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行政區工作人員都是朝九晚五上班,這個時間點不會有人,但聖都的背後是赤焰幫,這裏又是蘭妙和祁衡的老巢,為了防止蘭斯出現,一群打手已經駐在這好幾天了。


    這會兒聽到樓上的爆炸聲,幾十人蜂擁而出,一部分手上穿著跟遲冬一樣的安保製服,另一部分則荷槍實彈。


    看到他們出現時,遲冬故意咳嗽兩聲先聲奪人地喊:“樓上不知道哪兒炸了!”一名看起來像是保安隊長的人瞥了一眼他的製服,囑咐道:“你去疏散顧客,其他事別管!”說完帶著其他人朝樓上跑。


    混亂中,遲冬借著閃爍的警示燈掩護,一路貼緊牆根兒逆著人群小幅度移動,樓道裏的人沒多久就走幹淨了,壓根兒沒人注意到他。


    一切進展順利,遲冬也不想浪費這個深入敵營的機會,他摸到辦公室門前,想進去再查查有沒有關於小武的線索。


    先試探著開了一下,鎖著,於是掏出消音手槍衝著門鎖就是一槍,推開門後端著槍左右檢查,確認沒有危險,先迴收了自己放置在櫃頂處的針孔攝像機,隨後便開始清查辦公桌。


    第19章 18、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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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自己手裏有視頻證據那就肯定假不了。


    上一次潛進來安裝針孔攝像機,完全是遲冬在接到“大活”後的下意識反應,他覺得蘭妙能做這麽周密的安排,肯定也是衝著赤焰幫的權力中心去的。趕上幫派晚宴這麽大的活動,他留個心眼,沒準還能看到聽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救了蘭斯後才得知,他不止給了他一條生路,甚至陰差陽錯地將他推上了條快速通道。蘭斯說事成之後要重謝他,說話時毫不掩飾眼裏的快意,他無所謂蘭建庭是死是活,他隻要自己成功。


    遲冬快速收集線索,沒鎖的抽屜裏都是些普通文件,上著鎖的撬開來看,也不過是些內部賬冊,作為秘密偵查的老手,遲冬迅速在辦公室四周檢查了一圈,很快便發現西邊書架上有一塊裝飾檔板略顯突兀,他曲起指關節敲了兩下,果然是中空設計。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順著縫隙插進去用力一撬,擋板被整塊取下,露出後麵的保險箱。


    不大的保險箱整個嵌在牆體裏,很難通過爆破開箱,遲冬正皺眉想辦法,隻聽辦公室門“嘭”一聲被踹開,遲冬立刻俯身鑽進辦公桌後麵,外麵緊接著就是槍彈掃射。


    槍林彈雨之中,忽然從辦公桌下飛出一顆煙霧彈,整個房間迅速被煙霧籠罩,遲冬沒準備戀戰,趁著對方掩鼻的空蕩飛身撞碎玻璃跳下樓去。


    跟三天前的蘭斯一模一樣,撞得還是同一個位置的玻璃。


    辦公室外本來屬於酒店後院,按理說應該沒什麽人,但遲冬沒那麽好運氣,蘭妙前段時間抽調的人手因為剛才的爆炸,已經提前派出一部分把守在酒店各處,現在看到遲冬從天而降,立刻從四麵包抄過來。


    後院絕境中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任何平民百姓。遲冬掏出手槍,借著綠化矮叢的掩護,邊躬身移動邊開槍射殺,一槍一個的準頭,讓那些舉著長刀的打手都有些膽寒。要知道,遲冬當年可是部隊裏的金牌狙擊手,手槍射擊也數一數二。


    又一個同伴被擊倒後,終於有膽小的男人開口喊了句:“操,沒他媽說對方有槍啊!這不是送死呢麽!”


    要的就是這個震懾效果。趁著對方怯步,遲冬又跑出去一截。


    身後不知誰喊著:“怕個屁!他就一把槍,子彈還能用不完嗎?祁哥都吩咐了,能把人帶迴去的,無論死活,一律重賞!”


    一群原本貪財怕死的,在聽到“重賞”二字後登時兩眼放光,腦子裏迅速做出權衡,金錢的份量直接把命給壓了下去,各個瘋魔了似的化身為亡命徒,再次開始追擊。


    淩晨四點,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酒店後門空無一物,連個能逃生的交通工具都沒有,入眼就是空蕩寬闊的馬路,跑起來就是活靶子。


    正考慮著槍裏的子彈還能拖延多久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刺耳的車輪摩擦聲,一輛沒有牌照的汽車“吱”地停他麵前,遲冬意外地挑眉,蘭斯在車裏大喊“上車!”


    下一秒,遲冬就從提前降下來的後車窗一躍翻進後座,蘭斯再次掛檔踩油門,轟鳴著迅速駛離。


    “怎麽沒走?”遲冬坐起身問。


    “一個人開車沒意思,”蘭斯看了一眼後視鏡,身後尾隨著約莫七八輛車,他不甚在意地繼續說:“把你帶上聊天解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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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真的……又慢熱又漫長??


