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槿與花纓一路說笑往街市走去,另一邊,楚厲與黃炎,剛進了南庭國皇宮天牢。


    雲連傾恰好也在宮內,碰見楚厲與黃炎後,索性與他們一起去會會楚清這個‘老友’。


    天牢內,楚清被單獨關在死囚間,雙手雙腳皆被鐵鏈禁錮,就連腰上,都被纏了幾圈的鐵鏈,整個人此時披頭散發,衣衫破舊,模樣狼狽,往昔身為皇子時的矜貴氣息,蕩然無存。


    三人來到死囚間的門口後,都沒有進去,隻在外麵看著裏麵的楚清。


    楚清似也感覺到了,慢慢的抬起頭來,見到門外站著的楚厲後,一雙眼內,滿是陰毒之氣。


    “這不是堂堂宸王殿下麽?”雲連傾瞟了眼楚清,奚落出聲。


    他可是記得,之前在風月崖時,自己因為誤入沼澤地失去功力,當時的楚清,可把他貶得一文不值,更是要取了他的命。


    現在這賊人就在眼前,他自然要報複一番。


    “嗬……”楚清輕嗬一聲,眼下這情形,他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費盡心機從北塞密牢裏逃脫時,他以為是他命不該絕,是老天爺特意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可他哪裏知道,這次重生的時間,竟會如此短暫。


    現在,除了自嘲,隻剩自嘲。


    命這個東西,他認了。


    “你還有臉笑,你說你這種人,逃出了那密牢,不找個荒僻之地躲起來隱居,反而製造瘟疫,毒害無辜百姓,老天不收拾你,還能收拾誰?”雲連傾不屑道。


    “少廢話,要殺要剮隨便。”楚清根本聽不進去這些話,對他來說,讓他隱居在山林裏苟且活著,倒不如死了痛快。


    楚厲聞言,倒是扯了一抹笑出來,“你和容岷果真是難兄難弟,死之前的話都是一個路數。”


    “那你想如何?”楚清直視楚厲,眸中殺氣沸騰。


    “不如你和容岷一樣,自我了斷,如何?”楚厲的話,說的雲淡風輕,仿佛在說一件極小的事情一般。


    楚清眯起眼,盯著楚厲,“我若不呢?”


    “你是不是犯賤,非要等我們親自動手麽?”黃炎看不過去了,忍不住出聲。


    這次抓到楚清,還多虧了暗靈異獸呢,要不然他一人抓起來還有些費勁。


    “嗬……”楚清又是一聲輕笑。


    “若你不要自己動手,本王自然也不會逼你了。”楚厲唇露笑意,話落時,伸手將這間死牢的門打開。


    打開牢門之後,楚厲朝黃炎看了眼。


    黃炎會意,往天牢外走了過去。


    楚清在見到黃炎離開的身影後,忽然之間,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一會兒,天牢外麵的走廊內,有一個腳步聲走來,伴隨著這串腳步聲,還有一些細碎的聲音。


    這些聲音越走越近,在楚清聽來,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你可知,孤山城瘟疫,死了多少人?”楚厲看向楚清。


    楚清聞言,隻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瘟疫爆發了五日,一共死了三十二人,還有一百七十五人正在喝藥續命。”


    楚厲話落,盯著楚清,語氣越來越沉,“所以,本王準備了三十二份禮物給你。”


    說罷,黃炎從一側走出,打開了死牢的門,將手裏提著的一個籃子,扔到了楚清的腳邊。


    刹那間,從那籃子裏,爬出一條條手指長短的紅蛇。


    楚清見到這紅蛇,眸露幾分驚恐,難以置信的看向楚厲,“楚厲,你……”


    “在天聖大陸時,雲槿曾被這種紅蛇咬傷,遭了不少的罪,今日本王正好看看,這小紅蛇究竟有多厲害,能傷了本王的雲槿。”楚厲輕笑。


    “嘶……”


    楚厲說話之間,那些餓了幾天的小紅蛇,已經迅速的爬上了楚清的身體,楚清悶哼一聲,臉色越來越青。


    “這紅蛇的毒牙已被拔掉,雖然還有餘毒,可毒性並不深,短期內並不會毒掉你的命,所以你既然不要選擇自盡,那就在這裏,好好的享受這份大禮吧。”雲連傾幸災樂禍的 出聲,看著楚清渾身顫抖,想要甩掉紅蛇的樣子,覺得格外的好笑。


    “走吧。”楚厲懶得看下去了,往天牢外走去。


    黃炎和雲連傾本想看一會兒的,見楚厲走了,兩人也跟了上去。


    在三人走遠一些後,死牢內忽然傳來楚清的痛嚎聲……


    ……


    沐雲槿和花纓兩人在街市上走了一會兒後,經過一家藥鋪,花纓正準備買一些人參片和一些幹藥材,於是便和沐雲槿一起進去。


    藥鋪裏,正有兩名男子在問藥,為首一名男子身著錦繡長衫,手持折扇,仰著下巴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另一名男子似乎是他的小廝,正在和掌櫃說話。


    “小兄弟,你說的藥,可是禁藥啊,我這藥房不敢賣。”掌櫃麵露為難,小聲的對著小廝開口。


    話音雖輕,可沐雲槿和花纓卻都聽了進去。


    禁藥?


