什麽,就挑什麽說給他聽,總能讓他快樂。


    他笑著說:“要一直做老公的寶貝,知不知道?”


    給人做寶貝這等好事兒,打小就缺愛缺溫暖的大慶肯定第一個上趕著,他先應了一聲“知道”,爽快得那叫一個幹脆利落,後麵又補了個理所當然的要求。


    “那你要一直把我當寶貝,知不知道啊?”


    “嗯,知道。”


    “嘿嘿,知道就好!”


    天完全黑了下來,寧濯時快時慢地走著,快了是因為說刮就刮的風,慢了是因為舍不得結束這一刻,想就這樣背著他的寶貝一直走下去。


    可惜穿過夜色,與遊客擦肩而過後,寶貝不讓背了。


    寧濯隻當老婆臉皮薄,迴到酒店,看了眼餐廳方向,進進出出不少人,決定電話叫餐,帶老婆直接迴房進了影音室,剛好有些準備工作要做。


    終於又可以看電影了,大慶黏在沙發上,見弟弟要走,隨口問了句:“幹嘛去?”


    “寶貝你先看,我去整理下照片,給媽發過去。”


    媽媽要看照片,大慶沒多想,揮揮手讓弟弟快去發,發完來陪他看電影。


    何青州給的親測攻略堪比論文,比網上查的要詳細,通篇都是需要注意的點和細節,本著求知精神,寧濯來時在車上又認真閱讀了兩遍。


    他把藏在行李箱暗袋裏的東西和昨晚沒送的驚喜拿到衛生間的臥榻上,環顧著衛生間,在腦子裏提前走了一遍流程,心裏仍有那麽一絲緊張。


    就因為何青州前兩天突然告訴他,1的那玩意兒太大其實對0不好,過深過猛容易導致腸道不舒服,嚴重了0會出血,還會哭。


    當時何青州說激動了,又罵罵咧咧地詛咒前任,說自己眼睛都快哭瞎了,那傻逼反倒跟瞎子一樣,警告他別瞎,一定要對另一半溫柔,時刻注意對方的感受,隻有對方爽到了才能長久,不然下場就是被一腳踢飛。


    害怕被老婆一腳踢飛的寧濯,能不緊張麽?連生龍活虎的何青州都會哭,老婆要是疼哭起來,光腦補一下,他就心疼得不得了,怕今晚表現不好,弄痛老婆,第一次希望好兄弟的尺寸能縮小點。


    但再心疼,兩口子之間的這個愛,不能不做。


    沉浸在刺激的火拚電影裏,大慶連晚飯來了都沒注意,直到有塊雞排送到嘴邊,他聞著味兒受不了,張嘴一口吞了邊嚼邊說:“等會兒啊,等我把這段看完的,你先吃。”


    寧濯正處於心疼老婆的狀態中,哪有心思吃獨食,晚飯點的中餐和炒飯,有魚有肉有蝦,他先剝了個蝦,拿勺子舀了一勺炒飯,把蝦放飯上,貼心地送到老婆嘴邊,“寶貝,再來一口。”


    大慶以為還是雞排,結果是香噴噴的炒飯就大蝦,好吃死了,他滿足地嚼著看著電影,剛把人間美味咽下肚,嘴邊又及時喂過來一口,這迴是去了骨頭的糖醋排骨就炒飯,軟爛香嫩的排骨甜滋滋的。


    “寶貝,啊。”


    自懂事以來,大慶就被迫獨立,五歲便跟著養父養母下地幹農活兒,腦子裏沒有被喂飯的記憶,突然被弟弟當成小孩一樣照顧,吃下第三口飯後,他暫停了電影。


    “怎麽暫停了?”寧濯用筷子給排骨剔去骨頭。


    “你咋不吃啊?老喂我。”大慶看著怪感動的,真不好意思再做二哥了,身為哥哥都沒給弟弟喂過飯。


    “現在不太餓,就想喂寶貝吃飯。”給勺子裝上一口米飯和排骨,寧濯又加了點蔬菜保持營養均衡,另隻手用餐盤托著防止掉落,送到老婆嘴邊,“快繼續看,吃完看完正好去泡溫泉。”


    大慶早不是小孩子了,媽媽再怎麽寶貝他,都不會親手喂他吃飯,弟弟卻這樣寵他,他張嘴一口吃掉,忍不住向弟弟道謝,發自內心的。


    聽到一聲“謝謝”時,寧濯心裏還想著緩痛潤滑劑是否有效,老婆晚上會不會哭鼻子,頓時覺得自己像個不懷好意的混蛋,準備欺負一個什麽都不懂的笨蛋。


    他讓笨蛋老婆繼續看電影,一口飯一口菜地繼續喂著,老婆吃美了,緊挨著他坐,不時靠著他或喊他一聲,很依賴他這個混蛋。


    “老公,再給我來塊排骨!”


    “好,等我把這蝦剝了。”


    不上班的日子就是痛快,看完電影,大慶還意猶未盡,打算等泡好溫泉再和弟弟看一部,反正明天休息。


    換上弟弟準備的浴袍,他剛走到小庭院,立馬被一陣冷風吹了迴來,那風嗖嗖的,從小腿一直涼到命根子,凍得不敢泡了。


    溫泉的滋味兒已經嚐過,大慶不是非泡不可,主臥衛生間自帶豪華浴缸,在哪兒泡澡不是一樣泡啊?他迴去找弟弟,不見人影,房間裏也沒有,衛生間的門倒關著。


    奇怪啊,幹嘛呢?


