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笑眯眯地打量著胡匠人,目光裏邊滿滿盡是欣賞。


    “這位胡匠人,你會修被傘,可會製傘?”


    “這位官人,老朽當然會製傘。”


    胡匠人雖然不知道跟前這個家夥就是程*妖蛾子之王*處弼。


    看是他對於錦服華袍氣宇不凡,能夠在這裏晃蕩的人,不是官還能是啥?


    “成成成,迴頭我給你弄點竹子,你給我製把傘,最快需要多久?”


    “若是有竹子,官人又急用的話,老朽這裏不忙,跟我那兩個徒弟一起弄,也就一天的功夫。”


    “好好好,我這就去拿圖樣還有竹子過來。”程處弼轉身大步而去。


    留下那位胡匠人有些懵逼,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位隨同程處弼同來的小宦官。


    這位小宦官嗬嗬一樂,壓低了聲音道。


    “那位啊,就是盧國公府的程三郎,剛剛立下救駕之功的程常侍……”


    “不過他不樂意別人稱他為常侍,更喜歡別人稱他稱太常。”


    胡匠人趕緊朝著這位小公公表達了謝意,不禁有些奇怪。


    程三郎居然想要做傘,莫非他離開長安的時候,連把沒紙傘都不帶的嗎?


    程處弼躥迴了清幽閣,徑直奔向後邊的竹鼠籠所在,那裏散落著不少的方竹殘枝。


    比如那數細也就兩三公分的方竹尖,這種方竹尖沒啥營養,除了適合拿來抽人。


    這裏擺著著七八根方竹尖,他抄起了柴刀,劈下了一長截的方竹,這是為了給那些匠師做傘骨。


    抄起這些準備好的材料,程處弼躥進了屋中,把正在打竹牌的一幹人等嚇了一跳。


    “處弼兄你這是要做甚?”難得休假一天,準備好好的玩上一天竹牌的房俊看著處弼兄奇道。


    李恪看著程處弼抱著的那一堆,不禁一臉黑線地吐了個槽。


    “我說處弼兄,你不會又躥方竹林去弄我父皇的竹子了吧?”


    “休得胡言,我這是在準備給你娘還有你妹妹製作精美的禮物,到時候順便可以借著由頭搞點方竹。”


    “……”李恪的臉色瞬間再次黑了下去。還真特娘的不把自己當外人……


    居然這麽直接地告訴了自己真相,自己應該躥去跟親爹告密?


    看著旁邊的拐杖,想到處弼兄的廚藝,算了算了,本王今天也要效法一下得道高僧,準備坐一天禪。


    “來來來,莫要理會他,咱們繼續打牌。”


    #####


    伴著打牌的聲音,程處弼拿著羽毛筆,開始在白紙之上繪製著線條,想了想,又叫來了鄧稱心,衝他一陣嘰嘰歪歪。


    鄧稱心在櫃子裏邊翻了半天,終於翻出了一件程三郎的衣袍。


    程處弼打量著袖口的紋飾,不禁有些蛋疼,這樣的紋飾太過於古板,根本不適合女性。


    眼珠子一轉,程處弼朝著李恪笑眯眯地道。


    “我說為德賢弟,我記得你有一件淺藍色,紋飾很風騷的長衫……”


    聽到了這話,李恪心中大惡,鼓起了眼珠子赤急白臉的反駁道。


    “什麽叫很風騷?那叫飄逸好不好。”


    “成成成,飄逸是吧,帶來了沒,趕緊給我。”


    “兄台,你那體格,不適合。”李恪頭也不抬地道。


    “說什麽呢,我是想要拿你那件長衫來給你娘和你妹妹製作精美的禮物。”


    “拿衣服做?”李恪一臉懵逼地看著處弼兄,總覺得這位兄台想法很有問題。


    “廢話,要不是我的服飾過於男性化,我犯得著跟你要嗎?”


    “……”聽到了這話,李恪總覺得自己又被處弼兄順便侮辱了一把,可偏偏又找不到什麽證據。


    拿到了李恪讓李德送來的那件顏色十分風騷的長衫,特別是袖口那很中性的紋飾。


    程處弼覺得要是再加點流蘇啥的,嘖嘖,那就越的是騷出天際了。


    難怪這家夥最喜歡穿這樣的長衫躥去勾欄館閣找小姐姐。


    程處弼拿到了長衫之後,開始琢磨起來,這好歹是成年人的長衫,袖口十分寬大。


    正好拿來做兩把,而且迴頭再讓那位胡匠人加點流蘇什麽的,程處弼已經能夠想象得到。


    可愛的李明達,還有那位美麗而又賢淑的長孫皇後母子倆各打著一把漂亮的藍色小傘,行走在那熱辣的秋日底下,看著那滿地金黃燦爛的菊花,是何等秀美的景致。


    當然,還有武媚娘打著小花傘,轉著動傘柄,那嫵媚動人的眼神,真勾人……


    不過武媚娘當然不能跟那母子傘同一種顏色,應該用黃得流油的色彩,才會更配她。


    程處弼覺得自己的審美觀很好,幹脆又叫來了鄧稱心一陣嘀咕,這家夥心領神會地躥了出去。


    良久,這才氣喘籲籲地拿來了一塊鵝黃色的絲綢,很漂亮。


    雖然不是黃得流油的顏色,但程處弼覺得還是會跟武姑娘很般配。


    #####


    胡匠人再一次見到了程太常的時候,看到了他帶來的方竹,還有那高檔的綢布。


    當然,程處弼還帶來了圖樣,手指頭在上麵戳著,唾沫星子橫飛的跟胡匠人解釋起應該怎麽搞怎麽搞。


    其實也就是很簡單,拿絲綢當傘麵,然後傘做得越輕巧越好。


    另外就是能做得有多漂亮,就盡量做多漂亮。


    聽完了這位程太常的陳述,胡匠人呆滯地砸了砸嘴。


    “怕是這傘遮不住雨……”


    “聰明,這本就不是拿遮雨的,而是拿遮陽的。”


    看到一本正經,振振有詞的程三郎,胡匠人深深地窒息了。


    不愧是名震長安的程三郎,腦子就是不一樣,別人打傘為遮雨,他製傘隻為遮陽。


    雖然程太常的要求有些離譜,但是,胡匠人又豈敢違逆這位陛下身邊大紅人的意誌。


    特別是看到這家夥拔出腰畔橫刀,直接一刀把那件漂亮而又十分難得的淺藍色長衫一分為二後。


    胡匠人拍著胸脯,大放豪情,哪怕是熬夜,也爭取在明天先給這位行事不同凡響的程太常做出兩把來。


    等到程處弼心滿意足地迴到了清幽閣,見到了出去浪蕩一整天的程發。


    程發低聲在程處弼的耳朵邊一陣耳語,今天魏王李泰一直敞著院門。


    想必是今天沒有服食,看來,李治那小子說的沒錯,魏王李泰也不是成天,而是隔三岔五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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