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雖然嘴上說著沒什麽，但卻走過去自己坐到蔣池腿上，然後黏糊糊地讓他抱。
“不開心了？”蔣池又問。
“沒有不開心。”這是實話。
那樣的情緒不能叫做不開心。隻是想要離他更近一點。
蔣池不問了，摟著他輕輕地在他背上拍。
過了一陣兒，許奚坐起來去親他。
“池哥。”他又小聲地叫。
“寶貝，你說。”
“晚上了。”哪裏是晚上，外麵亮堂堂的呢。
“嗯。晚上了。”蔣池卻是笑著依著他的話說，然後抱著他起身往臥室走。
“不準笑我！”許奚不講道理地去捏他的嘴。
“嗯。”蔣池放下他然後壓上去。“不笑。”
許奚身上隻纏了條毯子，額頭的碎發不知道是因為汗還是剛才洗澡的時候弄濕的。
蔣池幫他理了理，然後把毯子拉起來蓋著他的背。
他累得連指尖都沒力氣了，全身軟綿綿地任蔣池弄。
又開始有點困。
外麵還在下雨，一點沒有要停的樣子。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上去再次給了對方一個綿長的吻。
之後，許奚勾著蔣池的手指說：“最討厭你了。”
第91章
沒兩天就真的熱起來了。外麵的鳥整天在那顆黃果樹上跳來跳去。
許奚有的時候一個人在家，畫畫累了就搬個凳子去窗邊看它們。
偶爾會猜測某兩隻是不是熱戀的情侶或者已經進入平淡期的夫婦。
樹上有個鳥窩，前段時間剛孵出來一窩毛都沒長的小鳥。
神奇的是過了沒幾天，那些粉嫩嫩的小東西居然開始變得毛茸茸。每次遠遠看到鳥媽媽迴來，就張開小嘴巴嘰嘰喳喳地叫，試圖奪一份母親獨有的寵愛。
他看著就笑，覺得有意思得很，拍視頻發給蔣池看。
但蔣池最近很忙，每天早出晚歸的，白天是連信息都迴得少了。
“這麽忙嘛。”許奚看著三小時前自己發的消息，喃喃道。
不過也不要緊，他總覺得消息能發過去就很幸福了。
可怕的是以前，蔣池刪掉了他的聯係方式。
他在美國熬的那些日子裏，不知道給蔣池發過多少的消息，但是每一條發出去，馬上就會看到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以至於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許奚若是在路上看到什麽廣告標語上有紅色的感歎號，都會立馬心悸。
所以他總會很容易滿足。不馬上迴消息也好，有的時候他都睡著了蔣池才迴來也好，都沒有關係。
忙了一陣兒蔣池迴來得早一點了，可是又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幹什麽。
許奚湊上去看他的手機，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把之前的頁麵關掉。
“你為什麽不給我看？”許奚癟著嘴。
“什麽呀？”蔣池把他摟過來問。
“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許奚就是想任性問一問。
誰叫蔣池不給他看手機的。
“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呢。”蔣池寵他寵得沒辦法，無奈隻能把手機拿過來，“我……”
可話到一半又有點猶豫，不能確定許奚會不會因此激動起來。
“是什麽呀？”許奚自己把手機搶過去，打開一看上麵是什麽駕照考試的頁麵。
轉瞬變了臉色，他坐直起來，滿是不安地問：“你要幹什麽？”
“小奚，”蔣池去牽許奚的手，“我打算把駕照換一下。”
聽到駕照這兩個字，許奚就覺得一陣心慌。他們就是在他拿到那個東西兩個月後，進入了人生最痛苦的五年。
“非，”心慌得不太說得出話，“非要嗎？”
蔣池趕緊把許奚抱過來，在他頸窩輕輕地撫，直到許奚緩過來一點了才繼續說：
“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想試試。”
“可是……可是我們……”
