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俊看到許屠落入下鋒,一催胯下黃驃馬,倒提二郎刀就殺入戰群。


    張炬一看,又來了一將,但是也絲毫不懼。


    略一交手,發現此將也不簡單,手中的二郎刀防得是滴水不漏,刀法穩健,不驕不躁。


    三馬盤桓,成三足鼎立之勢,張炬的烏金九龍槊左擋右攻,絲毫沒有破綻,隻是神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尤其是胯下寶馬燎原火,是神駿異常,許、黃二將的黃驃馬,根本不敢太過靠近。


    隨著黃文俊的加入,許屠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刀法也漸漸穩住。


    黃文俊是真佩服張炬,果然是勇冠三軍之人,以一敵二是絲毫不懼,手上的長槊也是絲毫都沒有亂了章法。


    這兩邊的將士都看呆了,從來沒見過這麽兇狠的廝殺,三人刀來槊往,是互不相讓。


    原本雙方都是敲一麵鼓,隨著戰況越來越激勵,雙方將士為了助威,戰鼓是越敲越多,現在兩邊加起來一共是二十四麵鼓,這鼓聲震天。


    尤其是張炬軍中將士,更是看的目瞪口呆,自己心目中的戰神張炬,能在其手下走過十個迴合的都鮮有人在,如今雖然以二敵一,竟然和張炬大戰了六十多個迴合尚未分出勝負。


    兩軍的鼓手都累得趴下,現在已然換了兩撥。


    許楊一看自己的兩名大將同時上場,竟然還奈何不了張炬,一拍黃驃馬屁股,提著混元亮銀槍也加入了進去。


    許楊的混元亮銀槍與張炬的烏金九龍槊一碰,把許楊震得是虎口流血,混元亮銀槍差點脫手,許楊這才明白,眼前之敵是有多厲害。


    許楊隻能利用槍法的靈活,避開張炬的烏金九龍槊,在二將與張炬纏鬥之中尋找空隙。


    以一敵三!


    張炬本是心高氣傲的之人,哪怕以一敵三,張炬也在硬撐著。


    如今許楊、許屠、黃文俊三人像是走馬換燈一樣,繞著張炬,卻奈何不了張炬,許屠與張炬鬥的迴合最長,如今開始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這烏金九龍槊有一丈三尺長,三人的黃驃馬又不敢太過靠近張炬的燎原火,三人隻能在外圍尋找機會。


    張炬此時也不好受,心想這是從那裏跑出來的三個小兵,竟然如此能打,前麵三個從中軍大將裏跑出的反而是三個草包。


    打著打著,張炬就覺得手中的烏金九龍槊變重了,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自己的力氣已經有些不濟。


    對麵三人中,有兩人均是神力,與自己兵刃相交,竟然隻晃蕩幾下,另一人的槍法十分靈活,總是在自己招式即將用老之際攻擊,若不是不敢與自己兵刃相交,自己恐怕要險象環生好幾次了。


    三人與張炬鬥得了不下一百迴合,打得是昏天暗地,風雲變色,雙方士兵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錯過這等世間少有的惡戰。


    在兩軍陣前相鬥的四人,心裏均都有萌生退意的想法,幾人都感覺如今勢均力敵,再打下去也難分勝負。


    最終張炬虛晃一槊,用力一夾燎原火的肚子,隻聽得燎原火一聲長長的嘶吼,這燎原火本是馬中異種,其嘶吼之聲,在這些凡馬聽來,就如同是虎嘯龍吟一般。


    隻見許楊等三人胯下的黃驃馬頓時變得不安起來,四處亂竄,嚇得三人急忙勒緊韁繩,奮力將黃驃馬定住。


    張炬則乘此機會,撥馬返迴陣中,張炬心想自己是天下有名的大將,範不著對著三個無名的小兵拚命,即使殺了三人,自己也得不了什麽好,若是自己有點什麽閃失,這虎牢關可就保不住了。


    見張炬退陣,許楊等三人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若是再鬥下去也討不到便宜,隻是己方以三敵一,若還主動退去,臉上實在是太不光彩,張炬能主動退走,許楊等三人是求之不得。


    張炬退敗,討賊聯盟士氣大振,能將世間罕見的猛將張炬擊退,許楊等三人已然成為這五十三萬兵士心中的戰神。


    許楊軍威望一時間變得極高,就連虎牢關的董良軍都心生佩服,在他們心中張炬哪怕以一敵百都不落下風,如今卻被三人逼迴陣中,怎叫人不心升佩服。


    經此一役,許楊軍威震虎牢關,從此再也不是默默無名的鄉野民兵。


    李羽見張炬撥馬退走,急忙命人吹響號角,擂鼓進攻。


    二十萬大軍,踏著大地,發出轟隆之聲,前軍高舉盾牌,在前方開路,李羽指揮兩側騎兵向張炬陣中猛衝。


    張炬急忙鳴金收兵,打開虎牢關城門,下令城牆上弓箭手齊放一輪箭雨,擋住李羽軍騎兵的攻勢,兩軍相距有三百多步,張炬離虎牢關又很近。張炬率領士足進入城門,迴到虎牢關內。


