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日的半夜,劉延慶正在睡夢中,突然被秦剛派來的近衛兵過來叫醒,說是有緊急軍情,請他速上北城牆麵議。


    劉延慶一個激淋,急急忙忙穿起披掛,在過去的路上還在擔心著是不是遇上了西夏兵夜襲、甚至會不會通過化裝滲透的方式進了寨子裏——以前也常有這樣的事發生。


    不過一路過來時,發現寨中一切都很正常,倒也安心不少。


    待他再趕上北城牆時,發現秦剛與其近衛隊長林劍已經站在那裏了,旁邊還站著一個身穿奇怪深綠服裝的士兵。


    劉延慶先沒有管這些,趕緊把目光投向遠方,看到的便是一如既往的沉沉夜色,以及遠方西夏營盤所透出來的點點燈光,一切似乎都十分正常,這才把他最後吊起來的那一顆心慢慢地放下來了。


    “西賊暗地裏撤兵了。”秦剛看到劉延慶過來,則開門見山地告訴了他發生了什麽樣的大事情。


    而劉延慶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他再仔細看向遠處的西夏軍隊的營盤,感覺一切都很平靜、並沒有顯現出撤兵時應該有的動靜甚至是混亂。


    他又多看了幾眼後,有點疑惑地問道:“撤兵?西賊是從哪裏開始撤的?這消息可靠嗎?”


    秦剛笑笑指了指身旁穿著那件古怪衣服的衛兵說道:“前天夜裏,我就是派了他們四個從兩旁的山林中潛出,然後在西賊身後北方三裏處拐向延安府金明寨的獨山隘口埋伏下來進行監視。現在你就把看到的情況向劉巡檢再匯報一下!”


    “屬下四個人,有兩個人守在西賊營地後方,兩個人守在路口。”那名衛兵躬身匯報,“就在今晚天黑之後,先是發現西賊的軍營開始有了動靜,不過他們都是很小心地,沒有明火執燈,都是用布裹了馬蹄,極小心地從營地後方撤離。一更開始後,隊伍就通過了獨山隘口,向延安金明寨方向行軍。西賊行動隱秘,過了山隘口之後也隻打了極少的火把引路,轉移的隊伍都是精兵,沒有輜重。我們另外的三個人還在那裏監視著,屬下便趕著迴來報信。請知軍與巡檢定奪。”


    “西賊既然夜裏偷偷撤退,我們不如立即打開寨門派兵從後麵追擊?”劉延慶聽明白了這消息,立刻提議道。


    “劉巡檢寨中現有多少兵馬?”秦剛沒有接話,隻是反問道。


    “兩千正軍,臨時動員的兩千族軍,此外還有知軍派來支援來寨中的一千禁軍,共五千。”


    “西賊少說也有四萬人馬,就算他大部分都撤走了,要是在營中預設兩千伏兵的話,劉巡檢帶兵衝進去的話,可有把握再殺出來?”


    劉延慶一下子沉默了,他也明白,以貝中撒辰的智商與經驗,不可能在他安排主力轉移的時候,不去防備宋軍的偷營。


    而這種偷襲,原本就是希望打得對方一個沒有防備,但是如果對方是有防備的情況,偷襲者反而會處於極其不利的地位。


    “我們應該站在貝中撒辰的角度先想好他的安排,然後再去尋找他安排中的漏洞。”秦剛指出後,繼續說道,“所以,假設他在撤退主力之前已經安排好了預防偷營的伏兵的話,那麽在這種情況下,他最不擔心的會是什麽?”


    “有人攻擊他的撤離隊伍。”還是近衛隊隊長林劍迴答道。


    “撤離隊伍的兵力龐大,要想攻擊他們,兵力不能太少,而太多兵力的隊伍又無法越過攔在我們麵前的營寨,所以這一點,貝中撒辰的確不需要擔心,更不需要防備。”劉延慶覺得林劍說的這句話是正確的廢話。


    “好!他既然不擔心什麽,那我們就去做什麽!”秦剛鄭重地下了決定。


    “秦知軍想直接攻擊他們的轉移部隊?”劉延慶驚訝道,“我們大部隊如何穿過眼前的營寨呢?”


