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赴乙:“不是很想。”


    長輩:“我報警了啊!”


    許赴乙:“這又不是你家。這位姐姐,你想趕我走嗎?”


    居依柳搖搖頭。


    長輩:“你再不走我可不客氣了!”


    忙著偷笑的裴則渡和齊顯聞言立刻緊張起來,腳尖向前一轉。


    許赴乙懶洋洋站起,她雙手撐著桌麵,探身向前,俯視著兩個做不出實際行動的人,笑嘻嘻問:“不客氣啊…什麽意思?”


    她笑得眼珠都被淹沒了:“是指殺了我嗎?”


    作者有話說:


    恰巧今天是婦女節,祝各位朋友還有我自己節日快樂!


    漂亮點的不太會說,反正,我們的存在首先應該感謝自己,我們的生命是為了愛自己。祝各位朋友們無拘無束做自己!


    (可能這章太匆忙、內容也轉變太快,可讀性會降低,但我寫的是想寫的、也是大綱裏早就預設好的。在此對因為本章內容而感到被詐騙的朋友說聲抱歉。)


    (但我其實覺得不算詐騙,這確實是日常。)


    (現實生活中有朋友不太理解這章的許赴乙為什麽這麽積極。其實我覺得不需要解釋。換了我或者其他人應該也一樣,就是見不得小姑娘受委屈唄。許赴乙看起來是有點瘋、有點極端,但高中生嘛,和大學生一樣,哪個不沾點暴躁?高中生的暴躁更外露。這也是好的,外露了就不容易內耗。)


    第16章 嘴替


    誰能想到上一秒對著倆長輩發瘋,挑釁般問著“是殺了我嗎”的許赴乙,在看到對麵終於控製不住揮出一半的皺巴巴的拳頭的下一秒,地躥出好遠。


    許赴乙確認自己處於安全位置後,對著他們又吐舌頭又翻白眼:“急咯急咯。”


    看得剛剛還在替她緊張的裴則渡和齊顯抖動肩膀無聲大笑。


    倆長輩一個急得狂抓寸草不生的頭頂,一個無能地跺著腳。


    不緊不慢喝著礦泉水的居依柳這才忍不住出聲:“爸,頭皮抓傷容易感染。媽,樓下一會兒上來投訴了。”


    成功地再添一把火。


    “居依柳!你怎麽迴事!你聽見她剛剛怎麽說話的嗎!她都踩到我和你爸臉上來了,你還有閑心在這兒坐著!”


    居依柳擰上瓶蓋,拿起閑置許久的水果刀。“不然怎麽辦?”她向斜下方一擲,水果刀正中他們麵前的蘋果,“按她說的,你們殺了她?”


    “什…”


    “指望我替你們出頭?是不是跳過了什麽步驟,這時候你們首先想到的應該不是我吧?”


    他們聞言望向了居意遊。


    居意遊難以形容那是種什麽眼神。有憤怒有委屈,但也有希冀和欣慰,就好像在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不就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這種希冀和欣慰他不久前就見到了,在他們給居依柳介紹“二姨朋友的兒子”的時候。居意遊沒來由地惡心。


    他低下頭,躲開父母的目光:“爸、媽,你們第一迴來這裏吧?我帶你們出去轉轉?”


    他的父親還想繼續批判許赴乙的惡行,被他的母親微杵了一肘子止住話。


    眼看著場麵就要向另個方向轉變,許赴乙哪裏願意,她周考請假可不是為了看假模假樣合家歡的。


    許赴乙拔出紮進蘋果的水果刀,刀尖惡狠狠指向居意遊:“費半天勁把我們都帶過來,現在要中途逃跑了嗎?”


    齊顯隔老遠點頭附和,居意遊不重要,那輛車重要啊。如果因為兩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他就要自己打車迴校,損失三十元巨款,那他現在就能跳出去和許赴乙一起大鬧一場。


    居意遊無奈地看向刀尖,忽然很想成為剛剛被刺穿的蘋果,於是他道:“你一起去?”將對方的雷區亂七八糟巡遊一般跑了個遍。


    許赴乙胡亂甩著水果刀:“多看他們兩個幾眼是件特別困難的事情,我會很痛苦,”她的矛頭從始至終沒偏移過,“所以叔叔阿姨,你們出去吧,好嗎?”