雖然當時不是蔣池開的車，可是他坐在副駕，是眼睜睜看著車子無法控製地往護欄上撞的。
後來車身翻出護欄滾下高架，他也是切身體驗過那種絕望。
“迴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想這個事情。”蔣池跟他解釋，“其實我不太能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果做不到，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能？”
“當然不會。”許奚攀著蔣池的肩，“你什麽時候我都不會這樣覺得的。”停頓片刻他又說：“我隻是很害怕。”
“別怕。”蔣池把人拉過來讓許奚坐到自己的腿上，“我找了個練習場地，先慢慢來。
如果實在不行就算了。我不會勉強自己。隻是先得把駕照換了。”
許奚埋在蔣池肩上不說話了。
他了解的，既然蔣池都開始準備換駕照的事情，那自然是下定了決心。
“雖然不說一定要有車才怎樣，”蔣池又說，“現在打車也很快。隻是如果我真的能自己開了，還是會方便一點。”
“可我還是有點怕。”許奚把蔣池摟得更緊，“我不喜歡開車。”
“沒事，”蔣池一下一下順許奚的背，“你不開。以後你都不用開車。”
“非要嗎？”許奚還是不甘心。
“老婆，讓我試試好嗎？我不會勉強自己。”
許奚的心裏很矛盾，有種想要把蔣池關起來的私心，這樣就最安全了。
可就像他繼續做研究一樣，重新試試也是他想做的事情。他狠不下心威脅他。
“我知道了。”最後他隻得說。
駕照換好後，他們選了個周末去之前說的那個訓練場地。
是實驗室一個同事朋友的地盤，本來是賽車的道兒，聽他們要借用，便很大方的免費給他們了。
車是蔣未的。一大早方賀舟就載著蔣未來場地等他們。
許奚和蔣池到的時候，車裏方賀舟正眼巴巴地跟蔣未說什麽，一看就是正招蔣未的嫌。
許奚看到這一幕總覺得好有意思，忍不住笑了，心裏的沉重感被掃去一點。
“你們先迴去嗎？”碰麵後，蔣池問方賀舟他們。
“迴去幹什麽，”方賀舟迴答說，“待會一起吃飯啊。”
“也行，不過外麵挺熱，你們咋辦？”
“怎麽，不能坐車裏了是不，我們在這影響到你們倆了？”方賀舟故意問。
“咳，”可蔣池卻歎一聲，“那不是為了你們的人身安全著想。”
話一出來，大家就知道其實他現在心裏的煎熬不比任何人少。
那裏有塊巨大的石頭，雖然已經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麽損傷，可就矗立在那，時時提醒著它可能會砸下來。
“別多想。”方賀舟上去拍著他的肩安慰，“能行就行，不能行就算了。
我們這麽多人呢，難道你以後有急事什麽的，我們還能看著不管。
所以，就當玩兒，卡丁車玩過吧，就算出來解壓的。”
方賀舟見過心裏有障礙的人多，說話便一針見血。
“知道。”蔣池點頭應一聲，“我盡量。”
許奚坐的副駕。坐進去的時候，他倒是沒有覺得心裏有太多的不舒服。
說來他應激的本就不是蔣池開車這件事。
“沒事，慢一點。”方賀舟湊上來給蔣池打氣，“這裏沒人。不用有心裏負擔。”
“嗯。”蔣池輕聲迴答。
“哥，”基本上一直沒講話的蔣未也開口安慰，“你別有壓力。”
“知道，別擔心。”
許奚一直側身坐的。他能看到蔣池臉色並不算特別好，有點沉重地微擰著眉頭。
本來也應該安慰一下，可想想，也沒有什麽要說的了。
要說開始之前做個把小時的心裏準備便覺得矯情，因為這事兒也不是臨時起意，說著就來的。
蔣池對這車熟，是他之前買的同款係列，加之又看蔣未開了這麽些年，因此操作什麽的也熟悉。
隻是在踩下油門的時候，腳還是有點發抖，有點無法相信又很是忐忑地想著，這輛車居然是自己啟動的。
場地很寬，道兒上就隻有他們這一輛車，開著確實沒什麽壓力。
但是速度還是很慢，有點像在駕校練車的時候。
全車的人都屏住唿吸，沒人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
許奚已經把自己的手都扣得快破皮出血了，可依舊一聲不吭。
