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恪目光冷冷,語氣森然,顯然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虛張聲勢。


    眾人看得心下一凜。


    蘇爺爺隻覺得一張老臉掛不住,登時破口大罵:“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了?這裏坐著的可都是你的長輩親人。我看你是在外麵掙兩個錢不知道咋瑟好了!你算什麽東西?”


    “整天跟個男人牽扯不清。我還沒嫌棄你丟了我們老蘇家的臉呢!你也不嫌害臊。你見過誰家好人跟男人攪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外麵那些流言蜚語傳到咱們村的時候,我這張老臉羞得呦,都愧見咱們老蘇家列祖列宗!”


    蘇爺爺這一番話說得言之鑿鑿,蘇家一群人頓覺揚眉吐氣,一群人一臉嫌棄地看著蘇恪,仿佛蘇恪跟一個男人談戀愛就是犯了莫大的罪過。


    陪坐在一旁的老蔡叔幾個看了這一場大戲,隻覺得尷尬的手腳都沒地方放了,恨不得立刻起身離開,就當自己沒來過。


    他們哪能想到好端端吃一頓晚飯能吃出這麽多事。還想著跟蘇恪這個大能人聯絡聯絡感情,結果蘇家人這麽能作妖!


    這是腦袋讓狗吃了吧,跑到這裏耍什麽大家長的威風!人家蘇恪一個年賺幾百億的大老板,能吃你這套?


    老蔡叔幾個實在想不明白,放著這麽厲害的大腿不抱,老蘇家這幫人擱這作啥妖呢!


    果然,蘇恪聽了蘇爺爺一番話,眉峰一挑,隻輕飄飄地問了一句:“聽到我跟男人處對象的消息就覺得愧對列祖列宗?那你們花我錢的時候呢?”


    “我記得去年村裏修了路,家裏建了房,還重新修了祠堂。你們祭拜祖宗的時候就沒跟列祖列宗說一句,他們吃供的香火錢都是那個跟男人談戀愛,差點讓他們老蘇家斷子絕孫的同性戀買的!”


    偌大的新房子裏鴉雀無聲。


    霍嶽聽得暗爽,暗搓搓的勾了勾嘴角。


    若論起耍嘴皮子的利索勁兒,估計全球六十億人口加起來都沒幾個能比得上蘇恪的。


    蘇爺爺氣的滿臉通紅,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蘇家眾人目瞪口呆了好半晌,也隻能還一句:“你就是這麽跟長輩說話的?還有沒有點家教了?”


    豈不知蘇恪聽了這話,笑的更開心了:“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還想算計我的,算計不著就說我沒家教。這麽一說,你們老蘇家的家教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啊!”


    話音未落,蘇恪臉上笑意陡然轉冷:“誰給你們的臉,讓你們花著我的錢還敢給我立規矩?”


    蘇恪這個人,向來很會做情緒管理。他每說一句話每做一件事都有其目的,所有人也都習慣了他言笑晏晏不動聲色的做派。


    如今蘇恪陡然沉下臉來,自其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怒自威登時駭得所有人噤若寒蟬。即便倚老賣老的蘇爺爺都說不出話來,更忘了捂著胸口裝心疼。


    眼見一屋子都沒人說話了,蘇恪才把臉色放緩。重新笑容滿麵地說道:“我這個人,向來很好說話的。你們相處久了就會知道。我對自己人一向都很大方。前提是你們得乖,得學會聽話做事。”


    “想要手掌朝上跟人要錢,還想跟拿錢的老板耍威風。世上哪有這樣的美事!”


    “吃誰的飯服誰的管,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是歲數一大把的人了,不用我這個晚輩來教吧!”


    長達數十秒鍾的沉默過後,所有人默契十足地看向蘇父蘇母,還是沒人敢接話。


    直到蘇父蘇母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吃晚飯吧。阿恪,你跟小霍總也都餓了吧?”


