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拓跋寧、拓跋紫黛、顏泠雪聯袂而來,隻為了楚媚一個人。


    “皇兄,為了方便楚姑娘配藥,幫紫黛姐姐解毒,我覺得還是調配她去製藥司比較好。不然一直待在浣衣局,分了心,也就不能盡力了。”拓跋寧說道。


    顏泠雪道,“是啊。楚姐姐醫術高超,有她去製藥司打理花圃,正是相得益彰。這麽好的一個懂醫的人,用在浣衣局,太浪費了一些。”


    “皇兄,楚姑娘能解我的毒,我對她非常感激。希望皇兄能……嘉賞於她。”拓跋紫黛說道。


    而旁邊的楚媚隻是站著,淡淡望著他,一言不發。


    拓跋諶的眸光深沉。韓羽林沒有估算錯,拓跋諶可以不顧自己的血煞,不顧自己漸漸腐朽的身體,但是他不可能不在意拓跋紫黛的死活。


    哪怕隻是清毒,哪怕隻是能多活幾年,拓跋諶也願意為了這個妹妹不惜一切。


    他冷血無情,但是對他的親人,從不曾虧待。


    “她還沒治好你,嘉賞以後再說。”拓跋諶望向楚媚,聲音磁性而清冷,“那就調到製藥司,打理藥圃。”


    楚媚款款一笑,“謝皇上。”


    總算是擺脫了浣衣局,最起碼從現在開始,藍語琦那邊的人是沒辦法名正言順的欺壓她了。


    顏泠雪笑道,“那楚姐姐現在就搬到製藥司去吧。臘梅,快帶著人搬楚姐姐搬家。哦對了,缺什麽,都讓內務府全部配置齊了,就算在我延寧宮的開銷上。”


    “顏妃,謝謝。”楚媚望著她說道。  顏泠雪道,“楚姐姐,你我之間何必這麽客氣。當年多謝你了,現如今,我能做的也不過如此。楚姐姐放心吧,藥圃裏平日裏清閑的很,楚姐姐為紫黛公主配藥最為重


    要,需要什麽藥材也可以自由去拿。”


    拓跋寧和拓跋紫黛都非常高興。一個是終於完成了之前大家預料的計劃,另一個是因為能幫到自己的恩人。


    等她們都退出去之後,禦書房裏隻剩下楚媚和拓跋諶兩人。


    “我要迴生草的全部消息。”拓跋諶望著楚媚說道。


    楚媚就知道的,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去嚐試。


    “這是當年鍾離澈查到的關於迴生草的信息,這是古書裏的西域之路路線圖。”楚媚將早就準備好的資料遞給他。


    這是她這些天默寫下來的。


    拓跋諶看著宣紙上的字跡和彎彎曲曲的線路,眉峰不自覺皺了皺。似乎能想到麵前的人,是怎麽用這一雙不方便的手在宣紙上揮毫的。


    “忍冬和芍藥都會寫字,為什麽你要親自動筆?”拓跋諶望著她。


    楚媚唇邊勾起一抹淺笑,“皇上是在心疼我的手嗎?”


    “並不。”拓跋諶淡淡說道,“朕隻是嫌棄這字圖醜的影響觀感。”


    楚媚在心裏默默吐槽,喂,拓跋大爺,承認一下你其實是在心疼我會死嗎?哄我高興一下會死嗎?


    “邊想邊寫,所以還是自己來了。尤其是畫圖,憑描述她們倆也很難畫出來。”楚媚說道。


    見拓跋諶繼續低著頭研究線路,楚媚福身,“告退。”


    “站住。”


    楚媚挑眉,“皇上還有何吩咐?”


    “旁邊等著。”拓跋諶說道,又繼續低頭看線路。


    楚媚咬唇,我都為你的妹妹去治病了,你還要罰站刁難人?什麽人啊這是,混蛋!


    不過很快楚媚就知道拓跋諶並非故意刁難,他時不時會問些資料上涉及的問題,就這麽一問一答,很快就過去了一整個下午。


    沉浸在研究迴生草的兩人都沒有察覺。


    等到黃昏時分,太監總管福海才小心翼翼走進來,恭敬說道,“皇上,晚膳時間到了。傳膳嗎?”


    拓跋諶才反應過來,這麽快就過去了一個下午。


    眼神落在旁邊站著的人身上,她似乎是因為站久了,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確實,上次在池水裏昏迷之後,她的身體還沒有休養好。


    “傳。”拓跋諶說道。


    福海連忙安排宮女們擺上桌子,一盤盤的菜跟流水一樣端上來。  楚媚看著不自覺有些餓了。在浣衣局,好長時間都是青菜豆腐,過的比當年跑江湖的時候還樸素,現在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擺在一起,散發著誘人的香味,令人蠢蠢


    欲動。


    “皇上,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餓了,還是迴去吃飯吧。


    今天從浣衣局搬到製藥司,想必顏妃不會再給她安排青菜豆腐的夥食了,或者幹脆弄個小廚房,想吃什麽還能做點。


    楚媚這麽想著,瞬間歸心如箭。


    “你,不吃?”拓跋諶挑眉,望著她。


    楚媚瞪大了眼,“我……我可以吃?”


