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駟帶了幾口上好的龍泉刀劍作為禮物。看到這個時,黃友的嘴唇動了一下,原本想提醒一下,作為上官去看望屬官是不需要帶禮物的,但是想到這劉延友原本就很特殊,再說也許這就是秦知軍的個人風格呢,於是也就沒有開口。


    從保安軍到順寧寨的驛道沿著周河蜿蜒而過,看得出是一直整修,倒也平坦。


    黃友跟在秦剛的身邊,一路向他介紹這沿途的地形地貌以及相關蕃人的風土人情。


    聽得出,他在西北這裏近兩年的遊曆並沒有浪費,更為重要的是,他能以其士人獨特的眼光與責任感,從許多表麵的情況裏解讀出了更多的內在意義:


    比如,黃友介紹,在這周河的兩邊,共有大大小小三十餘家蕃族人。這劉家原本也是黨項熟人,隻是內附歸化較早,已經基本漢化,同時又通過聯姻通婚,成為了掌控並穩定這一片地區蕃人統治的中堅力量。


    當然,也是劉家這四代人對於朝廷的忠心耿耿,使得他們能夠世襲此地的諸族巡檢一職。


    其第二代的劉紹能,在去世前的職務就升到了正七品的皇城使、簡州團練使,成為當地響當當的名門大族。


    而朝廷對其優待與關照更是不斷,不僅給予其子弟世代襲官,更是將北方邊境的大門極其信賴地交於他家。


    宋夏之間既是長期的交戰關係,但是在此期間,卻同時有著極其密切的貿易關係。最初宋夏的商貿榷場是設在保安軍城中,在慶曆和議後便遷至了順寧寨,這也使得順寧寨的經濟、城建、包括人口也得到了極大的發展。而劉家作為曆代寨主,也是在這管理發展過程中獲益良多。


    正說話間,隊伍出了眼前的河穀,便遠遠地看到了順寧寨。


    和一般意義上的邊寨不一樣的是,這個順寧寨的規模要大得多,寨牆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土夯木圍式的,而是山石、磚塊與水泥所造的堅實城牆,這也得益於元佑八年秦剛所發明的的水泥之法傳入陝西。


    換句話說,眼前的順寧寨更應該算是一座順寧城。


    而且它正好修在東西兩邊的高山陡崖之間,麵對北方而來的敵人,僅隻會有北部城牆受敵,的確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邊境地區行走,秦剛也不敢掉以輕心,此行帶上了三十人的近衛隊隨行,為免誤會與不便,又派出了一名近衛先行馳往順寧寨,向劉延慶通報。


    寨主劉延慶一聽居然是新任知軍秦剛親臨,哪敢大意,立即帶領一眾手下,守在寨門口相迎。


    秦剛看到的劉延慶,大約三十歲,模樣卻像是一純正的漢人,隻是皮膚稍黑、身材略有偉岸,似乎還能看得出其原先的一點黨項血脈特點。


    其實這也難怪,這時區別黨項人的主要依據還是他們獨特的頭式、胡須等等外部裝飾。一旦改變生活習慣與穿衣打扮,黨項人與西北漢人的區別也就不大了。


    劉延慶一臉虔誠地站在那裏,之前聽說保安軍要新來一個非常年輕的知軍,他就讓人送了自己的拜帖過去,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親自來到順寧寨,這可算是給足了他的麵子。


    要知道大宋一直輕視蕃官,規定“諸路蕃官,不問官職高卑,例在漢官之下”,更不要說從他父親開始,功祿甚微,此時的他也隻剩下世襲的保安諸族巡檢及這順寧寨寨主之職。


    不甘平庸的他,一直在設法尋找能夠讓自己家族再次崛起的機會。


    而眼下,這位年輕的知軍的到來,會不會就是這個機會的開始呢?


