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金跟著從窗戶看去,果然,那白麵書生並沒有走,反而在樓下注意著閣樓上的動靜。見李半金探出頭來看他,這才慌慌張張地跑走了。


    “我覺得,咱們還是報官的好。”這次是李半金提出來的,“理虧的人,進了衙門都得怯三分。”


    “對,肯定是他始亂終棄,不曉得用什麽法子害了落秋,咱們去衙門裏告他!”紅菱第一個表示同意。


    李默也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麽了了,不過還是問了紅菱一句,“紅菱,你不是說若是鬧上官府,咱們暖香閣就得關門歇業麽?”


    “歇業就歇業,姐妹們正好歇幾天,也餓不到肚子。”紅菱說著看向周圍的紅倌人們,問了句,“姐妹們,你們可願報官?”


    “當然要報官!就算咱們再命賤,也不該這麽稀裏糊塗的就送了命。”


    “沒錯,縣老爺再兇,還能吃了咱們不成?總得討個說法去,姐妹們,咱們走!”


    “走!”


    娘子軍們群情激奮,說走就走,瞬間就唿啦啦結伴下了樓。


    “你們去衙門裏擊鼓鳴冤,我在這兒守著現場,免得被人給破壞了。”李半金衝殿後的李默和紅菱說道。


    “如此也好,免得那家夥再迴來搗亂。”李默覺得李爹爹的想法相當靠譜,就和紅菱結伴下了樓,走之前又轉頭叮嚀道,“老爹,萬事小心。【】”


    李半金拍拍胸脯,豪爽道,“放心吧,你老爹我武藝超群,能以一當十,完全沒問題的。”


    李默這才放下心來,和紅菱並肩下了樓,朝府衙走去。


    一路上,結伴而行的紅倌人們很是吸睛,引得周遭的路人紛紛尾隨跟到了府衙。


    不等李默動手,紅菱早已拎起鼓槌,大力敲響鳴冤鼓。


    鼓響堂升,威風衙役站兩旁,知府陳大人穩坐公案後,醒堂木一拍,“升堂!”


    紅倌人們齊步走了進來,將諾大個府衙擠得水泄不通。


    陳大人傻了眼,不知道這些煙花女子怎得全都鬧上了公堂。


    他正摸不著頭腦,眼尖地瞅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李默,趕緊衝他招手,“來來來,你來。”


    李默示意那些紅倌人們暫時站在堂外,他和紅菱站在最前排。


    看到陳大人衝他招手,就邁步走到了他跟前,揖手招唿道,“大人辛苦。”


    瘦骨嶙峋的陳大人眨眨眼,臉上滿是不解,“怎麽又是你?不是,你領這麽多煙花女子到我這公堂來,是何道理啊?”


    李默站在公堂上,滿臉的無奈,“知府老爺,小的也不想在這兒,而是小可那暖香閣死了人。”


    陳大人皺起眉頭,不悅道,“昨日剛抬來倆,今天又死人?唉,柳巷之地多是非,暴斃而亡的,你們自個兒處理就好,就不要來勞煩官府了。”


    “大人,若是暴斃的,小人並不敢來勞煩你。”李默拱手說道,知曉陳大人肯定是以為暖香閣裏有突發急病死的,“隻是我那閣裏卻是又生了命案,有個叫落秋的被人給毒害了。”


    李默的話說的陳大人眉頭皺的更緊,他深深地看了李默一眼,說道,“我記得以往負責暖香閣的,似乎是個高挑貌美的女子。怎得換成你,就連著兩天都發生了命案呢?”


    雖然陳大人明顯跑題了,可李默也不好說駁斥什麽。


    因為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麽他剛接手,暖香閣就頻發命案,難道真是他命中犯克,是顆行走的掃把星麽?


    見李默不出聲,陳大人也沒再刁難他,揮手示意他下去,“算了算了,說吧,這次又是誰死了?怎麽死的?”


    李默將發現落秋屍體後的事情複述了一遍,然後又說出了那個叫玉郎的白麵書生可疑之處,“大人,若然兩情相悅,其中一人身死,另一人必定悲傷哀戚不能自已,怎麽可能還有心情站在樓下探視頻頻呢?”


    “嗯,”陳大人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懷疑並不能作為判案的依據。有力的證據才是定罪的唯一倚仗。”


    “是的,所以我們才來衙門裏請大人主持公道,為無辜慘死的落秋伸張正義!”李默神情懇切,隻差沒將陳大人給誇成一代青天。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陳大人明顯很受用李默這幾句話,麵色緩和了不少,吩咐兩道衙役,“這命案本官問了。你們去暖香閣將落秋的屍身帶迴來,再分出一幫人,把落秋的相好一並帶來查案。”


    衙役們領命而去,李默跟陳大人相看兩無言,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吭吭,”陳大人清了清嗓子,看向李默,“本大人審案不喜歡拖延,你們就辛苦一遭,在堂前多等片刻吧。”


    “大人言重了,該是我等感謝大人為無辜枉死的落秋伸冤才是。”


    陳大人擺擺手,“是非曲直,得等查明真相後才知曉。而今一切皆是假設,做不得數的。”


    兩人正說話間,領命而出的衙役竟然已將那名喚玉郎的白麵書生帶到了大堂上。


    不曉得是心虛還是膽怯,總之剛被按在公堂,那書生就嚇得尿了褲子,熏臭難聞的厲害。


    陳大人一拍醒堂木,更是嚇得那書生直哆嗦。


    “堂下所跪何人?”


    “小、小生名喚玉郎。”書生低著肩不敢抬頭。


    陳大人冷哼問道,“可知官府何事拿你?”


    “小生,小生惶恐,委實不知。小生剛剛途經門外,便被差老爺給硬捉了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說,你是如何殺害窯姐兒落秋的?”審問犯人,陳大人有的是手段,上來就是一招敲山震虎。


    “大人明鑒,落秋明明是吞毒自盡,與小生有何幹係?”書生強自辯解道。


    聽了書生的話,李默突然想到一件事,好像打書生進門哭落秋起,他們並沒有告訴他落秋是吞毒自盡的。那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想到這兒,李默趕緊拱手道,“大人,落秋究竟是如何死的,小人們並沒有弄清原委。緣何這名玉郎竟然如此篤定她就是吞毒自殺的呢?”


    書生被說的渾身一激靈,趕緊辯白道,“我,我是聽暖香閣裏那些紅倌人們說的。”


    “是麽?”李默指向站在堂外的眾女子,“暖香閣的人全部都在這兒,你說說,究竟是誰同你說的。”


    書生迴頭看了眼,見那些女子都捋搞了袖子瞪視著他,便無措地低下頭,咬緊了牙關死不開口。


    “不用大刑,諒你不招!”陳知府大怒,“眾衙役,先給我去衣打上三十杖,生死不論!”


    書生嚇得當場癱倒在堂上,他本就文弱,莫說三十杖,隻怕十杖都能要了他的小命,“大人,小人願招,小人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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