“你們別這樣。”最終還是蔣池自己先開口，“弄得太鄭重了。”
“不開心了？”蔣池又問。
“沒有不開心。”這是實話。
那樣的情緒不能叫做不開心。隻是想要離他更近一點。
蔣池不問了，摟著他輕輕地在他背上拍。
過了一陣兒，許奚坐起來去親他。
“池哥。”他又小聲地叫。
“寶貝，你說。”
“晚上了。”哪裏是晚上，外麵亮堂堂的呢。
“嗯。晚上了。”蔣池卻是笑著依著他的話說，然後抱著他起身往臥室走。
“不準笑我！”許奚不講道理地去捏他的嘴。
“嗯。”蔣池放下他然後壓上去。“不笑。”
許奚身上隻纏了條毯子，額頭的碎發不知道是因為汗還是剛才洗澡的時候弄濕的。
蔣池幫他理了理，然後把毯子拉起來蓋著他的背。
他累得連指尖都沒力氣了，全身軟綿綿地任蔣池弄。
又開始有點困。
外麵還在下雨，一點沒有要停的樣子。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上去再次給了對方一個綿長的吻。
之後，許奚勾著蔣池的手指說：“最討厭你了。”
第91章
沒兩天就真的熱起來了。外麵的鳥整天在那顆黃果樹上跳來跳去。
許奚有的時候一個人在家，畫畫累了就搬個凳子去窗邊看它們。
偶爾會猜測某兩隻是不是熱戀的情侶或者已經進入平淡期的夫婦。
樹上有個鳥窩，前段時間剛孵出來一窩毛都沒長的小鳥。
神奇的是過了沒幾天，那些粉嫩嫩的小東西居然開始變得毛茸茸。每次遠遠看到鳥媽媽迴來，就張開小嘴巴嘰嘰喳喳地叫，試圖奪一份母親獨有的寵愛。
他看著就笑，覺得有意思得很，拍視頻發給蔣池看。
但蔣池最近很忙，每天早出晚歸的，白天是連信息都迴得少了。
“這麽忙嘛。”許奚看著三小時前自己發的消息，喃喃道。
不過也不要緊，他總覺得消息能發過去就很幸福了。
可怕的是以前，蔣池刪掉了他的聯係方式。
他在美國熬的那些日子裏，不知道給蔣池發過多少的消息，但是每一條發出去，馬上就會看到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以至於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許奚若是在路上看到什麽廣告標語上有紅色的感歎號，都會立馬心悸。
所以他總會很容易滿足。不馬上迴消息也好，有的時候他都睡著了蔣池才迴來也好，都沒有關係。
忙了一陣兒蔣池迴來得早一點了，可是又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幹什麽。
許奚湊上去看他的手機，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把之前的頁麵關掉。
“你為什麽不給我看？”許奚癟著嘴。
“什麽呀？”蔣池把他摟過來問。
“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許奚就是想任性問一問。
誰叫蔣池不給他看手機的。
“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呢。”蔣池寵他寵得沒辦法，無奈隻能把手機拿過來，“我……”
可話到一半又有點猶豫，不能確定許奚會不會因此激動起來。
“是什麽呀？”許奚自己把手機搶過去，打開一看上麵是什麽駕照考試的頁麵。
轉瞬變了臉色，他坐直起來，滿是不安地問：“你要幹什麽？”
“小奚，”蔣池去牽許奚的手，“我打算把駕照換一下。”
聽到駕照這兩個字，許奚就覺得一陣心慌。他們就是在他拿到那個東西兩個月後，進入了人生最痛苦的五年。
“非，”心慌得不太說得出話，“非要嗎？”
蔣池趕緊把許奚抱過來，在他頸窩輕輕地撫，直到許奚緩過來一點了才繼續說：
“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想試試。”
“可是……可是我們……”
雖然當時不是蔣池開的車，可是他坐在副駕，是眼睜睜看著車子無法控製地往護欄上撞的。
後來車身翻出護欄滾下高架，他也是切身體驗過那種絕望。