    “誰說我們要用大部隊的?”秦剛對林劍命令道:“立即集合親衛營所有人員,到城下集合。我們隨後將從山間小路急行軍,爭取天亮之前到達獨山隘口。”


    “啊!”劉延慶聽了大驚。因為他知道,秦剛的親衛營此時在順寧寨的隻有三個戰鬥隊外加近衛隊,一共一百九十人左右,“秦知軍不可!貝中撒辰雖然是難以防備,但他撤離的隊伍也是數以萬計,你就兩百不到的兵力,這樣一去,不是飛蛾撲火、以卵擊石麽?”


    林劍卻沒有受劉延慶的影響,立即領命轉身下城準備去了。


    秦剛拉住劉延慶道:“劉巡檢,你莫擔心,再聽我來分析。我們此去攻擊西賊的撤離隊伍,重在突襲。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將於淩晨時分發動突襲,而突襲正是我親衛營的擅長之處。西賊一是不知道我們從何而來,二不知道我們到底有多少兵力,所以大軍陣形必亂。大軍陣形一亂,其營寨一定牽連,到了那個時候,恰恰就到了劉巡檢你這裏進行偷營的最佳時機!”


    劉延慶如此聽來,頓時覺得秦剛如此大膽的一個計劃,又有了幾分成功的可能!


    秦剛繼而提醒道:“劉巡檢,之前我就說過,隻是守住順寧寨並非是什麽功勞。但是如果能夠重創貝中撒辰,哪怕隻是削弱他對於進攻延安府的小梁太後主力的支援力度,這才算得上是我們保安軍這一線所能立下的大功勞。”


    提到了立功,這才算是說中了劉延慶的內心需求,他們劉家在這邊境之地要想生存壯大,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功勞。就像在府州那裏的折家,同樣是黨項族的蕃人,歸附大宋之後,世代世襲府州知州,甚至還可影響到麟州等地,成為劉家羨慕乃至效仿的對象。


    自然,折家在邊境對夏、對遼作戰時立下的汗馬功勞,也是不可忽視的。


    於是,提起精神的劉延慶迅速同意了秦剛的這一建議,就如何進行兵力預置、如何接收判斷消息、又如何突襲進攻西夏軍營等等問題,細細地進行了協商與明確。


    大約一柱香左右的功夫,林劍已經過來報告:在順寧寨的親衛營所有人員已經集合完畢。


    秦剛長吸一口氣,對劉延慶道:“此戰若能如你我之謀劃,定能讓貝中撒辰從此聞順寧而膽戰心寒一輩子,也定能讓天下記住順寧劉家軍的赫赫之名。”


    劉延慶也豪氣頓生地說:“秦知軍能以萬金之軀,親赴前線作戰,我劉延慶又豈敢不用心以命相搏?!此戰必將讓西賊從此不敢再走順寧之途!”


    時間已近三更,林劍先行帶三個隊的親衛營熟練地從城頭縛繩而下,秦剛與近衛隊押後也隨之下城,近兩百人迅速地消失在了城下的夜色之中。


    夜間行軍十分困難,又是在山間小道,所幸前來報信的近衛兵十分有經驗,迴來之時就已經在路上作了許多的記號,趁著當晚月色尚可,一行人快速地在山間穿行,直撲獨山隘口。


    直線距離大約七八裏地,但卻因為要避開西夏軍的營寨與大道,秦剛一行人在山林間繞行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差不多四更過半之後,終於接近了目的地。