    她口中的叔叔額頭青筋爆出,擼起袖子就在屋內展開追逐戰,追得許赴乙大笑著上躥下跳。


    直到許赴乙看見追趕上來、近在咫尺的拳頭,她才有些後悔。


    草,早知道要被打,高低得使勁罵遍他爹他大爺。


    虧大發了。


    “小孩子隨便說說,這麽上心。難不成你還要跟高中生計較?”裴則渡冷聲評價:“真沒品。”


    許赴乙悄悄睜開一隻眼,發現自己被居依柳環住,麵前是臉色不太好看的居意遊和齊顯。最前麵,是單手控住拳頭的裴則渡。


    她眼睛猛然瞪大。


    媽的,很難不心動啊。


    裴則渡的手很痛。這不是假話。


    她就想不明白了。許赴乙手裏不是有刀嗎?怎麽還會被區區拳頭嚇得抱頭一縮啊?自己也是,明明看見她手裏有刀,還跑到最前麵擋硬邦邦的拳頭。


    真的會很痛啊!


    最佳方案應該是,他們幾個在旁助威呐喊、鼓勵許赴乙拿起刀嚇退對方才對。


    不該是自己忍著痛維持鎮定表情,對著討厭的臉講這麽多字,甚至還被迫和他的拳頭進行接觸,忍受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


    至於這把刀的存在,也並不是隻有裴則渡注意到了。護住許赴乙的另外三人根本沒把它當迴事,這玩意兒在許赴乙手裏跟玩具似的,誰會想到真的用它來和人比比劃劃。


    抱頭一縮的許赴乙,她倒是知道這東西挺有殺傷力,可她看見拳頭就腦子空空,事後迴想起來更是追悔莫及,尋思著要不以後放任自己的嘴肆意妄為,多被揍幾次,習慣了就能反應過來該做些什麽。勤能補拙嘛。


    一般人在衝突中各方麵都占不到便宜,會找個借口逃離現場,逃前放點無法實現的狠話。


    但老兩口顯然不是一般人。


    他們隔著中間四個人,圍繞著究竟誰該走,和許赴乙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嘴皮子功夫上,本就鮮少有人能戰勝直來直去的許赴乙,何況是連對衝突開端都一頭霧水的他倆。


    是的,他們不知道衝突緣何,隻知道開端是許赴乙無故癲狂。


    許赴乙對罵多年,頭迴愣住了。還從沒見過這種人。


    “從你們沒問自己女兒的意見就鬆開防盜鏈的時候,我已經開始忍耐了。可能你們不知道扣住的防盜鏈需要它主人的同意才能打開,還好,你們是在房間裏打開,不是在房間外打開,就暫且不說。


    “沒人叫你們來。居依柳和居意遊都是。哪來的臉用不法分子通過齷齪手段拿到的地址登堂入室的?還自己整出副主人樣,使喚真正的主人端茶倒水。


    “好話好事半句不提居依柳,拿她做對照組、反襯自己兒子倒是起勁,可真行。


    “獎學金不一定沒有,可能是怕你們拿去當旅遊基金。


    “那專業叫機器人工程,別不知道具體名字就擱這兒指指點點。配不配得上是高考分數和誌願填報的事,跟動動嘴皮子沒半毛錢關係。


    “你也別一邊侮辱居依柳一邊侮辱教師行業、還掃射企業打工。敢情你們知道的這丁點出路都得抹抹黑,倒挺公平哈。


    “還有那二姨朋友的兒子,什麽爛人!先問問公安局有沒有案底吧。沒有也早晚進去。在你們眼裏罪犯需要高攀是嗎?既然現在有攀上的機會,這等殊榮那不得自己留著啊?正好你們仨一起過唄,爛人配爛人,和和美美,可喜可賀哦!”