    第20章 19、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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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估計不會讓你失望。”遲冬轉身看了眼後麵的跟車數量,彎腰從車座下方掏出個黑色行李袋,從裏麵掏出一支輕型機槍,“雖然我個人不愛聊天,但這趟旅程怕是會非常熱鬧。”說著,用槍托敲碎後窗玻璃,架起機槍對著路麵就是一頓掃射。


    機槍準頭差,他無法瞄準司機,但可以把車胎打爆。衝在最前麵的三輛車頓時失去控製,扭著s彎撞進了路邊的綠化帶裏。


    蘭斯吹了聲口哨,說道:“得三分!”


    後麵的車看見前車失控,下意識減速避讓,蘭斯把速度開的飛快,立刻和對方拉開距離,但兩個彎道過後,很快後麵的車再一次追了上來。


    蘭斯不服輸地用力踩油門,可油門早被踩到底,已經靠著最大轉速在行駛,他“嘖”了一聲,抱怨道:“你看看人家開的什麽車,再看看咱們這小破車。”眼看著即將要上高架橋,兩個過彎後消失在輔路的之中。


    汽車一路飛馳進城郊的棚戶區,兩人把車藏在附近的暗巷中,帶上車裏的東西迅速撤離。


    蘭斯跟在遲冬身後,順著小巷盡頭的室外樓梯爬上天台。上去後遲冬先是俯在房沿邊上查看了一會兒棚戶區主路的情況,確認沒有跟車進來後,掏出手機發了個短信才帶著蘭斯繼續移動。


    這些郊區的自建房樓距都挨得近,且都私自加蓋到了四層高,行動起來很隱蔽。他們一路小跑著跳過三棟樓頂,沿著處廢棄工廠的房頂躍上第四棟民居。


    這家估計是剛剛完成加蓋層,露台上弄的小彩鋼房還沒來得及加裝門窗,兩人從室內樓梯直接下到一樓的早餐店裏,進屋時恰好老板在忙著對賬,沒看到兩人怎麽進來的,遲冬先一步站在收銀台旁邊衝老板說道:“兩碗麵條,剛給你發信息了。”


    老板頭都沒抬地指了指旁邊的打包袋,“20塊。”


    遲冬從兜裏摸出20塊現金放在台麵上後,拎起袋子就朝後廚裏走,蘭斯剛想提醒他別引起老板注意,就見遲冬那邊已經推開了後廚的鐵皮門,外頭儼然就是他暫住的那處小破屋。


    再看老板那邊,還跟沒事人一樣。


    “這的人都這麽走。”遲冬解釋了一句。


    “這近路抄的。”迴屋後,蘭斯迅速脫掉西服外套,聞聞自己的襯衫袖口,難掩嫌棄之情地皺著鼻子開始解襯衫扣,現在他身上除了劣質酒精味以外,又罩上了一層小飯館的油煙味。


    遲冬坐在沙發上從袋子裏掏出兩個飯盒擺在茶幾上,“先吃麵。”


    從昨晚開始,兩人不是在潛伏就是在跑路,體能消耗極大,一直折騰到現在近六點,蘭斯肚子確實餓了,他在“洗澡”和“吃飯”間掙紮了幾秒鍾後,自暴自棄地坐在遲冬身旁,埋頭吃起麵來。


    兩人肩並肩坐在破爛沙發上,稀裏唿嚕地吸著麵條,大家都是男人,沒那麽多可講究的。沉默地填飽肚子後,遲冬站起來將飯盒收進袋子裏,又拿了塊抹布把茶幾擦幹淨。


    “就這小破屋子,還打掃個什麽勁兒。”蘭斯吃飽了就不想動,倚在沙發上冷嘲熱諷道。在他看來,這就不是個住人的地方,頂多能比天橋底下暖和點,要啥啥沒有。


    遲冬不理他,他也不再自討沒趣。


    直到他幹完手頭的活,把筆記本電腦掏出來時,蘭斯才來了點精神,他知道,是時候思考接下來的翻盤計劃了。


    第21章 20、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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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建庭被殺當天,蘭斯隻親身經曆了後半段,硬盤裏的內容卻完完整整還原了事件始末。


    在蘭妙與蘭建庭談話結束,祁衡緊接著進入辦公室,隻見他將藥放在蘭建庭手中後,就恭順地站到了蘭建庭身後,這本是他日常伺候蘭建庭時再正常不過的行為,但今天的他卻不一樣。


    畫麵裏的祁衡死死盯著蘭建庭喝完藥,將藥忠放迴桌麵,左手抬起勾了勾手,這是他向祁衡要帕子的信號,同一時間,就看祁衡右手一抖,有寒光漏出手掌,他往前一步迅速以左手捂嘴,右手握刀猛地橫向劃過,蘭建庭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像條瀕死的魚般渾身掙紮了片刻便再無聲息。


    整個過程快、準、狠,不留任何情麵。


    等人死徹底後,祁衡冷靜地從兜裏掏出那塊為蘭建庭準備的帕子擦幹淨自己的匕首以及桌麵噴出的血跡,二十分鍾後,自己出現在了鏡頭中,剩下的內容也沒必要再看。


    “真看不出來……”半晌後蘭斯淡淡說道:“據說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跟著蘭建庭了,跟伺候自己親爹一樣,十幾年如一日,沒想到要起老頭命的時候下手能這麽穩。”