    隨劉延慶進了寨中居住的宅子,雖然隻有短短的準備時間,但也足夠置上一桌豐盛的酒食。順寧寨長期進行著宋夏間明暗通商,其物資儲備不在話下。


    秦剛坐下後,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本官上任途中便被呂經略召去延安府,要求全路各軍州縣寨需盡早發動對夏之侵擾之戰。我保安軍之北便為順寧寨,戰火一起,劉巡檢這裏便是首當其衝的前線之地,所以此番才會如此匆匆趕來。”


    劉延慶一愣,立即迴道:“請秦知軍放心,我劉氏為大宋鎮守此寨已有四代,想那西賊的乃任寇首,無論是李元昊、李諒祚、還是如今的兩任梁太後,前後攻打順寧寨達十數次,卻從未在此討得過多少便宜。我全寨上下數千好兒郎,以為國浴血奮戰為榮,知軍若有什麽差遣,直接吩咐便是。”


    劉延慶這話說得也是實情,整個橫山戰線,鄜延路這一帶地闊寡疏,比較利於西夏進行偷襲入侵。


    但是西夏多次從順寧寨一路的攻擊,就從未取勝過。除了順寧劉家深知自己的本族族居之地的重要性而在此拚死血戰這外,宋朝廷也明白順寧寨對於保安軍以及整個鄜延路的重要價值,一直都能給予足夠的支援。


    隻是剛才的秦剛問話,讓劉延慶誤解為,這次又需要派遣他們這些蕃軍作為先發炮灰了,不過,為了家族的整個前途,他也隻能是咬著牙應承下來。


    秦剛哈哈笑道:“劉巡檢果然是個英雄,不過你且放心,本官既然在這保安就任,無論禁兵、蕃軍,都是我大宋之守邊好男兒,無論是哪一邊的傷亡折損,都令本官於心不忍。劉巡檢是邊陲良將,又是對夏作戰素有經驗的宿將。此番前來,就是有心請教,如何在與這西夏人作戰中,盡可能地減少我方將士的傷亡?”


    秦剛的這番話很是令劉延慶意外,通常的朝廷官員隻關心殺敵斬首的數字,而不會太考慮自己將士的傷亡,甚至更有別有用心之人,希望多派蕃軍出戰,讓其在戰鬥中兩敗俱傷,以借機削弱蕃部實力。而像秦剛這樣的要求,至少他是第一次聽聞。


    再三確認秦剛並非是虛言之後,劉延慶便道:“秦知軍可曾聽過山訛兵?”


    秦剛此時瞥了一眼黃友,所幸在前來的路上剛被他普及過,所以便立即點頭道:“這山訛兵應該是西賊在橫山區域征發的黨項羌部兵員,據說人人勇猛善戰,也是每年進行騷擾鄜延路的主力之一。”


    劉延慶道:“勇猛善戰倒也未必,關鍵問題在於,這些山訛兵實質與我鄜延蕃部同源同族,所以與我們的長相衣飾都很相近,如若他們存心化妝改扮,極易混入我境,然後突然發起侵襲,時時令我等首尾難顧,狼狽不堪!”


    “兩邊人長得像,那麽他們可以混過來偷襲我們,我們也可以一樣子混過去偷襲他們啊!”一旁的趙駟忍不住開口道。


    “問題恰恰就在這裏。”劉延慶苦笑道,“之前下官曾有此提議,隻是屢遭否決,說此法陰毒不濟,非我泱泱大國之所為。”


    秦剛便有點明白了,朝中這些腐儒的觀點實在令人難以理解。反對殺俘虐俘尚能理解,但是這化妝偷襲之術,就連《孫子兵法》都言:兵者,詭道也,這幫人卻視而不見。


    動輒講究春秋仁義,或則糾纏華夷之辨,外爭若蠢豬,內鬥似厲虎,說的便是這類人。


    不過秦剛卻未立即對此事表明意見,說道:“本官剛來到這裏,先不論是非,劉巡檢可以將之前的一些想法說來聽聽,也算是有教於本官。”