    “你為紫黛解無缺之毒,朕賜你用膳。”拓跋諶說道。


    一聽這話,楚媚立即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也不管拓跋諶還沒來,自己就先吃了起來。她站的太久了,腿酸,腹饑。


    等楚媚都吃了一半,才反應過來看著拓跋諶道,“皇上,你不吃嗎?”


    拓跋諶根本就不理會她,隻是自顧自低著頭翻閱奏折。  “嘖,你是不想和我同桌用膳對吧。行行行,你是皇帝,你是大爺,你愛怎麽樣怎麽樣。”楚媚砸吧嘴,看了案桌後的拓跋諶一眼,也就不管他了,自己慢慢吃了起來


    。


    吃完之後,這下拓跋諶倒是沒再留她,於是楚媚就退出了禦書房。


    等楚媚走了之後,拓跋諶才走到餐桌前桌下,福海連忙上前說道,“皇上稍等片刻,奴才這就為您撤換新的膳食。”


    “不必了,就這麽吃吧。”拓跋諶望著旁邊已經空了的位置,剛才楚媚就坐在這裏。


    是,他確實不想跟她同桌,一丁點的友善都不想給她。若是對她寬待一分,拓跋諶就覺得愧對至今下落不明的孩子。


    但,其實現在這樣也算同桌吧。


    同一桌,不同的時間,先後而已。


    就好像,是在一起用膳一樣。


    福海正要撤走楚媚剛才剩下的碗筷,拓跋諶微微搖頭,“待會再收拾。”


    “是。”


    看了一眼她的座位,拓跋諶低下頭,慢條斯理的吃飯。禦書房的餐桌上空蕩蕩的,一直以來都隻有他一個人。


    但是這一次,好像還殘留著另外一個人的影像。


    ……


    楚媚能夠為紫黛公主解毒,因而從浣衣局調到製藥司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藍語琦本來還在想怎麽整治楚媚,去找了湘妃,湘妃卻讓她不要這麽明目張膽的欺壓楚媚。


    就算做什麽,也要暗地裏進行,滴水不漏。


    結果等晚上的時候就傳出楚媚調去製藥司了,想要找她的麻煩也就更不容易了。而這也證實了喬湘雲的話,楚媚現在不能明著對付了。


    楚媚在製藥司過的很好,打理藥圃很清閑,每天就是為拓跋紫黛配藥,診脈。  “真是氣死我了,怎麽就好端端的讓楚媚這賤人翻盤了。現在不僅不能得罪她,而且她還成為了兩位公主麵前的紅人。誰不知道皇上最疼愛的就是兩位公主,有公主保


    她,就是我也不能做什麽。”藍語琦怒道。


    她一直都記得自己就是因為楚媚才被裴紹南一腳踹進水池,被踩爛的雙手至今都還沒有好,每次想到自己的屈辱,就恨不得弄死楚媚。


    反正在她的眼中,楚媚就不該反抗,就該被羞辱。


    反抗就是別人的錯。


    “貴人別生氣。現在她才剛剛開始給公主殿下清毒,還沒成氣候,趁現在對付,總比日後她為紫黛公主清完毒以後來的方便。”菊兒勸道。


    藍語琦說道,“不錯。那我現在就得先治治她。你,立即給我想一個辦法出來。”


    幾個藍語琦的貼心婢女使勁兒想,最終想出了一個辦法。  “貴人,竟然紫黛公主可以找楚媚診脈,貴人也可以。如果楚媚拒絕,她區區一個宮女敢拒絕貴人,懲治一番也不會有人說什麽。如果楚媚答應診脈,貴人就在她開的


    藥裏加一昧毒藥,然後去找皇上告狀,說楚媚想故意害死貴人。”菊兒陰狠說道。  藍語琦笑道,“不錯,不錯。這個辦法好,楚媚,你不是自負醫術高超嗎?那我就讓你在醫術上栽一個跟頭。到時候別說跟我鬥了,皇上還敢不敢讓你給公主殿下解毒


    都是一迴事。不錯。來人啊,喊楚媚過來。”


    ……


    楚媚像往常一樣在藥圃打理藥草,突然藍語琦的貼身婢女菊兒來了,讓她給藍語琦診脈。


    藍語琦一直和楚媚作對,怎麽可能放心讓楚媚給她診脈,絕對有陷阱。


    但是楚媚又不能拒絕,誰叫她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對方卻是皇妃。以下犯上,那就又犯在了藍語琦手裏。


    等到了景華宮側殿,藍語琦所居住的宮殿,藍語琦說道:


    “楚媚,聽說你醫術高超,我最近身體不太爽快,你瞧瞧我得了什麽病。若是能說出個所以然,大大有賞。”


    楚媚搭上脈以後,唇邊勾起一抹淡然自若的笑,“藍貴人放心。貴人非常健康,並無不妥。”


    她現在已經知道了,藍語琦就是想讓她開藥方,最後在藥方裏做手腳。楚媚自然不會讓她如願。


    “不可能。你必須給我開藥,不然你就是個庸醫。”藍語琦一口否決,惱道。  她身體自從上次落水就比較虛弱,本以為楚媚會開個補藥什麽的,沒想到楚媚直接說沒事,怎麽就不讓套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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