    她躲在大家身後,脖子罵得一抻一抻,身體隨著語調高低律動著,幅度之大,差點把環著她的居依柳掀翻。


    一口氣罵完,許赴乙痛快得整個人都舒展開。


    尤其是聽到對方迴應後,她更是痛快。


    “你…這…這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來管!”


    看吧,一旦無言辯駁就關上家門。這層遮羞布蓋上,自然與社會脫離,與外界的人再無關係。


    可是這個家對一些人來說到底是不是家,這是個問題。需要了把人拉進家裏薅遍全身,不用時就把人推出家門。被鄰居看到這孩子站在門外,就將人藏在家的最深處,說這是家醜。家醜嘛,不可外揚。


    許赴乙就是那些鄰居之一,她不想旁觀、不想隻在背後或歎息或辱罵。


    什麽家醜?把家掀了,讓裏頭的東西都暴露在外,不就隻剩“公醜”了嗎?


    家掀了又算得了什麽,許赴乙真正要做的,是一把火燒了這家。


    原因嘛,她沒深究過,一定要說的話就是


    “我就樂意管、就喜歡在別人家裏摻一腳,把這家攪得天翻地覆,最好是把您二位攪出家裏。對我來說,相當有成就感。”


    相較於男性長輩,女性長輩的同理心顯然會更強,隻是同理心被不合理利用,隻會成為為自己脫罪的另一手段,她理解許赴乙的不滿與憤怒來自何處,卻驚喜地覺得自己是抓到了許赴乙的把柄,她指著居依柳道:“你替她說話是吧?你倒是問問她,她希不希望這樣!”


    許赴乙想起在網上對線被背刺的經曆,不屑道:“無所謂。她樂不樂意跟我樂不樂意是兩碼事。”


    居依柳朝她笑笑:“我樂意。”


    “你到底怎麽迴事!”


    居依柳扶著許赴乙站好,徑自走去打開家門:“沒怎麽啊,就是想送客了。爸媽,以後見。”


    兩位長輩更怒不可遏,隔空罵起來:“要不是你,今天也不會變成這樣,你這”


    許赴乙不知道他們會罵出多難聽的詞,反正絕對不會是她想聽的,於是搶在這個詞出現前來了個絕殺


    “我是你兒子畢論老師的外甥女。畢業論文。罵我,快罵我,求求你們。”


    罵聲戛然而止。


    但凡他們再多了解一點,就會知道畢業論文的指導老師和學生是合作關係,至少在本科階段,畢業與否和指導老師關係不大。可惜他們不了解。


    但凡他們像和居意遊講話時那樣硬氣,真的能做到親自去找校長談,也不會被這句話掣肘。可惜他們隻會說些脫離實際的話、不會做些符合實際的事。


    “意遊,她說的是真的嗎?”


    “嗯,真的。”


    他們迅速站起身,拎上包,抬腳往門口走,笑得僵硬:“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許赴乙:“別,咱們可不是一家人。”


    既然倆長輩肯做做樣子離開這裏,大家也不能不給台階。


    於是一堆人擠在門口,和他們玩起了扮熟的客套遊戲。


    “哎這孩子,長真高。”


    輪到齊顯時,他實在不太適應,邊道謝邊緩步後退。沒成想手裏的炫彩塑料袋隨著他的後退暴露在眾人視野中。


    裴則渡以為這東西早被扔垃圾桶裏了,問:“你怎麽還拿著它?”


    這在兩位長輩聽來就是其他意思了。在齊顯手裏、又不該齊顯拿、齊顯是來做客的,結果顯而易見,這是送來的禮物。


    他們笑容滿麵地伸手試圖接過,嚇得齊顯後撤一大步。


    他把塑料袋往身後一掩:“…這是我的。”


    剛剛活躍起來的氛圍再次僵住。裴則渡怕節外生枝,這兩位就又要多待一會兒,替他解釋道:“他的意思是,他不想給你們。”


    嗯,不如不解釋。


    裴則渡不理解齊顯怎麽就對一包垃圾情有獨鍾,她哪知道齊顯下意識把袋子看作是自己寢室的那個了那個真裝了黃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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