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的掌聲一陣高過一陣,許久才平息下來。


    蘇穆痕再次走到府廳中央,看向夜博武,謙虛的笑道:“夜小弟的詩,果是佳作,倒是讓愚兄有些汗顏了。”


    “哼!”夜博武撇了撇嘴,一臉的驕傲,並沒有搭理蘇穆痕的意思。


    “哈哈,蘇大才子可是太過謙虛了。雖然夜小弟的詩,的確稱是上是佳作,然而比起蘇兄的詩,還是要弱上一些。”之前那幾名蕭翡館的才子們向台前走了走,其中那個曾辱罵孟凡不三不四的青年男子,笑著說道。


    “什麽,你竟敢說我大哥.....你竟敢說我的詩沒有這姓蘇的好?”夜博武朝著那青年男子麵色一怒,冷道。


    “哼,事實便是如此,怎的,這便受不了了麽?”青年男子諷刺道。他叫沐白,平日裏和蘇穆痕走的很近,自然是替好朋友說話,而且,沐白所說也的確是事實。


    “博武,不得胡鬧。比起這詩中的意境,蘇公子的詩的確是勝上一籌。不過博武的詩中溢著溫馨,是對長輩的祝福,自然也是好詩。”公孫凝萱看到一臉怒意的夜博武,站起身來說道。而公孫凝萱這一開口,夜博武的怒氣便是如皮球一般泄了氣,沒有再反駁。


    還是之前那小廝,不知為何,悄悄走到夜博武麵前,低聲耳語了幾句,隨即離開。本一臉無奈而又不憤臉色的夜博武,在小廝離開走後,頓時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公孫爺爺,蘇大哥的詩的確是精彩的極了。”夜博武一反之前的不悅,而是開口笑著說道。


    “哈哈,博武所做的詩也是不差,在老頭子看來,你們二人的詩都是上上之作了。”公孫易笑著說道。


    “多謝公孫爺爺誇獎。”蘇穆痕恭聲謝道,絲毫沒有因為老爺子把他的詩和夜博武的詩放在一個位次而不悅。


    “公孫爺爺,你可別替我說好話了,不如便是不如,博武有自知之明。”夜博武看了眾人一眼說道。


    這一番光明磊落的承認,倒是讓不少人對他的印象有了改觀。曾經的夜博武那也是一霸,因為武力值高又容易衝動,可是沒少招惹人。


    “夜小弟見笑了。”蘇穆痕看了夜博武幾眼,淡淡說道。之前夜博武的表情在他的預料之中,此刻這番表現,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我不是才子的料,做的詩不如蘇大哥也是自然,不過聽了蘇大哥的詩,我倒是想要抄襲上一番。”夜博武的聲音鄭地有聲,異常的清晰。卻聽的周圍眾人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抄襲?


    繞是公孫凝萱也是眉頭一皺,看了眼台下那正嘴角輕笑的身影,有些惱怒。這家夥是給夜博武出的什麽壞主意,是做不出比蘇穆痕更好的詩,而使得手段麽?


    公孫凝萱心中有些複雜,他果然還是比不過蘇穆痕了。輕聲一歎,這臨安府又有誰能夠勝過蘇穆痕呢?明明是沒有懸念的結果,她的心中卻不知為何抱著一絲懸念。


    公孫凝萱喃喃一笑,看來,這次又是自己看走眼了。隻不過上一次看走眼是因為小視了他,而此次卻是高估了他。


    “博武,胡的說些什麽,不得無理。”在一旁的夜長離坐不住了,起身嗬斥道。不如便是不如,竟還把抄襲當成了榮耀一般,這小子今天怎的如此犯渾。


    夜長離這一聲喊出來,夜博武還沒有來及動,卻是把孟凡差點驚得坐在桌子下麵,嘴張的足足可以吞下個雞蛋。小爺也就是隨意收個小弟,竟然是總督家的公子,他娘的,以後臨安府可以橫著走了。


    “爹,我可沒有胡說。”朝著夜長離嘿嘿一笑,隨即扭頭看向公孫易,道:“公孫爺爺,您且評價一番我這抄襲蘇大哥的詩如何。”


    “好,博武你且吟來聽聽。”公孫易縷了縷胡須,哈哈一笑,不知在想些什麽。


    “七十陽春豈等閑,幾多辛苦化甘甜。蓬萊鬆柏枝枝秀,方丈芙蓉朵朵鮮。泰山不老年年茂,福海無窮歲歲堅。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仙。”


    踱著步子,夜博武高聲朗道,聲音雄渾有力,中氣十足,這一番吟出來,滿座都聽的清清楚楚。


    夜博武話音剛畢,場中一片寂靜,不少人眉頭微皺,在嘴角反複咀嚼著這首詩,卻是越咀嚼越有味道,迴味無窮。


    此刻眾人才明白夜博武所說的抄襲,這首詩,可不就是抄襲麽,竟將蘇穆痕的四句七言直接抄過來用了。隻不過那多出的四句,卻是將整個詩的詩意都瞬間一變,便如那畫龍的點睛之筆。


    啪啪啪啪......


    經久不絕的拍手喝彩聲,此起彼伏。


    “哈哈...來人,取紙筆來,老夫便將這首詩抄錄下來,好久沒有聽到這般的好詩了。”公孫老爺子很是激動。


    蘇穆痕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夜博武說是抄襲,然而兩人的詩再做對比,蘇穆痕便要弱上了不少。


    更何況是在他詩的基礎上又加了幾句,轉瞬間,意境變化,比他的詩又好了許多,這一來,可真是有些打臉呢。


    公孫凝萱看著台下不以為意,正大吃特吃的身影,神色有些變幻。短短時間,他就能在蘇穆痕的詩句上,再做出如此一首詩。如此般的才華,卻出自一個無賴身上,這讓公孫凝萱懷疑那迥然不同的兩個聲影真的是一個人麽。


    就在剛才,公孫凝萱已經求證過那小廝,這詩的確是孟凡讓小廝傳給夜博武的。


    一旁,夜秋寒的吃驚同樣不比公孫凝萱小,她是夜博武的親姐姐,對於弟弟有幾斤幾兩,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若是說這兩首詩都是弟弟所作,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那麽結果便有些明顯了,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來的那個答案即便是多麽的令人不可思議,卻也依舊是事情的真相。


    況且,夜秋寒雖然看孟凡很不順眼,若兩首詩都出自他手,對夜秋寒來說,也算不上多麽的不可思議。


    畢竟,那家夥隱藏的的確很深。就像是之前和李子軒之間楹聯比試,他就像是一批黑馬,躍然而出,震驚四座。


    此刻,再次一躍而出,又有多少的不可能呢?最多,也隻能說是有些出乎意料吧。


    讀書的才子們不是都應該斯文有禮的麽?可為什麽偏偏他這個隱藏的大才子卻用斯文掃地?想到樓上,那無賴麵對銀子時的貪婪猥瑣,實在是讓夜秋寒很難將他和才子二字聯係在一起。


    這財迷,憑的辱了讀書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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