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祿丘帶著新王妃宋佳姝就來給月千和青念請安了。宋佳姝之父是漢臣,身為宋人的她當真是溫婉可人。青念看著她,也知她與祿丘確為天造地設的一對,唯有她的柔情似水才能收了祿丘的性子。宋佳姝見青念在認真地看著她,不由尷尬地上前敬茶了。


    如此青念才迴過神,她從宋佳姝的手中接過茶杯,也尷尬道“這我如何受得起?”,已看向了月千。月千笑了笑,安慰道“長嫂如母,這話你不是總在和月山說嘛”,倒也心安理得。一旁的祿丘也笑了起來,認真道“祿丘一直受月千哥的照料,這杯茶嫂子你喝是再應該不過了”


    青念這才對宋佳姝笑了笑,小心地喝了茶。祿丘的雙親早亡,月千對他而言與親大哥無異,能帶著自己的王妃來給月千敬茶一直都是他的心願。如今他見月千和青念都一一喝過茶了,人竟感慨到悲傷。月千見他這般,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成家了,月千哥替你高興,也了了我的一樁心事。以後要對弟妹好,不許再玩了”


    祿丘認真地看著月千,隻想著自己以後不會再做那個沒出息的王爺了,忍不住保證道“月千哥你放心吧,今後祿丘不會讓你再操心了”,下定了決心。月千嗯了一聲,從竹默手中拿過盒子交與祿丘道“月千哥再送你一份賀禮”,頓了頓,突然嚴肅道“不過你得答應月千哥非生死存亡之時不得打開這個盒子”


    緊握著盒子,祿丘也不多問,隻是點頭答應了。月千見如此,臉色才緩和了,笑道“時辰也不早了,你們該進宮去見皇上了”,也不多留這二位新人。隻是青念卻想起了蕭觀音的邀請,連忙道“我和你們一起進宮,皇嫂還等我進宮賞畫呢”,蕭觀音這個大遼第一才女的名號當真不是虛妄的,總愛行那附庸風雅之事。


    於是三人就相伴入宮了,遼主在皇後宮裏召見了祿丘和宋佳姝,聊了些家事就離開了。遼主走後,祿丘和宋佳姝也迴府去了。蕭觀音挽著青念,笑道“平日裏總覺得祿丘還是個孩子,如今娶了王妃竟一下子長大了,那宋妹妹確是佳人”,高興著。青念點了頭,也笑道“是呀,祿丘他還和月千保證日後要發奮進取了”


    蕭觀音又笑了笑,一邊打開了畫,一邊期待道“月山和赤琛是指望不上了,本宮就盼著嘉澤能快些娶妃”,指了指眼前的畫,相告道“下邊的人說這畫出自大宋皇後之手,送來給我瞧瞧,青念你也看看畫技如何?”,看向了青念。青念不曾見過趙宗實的皇後,畫可觀人,她倒是樂意通過畫去了解那皇後。隻是她心中也是有疑問的,好端端的為何要拿大宋皇後的畫作給蕭觀音鑒賞?而蕭觀音言語間無不是要與大宋皇後一較高下之意,她又看了看畫,也不知要如何迴答才算是對的。


    平心而論蕭觀音的詩詞冠絕天下,獨有的胸懷鮮有人能及。隻是論及畫作,大宋皇後的畫確實更勝她一籌。如此青念隻能笑了笑,如實道“二位皇嫂各有千秋,隻是那大宋皇嫂揮筆時的自然灑脫倒是值得一學”,猶如神助的風采她也是要虛心學習的。蕭觀音又仔細地看了看畫,點頭同意道“青念所言極是,衣帶翩躚,若非技藝高超不會有此般栩栩如生”


    青念嗯了一聲,問道“青念可否向皇嫂討要這幅畫?”,當真是惺惺相惜。蕭觀音自是理解,合上畫遞與青念道“何苦說討要這樣生分的話,這畫本就是該送給你的。過幾日還有那皇後的詩詞要送過來,畫你留著,詩詞本宮留著,豈不是兩全”,頓了頓,憧憬道“本宮倒是很想見見這位大宋的皇後”


    拿好了畫,青念才笑道“皇嫂的期待青念下次迴大宋時會轉告那位皇嫂的”,說來也有些想念大宋了。蕭觀音笑了笑,不再說大宋皇後,隻與青念談天說地了。用過了午膳,青念才出了皇後宮。人走在後宮,一愣神竟遇到了耶律赤琛。隻是還不及她去迴避耶律赤琛,她就看到了一位樂師抱著琴走遠了。仔細一想,不由怕道“怎麽那個人和樂師趙惟一那麽像?”