    “下官豈敢,但有一些不成熟之想法,拿來請教。”劉延慶便不再遲疑,將他曾經想過的派遣小股部隊假扮橫山羌兵,前往銀州、石州、夏州、洪州這些西夏的州城進行侵襲戰的想法、甚至還有詳細的計劃都細細講來。


    因為劉延慶乃是蕃軍宿將,所以秦剛對他講的這些計劃非常信賴,尤其在追問了好幾個細節之後,便覺得他的計劃具有很強的可操作性。


    最後,他便乘興而道:“好刀仍需好武者。劉巡檢能帶我去看看寨中的勇士否?”


    劉延慶與這新知軍聊得甚為投機,便立即起身,帶著秦剛一行,便往寨中的軍營而去。


    順寧寨既是一座邊貿城寨,也是一座軍寨。寨中的建築就隻分兩大類,一類是在和平時期為了配套榷場交易而興建的各種市場、酒樓、客棧還有倉庫等。除此之外就隻是一處處軍隊的操練場與營房。


    劉延慶手下有編入編製的四千蕃兵,其中三千人駐於寨中,另有一千駐於寨外。此外,他們的族人男丁都遵循著羌人“入則為農、出則為兵”的長期傳統,一旦遇上戰事,還能再拉出近三千的族兵,這也就是劉家能在保安號令各族的最重要資本。


    劉延慶帶秦剛去看的是他安置於寨北角的精銳親兵營,這是他從所有的蕃兵中按照高標準而遴選出善於騎射、勇猛善戰的五百人組成。


    一般的守寨戰中,他們並不需要上寨牆參與防守,往往都會在一開始的時間裏留在營房裏養精蓄銳,一旦等到敵人久攻不下、出現疲態之時,便會選擇時機,從寨門處突然衝出,以極其強悍的攻擊力實施出奇不意的突擊,對敵軍實施重點打擊,往往都能一擊見效。


    大宋的蕃兵也是沿襲禁軍兵製,每十人設一十將,百人設一軍使,五百人設一指揮使。前來向劉延慶匯報的親兵指揮使,便是其三叔劉永隆,也是族中對其最為死忠之人。


    一聲令下,這些蕃兵立即集合,當場演練了馬上的騎射、突擊、擒人、奪物以及步兵間的搏鬥與槍械對演、甚至還有高難度的攀爬等等技能。


    秦剛看了看趙駟,隻見他迅速比劃了兩個手勢,應該是誇讚這些蕃兵的能力絕對高於禁軍。於是他便轉頭突然問道:“劉巡檢光為了這麽一支親兵,花費定然不少吧?”


    劉延慶正在等候著秦剛的誇讚,卻冷不防聽到了這麽一句問話,卻不由自主地先是叫起了苦:“秦知軍好眼力,我這支親兵營,不要光看它隻有五百人,但它的花費卻是我所部其它士兵的供養之和。當年還是由於榷場開設在了順寧寨,每年的兩地商賈的交易,也能幫我賺得一些錢財,方才能夠支撐得起這支親兵營。唉!如今兩國交戰開始,榷場隻能關閉,光是通過橫山蕃部的一點點零星的生意,這虧空就有點難以彌補啊!”


    因為宋夏榷場被正式關閉了之後,邊境上的走私生意便抬頭起來了。畢竟是在交戰狀態,能做走私生意的,多半都是兩邊的軍隊,尤其是投靠兩邊的蕃部,這些都是宋夏兩國私下裏默認的。畢竟,兩邊的人民都得生存,大宋的戰馬缺口也得靠這個得以彌補。所以劉延慶對於這點也不想對秦剛隱瞞。


    “那一路過來,看得出,劉巡檢對於這些經商之道還是蠻懂的啊!”秦剛看似無意地說道。


    “還行還行。”劉延慶心裏一動,難不成這個年輕的新知軍是想伸手討要點好處?倘若這樣的話,他倒並不意外,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這做生意的人嘛,講究的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秦剛再一開口,竟然說到了劉延慶的心裏話,讓他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對方在點化自己,趕緊笑道:“那是,那是。”


    “哈哈!”秦剛說道:“既然如此,找個地方坐下來,咱們好好地談筆生意。”


    劉延慶於是安排人在旁邊整理了一間營帳。


    四人坐定後,秦剛便開了口:“還是要先向劉巡檢請教一下,在這順寧寨,什麽樣的生意是最賺錢的啊?”


