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柳重新把茵茵哄睡了的時候,她來到了客廳裏,看到高大川躺在沙發上,她隨手把一件毛毯蓋在高大川的身上,聞著高大川嘴裏的酒氣,楊柳蹲下身子在高大川的身邊輕聲問道:


    “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高大川此時心裏滿腹牢騷正無處發泄,看到楊柳蓋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順手扯了下來賭氣扔到沙發上說道:


    “你心裏還有我嗎?本來你知道我對那個女孩很討厭,可是你卻是讓她睡到了我們的床上,楊柳我今天問你,你要她還是要我?”


    雖然高大川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黑夜聲音穿透力很強,讓楊柳很擔心驚醒了魏穎和茵茵,於是起身倒了一杯水端到高大川的麵前說道:


    “幹嗎問這個問題?你和茵茵在我心裏都重要!”


    看著楊柳手裏的水杯,高大川繼續問道:


    “你今天晚上必須迴答我這個問題?或者你把那個女孩從床上抱走!”


    楊柳看到高大川像個孩子似的鬧脾氣,端著水杯大眼睛在高大川的麵前閃爍,換了一種溫柔地口氣說道:


    “你先把杯子裏的水喝了,我現在去抱茵茵迴她自己的床上。”


    高大川聽到楊柳的話,起身接過水杯喝了個幹淨,用詢問的眼光看著楊柳,楊柳無奈隻好起身去臥室裏抱茵茵。


    來到臥室當楊柳想把茵茵抱起來的時候,小女孩竟然死死地包住楊柳的身體打墜,嘴裏不住地喊道:


    “媽媽!不要送走我,我很乖!我一定聽媽媽的話!!”


    掙脫不了茵茵死命抓住自己的手,楊柳看了看隻好放棄抱走茵茵的想法,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不一會兒茵茵又安然入睡。


    等楊柳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高大川滿臉怒氣失望地站在床邊,楊柳看到後歉意地一笑說道:


    “大川,你就講究著睡一晚吧?你看著孩子抓住我不放,夜深人靜了,還是不要折騰了?”


    高大川沒說話,滿眼通紅地來到床邊,把茵茵抓在楊柳身上的手扯開,氣衝衝地抱起茵茵就向臥室門外走去。此時的茵茵睜眼看到高大川的樣子,嚇得大哭起來:


    “媽媽!救我,我不想離開媽媽。”


    高大川不由分說還是要抱茵茵向臥室外走去,茵茵看著這個情景哭的更傷心了,穿著睡衣的身體不斷地從高大川的身上向下滑,走到門口的時候茵茵的一條腿已經掙脫高大川的束縛,掉了下來。這時候魏穎聽到茵茵的哭聲也來到了臥室門口,看到茵茵哭的厲害,楊柳忙過去試圖從高大川的懷裏抱過茵茵,可是高大川非常不友好地抱著茵茵不放。


    “你們這是幹什麽?這大半夜的,把孩子給我!”


    茵茵聽到魏穎要把自己抱走,邊哭邊喊:“我要媽媽!”


    無奈,楊柳隻好把茵茵從高大川的手裏搶了過來,然後把茵茵放到床上。高大川看到這個情景,氣急敗壞地離開臥室,躺迴沙發上,順手扯過那條毛毯把頭蓋住,任魏穎怎麽勸也不說話。


    當魏穎迴到自己的臥室後,房間裏安靜下來。摟著茵茵睡在床上的楊柳,直到客廳裏響起高大川的鼾聲還沒有入睡。此時她想起了過去的高大川,難道兩個人的愛情經不起人生的挑戰嗎?


    整夜無眠,在天要亮了的時候,楊柳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楊柳醒來的時候,忙起身去客廳,看到那床毛毯淩亂地仍在沙發上,高大川不見了。順手迭起那條毛毯,楊柳想可能高大川出去晨練了,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高大川迴來。


    楊柳做了早餐,不一會兒魏穎和赤著腳的茵茵都出現在客廳裏,一個小時內楊柳給高大川打過兩次電話,可是電話響了幾下提示對方正在忙碌,楊柳想也許是高大川去了公司,因為早上公司有早會的習慣,楊柳起身為大家準備早餐。


    早飯過後,楊柳要去幼兒園送茵茵的時候,走出房門碰到了高大川,楊柳看著心情沉重的高大川說道:


    “我去送茵茵上幼兒園!”


    “我和你一起去!”


    說完這句話高大川轉身隨著楊柳和茵茵一起下樓。


    高大川的越野車已經修好,這是昨晚大修廠打來的電話。楊柳猛然記起,心裏嘲笑自己的多慮。聽到高大川的主動請纓,讓楊柳心裏一喜:難道經過了一夜,高大川想通了?


    到了車上,茵茵膽怯地不敢靠近高大川,楊柳隻好和茵茵坐在車後座上,茵茵小小的身子畏縮在楊柳的身邊。為了打破沉默的氣氛,楊柳主動和高大川說話:


    “大川!昨晚是不是喝多了?和你說過多少迴不要在外麵喝酒?”


