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吉祥。”楚逸軒傾身行了禮,俊朗的臉上表情平靜,無波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坐在高位上的顏寧清。


    顏寧清的笑容有些詭異,帶著些許得意,冷哼著說,“想不到軒王爺如此有膽量,竟敢獨身一人直闖皇宮!你就不怕你進得來,出不去嗎?”


    “皇上聖旨已到楚城,微臣怎敢不來?”楚逸軒的話說得很謙虛。


    “哼!朕聞說你在江南曾經遭人刺殺!特意遣人去查了一查。軒王爺猜,朕發現了什麽事情?”顏寧清自以為得意。雖然楚逸軒是秘密進宮的,可是他的宮殿裏麵布滿了岩門的人,料這個楚逸軒也插翅難飛。


    “微臣不知。”楚逸軒還是淡淡的,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知?你派人殺了長公主一家,你竟然說不知道?”顏寧清氣憤地說,一隻手忍不住指住楚逸軒,“你不要以為你掌管三軍,朕就不敢將你治罪!簡直就是目無王法!罪該萬死。”楚逸軒越是平靜,他就越是氣憤。


    在楚逸軒麵前,他怎麽覺得自己像個小人,做什麽事情,他仿佛都能看透。


    “微臣實在是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麽,長公主一家被滅門之時,微臣已經離開了江南。”楚逸軒溫和地說。他的從容和平靜如刀般讓顏寧清無力做任何事情,楚逸軒比他更像一個王者。


    “不要以為朕不知道!”顏寧清轉過身子,不想再看楚逸軒的身影,看著他,隻會讓他更加自卑!“長公主派人刺殺你未遂。你離開之後,懷恨在心,遣人把長公主一家殺人滅口。整整一個顏府,可是數百條人名啊!”


    楚逸軒感覺有些好笑,看著心智如孩童的顏寧清,如此簡單的謊言,虧他能造得出來。這麽一說,凡事去過江南的人都能說是殺害長公主一家的兇手了!


    “微臣下江南乃是奉聖命而去的,因為是微服私訪,僅僅帶了幾名隨身的侍衛。長公主向來與微臣的交情不深,怎麽會無緣無故地遣人來刺殺微臣?再說了,微臣遇上的不過是幾個謀財的毛賊罷了!並非刺殺。”楚逸軒解釋著,頓了一下,繼續開口,“微臣的妻子那時身體欠安,微臣趕著迴到楚城的時候,長公主一家已經出事了!如果是微臣做的話,微臣隻能說,臣沒有這麽大的能耐,在剛剛迴到的楚城的時候,遣人把千裏之外的顏府滅門。再說了,當時微臣身邊,根本沒有如此多的人手,可以把顏府滅門。”


    楚逸軒隱瞞了二十四死士帶著暗衛去江南的事情,顏寧清料也不想到,被他遣了迴楚城的二十四死士曾經在江南出現過。


    “你,你狡辯!”顏寧清說不過楚逸軒。他沒有想到楚逸軒也會有如此無賴的一麵,眼也不眨地說,他身邊當時沒有那麽多人手!


    沒有?見鬼的沒有,聽岩門的人迴報說,二十四死士都齊了!怎麽會沒有?


    可是他又不能說出來,說岩門的人在江南見過楚逸軒的二十四死士。如此一說,不是等於承認了不是顏寧秀遣人去刺殺楚逸軒,而是他派的人嗎?


    那樣楚逸軒就更加沒有理由殺顏寧秀了!這個栽贓嫁禍,被楚逸軒一句沒有人手,顯得有些荒唐。


    顏寧清覺得,楚逸軒有些地方不一樣了,可是他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


    如果是以前的楚逸軒,他一定不會解釋,默默地任由他欺負。


    “若是皇上不相信微臣,微臣願意在國都裏麵靜住一段日子,知道皇上將事情差得水落石出。”楚逸軒後退一步,給了顏寧清一個台階下。


    畢竟他是君,他是臣。


    再說了,葉舒湘在楚城修建護城河,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他隻能盡量地給葉舒湘爭取時間,讓顏寧清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而不是葉舒湘身上。


    “好吧!此事若是宣揚了出去,對顏國不好,對軒王爺也不好。軒王爺就在皇宮靜住一段時間,待朕慢慢查清楚,定會還你一個清白。”顏寧清咬牙切齒地說,此時他真的希望向澤之在他的身邊,起碼能替他消消氣,想出辦法來對付楚逸軒。


    他的後悔,做事之前應該先跟向澤之商量才對的。


    “微臣想迴楚府,皇上可以派人看著,隻是臣在出府住得安靜一些。”楚逸軒仍舊是淡淡地說。


    “哪裏就哪裏吧!你先下去,朕先把六部的官員宣進來商量一下。”顏寧清不耐煩地說。看到楚逸軒退了出去,顏寧清不悅地訓著身邊的小太監,“去給朕宣向侍郎進宮!朕有事找他商量。”


    楚府,多年未進來這裏,楚逸軒感覺楚府蕭條了許多,府內一直由管家打理著,倒也算幹淨。


    楚府還是楚逸軒第一次打勝仗的時候,顏寧清賜給他的,說楚府是他曾經的恩師的府邸,看在他跟他恩師想姓楚,才把楚府賜給他。


    殊不知,他正是楚府以前的小主人啊!


