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瀟寒看著懷中要哭的小家夥,不禁有些心疼“讓主子擔心的屬下,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屬下。”


    阮珞沉默的往他懷裏縮了縮,昏昏沉沉的又睡下,她一睡下,夜瀟寒便到窗前靜立,過了一會兒,一隻乳白色鴿子叼著一小截竹筒撲騰著翅膀飛下,夜瀟寒緩緩打開竹筒,顧林楓說,黑市距近唯一一次夕禾須的交易,賣給了封清陌!


    也就是說,夕禾須,在封清陌手裏了。


    夜瀟寒沉了沉眸,抬手將信封燒掉,他以阮珞習武師父的身份留在魔教琉璃院。


    天山淺七葉的藥已經在運輸途中了,估計最快也要十幾天才能到慶陽顧林楓手上,這批瘟疫來源,估計得要秦王好好解釋一下了。


    至於阮珞的身體體質,或許,得她血液者,將會是整個毒醫界的一張王牌!


    白子一已經將藥材都準備好了,那些瘟疫病人的病況也在一天天加重,實在不敢想象,真正爆發的那一天,會不會淪為一片地獄血城,不複存在!


    西辰比張曦兮醒的早,他的傷也不輕,隻不過張曦兮是流血過多。


    張曦兮緩緩醒來的時候,西辰恰好來看她,她體質不好,傷的又不輕,要一個月才能下床,西辰滿是愧疚的看著她,幾乎忘了張曦兮也捅了他一刀。


    張曦兮才剛醒,就暴躁的要和西辰動手,奈何腰間傷重,一下子跌落在地,她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一心想要至西辰於死地,眸中深重的怨恨幾乎要活吞了西辰。


    無奈,西辰隻能用繩子捆著她的手腳,這場麵似曾相識,對,夜瀟陽中毒那會兒,也是這個樣子的。


    方嵐果然是活的不耐煩了。


    張曦兮盡管要殺了西辰,那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手腳,她的腦子是半清醒的,迷糊囈語般,她問西辰“你怎麽能騙我。”


    西辰臉色暗了暗,在一旁沉默的削著一個蘋果,不說話。


    “我家沒了你知道嗎?”張曦兮歇斯底裏的對著他吼,若不是繩子束縛,張曦兮真的就要活吞了西辰。


    西辰削蘋果的手頓了頓,凝聲道“我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張曦兮哭的像個淚人“是你告我我,我很安全,我家也很安全。”


    西辰手一顫,一下子切到了自己,血水泊泊的滲出來,微略的刺疼刺激著他的大腦,也刺激著張曦兮的眼睛。


    “你放開我!”張曦兮這般還算冷靜理智的模樣,就是中毒還不算太深。


    幻醉真是一種致命的毒藥。


    西辰將手指放在嘴裏吸幹淨血,血水染上了蘋果,已經不能吃了。


    張曦兮厲聲吼道“你說話啊!”


    西辰淡淡的站起身來,冷冷吩咐道“你在這裏好好休息吧。”


    張曦兮一臉不可思議和不敢置信,所以說西辰你承認了是嗎?張曦兮這才發現自己有多蠢,她居然相信了一個這世間最不能相信的人……


    詞蒼帝都一個小客棧裏,閣樓廂房處,西辰緩緩推開門,方嵐慵懶的躺在椅子上,完全不像一個孩子,他幾乎擁有和西辰差不多年齡的陰沉和心計,甚至比他的更強,一個人的氣質和修養,從外表上是瞞不住的。


    “西護法遲到了呢。”方嵐觸碰著杯中變得溫熱的茶水,不禁埋怨。


    西辰持劍分分鍾橫在他脖子上,瞬時間,便有四五個黑衣人,將劍直指西辰,西辰很淡定,方嵐冷笑一聲,也很淡定的喝茶。


    “我從家中帶了些紅酒,你要不要嚐嚐?”說著,方嵐從桌下拿出一壇子酒來,揭開蓋子,酒香四溢……


    “我們該好好談談了。”西辰冷冷的看著他,絲毫不賞臉!


    黑衣人厲聲涼涼道“我主子現在讓你喝酒。”


    方嵐不動聲色的倒出兩杯來,向著西辰推過去一杯,紅色的酒水香甜的聶人心魄,真的是好酒,但是,西辰不是來喝酒的。


    一聲鈍響,剛剛說話的那黑衣人脖子上一條細縫刺入,血絲潑在桌子上,濺進酒杯裏,本澄清的紅酒沾染上了血腥,飄在上麵一層化不開的血色。融不進酒水,真真是玷汙了這杯好酒。


    西辰殺人隻在瞬間,那些剩餘的黑衣人暴走,他們手中的長劍隻距分毫,甚至劃開了脖頸一層皮,西辰仍舊淡定,冷冷的盯著方嵐。


    方嵐立刻阻止那些黑衣人,淡笑道“西護法和我們開個玩笑而已,你們這是幹什麽,出去。”


    隨著方嵐話音的落下,那些黑衣人拖著已死的那人的屍身離開。


    方嵐斂眸,淡笑著的推開他的劍鋒“西護法拿劍談事的風格,真是與眾不同呢。”


    方嵐無奈的看向西辰“護法我們別動手,來講講道理。”


    西辰手一鬆,那把劍的劍鋒貼著方嵐的身子滑下,像是刀片在身上遊走了一遍,方嵐不禁流下一絲冷汗來。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張曦兮?”西辰居高臨下的在和他談條件。


    “怎麽可能?”方嵐指尖觸碰著酒水,嘴角劃過一絲玩味“我怎麽可能會放過我的藥引?”


