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厲看了沐雲槿一眼,語染深意,“天神令,離開啟的日子,也不遠了。”


    聽到這話,沐雲槿腳步微微一頓,抿了抿唇,輕輕點頭。


    七月初一到,一切都將新生,或是永遠結束……


    ……


    幾日後,楚厲的生辰,小楚沐的滿月日。


    這一日,寧王府格外的熱鬧。


    一大清早,王府外就走進來了好幾個熟人,分別是安國師,雲連傾以及雲霜冷。


    三人剛到不久之後,又一位稀客走了進來。


    竟是北堂聞風。


    這幾人一到,府中的前廳裏,一下子充斥滿了歡聲笑語。


    “這小子真不給麵子,好歹本太子也是他叔叔,竟然吐了本太子一臉口水。”雲連傾一臉嫌棄的把手裏的小楚沐遞給北堂聞風。


    北堂聞風是特意趕在今日到寧王府的。


    一來他的孫兒早產兩個月多,他早就掛心不已,二來也確實有些要緊事情要說,才索性今日來的。


    “哎喲,咱們小沐沐多乖呀,哪裏像雲叔叔說的那樣,是不是……”北堂聞風逗弄著小楚沐。


    小楚沐咧嘴笑著。


    沐雲槿和楚厲此時正待在璃泉閣的房間裏。


    “你這次,不會又給本王準備了一堆胡蘿卜吧?”楚厲低眸看著正給他更衣的沐雲槿,眸染笑意。


    “當然不會。”沐雲槿輕笑。


    替楚厲更完外衣後,沐雲槿走到了一旁的櫃子處,拿出了一樣東西,還未走近,楚厲便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沐雲槿走近後,低下頭,把手裏的東西,係在楚厲的腰帶上。


    “都說女子要給心儀的男子繡個香包,正巧前段時間學會了女紅,便給你繡了一個。”沐雲槿勾起唇角。


    楚厲看了眼別在腰間的香包,戲謔出聲,“你確定這個不會有損本王形象?”


    “那你要還是不要?”沐雲槿扁嘴,瞪著楚厲。


    “你送的,自然是要的。”楚厲伸手,掐了一把沐雲槿的臉。


    末了,楚厲又補充一句,“這可比去年的胡蘿卜宴好太多了……”


    “……”沐雲槿嘴角抽了抽。


    兩人出了璃泉閣,剛一踏進前廳,便聽見雲連傾誇張的叫聲——


    “哎喲喂,本太子沒看錯吧,寧王殿下是掛了個香包?”


    話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楚厲腰間的香包上麵。


    隻一眼,大家便明了這香包是出自誰之手了。


    “你羨慕啊。”沐雲槿挑眉,開口揶揄雲連傾。


    雲連傾觸及到沐雲槿的眼神,訕訕一笑,點了點頭,“羨慕啊,要不皇嫂你也給我繡一個?”


    沐雲槿不理他。


    “雲槿,你還好吧?”北堂聞風走近,上下打量了沐雲槿一眼。


    沐雲槿點點頭,“我沒事,不用擔心。”


    聞言,北堂聞風倒是放寬了心。


    之前聽說沐雲槿早產時,正逢那些賊人來犯,生產過程極為驚險,能平安順利生下孩子,已是萬幸。


    眾人在一起閑聊時,沐雲槿把安國師叫了出去。


    來到後院,沐雲槿抱著雙臂,看向安國師,“你知道水雲寺裏,暗室那尊佛像,後麵的機關嗎?”


    “知道啊。”安國師坦然迴答。


    沐雲槿眼前一亮,“那你知道那是什麽機關嗎?”


    “你問這個幹嘛?”安國師問。


    “我就是無意間看到了,然後好奇。”沐雲槿剔了剔指甲,無謂出聲。


    安國師挑眉,“那你這好奇心真夠強的,都問到這裏來了。”


    “說了這麽多,你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沐雲槿感覺真被吊胃口。


    “這個機關,說起來就厲害了……”安國師拉長尾音。


    沐雲槿看著他,聽的認真。


    “和天神令有關係。”安國師道。


    頓了頓,又開了口,“不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沐雲槿隻覺得自己現在滿頭黑線,這和不知道有什麽區別。


    “我前幾天去,拿天神令和那機關比對了一下,完全吻合。但沒確定那機關是什麽之前,暫時不敢亂來。”沐雲槿提起此事。


    “這機關後麵到底是什麽,總會知道的,眼下過好一天是一天,說不定到了七月初,你就翹辮子了。”安國師挑起眉梢,調侃沐雲槿。


    沐雲槿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沒事,你命數硬,說不定又要穿越到哪個不知名的朝代去了。”安國師唇角笑意擴大。


    “懶得理你。”沐雲槿氣的跺腳,往裏走去。


    迴到前廳的時候,一眾人都坐著在聊天,北堂聞風則抱著他的小孫子,不肯撒手。


    沐雲槿進門坐下後,站在楚厲身旁的丁羨忽的眉頭一皺,“府外有情況。”