    寧濯打開存放著驚喜的絨布小盒,昨晚沒克製住蹭了老婆的腿,把老婆蹭困了,錯失了一個送出去的機會,但今天反而更合適。


    他慢慢解開兩條紅繩,門鎖突然響動。


    衛生間門居然鎖著,大慶敲了兩下,門突然開了,給他嚇一跳,納悶地問:“你躲裏頭幹啥呢?”


    “怎麽沒進去泡,寶貝是不是在等我?”寧濯抱住老婆親了下,又悄悄把門給帶上。


    “你還說呢,外頭凍死了,我咋泡啊?”


    “我抱著寶貝泡,就不冷了。”


    開啥玩笑,抱著也冷啊!大慶還來不及說一句,就被弟弟打橫抱起,鬆垮的浴袍跟開了線似的,害他袒胸露乳,腳上拖鞋也先後掉了。


    “不行啊!泡衛生間裏那個,外頭是真的冷。”


    “那個等下泡,先泡溫泉。”


    寧濯強行把老婆抱到小庭院,在老婆凍起雞皮疙瘩前,迅速扒掉他浴袍,往奶白的溫泉水裏一丟,掏出自己浴袍口袋裏的驚喜,又迅速脫掉,跟著下去。


    一冷一熱,大慶瞬間體會到啥叫冰火兩重天,沒幾秒身體就暖和了,滋味兒是說不出的痛快,池子裏有能坐的台階,他剛坐下,屁股沒坐穩呢,就被弟弟撈過去抱坐在腿上,身體熱乎乎地貼在了一塊兒。


    “寶貝還冷嗎?”寧濯貼緊老婆整個後背,無比享受這樣的親密無間,隻覺得以前的自己真是眼瞎,放著這麽好的老婆不要,還趕了出去。


    “不冷了!”


    人肉椅子的滋味兒也不錯,大慶舒服地背靠著弟弟,甩著胳膊玩水,又想起了之前那段不咋愉快的經曆,忽然自己樂起來:“我那時候裝死,是不是嚇著你啦?”


    “……”水裏的手剛有動作,寧濯頓住了。


    好像還沒給弟弟說過呢,大慶得意地把大勇小時候被他嚇哭的事跡拉出來一通說,就因為差點溺死,大勇從此跟他做兄弟了,再沒欺負過他。


    “你看我一裝死,你就給我溫泉泡了,你倆都是開始衝我兇,欺負人,一跟我親近就好了,大勇也對我好,我有一陣沒錢了,他還養了我倆月。”


    寧濯都要心疼死了,恨不得穿迴過去把自己揍一頓,他輕吻著老婆的後頸,水中捉住老婆的左手,從小臂摸到手腕,順著摸到五指,又從中指緩緩摸到無名指。


    “你摸我手幹啥?”


    “就摸一摸。”


    男朋友要摸,大慶乖乖給摸,右手玩著奶白的溫泉水,正想問山裏的溫泉是不是也這個顏色,手指被莫名其妙圈了個東西。


    “你弄啥了?”


    “送給寶貝的驚喜。”


    驚喜?大慶把左手伸出水麵一瞧,無名指上赫然戴著一枚銀色的戒指,戒指在暖黃的光線下,閃著柔和的光。


    第44章


    收到這樣的驚喜,大慶懵住了。


    寧濯左手朝上攤開,將藏於掌心裏的另一枚戒指慢慢探出水麵,送到老婆眼前,語氣一下變得認真起來:“寶貝,給我戴上。”


    “啊,又來一個。”大慶有點懵地拿起那枚素戒,發現內圈隱秘地鑲嵌了一顆鑽石。


    戒指和以前廠子老板娘手上戴的鑽戒一樣晃眼,他在光線下左看右看,又伸出左手湊到戒指旁一塊兒比較,確認是一對的。


    在大慶的認知裏,對戒是很重要的東西,不能隨隨便便送人,也不能隨隨便便瞎戴,得定過親才行,何況鑲著鑽石,多貴重啊。


    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他把早拋到腦後的約定給記起來了,心裏頭隨之散開一種奇怪的感覺,高興又不高興,後悔又不後悔,有點惆悵有點慌,好像停在了一個岔路口,邁不出腳了。


    老婆似乎又傻了,不會連戒指戴在無名指上是什麽含義都不知道吧?


    寧濯擔心真有這可能,剛準備開口,老婆忽然傻不拉幾地接連問他:“你送我這驚喜是啥意思?男的跟男的咋還有一對賣呢?戒指買了多少錢啊?是鉑金的吧?”


    “……”重點都歪出地球了,這笨蛋還是一如既往地煞風景,一如既往地氣人。


    不過倒能看出是鉑金,又笨又聰明的,怎麽那麽討人喜歡呢?寧濯張開五指,動了下無名指示意,“先給我戴上。”


    大慶不配合,攥著戒指,很認真地蹦出一句:“一對的戒指不能瞎戴。”


    原來這笨蛋知道對戒的含義和重要性,寧濯欣慰,誰知下一秒,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手給老婆戴上的戒指被摘了下來,笑容沒了,臉色變了。


    “誰讓你摘下來的?”他一把拿迴對戒,又迅速捏住大慶左手,“哪兒瞎戴了?”說著便強行將戒指重新戴迴對方無名指上,後舉起另一枚,語氣有些強硬地命令,“給我戴上。”


    心裏頭奇怪的感覺越發鮮明,大慶盯著閃亮的戒指,想給身為男朋友的弟弟戴,又不想給身為弟弟的男朋友戴,糊塗的腦瓜子在此刻有了清晰的思考。


    他即將為自己今後的人生,邁出重要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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