    高大川聽著楊柳的話沒有作何迴答,隻是沉默無語,看到前方的路目不轉睛地開車。


    來到茵茵的學校門口後,楊柳把茵茵從車上扶下來,把早上為她梳的麻花辮正了正說道:


    “茵茵,就送你到這兒吧,你自己進去好嗎?”


    茵茵抬頭畏懼地看了高大川一眼,點了下頭。可是這時卻聽到高大川說道::


    “我送她進去!”


    楊柳看著高大川麵無表情的樣子雖然有點懷疑,可是既然他想送茵茵進去,也是他和孩子增進感情的機會,於是點頭答應。


    望著一前一後、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迎著早晨的太陽向院子裏走去,楊柳長舒了一口氣。心裏期盼高大川能夠把隱隱當做自己的女兒來看待。


    隻有片刻的功夫,高大川從裏麵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緊接著楊柳看到身後掙脫老師的束縛,哭著喊著跑出來的茵茵:


    “爸爸媽媽!你們不要把我留下,我要迴家!!”


    撕心裂肺的哭聲讓楊柳深感意外,看著來到自己麵前的高大川問道:


    “茵茵這是怎麽了?以前不是送下後很高興嗎?”


    高大川頭也不抬,拉著楊柳的手大踏步向門口的車走去,楊柳看到高大川冷若冰霜的臉,意欲掙脫他的手,高大川看到楊柳的反抗說道:


    “我告訴老師以後我們不來接她了,讓老師再想辦法!”


    楊柳聽到高大川私自做出這樣的決定,非常生氣地說道:


    “大川,你怎麽會這樣?茵茵可是我們辦了領養手續的?”


    楊柳沒有想到高大川自願送茵茵進學校的目的是這樣。迴頭看著院子裏被老師捉迴去的茵茵,心裏糾結的難受。


    高大川感覺到楊柳在極力掙脫自己的手,他使勁攥著那個無骨的小手說道:


    “辦了領養手續怎麽了?我們可以去派出所辦迴來,總之我就是不讓這個孩子迴到我們的家!”


    聽到高大川竟然說出這樣無情的話,楊柳心裏冰撤透底,這就是那個為了愛漂洋過海、為了一句承諾變賣家產的高大川嗎?她努力掙脫高大川手上的勁道,感覺到自己的手就要被高大川攥的脫皮了,她歇斯底裏地喊道:


    “高大川!你變得太讓我失望了。”


    裏麵院子裏的茵茵看到楊柳,拚命掙脫了老師的手,向楊柳跑來。高大川看到這個情景,走過去一個公主抱把楊柳抱了起來,這時候大門外和院子裏已經聚集了好多人,看著這個情景都在竊竊私語:


    “是不是兩口子鬧離婚來搶孩子的?”


    “好像不是,可能是孩子沒人要,你沒看孩子喊著爸爸媽媽跑過來了嗎?”


    ······


    “孩子跌倒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楊柳聽得仔細,被高大川抱到副駕座上的楊柳看著高大川意誌堅決地說道:


    “你馬上把車停下來,要不然我一個人從車上跳下去!”


    看到楊柳已經拉開車門,開始發動起車的高大川馬上嘠”的一聲把車停了下來。不由分說,楊柳拉開車門走了出來,向幼兒園大門跑去。


    來到院子裏,楊柳抱起摔倒在地的茵茵,安慰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茵茵說:


    “茵茵不哭!媽媽不會丟下茵茵的。”


    從後麵趕過來的老師,看到楊柳重新迴到院子裏,忙說道:


    “高先生剛才當著孩子的麵說不要孩子的話,對孩子的打擊太大了,即使你們不想領養這個孩子,也不要傷了孩子的心!”


    茵茵的老師是個有責任心的中年婦女,看到楊柳緊緊地抱著茵茵,知道楊柳是放不下這個孩子的。


    “對不起!對不起!!”


    楊柳滿臉淚水不停地道歉,她都不知道這句道歉是給茵茵,還是她的老師?迴頭看著門外高大川開著車揚長而去,楊柳下定決心不丟棄茵茵。


    打的迴家後,楊柳看到高大川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滿臉冰霜,楊柳沒有搭理,徑直走進臥室,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等拖著拉杆箱走過客廳的時候,魏穎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楊柳忙問道:


    “柳兒,你這是要去哪裏?”


    楊柳看著魏穎,神情淡定地說道:


    “我想搬出去住,既然大川不想接納茵茵,我隻好一個人帶著茵茵生活!”


    魏穎看到兩個人因為孩子鬧僵了,忙訓斥自己的兒子:


    “大川,一個孩子你都不能容納,怎麽可以容納天下?”


    可是想不到的是高大川竟然當著魏穎的麵說出了那件殘酷的事實:


    “媽!你知道嗎?因為這個茵茵楊柳失去了做媽媽的所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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