    上次跟葉舒湘成親的時候,包括迴門的時候,他都沒有迴來楚府,倒不是因為怕傷感,隻是怕葉舒湘會蒙羞罷了。


    畢竟他的父親,曾經做過一件那樣的事情!到現在他還是無法相信,他的父親為何要這樣做?


    時隔多年的楚府,已經沒有當年的輝煌,如今的他,更喜歡楚城多一點,更喜歡代園多一點。


    “王爺。”繆言跟耿成末早已經在他的院子裏麵候著,楚逸軒要來國都的話,那麽楚府就是他們見麵的地方,楚逸軒的房間裏麵有密道,這是很少人知道的。


    當年的楚逸軒,也是這樣從滅門逃出來的。


    “人呢?”楚逸軒問。


    耿成末和繆言彼此望了一眼,心中各自歎息一聲,楚逸軒把葉舒湘看得多重,他們心裏都明白。隻是這幾日裏,他們怎麽審問向海之,向海之還是說沒有解藥!


    密室裏麵,向海之如死人般躺著在一張小小的木床之上,雙眼空洞,看到門前透進的光,有些不適應,伸手擋在眼睛前麵,不悅地說,“我都跟你們說了,鳩益丹我沒有解藥!我隻是看過鳩益丹的丹藥煉製方法。看著好玩,便煉製了幾粒來玩玩,我至今還沒有煉製出解藥呢!你們要怎麽才相信呢?關著我不要緊,不如你們給我購置一些煉製丹藥的爐具和草藥進來吧,我一個人悶得慌。”


    繆言聽到向海之說了無數遍的話語,忍不住插了嘴,“師兄,王爺來了。”


    “什麽王爺不王爺的,我隻認草藥跟丹爐!”向海之翻了個身,背朝外麵朝裏,看也不看楚逸軒一眼。


    “如果我能給你草藥跟丹爐呢?你有沒有信心研製出解藥?既然你能配到毒藥,就應該能研製出解藥才對。”楚逸軒微皺眉頭說。


    看性格來說,向海之應該是個直率之人,並非陰險小人。要不然雲遊子也不會收他為徒,世人都道雲遊子看人的眼光極高,繆言就是一個例子。


    能文能武,能醫能毒。


    如果不是他曾經求了繆言一命,他也不會多了繆言這樣一個好的幫手。


    “有草藥跟丹爐,一切都好辦啊!最好給我顧一個丫頭來看火!”向海之聽到草藥,便興致勃勃地跟楚逸軒說上話。


    楚逸軒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示意了解,走出了密室。


    對於一個將軍來說,最興奮的事情便是打了勝仗歸來,能保下天下百姓。


    對於一個丹藥癡狂的人來說,或者他比楚逸軒還要緊張他是否能研製出解藥,所以楚逸軒縱容了他,一舉兩得。


    次日楚逸軒便給向海之換了一個地方,畢竟在密室裏麵煉丹藥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向海之的興趣隻為了煉丹藥,每日就捉些活物來試藥,日子過得逍遙。


    顏寧清隻遣了一小部分的禦林軍守在楚府外麵,監視著楚逸軒,並沒有召見過他。


    如此的日子過了大半個月,楚逸軒也是難得地放鬆下來,過著無所事事的日子。


    夜色中,一處安靜的庭院,靜靜的立在月光之下,沒有燈火。


    走到了以前他父母居住的院子前,楚逸軒的腳步還有些猶豫,輕輕推開院門,庭院裏有幾棵粗壯的樹,風一吹過,有隱約的花香,那些香氣,曾經是她娘親最喜歡的。


    隻是如今,他的雙親都不在了,想到這裏,他忽然又有些羨慕葉舒湘,她起碼還可以為自己的雙親著想著,為她的葉府想著。


    哪怕是被利用了,她還是有一個可以避風的港灣。


    而他的楚府,其實就剩下他一個人而已。


    打開的院門被楚逸軒無聲地關上。若是可以,等下次帶著葉舒湘一起來再進去吧!畢竟她是他的妻子,他的過去,他的任何事情,都不想瞞住她。


    都半個月多了,不知道葉舒湘一個人楚城好不好,有沒有毒發過。


    楚逸軒輕輕地歎息著,明日得去看看向海之的解藥研製得怎麽樣了,再這樣拖下去,恐怕對葉舒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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