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澤隻覺得氣氛尷尬,笑了笑,安慰道“還好你們都沒事,赤琛哥,我們吃飯吧”,也不再多問了。於是三人就安靜用膳了,隻是外麵的雨還在拚盡全力地下著。雨聲甚大,心事本無聲,如此就更不好猜了。耶律赤琛卻無心膳食,心中難受著。


    午膳後,眾人就各自迴屋休息了。青念還是有些擔心香雪,不由關心道“香雪,你沒著涼吧?”,心疼著。香雪將那濕了的包裹打開,一邊整理著裏麵的物品,一邊迴道“公主,香雪真的沒事。隻要您不再和赤琛王爺生氣了,能在嘉澤王爺這裏開心就好”


    青念見如此,隻能無精打采地點了頭。她坐在溫暖的床上看著香雪在忙碌著,沒多一會兒就睡了。甜甜地睡了一覺,醒來時人已經徹底地暖和過來了。閑不住的她就一個人撐著傘去了花園旁的八角亭,於漸已稀疏的雨中賞花。淋過了大雨,花園中的花是格外地嬌豔,都是高傲地仰著頭。


    嘉澤本是要來看看自己的花的,不想竟看到青念一個人坐在八角亭裏獨思。他遠遠地看著,細雨中的八角亭有些朦朧,青念的紅衫是一抹紅,猶如眉間朱砂,奪了嘉澤的心智。他漫步走近,亭外撐傘笑道“還真是沒什麽能阻擋你的玩心”,此情此景他實在叫不出“嫂子”二字。


    青念見是嘉澤,笑了笑,感歎道“你的花好美”,隻是她沒說,雨中撐傘的嘉澤才是最美的。嘉澤將傘放在了一旁,人坐在青念的身邊,溫柔道“這雨怕是一時半會不會停的,今晚嫂子和赤琛哥就在這住一晚吧,嘉澤一會兒就讓人迴去告訴月千哥一聲”,細心著。青念點了點頭,同意道“今日怕是不能好好地賞花了,隻能在此打擾你了”


    嘉澤隻是笑笑,客氣的話也不再和青念多說了。如此二人安靜地對坐了一會兒,嘉澤才起身道“嘉澤去采些花,那些點心扔了就扔了吧,嘉澤再給嫂子做些”,已是向花園裏走去了。雨還在下著,青念看著淋著雨的嘉澤,竟也跟著他去了花園。嘉澤有些意外地看著被雨打濕了頭發的青念,不由笑道“還好夢心留了些衣裳在這裏,不然你就隻有濕衣裳可以穿了”,隨手摘了一綠葉就戴在了青念的頭上,玩笑道“葉子雖小,卻也能遮幾滴雨”


    青念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綠葉才開心起來,拿過嘉澤手裏的籃子,乖巧道“我幫你”,若無其事地尋著合適的花。嘉澤看上去也是若無其事的,隻是內心早就無法平靜了。如此兩個人摘了一籃子的花,怎奈雨又大了起來,隻好迴去了。換好了衣裳,待頭發也幹了,青念又去廚房和嘉澤做點心了。


    忙碌了一下午,兩個人也算收獲頗豐,做了兩大盤子的點心。青念也不忘月千,細心地用盒子裝了好些點心準備明日帶迴去給他吃。而嘉澤已找來了一個精致的小碟子,裝了些點心就遞給青念道“嫂子去送給赤琛哥吧”


    青念接了過來,看了看嘉澤就去找耶律赤琛了。房中的耶律赤琛正在看書,隻是眉頭緊鎖著。青念將點心放在了桌子上,問道“你的腿在疼嗎?”,他那蒼白的臉色著實讓人不放心。耶律赤琛嗯了一聲,迴道“還好,還好,本王忍忍就沒事了”,那痛徹心扉的疼隻有他自己知道。青念卻不信,又看了看他,認真道“你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讓嘉澤送你迴府”


    如此耶律赤琛當真是害怕了,他是萬萬不能這麽白白地浪費了他二人得之不易的獨處時光。於是他歎了一聲,坦言道“白夜憐說本王的腿不能受潮,也不能淋雨”,依舊皺著眉。青念想著他在雨中擔心自己的模樣,那明知自己的腿不能淋雨還要下車去找她的癡傻一下子就讓青念心酸了。她上前兩步,關切道“白夜憐他可否說過萬一淋雨了要如何處置?”


    耶律赤琛卻不想這些,隻是問道“你當真不生本王的氣了?”,還在擔心著。青念摸了摸他的額頭,見他身子並不發熱,才放心道“我本也沒生你的氣,隻是嘴上念叨你兩句罷了”,目光也暖了起來。耶律赤琛這才笑了起來,舒了一口氣道“本王又不知你的心思,差點沒被你嚇死”


    青念卻哼了一聲,心有不甘道“你把我扔在路邊,我說你幾句那也是理所應當”,拿了一塊點心給耶律赤琛吃了。耶律赤琛吃著點心,又看了看滿腹道理的青念,不由無奈道“罷了,都是你的道理。本王犯錯,活該被你說”,妥協著。青念聽了這些話才舒心,笑了笑,又擔心道“不說這些了,白夜憐他到底有辦法沒?”