    蘇恪看了霍嶽一眼,笑眯眯地站起身:“去幫爸媽擺桌子。”


    “哎!”霍嶽樂顛顛地應了一聲,擼胳膊挽袖子的進廚房了。


    這天晚上,這頓飯吃的異常沉悶。


    吃完飯後,蘇恪並沒有在家裏睡,而是拿出一張卡交到蘇父蘇母的手上,並殷殷叮囑道:“家裏長輩們好不容易來臨海一趟,可得帶著他們好好逛一逛。我明天再派幾輛車過來,讓人開著車帶你們出去玩。一應吃喝開銷全都走這張卡。不用心疼錢,。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們辛苦了大半輩子,是該好好享受享受。”


    言談之間,一派孝子賢孫的嘴臉。倘若不是他之前在客廳裏發了那麽大的火,誰敢相信從蘇恪的嘴裏,能說出那麽冰冷的話來。


    蘇父蘇母心有餘悸地接過銀行卡,唯唯諾諾的應承著。


    安排好了蘇家一行人,蘇恪又衝著老蔡叔等人說道:“這一年大家工作也都辛苦了。趁這個機會讓裝修公司也放個假,咱們抽出半個月的時間出去團建。你們也都帶上家屬,一起出去玩玩。一應費用我全包了。就拜托幾位叔叔幫忙照顧一下我家老人。”


    老蔡叔等人也是親眼見到了向來溫和有禮的蘇恪是怎麽發火的,此刻也都唯唯諾諾的應承著。


    蘇恪又道:“之前聽嶽說,恪資本出資建造的那幾棟樓已經封頂了。我爭取讓大家在年前都住上新樓房。今年也算沒白幹。”


    眾人一聽見這話,一雙頓時亮起來了。老蔡叔急切問道:“這麽說,我們趕在年前就能住上新樓房了?”


    蘇恪笑道:“大概是在農曆年前能把房子分下去,我盡量爭取。不過你們想要住進去的話,還要再等一段時間。畢竟新房下來還要裝修嘛。”


    蘇恪這一番話說出來,可把老蔡叔他們給激動壞了。一群人再也顧不上在心底嘀咕蘇恪對蘇家人的態度,一個勁兒的握著蘇恪的手道謝。


    要不是蘇恪,他們幾個土都埋半截的老貨得猴年馬月才能在臨海市買房。更不要說把戶口遷過來,將來讓孩子在臨海市讀書。


    從這個角度來說,蘇恪可是讓他們全家改換門庭的大恩人!


    唯有蘇家幾房人不是滋味地念叨蘇恪胳膊肘往外拐,那麽好的房子不想著給自家親戚安排,竟然給了村裏其他人。


    蘇恪則表示這些獎勵都是老蔡叔他們應得的:“這是農民兄弟裝修公司對高層管理者的獎勵。老蔡叔他們在我父親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錢出力沒少幫忙,後來又與我父親一起打拚,裝修公司能有今天的成就,老蔡叔他們功不可沒。區區一套房子一個戶口,隻是一個開始。”


    “我希望所有對我們家好,又死心塌地跟著我父親幹的人,都能夠得到他們應有的迴報。”


    蘇恪三言兩語說得老蔡叔他們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剖出忠肝義膽給蘇恪看。同時眾人也對蘇家人的酸言酸語生出了一些想法,隻是礙於蘇父和蘇恪的麵子,不好多說什麽。


    背地裏卻跟家裏人吐槽蘇家其他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家新房住著,大孫子給的錢花著,竟然還不知足。還想敲骨吸髓怎麽的?也不看看他們配不配!不積陰德的玩意!還眼紅起我們家來了。當年老蘇大哥在工地上摔斷了一條腿,躺在手術床上等截肢的時候,他們咋沒說來搭把手!這會兒知道眼氣了!”


    “要我說,老蘇家那大孫子對他們也夠可以的了。聽說他們去臨海一趟,又是吃又是玩的,幾十口子人謔謔人家好幾十萬。人家也沒說啥啊!迴來還說蘇恪對他們不好。虧他們有臉往外說。”


    “可不是嘛!我聽說蘇老二還想把他那三本畢業的兒子塞到阿恪的公司去。人家公司招的都是全國重點大學畢業的尖子生,他那兒子連股票都不認識,去幹嗎?”