    “夏人能賣的便是戰馬與青鹽,而我們可以賣過去的就很多了,夏人幾乎什麽都要,不過相對而言,綢布與茶葉最受歡迎。”劉延慶實打實地迴答,“隻是這榷場關閉了之後,帶來兩個大問題。”


    “哦?是哪兩個問題?”


    “第一就是馬與鹽的價格上漲了不少。其實我大宋缺馬的狀況一直沒有改變,尤其一打仗,死傷得又多。沒有了正規的榷場,西夏那裏許多馬匹、青白鹽光靠走私,量上不來,價格也就隻能抬上去了。”


    這點確實,雖然說大宋內部的戰馬、青白鹽的價格也在上漲,但問題在於交易量的減少,直接導致了利潤收入的急速下降。


    “那榷場關閉,不是也導致了西夏人很難買到我們的東西嗎?”


    “我說的第二個問題正是這個,而且要比第一個嚴重得多。”劉延慶苦笑了一下,“西夏人缺東西,他不會像我們,會去西南邊找青唐人買、又或者從內地調運來海鹽。而他們一旦買不到東西,就改成了搶!所以,這一兩年來,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零散地派遣各種小股部隊越過橫山來進行公開搶劫。而我朝官府一旦質問,對方往往聲稱這些搶劫的強盜都是橫山的羌部所為,與他們無關。”


    “嗯!”秦剛聽完後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有一個京城的兄弟,姓胡。這次聽說我到保安軍來做官,便想著也來這裏做做生意,我想把他引見給你,你但凡有什麽戰馬、青白鹽的生意,都可以賣給他,他可以按最好的價格向你收購。”


    “秦知軍的兄弟,那自然是沒有說,隻是眼下這些東西都緊俏得很……”劉延慶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趙駟在一旁則很不客氣地指撥道:“若隻是零零碎碎的走私生意,我們知軍的兄弟哪裏看得上?別的不說,這個量也滿足不了啊!”


    “哦……”這下子,劉延慶有點更糊塗了,那官方的榷場是關閉著的,走私的生意又不要,這個年輕知軍、還有那個漢人大將的意思是什麽呀?難不成,是慫恿讓他派人去搶嗎?


    “記住,那件事和本官無關,隻不過是胡掌櫃想與劉寨主談的一筆生意。”秦剛此時改變了對劉延慶的稱唿,意思是提醒這件事沒有官方的意味,他端坐著認真地說,“至於這保安軍境內的治安管理之策,本官隻有一句話:‘寇可為,我複亦為;寇可往,我複亦往!’”


    秦剛說的這兩句話出自於《史記·孝武本紀》,不僅借用了漢武帝的王霸之氣,更是給了劉延慶最大的底氣。


    “對了,我隨知軍中離京之前,那胡掌櫃又拜托過我一件事。”趙駟又開口說道,“他還打算在這保安軍開設一個酒坊,規模不小,就是想買一些不需要工錢、隻要管飯的幹活工人,劉寨主如果有興趣的話,也可以把這個生意做了。”


    所謂“不要工錢、隻要管飯的幹活工人”,意思就是搶來的西夏奴隸了。


    秦剛打著胡衍的名義,要來收購大批的軍馬與青白鹽,這就需要花出大筆的銀錢,如何賺迴來呢?普通的茶葉、絲綢生意可以做,但利潤不會太大。而眼下最合適的,就是這西北地方根本沒有見過的高度白酒。