    耶律赤琛點了點頭,迴道“他說屋內燒木炭,將幾味中藥放於其上烘烤就可”,這一會兒竟忘了腿上的疼痛。青念瞪了他一眼,罵道“是不是我不來看你,你就準備這麽忍著了?你這腿怕是午膳時就已經疼了吧,明明記得白夜憐所說,為什麽不讓嘉澤去找那幾味藥?”,越說越氣憤。她也不等耶律赤琛迴話就拿來了紙筆,放在他的麵前嚴厲道“把那幾味藥寫下來”


    執了筆,耶律赤琛早就乖乖地寫下了藥名。青念拿了紙,又瞪了他一眼就出去了。耶律赤琛摸了摸自己的腿,想著青念擔心自己的模樣不住地笑著。沒過一會兒,別院的仆人就在房中放了木炭,支了架子,將盛放藥品的器皿放在了木炭上就出去了。嘉澤看著耶律赤琛,埋怨道“赤琛哥你怎麽還和嘉澤客氣,早些說出來,你也不用遭罪了”


    耶律赤琛看了看嘉澤,又看了看同樣埋怨著他的青念,尷尬道“那白夜憐還說,焚燒之時門窗需緊閉,是否被煙嗆死就看本王的造化了”,頓了頓,推辭道“本王總以為白院判在說笑,本王暫且忍忍就罷了,這木炭還是不燒了”,自己的性命實在堪憂。


    這番說辭也令嘉澤害怕了,他想了想,也讚同道“如此哥你還是別試了,我現在就讓人去找白院判過來,哥再忍忍”,生怕再添禍亂。耶律赤琛見嘉澤這般體諒他,早就感激地點頭了。可青念卻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無奈道“白夜憐他向來是如此說話的,耶律赤琛你相信我,你不會死的”


    耶律赤琛是更怕了,本來白夜憐就很不靠譜了,如今又來了個不嫌事大的青念,他這下當真是在劫難逃了。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故作鎮定道“本王若有個三長兩短的,豈不是讓月千和涅魯古得意了,本王不能冒險”,已是拄著手杖起身要走。可青念卻是鐵了心,將耶律赤琛給拽了迴去,嚴肅道“耶律赤琛你給我老實地坐在這裏別動”,見他果然不動了,她才歡快地點燃了炭火。


    嘉澤看著燃了起來的木炭,不放心道“嫂子,你確定赤琛哥沒事?”,可憐地看著耶律赤琛。青念也不迴答,隻是拉著嘉澤出了屋,又嚴實地將房門關上了。不明所以的耶律赤琛獨自坐在房中,看著燒得越發旺盛的木炭,當真不知要不要相信青念。


    而走遠的青念早就捧腹大笑了,她扶著嘉澤的胳膊,強忍著道“你放心吧,這法子不會死人的”,又笑了起來。嘉澤還是不明,看著青念,問道“嫂子為何這麽開心?”,心有不安著。青念好不容易站直了腰,頓了頓,迴道“你放心,這辦法白夜憐以前用過一次,保證藥到病除。不過緩解了你赤琛哥的腿痛,他的臉卻會因藥的揮發而變得又髒又黑”


    嘉澤也笑了起來,無奈道“那個白院判當真是頑劣,一會兒嫂子可要記得叫上嘉澤,嘉澤也想看看赤琛哥出醜的模樣”,也是感興趣了。青念點了點頭,提議道“你我就在這等著吧,萬一耶律赤琛要跑,咱們還能給他抓迴去”,總是一肚子壞心思。嘉澤也覺得有理,於是兩個人就在此等候了。


    房中的耶律赤琛已被煙嗆到了,隻是這煙雜著中藥的氣味,卻也不是特別難聞。他站在離門口很近的地方,以防自己承受不了時好奪門而出。可一刻鍾過去了,煙雖然還是嗆人,他的腿卻是舒服多了。如此他也放心了,白夜憐這法子雖有些冒險,卻還是有實效的。於是他坐迴床上,安心地等木炭燃盡。


    外麵估摸著時間的青念和嘉澤已走到房門外了,青念還故作好心道“赤琛王爺,您沒事吧?”,隱忍不笑。耶律赤琛嗯了一聲,迴道“還好,這次本王又要多謝白院判了”,也不知自己的臉已黑了。青念看了看嘉澤,才乖巧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如此又過了一會兒,木炭是徹底燃盡了,耶律赤琛摸了摸自己那已不再疼的腿,感歎著白夜憐的醫術。門外的青念已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了,她打開了窗戶讓煙散去,人則走到耶律赤琛麵前。她看著耶律赤琛那被熏黑的臉,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才能一本正經道“腿沒事了吧?”,隻是耶律赤琛那黝黑隻能見其雙目的臉實在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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