    話落,飛身離開了前廳。


    此話一出,眾人的心莫名的一沉。


    “不會吧,今天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還有不怕死的敢來鬧事?”風玄道人腦海裏下意識的劃過黑袍那些人的臉。


    黃炎也是眉頭一皺,“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沐雲槿一顆心提起,走到北堂聞風身旁,把小楚沐抱迴了自己的身邊,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很快,丁羨從外麵跑了進來。


    一進門後,第一眼看向了楚厲,“殿下……”


    “是誰在外麵?”楚厲沉聲開口。


    “是,是容妃娘娘。”丁羨迴答。


    聽到容妃二字,眾人麵上,神色不一,都沒有說話。


    “讓她進來吧。”沐雲槿出聲。


    丁羨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容妃踏進了王府的前廳,身形素雅清麗,麵上隻抹了淡淡的一層妝容,整個人看起來棱角磨平了許多,人也婉約許多。


    容妃進了門,看到那麽多人都在,還有些不好意思,觸及到楚厲的眼神後,容妃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厲兒,我想著你的生辰要到了,便來附近看看,沒想到在府外就被發現了。”容妃說話底氣不足。


    對於眼前的容妃,坐在一旁的沐雲槿心底也是感慨不已。


    往昔那麽驕傲那麽執拗的一個人,現在竟然願意把自己的身段放到了最低……


    容妃話落,又掃向了沐雲槿手裏抱著的小楚沐,站在原地,張望了幾下,看不清孩子的麵容。


    隔了一會兒,容妃許是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太突兀了,垂下眼簾,悻悻一笑,“那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知道你們都好,那我也放心了。”


    話落,準備轉身離開。


    “既然來了,就留下用膳吧。”沐雲槿淺淺一笑,看著容妃。


    畢竟是楚厲的母親,怎麽也不能太過,何況如今也已經有了悔過之心。


    聽到沐雲槿的話,容妃腳步一頓,眸露一絲欣喜,接著又看向了楚厲,眼露幾分遲疑。


    “留下吧。”楚厲清淡出聲,眸間隱忍著某種情緒。


    聽楚厲和沐雲槿都這麽說,容妃麵上抑製不住露出了笑意,連連點頭,“好好好。”


    “我能看看這個孩子嗎?”容妃站在原地,指了指沐雲槿手裏的小楚沐。


    沐雲槿起身,抱著孩子走向容妃。


    走近後,容妃低頭看去,隨即臉上的笑容難掩,“和厲兒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名字取了嗎?”容妃又問。


    “出生的突然,還沒有想到更好的名字,於是就叫了楚沐。”沐雲槿迴答道。


    容妃聽聞,低喃了一下楚沐這個名字,“楚沐好,楚沐好,有你有他……”


    “你抱抱吧。”沐雲槿把小楚沐遞給容妃。


    容妃看著小楚沐,手伸在了半空,又縮了迴來,“還是算了,我看看就好,就不抱了。”


    沐雲槿扯了扯嘴角,沒有多說什麽。


    ……


    中午用午膳時,氣氛格外的好。


    難得這麽多人今日都聚在一起,風玄道人拉著一眾人都要喝酒。


    “今日是楚厲生辰,先讓楚厲來敬酒。”風玄道人開口。


    聞言,一旁的沈嬤嬤把楚厲的酒杯裏斟滿酒。


    楚厲拿起酒杯,側身看向了沐雲槿,眸光裏隱藏著濃濃的情深,“第一杯酒,敬本王最愛的人。”


    沐雲槿莫名就紅了臉,忍著笑意,端起酒杯,與楚厲碰了碰杯,“生辰快樂。”


    楚厲輕笑,旁邊的大家都跟著笑。


    一杯酒下肚後,沈嬤嬤又幫楚厲倒了第二杯酒。


    第二杯酒,楚厲看向了容妃,緩緩出聲,“母妃,這麽多年,辛苦你了。”


    容妃完全沒有想到第二杯酒楚厲會敬給她,最近一段時間,她才想明白了,這些年因為她的執念,害苦了自己的兒子。


    她以為楚厲不會再認她這個母親了,沒想到……


    容妃一下子就忍不住落了淚,端起酒杯,“是母妃對不起你,以後你和沐兒好好的過日子,母妃再也不幹涉了。”


    楚厲唇角露出一絲極淡的弧度,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第三杯酒,楚厲敬給了江青雪和北堂聞風。


    “哎喲,這好好的生辰宴,弄的我快要哭了。”風玄道人許是酒喝多了,人也變得感性。


    “我這麽些年,一直一人漂泊在外,雖然是天下三大高手之一,名聲在外,可日子過的和乞丐沒什麽區別。”


    “當初第一眼見到這個臭丫頭,就覺得她與我有緣,才硬是要收她為徒,可我對她其實又不好,還經常罵她。可這臭丫頭,怎麽心眼就那麽大呢,又給我買新衣服,又給我買新鞋子的。”


    “說起來,我這師父,當的還真慚愧。”


    風玄道人說完,抹了把眼睛裏的淚,“我這一生,無子無女,是這臭丫頭,讓我感受到了一絲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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