    耶律赤琛看著她,也無解道“就是趙惟一,隻是本王不知他為何會迴到宮中”,隻覺事情不妙。青念是更怕了,不由要求道“定是衝著皇嫂來的,你可要讓丹王爺查清楚了”,也不再迴避他了。耶律赤琛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青念,問道“還有什麽要和本王說嗎?”,此時的他已不似前陣子那般頹敗了。


    青念搖了搖頭,抱著畫就要走。可耶律赤琛卻把她拽到了懷裏,他才不管自己正身處在耳目遍布的後宮中,他隻知他太思念青念了。青念看著悲傷的他,雖在心疼著他,卻隻能沉默不語。耶律赤琛也在看著她,此時的四目相對是他期盼了好久,委屈和欣喜充斥著他那顆日夜煎熬的心。歎了一聲,他忍不住怪道“你好狠的心”


    也不否認,青念嗯了一聲,無奈道“是呀,要多壞的人才會有那麽狠的心。你都看明白了,那就快放開我”,掙脫著。可耶律赤琛卻抱得緊緊的,笑了笑,寵溺道“壞又如何,本王隻是想多抱你一會兒,也沒奢求更多”,摸了摸青念的臉,失落道“應該是也奢求不到什麽”,仔細地看了看安靜了的青念才舍得放手。


    耶律赤琛的手是冰涼的,青念想去握住他的手,也想說些安慰的話。可見他在日漸恢複,她就決定要狠心到底。於是她又看了看耶律赤琛,轉身就離開了。耶律赤琛也不再攔了,今日一見也解了許多相思,他怎敢再步步緊逼。於是笑了笑,他就去找耶律丹了。趙惟一的出現定是有人在暗中搗鬼,放任不管隻會惹出大禍。


    隻是耶律丹翻遍了整個後宮,如何都是找不到趙惟一的。耶律赤琛堅信自己沒有認錯人,既然耶律丹都找不到,那趙惟一定是藏了起來。此事不僅是詭異,想來更是後怕。這日午後青念哄睡了溫兒,人就去書房去找月千了。自她見到了大宋皇後的畫作就技癢難耐,閑來無事時就會在書房畫畫。月千合上了書,走到了她身邊,品評道“筆法越發嫻熟了”


    青念放下了畫筆,端詳著月千,靈機一動道“你坐迴去看書,我給你畫一幅午後愜意圖”,已推著月千迴去看書了。月千哼了一聲,隻能不情願地又翻開了書。青念卻捧著他的臉吻了一下他的唇,疼愛道“千喵喵你要乖”,說完就走迴去拿畫紙了。這樣的討好誰會不喜歡,月千笑了笑,連書中的字句都變得甜蜜起來。鋪好了畫紙,青念就邊欣賞月千,邊畫畫了。


    剛勾勒了月千的輪廓,月山就敲門進來了。月千看著臉色發白的月山,不由擔心道“出什麽事了?”,很少能見到月山慌神。月山歎了一聲,無奈道“有樂師拿著皇嫂作得《十香詞》指控她與趙惟一有染,皇上他信了,已下旨廢後了”,悲憤地隻能握緊了拳頭。月千大驚,起身疑惑道“皇上是糊塗了嗎,這明顯就是奸人的詭計,他如何就能信了呢?”


    青念同樣震驚,昔日遼主和蕭觀音恩愛的光景她依稀還記得,如今說廢後就廢後,人心的變化之快嚇得她隻能走到月千身邊,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不放。月山如何會懂遼主的糊塗,坐了下來,猜測道“怕是受了惠妃和涅魯古的蠱惑吧,隻是沒想到他連皇嫂都不信,當真讓人寒心”


    事出突然,一時間月千也無對策。再說本也無對策,皇上讓人死,誰又能逃得掉。他安慰了青念,才對月山道“你守在府裏,我進宮麵聖”,無計可施,他也要一試。月山卻搖了頭,不同意道“皇嫂蒙冤我也很擔心,但現在真的不能強出頭,涅魯古就等著大哥你自投羅網呢”


    月千歎了一聲,月山的顧慮他也認同,隻是遼主已鬼迷心竅了,他若再不去加以勸阻怕是就要迴天無力了。但見青念和月山都是滿眼擔心,不由笑道“雖有些冒險,但也值得一試。你們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無論如何他都要賭一把。在涅魯古和他之間,遼主必須要做出抉擇。


    青念也知勸不了月千,隻好故作輕鬆道“月山你要多些信心,就讓你大哥去試一試吧,我們不能讓皇嫂孤身一人在後宮裏受苦”,她相信月千,一直都是。月山見如此,也隻有點頭答應了。如此月千也不耽誤,以最快的速度入了宮。遼主寢宮中,涅魯古正在與遼主商議著什麽。他二人見是月千也不意外,倒好似已做好了準備一般。


    月千也不施禮,徑直走到了涅魯古麵前,冷冷道“本王有事要和皇上談,還請你迴避”,不容置疑。涅魯古冷笑了一聲,竟客客氣氣地退了出去。端坐著的遼主見月千一身盛怒,不由笑道“來給那個女人求情了?”,心知肚明著。月千這才施禮,也無寒暄的話,直言迴道“皇嫂是一國之母,她的為人您再清楚不過了,您怎麽可以這麽懷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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