    李羽見騎兵無功而返,令旗揮動,將騎兵召迴,現在敵軍已然進城,騎兵再衝上去,隻會成為弓箭手的活靶子。


    又再次下令,揮動令旗,讓前軍高舉盾牌,往虎牢關城下,緩緩前進,巨大的衝車在八個壯士的推動下,緩緩的向虎牢關城門移動,一旦衝車到達虎牢關城門下,就有望破開城門。


    虎牢關城頭上,張炬手打涼棚往下一瞧,巨大的攻城器械衝車,正緩緩的往虎牢關城門下推來,於是命人取出自己的硬弓。


    這把硬弓是鐵木製成,用三根牛筋編在一起為鉉,足足有三石之弓,普通人難以拉開分毫。


    所用的箭矢都是特質的,不然根本就搭不上弓弦,隻見張炬拉弓上弦,雙臂發力,鐵弓‘唰’的一下,被張炬拉開,此時衝車離虎牢關大門大約還有兩百步的距離。


    “嗖。”


    這一箭帶著破風之音,就射在了衝車的繩索上,這繩索不過嬰兒手臂粗細,又在如此遠的距離,張炬竟然能夠輕易射中。


    衝車吊著的巨木失去一根繩索的拉力,頓時就往一邊偏了,幸虧推車的壯漢急忙扶住,在勉強穩住衝車。


    “嗖、嗖。”


    又是兩支快如流星的利箭,每一箭都準確的射在衝車的繩索上。


    “轟隆。”


    衝車上巨大的圓木失去了拉力,頓時落了下來,把整個衝車砸得稀爛。


    虎牢關內的將士頓時士氣大增,紛紛在城頭上大喊“將軍神箭”。


    虎牢關的地勢實在是易守難攻,越靠近虎牢關口,路就變得越窄,二十萬大軍根本擺不開陣勢,別說二十萬了,就是一萬人馬在虎牢關門口都嫌擠,李羽急忙命大軍在開闊之地停住,作為攻城部隊的接應。


    派北平太守顧猛和帶本部青州兵前往攻城。


    許楊一看攻城沒自己什麽事情了,真是阿彌陀佛,燒了高香。


    虎牢關城牆足有四丈高,周圍都是豎立的峭壁,從兩側根本就爬不上去,隻能從正麵攻打,越是靠近虎牢關,道路就越是狹窄,大軍根本就難以擺開,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來形容虎牢關絲毫不為過。


    自己好不容易招募來的兩千兵士還不夠上去給人塞牙縫的。


    最為棘手的是大軍還沒有辦法繞路,即使插翅飛了過去,糧道該如何接應,從虎牢關與洛陽兩麵夾擊該如何應對,若是戰況不利,連退迴來的路都沒有了。


    奉命攻打虎牢關的是平原太守顧猛和。


    顧猛和將五萬青州兵馬分為十隊,每隊五千人,輪番攻城。


    張炬早已在城牆上被好滾木礌石,還命人準備了數十口大鍋,燒滿了熱水,顧猛和軍的雲梯剛搭上去,不是被推下去,就是被一大鍋開水伺候,燙得哭天喊地,慘叫不止。


    許楊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陣仗,第一次領教到了戰爭的殘酷,士兵的性命在短短時刻就可能身死。


    也看明白了,隻要有張炬守著這個虎牢關,想要打進去是千難萬難的事情,除非用計,將虎牢關兵馬全都調出來,不然正麵強攻,這五十三萬大軍,不知要死傷多少,才能攻下虎牢關,即使打下來了,還有沒有兵力,再去進軍洛陽。


    虎牢關城下的戰鬥還在異常殘酷的進行著,隻是這個殘酷僅僅隻是對攻城軍而言,才攻城沒多久,虎牢關城下就開始堆積起了屍體。


    顧猛和的偏將見兵士才剛剛攻打虎牢關不過半個時辰,就死傷無數,悲傷的喊道。


    “將軍不能再打下去了,你難道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將士們白白送命嗎?”


    顧猛和見自己的兵士死傷無數,卻絲毫沒有能攻下虎牢關的跡象,如何能不痛心,隻是自己為攻城先鋒,軍令難違。


    顧猛和賬下謀士看到了顧猛和的疑慮。


    “將軍,盟主派我軍前來攻打,自己的充州兵卻從未出過一陣,這擺明了是要借董良之手消耗我軍實力,而且這虎牢關天險,易守難攻,我軍五萬將士即使全都打完了,也不見得攻下虎牢,將軍難道忘了郝鵬之事?”


    郝鵬損兵折將之後,在李羽眼裏價值大打折扣,從先鋒官變成了一個送糧官。


    想到郝鵬,顧猛和心裏打了一個冷顫。


    顧猛和也不想再打,要打也要大家一起上,憑什麽就讓自己帶本部兵馬攻打,隻是大家已經歃血為盟,軍令不可違,若是退兵,必然要著責罰。


    謀士已然看出顧猛和心中顧慮又繼續說道。


    “將軍可讓大軍製造聲勢,我軍隻在距城一百步遠處,高舉盾牌,不去進攻,想哪張炬定能明白我軍意圖。”


    顧猛和雙眼大睜。


    “好,就依先生之計行事。”


    顧猛和命士兵高舉盾牌,在離城一百步開外搖旗呐喊,隻見聲勢大振,就是不見有人攻城,顧猛和也盤算著自己也給李羽來個出人不出力,不就白吃了李羽幾頓飯嘛,還範不著用自己的五萬人馬去報答。


    張炬一看,這敵軍是在玩什麽花招,在城門外一百步開外,又是搖旗又是呐喊,就是不見進攻。


    隨即轉念想了一想,大概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了,看來這討賊聯盟也是人心不齊,隨即命令弓箭手停止射箭,隻是在城牆上空拉弓弦,以做迴應。


    這仗打得好玩了,一邊在城門外搖旗呐喊,一邊在城牆上空拉弓弦,而且兩邊的戰鼓還敲得震天響,像是戲台上唱戲一樣,耍的盡是假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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