    突然,前方傳出了幾聲古怪的鳥叫聲,應該是他們相對熟悉的聯絡聲音。林劍則站起身,向黑暗中連續晃動了兩三個手勢。


    隨後,暗處的一棵樹上迅速滑下來一個人,原來這就是留在此處繼續盯著西夏兵轉移的近衛兵,林劍把他帶到秦剛麵前,此人迅速報告說:“報知軍,前方約百步遠就可出了這片樹林,前往金明寨的大道就在樹林之下,西賊從一更起,到現在已經陸續轉移了兩萬多人,到目前還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已經兩萬多人了,秦剛迅速地進行了一番思考:看樣子,到天亮之前,這貝中撒辰是想把主力基本上都抽調走,也就是隻給順寧寨那邊留一座差不多兩三千人的空營寨啊!


    不過,這的確也符合他們這兩天在寨前的出兵狀況——已經連續兩天陸續減少至寨前挑戰的兵力,讓寨中人感覺他們是進攻有了點疲乏,然後從今天起,繼續減少隻用一兩千人出來混淆視聽,也不至於讓寨內的守兵發覺,果然是打得好主意。


    秦剛讓所有人就地潛伏,叫上了林劍與三個隊長,讓那個一直在此監視的近衛帶著他們慢慢小心地摸索到了樹林的邊緣。


    果然在前方傳來了一些雖被竭力約束、但依舊無法完全壓製下來的軍馬及部隊行進中的聲音。


    就在前方的山坡之下,便是前往金明寨的山道,已經擠滿了快速行軍的西夏士兵。


    由於山道並不是太寬,行動又不能過於張揚,從天剛黑的一更天就已經開始進行的轉移,到了這個時分,才開始進行到中軍稍後的部分。


    由於此時已經不再是主力的建製隊伍,多是由黨項各個部落征召而來的族兵,此時的隊形明顯有點散漫,各種嘈雜聲也響了許多。


    在此觀察了好一會兒之後,幾人才慢慢地退迴到樹林深處進行商議。


    “都說一下你們的想法。”秦剛照例是這句話開頭。


    好在這幾個都已經熟悉了秦剛的這個風格,作戰之前,至少在他們這一級的指揮者都必須要積極並主動地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們人不多,所以也不能分得太散。就以排為單位,從他們隊伍中間攔斷,再分別向兩頭去打。”二隊隊長提出了具體的突襲思路。


    “就是因為人不多,硬打的話,傷不了多少人,末將以為,還是以大部分的兵力在大道兩邊樹林裏製造大的聲勢,佯裝有極多的伏擊隊伍,而同時派出精幹的人員混入對方隊中,重點是擊殺其指揮的軍官,這樣就可以很快讓西賊隊伍混亂起來,隻要一亂,這麽大的隊伍,光踩死摔死的人就足夠了!”三隊長的這個提議讓秦剛的眼前一亮。


    “我們近衛隊這段時間一直穿著蕃兵的裝束,趁著天黑,找道路狹窄的地方混進去倒也是可以的。”林劍的這句話明顯是支持一隊長的提議。


    雖然是征求意見,但最後還是需要秦剛最後的拍板決策。


    於是秦剛便以三隊長的這個提議,進一步地完善之後,發出了一係列的最終的作戰指令。


    幾人各自迴到自己的隊員身邊,在仔細傳達並部署之後,又一轉眼便分散開消失在樹林之間。


    山道上,出營地時都要在戰馬駱駝腳上包裹著的布條到了這裏開始盡數解除,畢竟此處早已遠離順寧寨,更何況接近三分之二的部隊已經開拔,此時行走的隊伍也是在營寨裏等待了足夠長的時間,雖有各自頭目的彈壓,內心的不滿還是會在步伐上表現出來的。


    在向前不遠的一個坎口,道路有點變窄。兩邊的樹林原本各自伸到了路中一些,已經被前麵行進的隊伍砍掉了幾棵。由於不讓打起太多的火把,更多的西夏兵都努力關注著自己腳下的路麵,以免一不小心絆倒。


