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已經看見是誰帶頭,正是一整天不見人影的張都監,後麵還有張團練等武官。


    在門口攔阻的老管家已經被他們撥在一邊,猶在故意大聲喊著“張大人,老爺正在會客,不能闖啊!”


    冷哼一聲放下酒盅,劉靜壓根沒站起來,五品以下的武官,劉靜沒必要給他麵子,何況這張都監一直和自己不對版,明裏暗裏跳動其他州府官吏與自己作對。


    劉靜搜刮兩三萬貫銀子的財物,雖說多一點,但是也不至於揭竿造反。何況這次亂民生事,時間短規模大,若是沒有人居中調度煽動,這些年的州官就白當了。


    至於是誰,拍著屁股都能想得出,肯定是有張某人的黑手在裏麵興風作浪。


    自己一年前從外地調來擔任州官,和施忠一幫本土差役走得很近,引來了張都監就橫挑鼻子豎挑眼。


    後來才知道孟州本土官吏關係微妙,施忠一係對上了張團練他們。雙方為了孟州這一畝三分地鬧得橫眉冷對,各自的勢力經常性大打出手,為首就是施恩和蔣門神。


    本來這一輪,張都監準備撒手不管,讓劉靜搜刮民財的事被曝光到禦史台,這樣的話劉靜做不滿三年就得滾蛋。沒了劉靜在場麵上的支持,施忠那一夥人自然不成氣候


    沒想到西京居然能這麽湊巧派出援兵,而且還把雁絕嶺的一萬多亂民僅僅半日就平定,在連夜趕來孟州,也沒聽說西京那支軍隊這麽能打啊?


    張棠在孟州已經根深蒂固,視孟州為禁臠,不論哪一任知州都要客客氣氣來拜碼頭。但是這個劉靜仗著京城有人脈就敢妄自尊大,還和那些管營捕頭打成一片,這分明就是想給張某一個下馬威。


    所以,讓自己叔伯兄弟張槐的手下蔣門神整天去打壓施恩,就是要他們雞犬不寧,斷了他們的財路,讓他們明白孟州的地頭誰才是地頭蛇。


    不過既然西門、北門被打通之後,流民軍摸不清敵情而不敢輕舉妄動,孟州危機暫時獲得緩解,自己也就出來觀察情況。


    沒多久,內線通報劉靜帶著孟州數十名文官士紳宴請援軍首領,他自然要來看看,這個援軍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敢趟孟州的渾水。


    劉靜沒起身,魯智深也不好動,看著這一撥人都穿著武官服,心裏明白了幾分。再看看劉靜厭惡的表情,於是笑笑不說話,看看這一場孟州龍虎鬥的好戲怎麽演。


    張棠上了大堂,麵帶微笑,拱手道“劉大人宴請貴賓,張某不請自來,還望莫要見怪!”


    劉靜肚皮都氣炸了,但是因為要顧著場麵,隻是半抬屁股,說道“都監大人說笑了,這酒席早就派人相請大人,隻是下人沒用,尋遍全城也找不到。張大人莫不是在哪個美嬌娘的溫柔鄉裏吧?”


    另外用手中筷子,指點押司等人“你們兩個去下麵自己找座,把位置給都監、團練騰出來。”


    張棠張槐道聲謝就坐在酒席下首,雖然有點失禮,不過他們不介意,因為他們主要是來探聽援軍虛實的。


    劉靜看他們大模大樣,不禁火氣上湧,用力一拍桌子,到把眾人嚇了一跳。


    劉靜大聲嗬斥婢女“怎麽辦事的?沒見張大人入座了嗎?趕緊添兩副新的碗筷酒盅,客人來了還磨磨蹭蹭,真沒眼力,你白養活你們了!”


    在場諸位,一個個心裏雪亮,這是明目張膽的指桑罵槐,矛頭直對張棠張槐。


    張槐豁得一下站起來,指著劉靜怒道“你!”


    劉靜笑嘻嘻的說“張團練,有話直說,我怎麽了?”


    張棠老謀深算,在沒有了解情況下,不會掀翻桌子,隻能忍住怒氣,展顏一笑,將張槐拉著坐下。


    “劉大人,張槐是想誇讚您的家教嚴格,畢竟是東京的底蘊深厚,我們這些小地方完全就比不上了。魯提轄,您也是從東京來的,我這麽說沒錯吧?”


    魯智深道有些佩服張棠唾麵自幹的涵養,見他提及自己,不能不迴應。哈哈一笑“張都監真是會說話,其實我倒是以為東京有東京的好,孟州有孟州的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聽完之後,劉靜和張棠心裏都是一個反應,這個魯提轄也是一個老滑頭。


    張棠接著魯智深的話,也是哈哈一笑,站起身舉起酒杯敬魯智深“劉大人,遠來是客,我代表孟州三千軍士先敬魯大人一杯!”


    完一飲而盡。這是在赤果果的亮底牌,讓魯智深掂量掂量自己這邊的分量。提醒他不要太偏向劉靜,否則平叛事情上自己也不是沒有發言權。


    魯智深沒有多說話,站起來也把杯中酒喝掉,坐下。


    然後張棠再按照官職大小,與在座的逐一碰杯,稍微熟悉的還開兩句玩笑。隨後張懷也如初一則,敬了一圈酒。


    邊吃邊喝,張棠便有意無意拉扯到亂軍攻城平叛的事情上,直接問魯智深,帶來多少兵力,如何平叛,需要多久能搞定。


    魯智深也耍了個心眼,笑著說“亂民不過土雞瓦狗,雁絕嶺兩萬人亂民,不過半日光景就將其全殲,五個賊首悉數授首。自己這次帶來野狼軍五百騎兵,稍晚還有千餘名後援,另外還有三千精銳隨時在西京待命。眼下觀測孟州當麵賊匪不過四萬,頂多一天就能解決。”


    張棠和劉靜都大吃一驚,一千多名官軍,僅僅一日就能消滅四萬亂民,這也太誇張了吧!


    “此話當真?”兩人同時急切的發問。


    魯智深肯定的點點頭“在野狼軍強大的武裝麵前,這些烏合之眾不堪一擊。我倒是擔心孟州戰後的收容安置事務能否跟得上。若不能未雨綢繆,隻怕貽患無窮啊!”


    張棠還不大明白,但是劉靜卻心中一驚,魯智深說的沒錯。


    幾萬人的亂民,加上各縣鄉村,少說也有十幾萬的人流離失所,衣食無著。一旦處理不好,難保不會發生真正的民變。那時候自己可就真正罪無可恕了。


    當下抓住魯智深的袖子“提轄必是有良方,還望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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