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念怯怯地將儒服穿好,月千的目光才不再如洪水猛獸那般貪婪了。她摸了摸月千的臉,寬慰道“我會盡快迴府的,你就放心吧”,認真地看著月千。月千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青念見如此,讓香雪帶了點心就出府去了。


    府外,耶律赤琛仔細地看著青念,意外之餘,還不忘感概道“本王該不是活不過今晚了吧?”,為青念整理了一下儒服。青念卻沒聽懂,不明道“好好地,怎麽就活不過今晚了?”,也不介意耶律赤琛和自己的親近。耶律赤琛卻哀歎了一聲,悲傷道“月千又不是那大方之人,他能讓你穿本王的儒服,怕是已做好了晚上就殺了本王的準備了”


    青念這才恍然大悟,隻是她卻撲哧地笑了起來,怪道“不要胡言,月千才不是那麽小氣的人”,說著已是拉著耶律赤琛的袖子,催促道“快上車吧”,有些迫不及待了。耶律赤琛見如此,隻好聽了話。於是兩個人坐上了馬車,一行人就往嘉澤的別院去了。車內,耶律赤琛卻莫名地安靜了,隻是看著穿著自己母後所送儒服的青念出神。


    青念卻是歡天喜地的,一會探頭去看窗外的風景,一會又翻看著自己所帶之物。裏麵有她要送嘉澤的禮物,有一會兒要吃的點心,還有用來裝花的盒子,反正滿滿地塞了一大包子。隻是青念看了看那些點心竟有些饞了,自己吃了一塊,又自然地喂耶律赤琛吃了一塊。吃了點心的耶律赤琛依舊沉默不語,更看不出悲喜。


    如此青念有些擔心了,看著耶律赤琛,不由問道“昨天你就不開心了,怎麽今日還這般懨懨然?”,已是將點心放好了。搖了頭,耶律赤琛才笑道“本王是太開心了,一時都不知要作何表現了”,又笑了笑,溫柔道“見你穿著這儒服,又看你在我身邊隨意翻看著物品,竟恍惚地以為你就是本王的王妃”,由心而發的實話。


    身上儒服的特殊意義青念一刻也不曾忘記,可她也有今日不得不穿給耶律赤琛看的原因。從前她隻知厭惡他,無論是言語還是身體上,她都在傷害著他。隻是兩個人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共同經曆了那麽多的事,她也是心疼他看自己時那落寞悲傷的模樣。雖然她注定是要欠他的,但是她想為他付出一次。這儒服,這一日的陪伴,她隻想讓他開心。於是她也不生氣,竟隻是笑笑而已。


    耶律赤琛當真是意外,他本以為青念會責罵他的,不想她竟會如此地平靜。他看著眼前這個不熟悉的青念,想了又想,才明白道“你以為穿上這件儒服,陪本王說說笑笑就能補償本王了?趙青念,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下子就氣憤了。青念卻看不明了,又見耶律赤琛當真是生氣了,隻能解釋道“我知道我所做的並不能補償你什麽,但我隻是想你開心”


    已是明確地聽青念說了“補償”二字,這下耶律赤琛是更生氣了,隻見他狠狠地抓住了青念的手,怒目道“本王不要你的補償,更不要你的可憐”,叫停了馬車,驅趕道“你下車,本王一個人也能去賞花,不需要你陪同”,將青念往車外推。車外的香雪見兩個人莫名其妙地鬧了起來,隻能連忙扶住了青念。


    青念沒想到自己惹得耶律赤琛這般生氣,她也從來沒見過他對自己發這麽大的火,一下子竟不知要何如了。隻是耶律赤琛態度堅定,她隻能走下了馬車。仍舊憤怒不已的耶律赤琛非但不管此處荒無人煙,還將車內青念的包裹扔了出去,又無情道“走迴去找你的月千吧”


    本是滿心期待而來的青念哪會想到自己會被扔在半路,人還沒緩過神,馬車已駛了出去。香雪看著越跑越遠的馬車,無助道“公主,我們現在要如何?”,將包裹撿了起來。失落的青念卻坐在了路邊,無奈道“迴去的路你我也不認識,我們除了坐在這裏等也再無辦法了”


    香雪見如此,她也坐了下來,安慰道“赤琛王爺會迴來找您的”,真不懂兩個人為何會吵起來。青念將包裹抱在了懷裏,故作無謂道“沒關係,他不來,嘉澤也會來的”,歎了一聲,也不明道“該死的耶律赤琛,我又沒說什麽過分的話,他憑什麽這麽對我?”,分明在意著。隻是坐在路邊也無事,她就把事情和香雪說了起來。


    那邊馬車也慢了下來,坐在車裏的耶律赤琛早就後悔了。雖然還在生青念的氣,但是他一想自己把青念獨自留在那麽荒涼的地方就後怕。他更知道喜歡青念是他的執念,他不能責怪青念任何。反觀他今日之行為如此混蛋,他就更不能去責怪青念了。隻是他又有些顧及他王爺的顏麵,於是猶猶豫豫地又往前走了一段。