    “不要臉唄!這都不算啥了。我還聽說蘇老二打算把他孫子過繼給蘇恪呢。說蘇恪喜歡男人沒孩子,將來恐怕要斷後。所以把他孫子過繼給蘇恪,省得蘇恪將來死了沒人給摔盆!”


    “不是,蘇老二的兒子連個對象都沒有,他哪來的孫子?”


    “要不咋說他不要臉呢!這還沒咋呢,先惦記上人家的家產了。”


    “咋惦記也輪不上他呀!且不說蘇恪以後找不找媳婦,就算真不找媳婦不生孩子,人家自己還有親弟妹呢,哪裏顯得著他!”


    “一家子都不正常。昨天晚上我吃完飯出去遛彎,在村口碰到老蘇頭了,他還拉著我說蘇恪不孝順呢。我都懶得聽……”


    蘇家人大概沒有想到,在蘇恪恩威並施的一番手段下,所有跟著蘇父一起在外打工的人都在拚命說蘇恪的好話。以至於蘇家人越說蘇恪不好,看在村裏人眼中就越成了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的狐狸。還是嘴苦心毒那種狐狸。


    等到蘇家人意識到自家口碑已經徹底壞了的時候,蘇恪已經把這點小事忘到腦後了。


    事實上蘇家人對蘇恪來說本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插曲,對他而言這些人的存在感甚至還不如股票市場上的一個小小波動。


    如今的蘇恪已經忙到焦頭爛額。隻不過忙碌的領域跟他之前預計的稍有偏差


    在蘇恪的預計下,那些手持大額資金的大機構客戶們應該會在恪資本召開第一次分紅會議後主動找上門來談合作。


    而出乎蘇恪意料的是,在大型投資機構登門拜訪之前,恪資本率先迎來了一批野心勃勃的企業家。他們帶著各自公司的財務報表乘興而來,他們的想法也很簡單,就是想要讓恪資本幫助他們的企業在美股上市。


    拜樓宇廣告公司在納斯達克順利敲鍾的成績所賜,似乎在一夜之間,各行各業都興起了上市熱!


    而在這些企業家的眼中,能夠幫助樓宇廣告公司在納斯達克順利上市的恪資本就成了所有人的登天之階。蘇恪就是那個運籌帷幄的點金勝手。


    他們想要讓自家公司成功上市,就必須來找蘇恪!想要讓自家公司搖身一變成為市值數十億美金的大公司,就必須得到恪資本的青睞。


    那可是讓無數人奮鬥幾輩子都積累不到的巨額財富,比起公司上市所帶來的巨大利潤,就連在恪資本當lp都變成了小打小鬧。


    重利就在眼前,沒有人會不心動。


    於是擁有過成功經驗的蘇恪就成了眾人必須要拜的財神!


    一時間,恪資本車馬盈門。


    看著絡繹不絕的企業家們,蘇恪一時語噎。


    第65章


    恪資本的第一次分紅大會定在十二月份的最後一天,地點就定在臨海市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頂層宴會大廳。


    受邀前來的不隻是恪資本的lp,同樣還有未來有意向成為恪資本lp的大機構客戶,以及那些做夢都想在納斯達克上市的企業家們。


    除此之外,好些已經在港股或者海外上市的上市集團也主動打來電話向蘇恪道喜,並在電話裏詢問自己是否也能參加這次分紅大會顯然他們已經把這次分紅大會當成了結交蘇恪本人的好機會。


    沒有人能抗拒金錢的魅力,更不要說蘇恪已經用鐵一般的事實接二連三證明了自己賺錢的速度和實力。


    那些想要迅速擴張的上市集團,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有兼並收購需求的上市集團在看到霍氏地產迅速擴張的速度以後,絕對無法拒絕跟恪資本合作。


    麵對這些上市集團主動拋來的橄欖枝,蘇恪當然是來者不拒。


    於是在分紅大會當天,守在酒店外麵的媒體記者們驚訝的數著絡繹不絕的賓客,愕然發覺這些賓客幾乎占據了全國商界風雲人物的半壁江山。


    “恪資本真是不得了,就連公司內部召開的分紅大會竟然都有這麽多商界大佬前來捧場!”


