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禾拍開他:“你化成灰我也認得。”


    秦子峰嘿嘿笑,竭力想為他們緩和一下氣氛。


    “子峰,你去車上等我。”厲戰飛給秦子峰遞了個眼色,示意他這時候不要火上澆油。


    秦子峰心領神會地鑽進車裏去了。


    “媽!”厲戰飛向江千禾迎過來,嬉皮笑臉地說:“您怎麽到這裏來了?要來和我做親子鑒定?你什麽時候懷疑我不是您親生的?”


    江千禾狠狠瞪他一眼:“少給我嬉皮笑臉!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出公差。”


    “電話為什麽關機?”


    “不是說了出公差嘛,”厲戰飛攬上他母親的肩,繼續嬉皮笑臉:“我媽還沒有老糊塗吧?怎麽連出公差私人電話不能開機這一點都忘記了?”


    “你媽就是老糊塗了!”江千禾氣乎乎地說:“所以你要做什麽,我管不了你了!”


    “哪能呢?媽管兒子天經地義,媽,您說吧,是要管兒子吃還是管兒子喝?兒子保證聽話!”


    南宮葉玫在他身後捂臉,他沒想到這人在他媽麵前居然這麽厚臉皮。


    不,這不叫厚臉皮,應該叫沒臉沒皮。


    江千禾也被他氣得哭笑不得,說:“出公差就不能迴家看看?”


    “媽,您知道我有多忙,隻要能抽空迴家一趟,我肯定迴,您以前不是總跟我講大禹的故事嗎?說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我這才一過……”


    “我沒有講過!”江千禾否認。


    “不是您講的嗎?我記得我剛當兵那時候,您讓我在部隊上好好幹給我講的啊!”


    “不是我講的,那是你爸爸講的!”


    “啊,對,我爸爸講的,我爸爸說,他代表您跟我談話,所以我總記得是您講的,您說,要學習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的精神……”


    “不是我講的!”江千禾火了:“我不想讓你去當兵,巴不得你天天在家裏呆著,怎麽會講這個!”


    “媽忘了兒子當時有多調皮,氣得您要把我趕出家門,爸爸才送我去當兵這事了?”


    “你還有理!”江千禾氣不打一處來:“那時候叛逆得要多討厭有多討厭,不讓你做的事,你偏要做,打不聽,罵也不聽,我不把你趕出家門,我會被你活活氣死。”


    “那媽是喜歡那時候調皮搗蛋叛逆的兒子,還是喜歡現在有責任心有擔當的兒子?”


    江千禾反應過來了,跟他叨叨了半天,一句正事沒講,還差點被他帶溝裏了。


    “你少給我東拉西扯!”她吼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迴來和她領證?”


    “不是,我說了是出公差。”


    “那你為什麽跟輕羽說迴來領證?”


    “我沒有說,她瞎猜的。”厲戰飛迴答。“還有,”江千禾繼續興師問罪:“你為什麽說不認表妹了?你爸爸和你姑媽兩兄妹,就你和輕羽兩個後人,你們就應該像親兄妹一樣相親相愛,你開口閉口不認她,你姑媽


    如果知道了,你說她多傷心?她可一直拿你當親生兒子一樣地疼啊!”


    厲戰飛還是嬉皮笑臉:“媽,您不告訴姑媽,她怎麽會知道?您如果告訴她,就是故意惹她生氣。”


    江千禾火冒三丈,轉身一巴掌打在厲戰飛背上:“你給我閉嘴!”


    南宮葉玫嚇了一跳,這一巴掌可不輕,她背上的肌肉都忍不住緊縮了一下。


    厲戰飛卻沒事人一樣,隻是抬頭挺胸,立正站立,說:“是!請媽媽大人指示!”


    南宮葉玫差點笑出來,好不容易才憋住。


    秦子峰在車裏已經笑出來了。


    江千禾狠狠瞪著厲戰飛,問:“你們今天是不是要領證?”


    厲戰飛顧左右而言他:“現在幾點?”


    江千禾又給他一巴掌:“我問你是不是要領證!你又在東拉西扯什麽?”


    “我是說,”厲戰飛解釋:“如果要領證,我們就要趕在五點以前到民政局,媽是不是要送我們去才趕得及?”


    江千禾明白他的意思是,現在已經五點了,他們根本趕不及辦證,所以他們今天也沒打算領證。


    她又狠狠瞪他一眼。厲戰飛笑笑說:“我相信媽已經到民政局找過我們了,知道我們今天沒有去領證,所以我想知道,媽一再問我們今天是不是要領證,您是擔心我們沒有領上,明天親自送我


    們去?”


    江千禾也顧左右而言他,指著鑒定所大門說:“你不是說迴來辦公差的嗎?辦公差你還有時間辦私事?”厲戰飛臉不變色心不跳地說:“今天公差辦完了,順便辦了一點私事,其實這也不算是私事,因為這次的公差和葉玫的身世有莫大的關係,所以我們必須查清楚她的身世。


    ”


    江千禾順勢問:“她的什麽身世?”


    “現在還不清楚,等我查清楚了會告訴媽。”


    “那我也告訴你,”江千禾說:“我不管她有什麽身世,總之你們的婚事我堅決反對!”


    厲戰飛的臉嚴肅起來:“媽,我說過了,是我結婚,我娶媳婦……”


    “我是不是你媽?是不是你媽?”江千禾氣勢洶洶地吼:“你倒底要媽還是要媳婦?”


    “我都要,”厲戰飛反問:“那媽要不要兒子?”江千禾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又轉向南宮葉玫:“你收了我十萬塊錢,說你不會再找我兒子,你還寫了字據,說你跟他在一起隻是為了讓他供你讀書,我給你拿


    十萬塊你就有錢讀書了,不會再找他,為什麽言而無信?”厲戰飛搶在南宮葉玫前說:“媽沒道理怪葉玫,因為不是她來找的我,而是我找的她,媽也應該知道,葉玫隻是一個新兵,她是不可能找到我的,但我要找到她卻很容易。


    ”


    “你找她,她也不應該和你來往,收了錢卻沒有一點信用,我還怎麽相信她?”


    “我逼她把錢還給我了,”厲戰飛說:“她是我媳婦兒,她要讀書自然應該由我來供,沒理由要未來婆婆供。”


    “什麽未來婆婆!”江千禾惱怒地說:“我不會承認你們的婚事,也不會承認這個媳婦兒!”“那我們就沒必要談下去了,媽,我送您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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