    聽了事情始末的香雪歎了一聲,認真道“赤琛王爺喜歡您,最不願看到的就是您對他的可憐和施舍,您太傷他了”,看得透徹。青念本是想反思自己的,但見香雪如此懂得男女之情,不由想起了月目。她看了看荒無人煙的四周,也知此時是個向香雪問明心意的好時候。隻是正要開口相問時,天公卻不作美,突然下起了大雨。


    而越發後悔的耶律赤琛早就讓馬夫調轉車頭往迴趕了,隻是不想竟會下起大雨了。他看著車外的磅礴大雨,一邊催著馬車,一邊痛罵著自己。那邊被淋得渾身濕透的青念和香雪卻無處躲雨,護主心切的香雪隻能用那包裹為青念遮著雨。兩個人坐在路邊淋著雨,當真是悲涼。


    過了好一會兒,耶律赤琛才趕了迴來,隻見他拄著手杖匆忙下了馬車,快步走到青念麵前,看著她凍得發青的小臉,自責道“都是本王不好,都是本王不好,凍壞了吧”,已將青念抱入了懷裏。他也不容青念掙脫,已是將她抱迴了馬車裏,又讓同樣淋了雨的香雪也坐到了馬車裏。


    馬車裏,青念依著香雪瑟瑟發抖著。既自責又心疼的耶律赤琛將自己的厚披風放在了香雪手裏,低聲道“香雪你把她身上的儒服換下來吧,不然她會生病的”,說著已是側過身子迴避了。香雪見如此,連忙要為青念換下那濕漉漉的儒服。可青念卻推開了她,倔強道“我不換,我就要穿著這件儒服”


    耶律赤琛一聽,連忙轉過身子勸道“你生氣也罷,隻是不要和自己過不去,快換衣服”,隻是連責怪都變得不舍得了。青念環著雙臂,委屈地看著他,依舊瑟瑟發抖著。耶律赤琛則一邊將自己剛暖和了的手放在青念的臉上為她取暖,一邊心疼道“本王知道你是為了本王穿得那儒服,你的心意本王都知道了。你要知道即使沒有這件儒服,本王也是知道的”,收迴了已經涼了的手,唿了兩口氣,又把手放了迴去,把自己那僅有的溫暖都給了青念。


    青念又看了看滿眼擔憂的耶律赤琛,這才知兩個人其實是相互懂得對方的,於是道“我知道了,你轉過去吧”,臉也因他而變得暖和了。耶律赤琛這才高興地笑了起來,隻是側過身子又連忙道歉道“今日之事都是本王的錯,你不要生氣”,隻怪自己將兩個人難得的獨處時光給破壞了。青念隻是簡單地嗯了一聲,便將身上的儒服脫了下來。待她披上了耶律赤琛的厚披風後,就立馬握著香雪的手為她取暖,還不忘責怪道“我沒事,隻是香雪若因此受了風寒,我可不原諒你”


    轉迴了身子的耶律赤琛愧疚地看了看香雪,寬慰道“香雪你再堅持一會兒,一會兒就到別院了”,又催了催馬夫。香雪雖冷得發抖,但還是安慰道“公主,王爺,你們不用擔心香雪,香雪不會有事的”,心中卻感激著青念對她的疼愛。於是三人默而不語,如此也終於到了嘉澤的別院。


    下了車,別院的仆人已拿來了雨傘。耶律赤琛將青念抱下車,也不遲疑,就將她交給了嘉澤。嘉澤抱著青念,又看了看同樣淋了雨的耶律赤琛和香雪,關心道“赤琛哥,你們坐在馬車中怎麽還淋雨了?”,已讓人去準備熱水和幹淨的衣物了。可青念卻拽了拽嘉澤的衣服,要求道“嘉澤,我們快進去吧”


    嘉澤見如此,也不等耶律赤琛的迴答就抱著青念迴房了。隻是沉默的青念卻令嘉澤更擔心了,他不由低聲問道“嫂子,赤琛哥他欺負你了?”,認真著。青念搖了搖頭,隻是靠著嘉澤不語。嘉澤歎了一聲,也就不再多問了。一陣慌亂後,眾人已被安頓好了。午膳時,嘉澤看著還是沉默的青念,問道“嫂子,你沒事吧?”


    拿起了筷子,青念吃了口飯,迴道“沒事,我隻是餓了,點心都讓赤琛王爺給扔了”,也不管眾人,自己一人吃了起來。嘉澤這才笑了起來,溫柔道“原來二位是吵架了,嫂子是沒吵過赤琛哥吧?”,又看向了耶律赤琛。耶律赤琛隻覺得尷尬,吃了一口,才無奈道“今日之事都怪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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