    提純高度酒的生產過程需要保密,最佳的工人就是限製了人身自由的奴隸。


    對於擄掠西夏平民為奴隸,秦剛並沒有什麽心理負擔。因為西夏執行的是全民皆兵的國策,尤其是跑來宋境打草穀、搶錢搶糧搶人的,絕大多數都是普通牧民的身份,將他們抓迴來,不過隻是最簡單的“以牙還牙”而已。


    “下官、下……哦,不不,本寨主明白了。”劉延慶開始有點心領神會了。


    “說起來慚愧啊!本官身為知保安軍,不得不要命令劉巡檢要去執行經略司上官下達的襲擾戰的命令。而劉巡檢需要養精兵、需要加補給,派到戰場上和敵人打完仗後還要發撫恤金,就算有一點朝廷的獎賞,那也會是入不敷出啊!”秦剛感慨地說道,“所以順便給劉巡檢找點生意做做,這做生意的事,就隻有一個原則:千做萬做,虧本的生意不做!你說是不是啊?!”


    “對對對!秦知軍講得極是!下官甚為認同!”劉延慶已經興奮地開始搓動雙手了。


    對麵西夏的打草穀鬧得他這裏雞犬不寧,之前想要反擊,卻總是被上官設法阻止。


    而這次,新來的這個知軍,不僅慫恿他主動進行出擊對抗,還作出了承諾會高價收購他搶來的戰馬、青白鹽、甚至是人口。


    所以,他坐在那裏細細地想著,越想是心裏越美、越想是心裏興奮!


    “稟秦知軍,屬下覺得劉寨主手下的蕃兵,固然有著長相與地域熟悉上的優勢!但是能否勝任這些越境打草穀的活,還得再試一試。”趙駟躬身請示。


    “這位趙,趙將軍說笑了吧?就是不知想要如何試試?”劉延慶聽著有點不樂意了。


    “那,劉寨主,你覺得某要是在不驚動營內守衛的情況下,一柱香的功夫,能綁幾個人到這裏呢?”趙駟微笑著問道。


    “你想在我的親兵營裏綁人?還不驚動守衛?趙將軍太說笑了吧?”劉延慶搖搖頭,直接拱手對秦剛說:“好叫秦知軍知曉,趙將軍隻要能在不驚動守衛的情況下,綁了一人到這裏,就算下官輸了。”


    “好!”趙駟便在營帳裏點起了一柱香,轉身便出去了。


    秦剛也哈哈笑道:“來來,我們喝喝茶,劉寨主正好也可與本官講講這順寧寨的防務之事。”


    剛開始時,劉延慶還稍稍有點分心,不過隨著半柱香的時間過去,營帳外一直沒有動靜,他便開始有點得意了,不過嘴上卻說:“我看這趙將軍也算是有些本事的,出去這麽久了,雖然沒有能夠綁來人,但沒有驚動營內守衛,也算是極不錯了!”


    而就在這時,營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趙駟進來了,身後帶了一個順寧寨親兵打扮的人扛了一隻麻袋,往地上一扔,笑道:“先給寨主交一個。一柱香的時間還有,我再去試試。”


    劉延慶立即跳過去打開麻袋,發現裏麵正是自己的一個親兵,此時被從袋裏放出後,卻是眼神一片茫然。


    問了他,隻說自己在營內行走,不防眼前一黑,便被堵了嘴綁起來,然後就到了這裏。


    再去看他身上的軍服已經被脫去了,想到剛才那個陌生的親兵,想必就是換了他的衣服。


    又過了四分之一柱香,趙駟與剛才那名假扮的親兵再次迴來,卻是一人扛了一隻麻袋迴來扔在了地上。


    此時,劉延慶已是心服口服,立刻叫住了還欲出去的趙駟,十分慚愧地對秦剛行禮道:“下官手下訓練無方,有負知軍重托。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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