    “嗯。”作為特殊任務執行者,遲冬見過太多太多的殺人兇手,自己也殺過不少人,人們會為了各式各樣的原因殺人,但歸根結底,理由無外乎情感、錢財和權利。這一次蘭建庭被害,就是內部權力鬥爭造成的。


    解開單向硬盤的密碼後,遲冬將辦公室裏的這段視頻轉存到了兩人手機裏。


    “有什麽想法?”遲冬問。


    “當然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蘭斯說完,掏出手機撥給自己的另外兩個保鏢,電話剛接通,就聽那邊問道:“少主,您在哪?”


    “在一處安全的地方。”蘭斯答。


    “那就好,增援那天我們剛到定位點就被對方火力壓製,因為人數問題周旋了十分鍾才把對方打退,之後在附近搜索您的時候看到……”leo停頓片刻後繼續闡述“看到了max和ken的屍體,但沒找到少主您,我想您脫險會第一時間聯係我,就帶著tim先隱蔽了起來。”


    蘭斯不願意聽人提起max和ken,幹脆說道:“咱們長話短說,你那邊現在怎麽樣?”


    “有人在盯著,但可以擺脫。”


    “有槍嗎?”蘭斯又問。本來就沒什麽人手,如果沒有武裝力量根本行不通。


    電話那邊兩人似是對了一下數目,很快答道:“目前夠十個人用,全聽您安排。”


    槍足夠了,但是人手太單薄,如果max和ken還在的話就好了。想到這兒,他忽然瞥了眼旁邊正在收拾電腦的遲冬。


    這人那天來救自己時,身手和槍法他都是親眼目睹過的,再加上今天這一出孤闖敵營,根本不輸他的雇傭兵保鏢。


    蘭斯轉了轉眼睛,嘴角勾起點弧度,心裏盤算著:如果能把這人收入囊中,那麽後續的戰鬥打響時,他也能多一份戰鬥力以及安全度。


    這麽想著,剛才那份沉重逐漸從心口飄離,他說:“再等我消息,我要打迴赤焰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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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上一不小心睡著啦


    第22章 21、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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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蘭斯便進入的籌謀和養傷的過程。


    複仇,簡單兩個字,但真要實踐起來卻困難重重,人手不足是最大問題。因為這個,蘭斯在養傷期間還專門給遠在意國的母親打過一次電話,借五十人。


    看起來隻是稀鬆平常地求助行為,而且對象還是自己的母親,但蘭斯在決定打電話前後糾結又暴躁的情緒,遲冬都看在眼裏,卻始終保持緘默,畢竟成年人情商的最高體現就是少管閑事。


    籌備、計劃這種東西,對遲冬來說再熟悉不過,但這次,因為事關蘭斯,所以他並沒有開口說多餘的話,隻默默在旁聽著,但如果計劃中有哪裏不妥,也會適時提出。


    等到全程複盤結束,蘭斯麵上不顯,但心中仍有不小驚異。他驚的是遲冬謀事麵麵俱到、滴水不漏,異的是他雖然在自己麵前展現出生活潦倒的模樣,但真正的落魄之人不會像他這樣,被子疊成方塊,每天打掃衛生。


    蘭斯覺得,他倒是更像是max那種人。


    終於,在一個大掃除的日子裏,坐在沙發上的蘭斯忍不住問道:“遲冬,你是軍人嗎?”


    聞言,正在拖地的遲冬停下手中動作,直起腰正視著蘭斯說:“以前是。”


    “為什麽離開部隊?”蘭斯不肯放過他,畢竟複仇在即,他不能有一絲紕漏。


    “要找我弟弟。”遲冬說完,幹脆將拖把擱置在一邊,拉了把椅子以一個標準的軍坐姿,坐在蘭斯正對麵,繼續說道:“有任何問題今天都一次問完,心有芥蒂的話後期沒法合作。”


    “你接近我目的不純。”蘭斯說話時挑著眉,這是他的習慣,遲冬不喜歡,會讓人覺得輕佻。


    “因為你坐了玻璃包廂,所以想試著接近你,看能不能找到別的線索。”遲冬坦言,“無意間發現你被幾夥人同時跟蹤,就額外留了個心眼,再後來,就救了你。”


    “算了,你要想殺我早動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不追究這個。”蘭斯說完軟軟靠在沙發上,“雖然我沒證據,單純就是覺得你不是那種人。”


    這次輪到遲冬意外,打從遇到蘭斯以來,這人看似受傷後抓稻草般盲目依賴自己,但其實每晚都在警惕,枕頭下麵還藏著一把從自己這裏順走的匕首,最近似乎情況好轉一些,能聽到睡眠時長增加了。


    “你的傷愈合的差不多了,準備什麽時候出發?”遲冬問。


    “就這幾天,等意國的人到位就動手。”說著,蘭斯不自然地在沙發上蹭蹭,最近後背傷口結痂,和紗布摩擦時總會讓他覺得瘙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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