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是個爺們兒,請你放了那個可憐的孩子。”白福見李默久久沒有動作,甚至神情還有幾分呆滯,就再次出聲懇求。


    “啊?”李默愣了下,反駁道,“生而為人,沒有誰可以選擇自己的出身。我很敬佩張巡捍守睢陽的壯舉,但是,毫無底線寬恕他人的聖母心,我真的沒有。”


    “沒錯,傻子才會放過想殺自己的人!”鳳三娘從馬車旁走了過來,挑釁地看著白福,“或者,咱們打一場?你贏了,那半具殘骸就歸你。”


    白福理智的搖搖頭,“我方才與樹妖逗了十幾個迴合,並沒有占到什麽便宜。若是再加上你,就更沒有勝算了。我覺得,咱們還是講道理吧。”


    鳳三娘聽了這話,笑得直不起腰,“哈哈,你倒耿直。知道實力拚不過,就改成嘴炮了。不曉得你家裏的大哥若是知道你這樣坦率,會不會覺得失了他的臉麵呢?”


    說起自家大哥,白福臉上頓時來了精神,“不會,我家大哥義薄雲天、疏財仗義、妒惡如仇,是個明事理的謙謙君子。”


    聽完白福這頓誇,李默和鳳三娘他們不由連連咂舌。


    如此高大偉岸的形象,確定是那位一言不合就要扭下別人首級當球踢的家夥?


    白福自然看出了他們眼中溢出的滿滿不信,有些支吾地說,“當然,我說的是大多數時候。隻有他心情不好時,才會稍稍有些暴戾。”


    說著,白福真誠地看向李默,“隻要你放了他,我保證一定說服我大哥放棄和你家的陳年積怨。”


    陳年?


    積怨?


    李默眨了眨眼睛,所以,他的前身是因為招惹到妖怪才掛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李默轉了下眼珠,跟白福套起話來,“這樣,如果你迴答我三個問題,我就放了他。”


    “好。”白福大喜,趕緊點頭,生怕李默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鳳三娘狐疑地看了李默一眼,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白果也沒有出聲,隻是將目光在李默和白福身上轉來轉去,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既然並沒有人發對,李默迅速提出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家大哥究竟是何方神聖?姓甚名誰?”


    白福老實巴交地掰手指算了下,“這是兩個問題吧?我先迴答哪一個?”


    李默氣得想樂,誰說跟老實人打交道容易占便宜?其實,他們隻是不懂得該怎樣合理的去表達而已,心裏精明著呢!


    略略沉吟了下,李默隨意說道,“隨便先迴答那個都可以,但是,不可以說謊。”


    白福點點頭,拱手淺揖後,做出了個驚人的舉動。


    他竟然聲情並茂地唱了起來。


    “大哥久居青城山,府邸喚名清風洞。


    姓岑名竹自風流,品優貌端重俠義。


    青鋒寶劍多銳利,三昧真火法術精。


    善使九天玄元術,略懂岐黃仁義心。


    嗨呀嗨嗨喲,嗨呀嗨嗨喲,略懂岐黃仁義心呀仁義心。


    嗨呀嗨嗨喲,嗨呀嗨嗨喲,略懂岐黃仁義心呀仁義心。”


    白福突然毫無預警的飆歌,場麵頓時尷尬起來,李默更是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了。


    所以,他不止是穿越到了白蛇傳裏,而且還穿越到了動不動就飆歌的白蛇傳裏?!


    鳳三娘也是被雷的不輕,好半天才吐出一句,“雖然咱們都是妖怪,可是拜托你能不能好好說人話?”


    “這有什麽?挺好聽的啊。”白果相當給力的拍了兩下巴掌,“原來還可以這樣說話啊。”


    白福眯眼笑了起來,“我是有感而發,突然就想吼那麽兩嗓子。”


    好吧,對於一言不合就開唱這種行為,李默還真沒覺得有多討厭。


    不過,他希望下次若是再有人飆歌,請換個貌美膚白大長腿的俏姑娘。


    等下,李默心裏突然警鈴大作,剛才白福唱的什麽?他大哥叫什麽岑竹?住在清風洞?


    我去!


    他受暑假檔《新白娘子傳奇》的熏陶可不是三兩天的時間了,他敢用自己的顏值保證,那位俠肝義膽的青姑娘,絕對不是叫岑竹這個名字!


    好像,是叫,叫岑什麽碧?


    對了,是叫岑碧青!


    當時他還覺著這個名字好呢,青岑可浪,碧海可塵;好一個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的岑碧青!


    所以,這個岑竹的破名字是什麽鬼?


    或者,隻是方便青姑娘行走江湖刻意取的化名?


    李默心裏大樂,既然小青姑娘都出來了,隻怕白娘子也不遠了呢!


    對於敢愛敢恨重情信義的小青姑娘,李默對她的敬仰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如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但是,為什麽他借居的這具身體竟然跟小青姑娘有積年仇怨呢?


    什麽仇?什麽怨?


    想到這兒,李默頓時鬱悶起來,臉色黑沉的簡直能擰出水來。


    “我已經如實迴答了你兩個問題,等我答完第三個,希望你能信守承諾,放了你腳下張中丞的兒子。”白福輕聲催促起來。


    李默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好,不過,我現在沒有什麽問題想問你了。等我想起來,再問你好了。”


    他現在沒有心情再問什麽問題,滿心思想的,就是該如何跟小青姑娘搞好關係。


    而且他跟小青姑娘的積年陳怨,他覺得白福知道的也不多,問了也是白問,還是不浪費最後一個問題了。


    白福沒想到李默竟然這麽說,以為他存心不想放了那半具白骨,就急吼吼地問道,“咱們說好的,我如實迴答三個問題,你就放了他的呀!現在你不肯問最後一個問題,那要到什麽時候才會放了他?”


    “我並沒有說不放了他啊,”李默突然有些奇怪,“再說了,他現在隻是半具白骨,就算我把他給拆散了,他也死不了不是麽?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白福擔憂地看了李默一眼,“我擔心的不是他,而是你!他積憤而亡,怨恨難平,入了魔。我隻能讓他這樣殘缺不全的耗著。等我找到了太極圖,就有希望送他去地府投胎,讓他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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