“迴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想這個事情。”蔣池跟他解釋，“其實我不太能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果做不到，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能？”
“當然不會。”許奚攀著蔣池的肩，“你什麽時候我都不會這樣覺得的。”停頓片刻他又說：“我隻是很害怕。”
“別怕。”蔣池把人拉過來讓許奚坐到自己的腿上，“我找了個練習場地，先慢慢來。
如果實在不行就算了。我不會勉強自己。隻是先得把駕照換了。”
許奚埋在蔣池肩上不說話了。
他了解的，既然蔣池都開始準備換駕照的事情，那自然是下定了決心。
“雖然不說一定要有車才怎樣，”蔣池又說，“現在打車也很快。隻是如果我真的能自己開了，還是會方便一點。”
“可我還是有點怕。”許奚把蔣池摟得更緊，“我不喜歡開車。”
“沒事，”蔣池一下一下順許奚的背，“你不開。以後你都不用開車。”
“非要嗎？”許奚還是不甘心。
“老婆，讓我試試好嗎？我不會勉強自己。”
許奚的心裏很矛盾，有種想要把蔣池關起來的私心，這樣就最安全了。
可就像他繼續做研究一樣，重新試試也是他想做的事情。他狠不下心威脅他。
“我知道了。”最後他隻得說。
駕照換好後，他們選了個周末去之前說的那個訓練場地。
是實驗室一個同事朋友的地盤，本來是賽車的道兒，聽他們要借用，便很大方的免費給他們了。
車是蔣未的。一大早方賀舟就載著蔣未來場地等他們。
許奚和蔣池到的時候，車裏方賀舟正眼巴巴地跟蔣未說什麽，一看就是正招蔣未的嫌。
許奚看到這一幕總覺得好有意思，忍不住笑了，心裏的沉重感被掃去一點。
“你們先迴去嗎？”碰麵後，蔣池問方賀舟他們。
“迴去幹什麽，”方賀舟迴答說，“待會一起吃飯啊。”
“也行，不過外麵挺熱，你們咋辦？”
“怎麽，不能坐車裏了是不，我們在這影響到你們倆了？”方賀舟故意問。
“咳，”可蔣池卻歎一聲，“那不是為了你們的人身安全著想。”
話一出來，大家就知道其實他現在心裏的煎熬不比任何人少。
那裏有塊巨大的石頭，雖然已經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麽損傷，可就矗立在那，時時提醒著它可能會砸下來。
“別多想。”方賀舟上去拍著他的肩安慰，“能行就行，不能行就算了。
我們這麽多人呢，難道你以後有急事什麽的，我們還能看著不管。
所以，就當玩兒，卡丁車玩過吧，就算出來解壓的。”
方賀舟見過心裏有障礙的人多，說話便一針見血。
“知道。”蔣池點頭應一聲，“我盡量。”
許奚坐的副駕。坐進去的時候，他倒是沒有覺得心裏有太多的不舒服。
說來他應激的本就不是蔣池開車這件事。
“沒事，慢一點。”方賀舟湊上來給蔣池打氣，“這裏沒人。不用有心裏負擔。”
“嗯。”蔣池輕聲迴答。
“哥，”基本上一直沒講話的蔣未也開口安慰，“你別有壓力。”
“知道，別擔心。”
許奚一直側身坐的。他能看到蔣池臉色並不算特別好，有點沉重地微擰著眉頭。
本來也應該安慰一下，可想想，也沒有什麽要說的了。
要說開始之前做個把小時的心裏準備便覺得矯情，因為這事兒也不是臨時起意，說著就來的。
蔣池對這車熟，是他之前買的同款係列，加之又看蔣未開了這麽些年，因此操作什麽的也熟悉。
隻是在踩下油門的時候，腳還是有點發抖，有點無法相信又很是忐忑地想著，這輛車居然是自己啟動的。
場地很寬，道兒上就隻有他們這一輛車，開著確實沒什麽壓力。
但是速度還是很慢，有點像在駕校練車的時候。
全車的人都屏住唿吸，沒人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
許奚已經把自己的手都扣得快破皮出血了，可依舊一聲不吭。
“你們別這樣。”最終還是蔣池自己先開口，“弄得太鄭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