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見眾人俱是一臉期待,故意打了個哈欠說“兩人計長一人計短,今日實在疲乏得緊,劉大人,可否容魯某小憩片刻,再從長計較。”


    劉靜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待價而沽啊。


    也是,就算人家有好的方法也不會平白無故奉上,既然肯談那就好說,無非金銀和戰功,隻要真的能平息事態,將禍事轉變成好事,我也不是小氣的人。


    當即也連連自責,“說的是,連續作戰一天一夜,一定困乏異常,是我考慮不周,明日再設宴款待提轄,來人伺候魯大人在府中休息。”


    當即過來兩位妙齡婢女,要攙扶魯智深去休息。


    魯智深擺手道“謝過劉大人一番好意,在下軍令在身,林軍指正在趕來的途中,故而魯某隻能在軍中休息,見諒!”


    劉靜和張棠都留心了,這位魯提轄是五品武官,按說擔任軍指揮使那是大材小用,沒想到還有一位林軍指,這野狼軍怎麽會有兩位軍指?奇怪!


    其實雙指揮使的這個架構,一般軍隊還真沒有,主要是魯達自己不願意帶兵,又想和林衝在一起。


    所以趙佶隻能變通的做了一下調整,他這個軍指揮軍銜官職是真的,但是具體事務管理的裁決權還是歸在林衝手上。可以說算是榮譽軍指揮使。


    魯智深是自己大哥,武力值和自己不相伯仲,而且在西軍人脈廣泛,有沒有權力野心,新軍隊組建,有這麽一尊大神在,絕對事半功倍。


    而且,林衝把步兵幾乎都交給魯智深管理,兵員數量占據了將近一半,而且張三李四等菜園係緊密圍繞在他身邊,麵上和林衝平分秋色,魯智深也十分受用。


    在門口看著魯智深走遠了的背影,劉靜故意衝著張棠說“明日守城乃關鍵時刻,不知道都監大人能否上城頭,鼓舞鼓舞軍心民心啊?”


    張棠冷哼一聲“劉大人精兵猛將如雲自然應付無我明日還要訓練新兵,就不出來獻醜了,若是大人抵擋不住了,在下一定鼎力支持。”


    劉靜大怒,這張棠明白這是看笑話,說什麽抵擋不住在鼎力支持,當即反唇相譏。


    “都監大人說的是,這孟州一畝三分地能掀起多大的浪呢?何況還有魯提轄這等強軍從旁援助,明日一定把亂民全部剿滅,我倒是想看看某些心枉費心思的嘴臉。”


    然後一腳跨進門檻,飄了一句過來“夜已深了,就不留都監了。”


    張棠盯著州府衙門,半晌才嘿嘿一笑,帶著張槐走了。


    西門外,野狼軍臨時營帳,魯智深沒有休息,二十聽取最新戰報。


    猴子說“孟州城頭防守的軍民合計八千人,其中五千多都是平民,剩下來都是在役的軍丁,戰鬥力還是不夠啊。若是今夜流民軍早一刻發動攻擊,說不定孟州就垮了。”


    胡玟說“流民軍在東門南門均是重兵集結,我們五百人過去極有可能陷進去,所以怎麽打,還是要今早商定。”


    猴子突然說道“師伯,你說孟州文官武將心不齊,這些亂民造反,說不定就是他們當中有人故意推動的?”


    魯智深從州府衙迴來就在琢磨劉靜和張棠的關係,他們話裏話外總是有種唇槍舌劍的感覺,而且張棠的表現太過於離譜。


    他應該知道,流民破城之後可不管兩人之間的過節,本應該和劉靜唇亡齒寒,卻一再逃避,這完全毫無道理。所以劉靜有意無意影射他們暗中操縱亂民,絕對不是無中生有。也正是考慮到張棠勾結或者操控亂民,所以魯智深才及時終止話題,以疲憊為由迴到西門外的軍營。


    正在思忖之中,信使傳來消息,林衝帶著五百步軍已經趕來。


    兩軍匯合,精英齊出,盡管有隻有一千人,但是作為中高層軍官都信心滿滿。


    在金銀灘經過一個月魔鬼式的訓練,或許大家之前並不覺得有什麽不一樣。但是自從對張青和四煞的雁絕嶺亂民軍,進行了摧枯拉朽教科書式的打擊之後,大家覺得這些湊合在一起亂民軍即便有十萬人,也不過是烏合之眾。


    在沒有專業訓練的情況下,亂民無論在作戰意誌、指揮調度,令行禁止方麵簡直一團糟。頭領說衝,一大堆烏壓壓的就上去了,上去之後被迎頭痛擊之後有慌不迭的跑迴來。


    野狼軍在裝備上的領先更讓亂民軍絕望,盔甲、兵刃,盾牌、戰馬,甚至在包抄穿插、相互配合、格鬥技巧等技能上,也拉開了巨大的差距。不客氣的說,一個野狼軍戰士完全可對付十名到二十名亂民。


    而且亂民軍還有一個特點,隻要你打擊了他的指揮中樞也就是領頭人,他們馬上就會放棄抵抗,甚至潰散奔逃。


    對於明日戰鬥的結果,大家毫無疑問是樂觀的,而且作為絕對王牌的五百騎兵,就是大家的底氣。


    林衝提到了一個致命的問題,並且說隻要這個問題得到解決,不亞於削減一半敵軍。但是解決不好這個問題,馬上就會激發出更大的叛亂。


    魯智深在西北多年,關於陣戰和兵災民亂見的多了,所以他馬上就明白了林衝說的關鍵問題。


    “賢弟,你說的應該是糧食吧?”


    “沒錯,民以食為天,隻要有了足夠的糧食就能瓦解亂民的意誌,也能迅速安撫民心。隻要在四門擺上出施粥的攤位,我敢保證不用一刀一槍就會去掉一半的亂民。”


    猴子接上去說“若是沒糧食,即便我們打敗了亂民軍,第二天他們依舊能招募一大堆饑餓的貧民。”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糧食是關鍵,大家都認可,但是大災或者兵荒馬亂的時候,也是糧食最昂貴的時候。


    這幾萬亂民的胃口,僅靠孟州很難化解,因為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再拖上幾天,這個數字說不定還會猛增,一旦突破十萬根本就是無解的。


    “哪裏弄來糧食?”孫二娘也很著急,如果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自然是上上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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