    兩人對視一眼,思緒全然落在那紈絝子弟身上。


    “掌櫃的,你就別在我們徐少爺麵前打哈哈了,你這裏賣那種藥,還是張少爺告訴我家少爺的,你少廢話了,趕緊把那溫柔香,賣給我家少爺。”小廝敲了敲櫃台的桌子,警告掌櫃。


    掌櫃聽到張少爺三個字後,會意一笑,連忙朝那徐少爺掬了一禮,“原來是張少爺的朋友,那請稍等,小人這就去拿。”


    徐少爺輕哼一聲,收起折扇,“快去,要是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子把你這藥房都燒了!”


    “是是是。”掌櫃的連忙離開。


    在掌櫃離開後,那小廝殷勤的走到自家少爺身旁,露出笑臉,壓低聲音,“有了那個藥,少爺今夜一定能把那玉純姑娘給辦了!”


    “那小賤人先前威脅本少若是對她不軌,便要報官,今日本少爺隻要把那溫柔香給她喂下去,保準她乖乖求著本少爺恩寵!”徐少爺冷笑一聲,仿若已經得逞一般。


    一旁,沐雲槿聽到那小廝提起玉純兩個字後,微愣了一下,不知是自己敏感了還是怎樣,竟然想到了剛才那位玉純姑娘。


    可不管是不是剛才那位姑娘,眼前這紈絝子弟買了藥,不是去做什麽好事的。


    花纓此時輕拍了一下沐雲槿的肩膀,爾後身形一閃,往掌櫃剛才離開的方向竄了進去。


    那徐少爺和小廝閑聊完後,往沐雲槿這裏看了過來,隨即摸了摸腦袋,細想了一下,剛才明明記得是兩個女人的,怎麽就剩一個了,難道是看錯了?


    想著想著,徐少爺忽然注意到了沐雲槿曼妙的身姿,以及她傾城的容顏,頓時眼前一亮,視線對著沐雲槿上下打量。


    “妙啊,妙啊,這可是個人間極品啊。”徐少爺感歎一聲,爾後朝著沐雲槿這裏走近。


    沐雲槿感知那徐少爺走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怎麽來藥房買個藥,還能遇到這種破事,怪不得楚厲不讓她隨便出門。


    “姑娘,看你有些麵生,你不是這皇城本地人吧?”徐少爺走到沐雲槿的身後,話落後,深深的吸了口氣,聞著沐雲槿身上透散出的淡淡花香。


    沐雲槿不理,招唿前麵一個小藥童準備一些人參。


    “姑娘,你要買人參?正巧我家裏有幾支千年人參,極為滋補,不如你跟我迴去,我送你一支,如何?”徐少爺走到沐雲槿身側,身體倚在櫃台上,端倪著沐雲槿的臉。


    越看,徐少爺越覺得自己的魂都要飛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美的女人。


    而且似乎還是個冷美人,有意思,他喜歡!


    沐雲槿見這徐少爺正和自己搭訕,不禁偏過眸去,看向這徐少爺,“你家有千年人參啊?”


    “對對對,不如你跟著我走吧?”徐少爺激動的連連點頭。


    “那可有萬年的王八?那也是個滋補的東西,不如你一同送給我?最好是長的像你這樣的,醜點,猥瑣點的就好,一定大補。”沐雲槿挑眉,笑盈盈的看著這徐少爺。


    徐少爺聞言,麵上的笑意一僵,沉下臉色,舉著扇子指著沐雲槿,“臭女人,少敬酒不吃吃罰酒,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本少爺的名號,信不信……哎喲!”


    話說了一半,舉著扇子的那隻手,硬生生的被沐雲槿給扭碎了骨頭。


    “你,你……”徐少爺痛苦的捂著手腕,皺著臉,往身旁的小廝看去,“給我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小廝聽聞,剛上前了半步,便被沐雲槿衣袖一揮,袖間帶出掌風,把他扇落在一旁的柱子上,倒地不起。


    此時,花纓抓著那藥房掌櫃從裏麵走了出來,手裏提了一個大罐子,看向沐雲槿,“主子,檢查過了,這裏可都是禁藥,俗稱媚藥。”


    “哈,你說我們不就想買個人參嘛,竟然還撞見了一家黑心的藥房,最近幾日,咱們可幹了不少好事了。”沐雲槿勾起唇角,掃了一圈這邊徐少爺。


    頓了頓,她抱著雙臂,往那徐少爺看去,“你剛才口中說的玉純姑娘,是哪個玉純?”


    “……”徐少爺痛的快暈過去了,加上又看出了沐雲槿不是個好惹的女人,哪裏敢迴答她的話。


    “啞巴了?”沐雲槿見他不說話,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放在手裏把玩。


    徐少爺嚇的縮了縮身子,顫顫悠悠的道,“是,是街西的一個賣糕點的女子。”


    賣糕點?


    真是那個玉純?


    “主子,現在怎麽做?”花纓問。


    “把這個禁藥,給他們一人灌幾口下去,然後扔到衙門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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