    “你別太過分!”


    方嵐冷笑“過分的是您吧,您殺張家滿門,我是真的佩服您下的去手,哦不,您本來就是魔教中人,這麽做不算過分,起碼曦兮她還活著。”


    西辰騰的一聲站起身來“我沒有。”


    “這需要掩飾嗎?”方嵐輕蔑的笑道。


    西辰涼涼的看著麵前這個孩子,準確的來說,他不是孩子,他幾乎比西辰還年長。


    “我說了,我沒有!”西辰字字珠璣,一字一頓的反駁。


    “無所謂,反正不是我幹的,或許是你得罪的人太多,連累到曦兮了。”


    西辰冷笑“你最好選擇放棄張曦兮,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什麽時候客氣過。”方嵐抬眸,正對上西辰發怒的眼神“哦,對了,你這麽得罪詞蒼皇室可不是一條好路,防著點兒,別傷了曦兮才是!”


    “你是覺得我真的不敢拿你怎麽樣嗎?”西辰瞪了他一眼。


    “對。”方嵐話音剛落,西辰猛然間震碎了他麵前的酒壇子,紅色的葡萄酒隨著壇子的破裂灑了滿地,淋了方嵐滿身,隻是那碎片沒有傷到他分毫。


    方嵐微微戚眉“你開個價吧,我買了張曦兮。”


    西辰冷笑著眯起一雙眼來“你不如開價買你自己的命!”


    方嵐淡淡的脫下外套“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跟曦兮交代,張家屠門的事實!”


    “鋥~”一聲刺響,一根粗銀針穿過方嵐的左肩帶著深重的血珠紮進他身後的門板!


    西辰滿是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方嵐微微戚眉,看著肩頭上刺穿的一個洞,沉默不語。


    西辰霎時間消逝在客棧,沒了身影。


    方嵐是江湖上,唯一一個修煉返老還童的那種變態武功的人,八荒**唯我獨尊,偷的逍遙宮的武林秘籍。


    他和封清陌是什麽關係至今無人知曉……


    西辰有所忌諱也是應當的。


    在他變成小孩子的時候,他的內力武功是最虛弱的,前段時間不知怎麽傷到了,需要藥引來治病,張曦兮就是他的藥引,必死無疑!


    西辰查到這些是震驚的,如果方嵐是修煉返老還童的江湖唯一人一旦暴露,那方家必會成為眾矢之的,名門望族書香世家官宦後代又如何,照樣會被有心人屠門!


    西辰就是拿這個來威脅方嵐他爹撤銷婚約,至於霍山張家屠門慘案,這個他真不知道!


    阮珞去看了看南楠,他仍舊還沒醒,身上的傷口都做了處理,高燒不退,呢喃囈語,喂什麽吐什麽,藥湯都喝不下去何況粥飯,但他就是不睜眼,醒不過來。


    今夜是個坎,過不去就真的過不去了,青柯讓阮珞放心,阿南一定會沒事兒的,一定會的。


    東凡敲了敲琉璃院阮珞寢房的門,裏麵沒人應,東凡下意識的慌忙撞開,夜瀟寒坐在桌子旁,靜靜的看一卷古書。


    白衫流衣,溫和卻又不失淩曆,他本身,融合了天下世間,凝結了萬裏江山,墨發三千微塵,恍若塵世之凡神,東凡頓了一下,緩過神兒來問“教主呢?”


    話音還未落,東凡猛地去奪夜瀟寒手中的古書,夜瀟寒身子微傾,淩空而起,拿著那本書冷冷的俯視著東凡。


    東凡沉了沉心,淡淡問道“你那裏來的那本書?”


    “你搶什麽?”夜瀟寒眸光微沉,冷冷質問。


    “阿東?”阮珞手裏提著那把流光劍,從後門進來,納悶的看著東凡和夜瀟寒“你倆怎麽又打起來了?”


    “教主?這把劍小心傷了你。”東凡一眼便認出了那把形似水晶的劍,略有些擔心的提醒,畢竟這把劍傷過阮珞。


    “沒事的”阮珞笑道。


    夜瀟寒緩緩將那本古書收於衣袖間,東凡欲言又止,夜瀟寒明白過來,緩步離開寢房,去了隔壁書房,不打擾他倆講話。


    大概一刻鍾時間,書房門微動,夜瀟寒斂眸,東凡赫然站在他麵前。


    古書上夜瀟寒恰好翻到那一頁,上麵赫然寫著一句話“蠱骨毒血百毒可解。”


    東凡眸色微沉,“沒想到你竟查到了這裏。”


    夜瀟寒緩緩合上古書,深棕色的厚厚一本書,《噬毒體傳》東凡眼眸中映入那四個字,唿吸霎時間加重,戾氣暴增,那是他殺人前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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