    所以在經過這個坎口的時候,居然沒有人注意到,時不時地,他們的身邊或身後會突然地多出一兩人來。即使注意到的,也會以為是前麵落隊或去樹林裏小解的士兵重新歸隊。


    在不遠處的一處高坡,秦剛正冷眼看著林劍從那個坎口慢慢地將二十多人的近衛隊員都混入了行進中的西夏軍隊之中,便從懷裏掏出一支信號焰火迅速點燃。


    “唧——!”一道閃亮的火光帶著尖銳的聲音衝上沉寂良久的夜空,這個信號既是向埋伏在一側樹林裏的親衛營戰士的動手信號,也是給數裏之外的劉延慶的一個信號。


    就在這一瞬間,趁著發懵的西夏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在長達數裏的行軍隊伍的一頭一尾,早已埋伏到位的兩支親衛兵小隊,帶上了他們僅留的十幾顆震天雷,分成兩撥,各自擲向了西夏軍隊中間——這兩頭確保沒有自己人混在裏麵。


    “轟!轟!轟!”明亮的火光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在兩處響起,爆炸處的西夏兵們不僅紛紛倒地,而且兩處的駝馬也被驚炸了群,開始在山道上瘋狂奔跑了起來,一瞬間又是踩倒了不少的士兵。


    這十幾聲的巨大爆炸聲同樣是遠遠地傳向了西夏的營寨以及更南方的順寧寨。


    在秦剛的精心安排之下,先是幾支小隊,從前後不同的位置殺進了已經混亂了的西夏軍隊,而暫時留在樹林中的綠曲兵們則從後向前地不斷大聲鼓噪,並用刀柄不斷敲擊身旁的樹幹,巨大的聲響伴隨著樹枝嘩嘩地搖動,製造出了林中藏有眾多伏兵,並且正在急速調動包圍的假象。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本來臨近淩晨開始有點昏昏然的西夏士兵一下子陷入了無比的恐慌與混亂之中,而早已經混入其中的近衛隊員們則趁勢用黨項語大聲叫喊:“被包圍啦!”、“中計啦!”、“逃命啊!”


    在這種狀況下,隻要有第一句出現,立即就有身邊的西夏士兵跟著叫喊了起來,更多的人開始慌不擇路地四下逃命。


    當然,畢竟還是有相對清醒的西夏軍官,有過紮實的訓練與經驗的支撐下麵,他們表現得相對比較鎮定,先是開始大聲喝斥著周圍的士兵,並努力地想要恢複指揮與秩序,而在人群中的他們也就顯得非常地突出。於是,此時混入其中的近衛兵們便開始過去突施偷襲擊倒並直接斬殺了他們,令周圍的士兵更加驚慌失措,在黑暗中的他們根本無法確定,埋伏著的宋軍究竟有多少,又究竟是從哪個方向所發動的進攻。


    除了擊殺那些企圖恢複指揮的軍官之外,秦剛安排了少量的兵力著重於驅趕西夏士兵以更加混亂的方式向前方逃竄。因為在黑暗中,密林掩蓋住了宋兵的虛實狀況,除了近處不斷搖晃的樹木,夾雜著時隱時現的人影,還有周圍不遠處不斷被襲的同伴慘叫,這種恐懼的情緒會如潮水一樣,隨著逃命的士兵開始一波又一波地向前蔓延、擴散並極速放大。


    由於西夏兵撤退的隊伍路線極為狹長,這樣的隊伍根本就不利於組織起陣形進行有效的反擊,而且在極度的恐慌情緒中,大批的西夏士兵都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裝備,開始向兩邊的樹林裏逃竄,而不斷向前發生混亂的樹林裏的異動,更加加劇了更前方的士兵對於形勢的錯誤判斷。


    正常情況下,哪怕是遇到突襲,士兵但凡會很快地進入到雙方對抗性地搏鬥對殺之中後,習慣性的抵抗也會讓他們在這種可控的戰鬥過程中逐漸穩定下來,而被包圍後的絕望情緒,也會導致他們下意識地作出殊死一搏的決定。


