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的眼珠子瞬間就鼓了起來,鼻孔差點噴出了火星。特娘的,要不是老夫斷了腿。。。


    信不信我絕對要跳起來耍起王八拳,讓你這個不會說人話的粗鄙武夫知道什麽叫血濺五步。


    程處弼麵對著這種表情,嗬嗬……早就習以為常,畢竟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嘛。


    不愛聽,並不代表這話是錯的,正是因為自己紮中了這老陰貨的心窩子,他才會如此憤怒。


    既然能夠憤怒,那就說明,他還沒有完全的心如死灰,嗯,能夠有情緒起伏。


    就說明自己準備的話術,應該能夠激發對方強烈的求生欲。


    “老許啊,其實吧,我知道你的心裏邊是怎麽想的,我懂。”


    “你不懂。”許敬宗忍不住小聲地懟了一句,看到程三郎這貨又在鼓眼珠子,悶哼一聲扭開了腦袋。


    老夫將死之人,何必跟這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粗鄙武夫一般見識。


    自己又不是有受虐的愛好,可不樂意臨死之前還挨頓揍。


    畢竟程家人最喜歡幹的事,就是不能以理服人就以力服人。


    程處弼翹起手指頭指了指這個扭開腦袋的許敬宗,我這暴脾氣,要不是看在你奄奄一息的份上,算了算了。


    還是話術救人要緊,程處弼收迴了手指頭,耐下性子語重心長地道。


    “老許,你怎麽知道我不懂,你又不是我肚子裏邊的蛔蟲。”


    “噗呲……”程達提著個好寶貝又是一陣顫抖,看得程處弼頭皮都麻了。


    生怕這個家夥一失手,還沒到急救的緊要關頭,就把臭襪子秘製嗅劑把大夥全給熏吐了。


    “那個程達,你趕緊把那玩意撂一邊去,看得人心煩,嗯,就放他枕頭邊上,便於一會用。”


    “……”正好扭頭朝著病床邊的許敬宗兩眼一睜,狐疑地打量著那湊到距離自己不足半尺的酒中精華瓷瓶。


    唔……看來,應該是拿來消毒的,怎麽,以為老夫是那幫子隻知道抄刀子砍人的糙老爺們,會偷你這玩意喝不成?


    #####


    “我就這麽說吧,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你很有能力,而且你也很有野心。”


    “你一直都很渴望,能夠如同那些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中的佼佼者一般出類拔萃,為天下人知。”


    “也想要幹出一番功績,不管是青史留名也罷,又或者是遺臭萬年也行。嗯……”


    “總之一句,你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的人。”


    “哪怕是陛下讓你到洛陽縣為擔當一個小小縣丞,也不希望能夠借著這個機會,讓陛下看到你的能力。”


    “證明自己,以期望能夠獲得重用,甚至能有遭一日,如梁國公、萊國公一般……”


    程處弼第一句話,許敬宗嗬嗬涼笑以對,可當程三郎說到後邊之時,許敬宗已然轉過了頭來,直勾勾地看向程三郎。


    兩眼圓睜,他不覺得自己是程三郎肚子裏的蛔蟲,他倒懷疑,程三郎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成精。


    能夠把自己的心境,看得如此之透徹,仿佛就如同自己這幾日躺在病床上的內心獨白一般。


    “可惜,現如今斷了一肢,已成殘廢。而你在修國史時,所獲下的那些過錯。


    令陛下震怒,所以你很清楚,哪怕是你活下來,這仕途難有機會再進一步了。”


    “所以你才會如此心灰意冷,一心隻求速死……”


    程處弼隔著口罩,說了一大堆,抿了抿嘴,目光坦然地看向那躺在病床上,目光直勾勾看向自己的許敬宗。


    許敬宗砸了砸嘴,悲涼一笑,啞聲開口道。


    “就算是程洛陽你盡數猜對又能如何?許某已然了無生趣,但求速死而已……”


    “你也不為你兒子,還有你繼室考慮考慮?”


    “許昂是個孝順孩子,定然會奉養好他繼母,雖然老夫不能親自為他說和親事。


    但以他東宮舍人的身份,日後定能夠娶上心儀之人,為我許氏開枝散葉……”


    聽著許敬宗這番話,不論是站在病房內的程處弼,還是病房外麵的李恪,都恨不得抽這老貨兩巴掌。


    作為一位父親,說起話來如此不負責任,作為一位丈夫,對於自己的妻子的未來,仿佛如同在處理一件貨物。


    程處弼嗬嗬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來吧,紮你的心,激發你的求生欲。


    哪怕是你氣得死去活來,老子一樣能揪著你的山羊胡把你從死亡線上扯上來。


    這,才是一位愛憎分明、通情達理的醫務工作者最應該幹的正經事。


    “也罷,原本我還擔心你情緒不夠穩定,不過現如今你既然一心求死,看來心態已經達到了古井無波的狀態。”


    “那有些消息,看來的確應該告訴你了,畢竟,老許你好歹在程某手底下賣過苦力。”


    “……”許敬宗恨不得把耳朵堵起來,可又不禁心生好奇,到底什麽樣的消息,居然要讓自己在死前知曉?


    此刻,屋外的李恪已經準備得十分的充分,抄起了方才摘下來的口罩,支愣起了耳朵貼在牆壁上。


    若是有人從遠處看過去,還以為有一隻人型壁虎妖嬈的貼著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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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裏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程處弼翹起了兩根手指頭。


    程達與那鄧稱心趕緊都貼牆而立,畢竟自家公子的騷話,威力向來不小。


    之前那句話,分明就是在暗示,程某準備氣死你,你準備好了嗎?


    支愣著耳朵,等了半天,程處弼就跟啞巴了似的,這下子,許敬宗不樂意了,忍不住吱了一聲。


    “老夫心如止水,心存死誌,不論消息好壞,又能如何?”


    “成,看在你這麽說的份上,那我就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恭喜老許,你就要有孫子,或者是孫女了。”


    “嗬嗬……嗯?”許敬宗一臉懵逼地看向程三郎。


    “程某何等樣人,絕對不會欺騙一個將死之人。”程處弼很正經地道。


    “……老夫一直都覺得許昂那孩子老實,沒曾想,他居然把老夫瞞得死死的。”


    “你先不用開心,我還有個壞消息告訴你,你繼室懷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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