    “那是!也不看看恪資本的老板是誰。那可是蘇恪呀,真正的金融奇才點金勝手。誰不想跟這樣的人合作呢!”


    其中一名記者與有榮焉地說道。跟許許多多如雷貫耳的商業奇跡一樣,蘇恪和他一手創建的恪資本同樣是在臨海市諸多媒體的見證下一點一點走到如今這個神壇上的。


    臨海市各大報社的記者們大都還能記得兩年前,還沒畢業的蘇恪頂著炎炎烈日走進他們報社的場景。


    彼時的蘇恪還隻是一個飽受生活壓力摧殘的窮學生,沒名沒錢沒背景,連父親的手術費都湊不上,還得借助媒體的力量討要被拖欠的工資和工傷賠償。


    誰能想到僅僅過去兩年時光,當初那個連手術費都湊不上的窮學生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一家市值過千億的金融投資公司的老板。


    兩年啊!


    蹲守在酒店外麵的記者們不由得神思恍惚。對於大多數習慣了按部就班的普通人來說,兩年時光不過是彈指一揮間。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就算進入社會也不過是遵循一場循序漸進的演化。大多數人的際遇並不會有太大的轉變。


    可是蘇恪卻硬是靠著這兩年的時光,從身無分文裂變到身價千億。這樣誇張的財富積累速度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人們親眼見證了財富的匯聚,見證了奇跡的誕生。而蘇恪的經曆也同樣激勵著很多不甘平庸想要奮鬥的創業者們。


    恪資本作為一家新成立不久的投資公司,之所以能在成立後源源不斷地接收到來自全國各地的融資申請,也正是因為它的創始人有著獨到的經曆和魅力。


    而蘇恪對這些白手起家的創業者們的吸引力也隨著他將樓宇廣告公司成功運作到納斯達克上市的案例愈加深遠。


    作為恪資本的首席lp,宋世坤也帶著家人如約而至。


    跟隨宋世坤一起前來參加分紅大會的還有宋夫人、戴榷德、宋承業以及宋家這一房的小孫女宋榕榕。


    蹲守在酒店門口的媒體記者立刻蜂擁上前,爭先恐後的將麥克風塞到宋世坤嘴邊。


    “宋老先生,這一次恪資本雙線作戰,一邊在華爾街運作樓宇廣告公司在納斯達克上市,一邊在港股對王、吳、孫、趙四大集團發起收購,短短數月吸金數百億。作為恪資本最大的lp,您現在有什麽感想?”


    沒等宋世坤開口迴答記者們的問題,另一道年輕氣盛的洪亮嗓音陡然從人群中傳出來


    “宋承業先生,作為樓宇廣告公司的創始人,您看到樓宇廣告公司在納斯達克成功上市,公司市值突破48億美金的新聞以後有什麽感想?”


    原本嘈雜的酒店門口陡然一靜。所有人下意識看向宋承業。


    現場所有人都很清楚宋承業跟蘇恪之間的恩恩怨怨。也有人暗暗揣測過宋家人在看到樓宇廣告公司順利在納斯達克上市,市值還在一夜之間突破48億美金後的反應,但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宋世坤雖然沒了台基基建,可他餘威還在,沒人敢當著宋世坤的麵給他不痛快。


    如今竟然有愣頭青當麵喊出這個問題!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媒體一邊暗戳戳替年輕氣盛的同行擔心,一邊跟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似的一臉激動的麥克風舉到了宋承業的麵前。


    宋承業的臉色尷尬極了。


    倘若按照宋承業自己的意願,他今天其實都不想來。他實在接受不了在自己手中如同雞肋的樓宇廣告公司,竟然會在蘇恪的運作下成為市值超過48億美金的聚寶盆。


    宋承業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也忍受不了這個落差。他不想承認自己跟蘇恪的差距竟然這麽大。


    在宋承業的眼裏,蘇恪隻不過是一個泥腿子窮民工的後代,就算僥幸用陰謀詭計算計了台基基建,也不配跟他相提並論。


    畢竟陰謀詭計隻是小道,倘若是當麵鑼對麵鼓的競爭,宋承業覺得自己未必不如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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