    但是,現如今的情況下,由於秦剛投入攻擊的力量實在是太少,目前除了在西夏潰兵尾部還有一陣子驅殺之外,其實絕大多數的西夏兵身邊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可是這是在淩晨之前最黑暗的時刻,每一個人的目力所視範圍都極其有限,沒有人搞得清大形勢是什麽樣的,於是,他們便都以為自己是那極少的一撥最幸運的士兵,是沒有遭到徹底地圍斷而能在繼續的逃跑上保住性命的那些人,因此,他們逃跑的動作會更加地快、試圖在自己所認為的缺口中,逃出宋兵的天羅地網。


    在一波波不斷向前傳遞並影響的混亂之中,估計等到前往金明寨方向的西夏前軍部隊作出正確的反應,至少也要等到天亮。


    而這個時間差,則被秦剛用來對付留在後麵營寨了。


    因為,在營寨的方向,此時已經火光衝天而起,那是劉延慶在得到信號之後,趁著西夏營寨裏的守軍慌忙向北方派出援軍時,迅速出兵襲營。


    而且這一次的劉延慶采用了全新的襲寨方法,先頭突襲衝進營寨的士兵根本就不急於深入,而是立即開始四下潑灑“神火油”先行縱火,等到大火向營寨內卷出之時,將僅有的一點點埋伏士兵都逼出來後,再次進行趁勢掩殺。


    一下子竟然就將貝中撒辰的營寨給徹底端了。


    最先混入西夏隊伍的近衛兵們在襲殺了他們所能看到的軍官、並徹底攪亂了局麵之後,慢慢地不斷後撤脫離,最後被林劍盡數往迴收攏,並迅速與秦剛手頭的主力合兵一處,迴到了獨山隘口,在這個三岔路口,利用沿途被西夏潰兵丟棄的車輛等物迅速卡在往金明寨的方向建起了一個小小的圓月陣。


    從這一刻起,他們要在這裏建立起堅固的陣地,一方麵阻斷從營寨方麵想往這裏增援的兵力,另一方麵還得預防東向逃竄的西夏兵中萬一會有明白人醒悟,再迴攻這裏。


    雖然無論是向東、還是向南追擊此時已經完全喪失士氣的西夏兵是可以收獲更大的戰果,但是秦剛更清楚,在這個黑夜裏,利用他手頭僅兩百不到的兵力,去咬著數萬大軍的尾巴,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噬,那樣反倒是得不償失了。


    萬幸的是,貝中撒辰留在營寨裏的守將過於優柔寡斷了:當他發現北麵的異動後,並未能及時果斷地快速出兵援救,而當整個北撤線路亂套之後,他才將營寨裏原本用於埋伏防禦的主力再派向北方疾行意圖救援;


    但是在這個時候,順寧寨的劉延慶居然就在他身後出兵偷營了。


    於是,剛跑出營寨沒多遠的西夏兵又想迴撤去重新守住營寨,再跑進寨門時,營寨裏已經四下裏燃起了無法控製的大火,已經走空的營帳雖然不會造成太大兵士的傷亡,但同樣也就缺乏足夠的救火滅火的人手,正當這群氣喘籲籲的西夏兵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劉延慶已經帶著順利縱火而信心大增的兩千蕃兵從他們的麵前殺出。


    在這個黑夜裏,已經被將領無比混亂的指揮攪得七葷八素的西夏兵,完全沒有了白天的那種兇悍戰鬥力,與劉延慶的蕃兵一經接觸即全麵潰敗,又被其一路掩殺過來。


    而在獨山隘口布好防禦陣的秦剛親衛營正以逸待勞,直接迎上了這批已被殺破膽的西夏敗軍,嚴密的陣地防禦,使得他們隻能往東興歎,從而大批量地向北方最初過來的方向抱頭鼠竄,丟下了幾乎所有的武器、盔甲以及不可計數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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