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赤琛也舉了杯,可看著如此真誠的青念竟不知要說什麽,隻能默默地喝了酒。一直在微笑的蕭觀音也喜歡雲荷的直爽,不由挽留道“雲荷小姐當真是風趣可愛,不知本宮可否留你在我們大遼多住幾日?”,想雲荷給後宮添些樂趣。


    本也無事的雲荷自是樂得如此,早就點頭答應了。其樂融融的一桌,倒也看不出爾虞我詐,都是一派祥和的景象。隻是月千的驚喜遠不止儒服和雲荷,他為青念也是用盡心思。隻見竹默拿來了幾本裝訂精美的書,交給了月千後人則站在一旁候命了。月千不動聲色地拿了其中一本放在了青念的手中,也無任何言語。


    青念好奇地看了看月千,就迫不及待地翻開了手中的書。沒有文字,每一頁隻有一幅畫,每幅畫都是一個故事。青念看著第一頁那熟悉的潑水場麵已是了解了月千的心意,她仔細地翻看每一頁,不禁紅了眼眶。自己所珍視的每一句對話,每一次吵架,每一次觸碰,月千都一一為她呈現在這本書畫中。月千低眉看著頗為觸動的青念,滿眼的疼惜。


    合上了書,青念才又去看麵無表情的月千。她拽了拽月千的袖子,幸福地笑了笑,才低聲道“我記得自己欠你什麽”,眼睛仍舊濕潤著。月千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臉,溫柔道“此事不急,我們迴房慢慢談”,隻是那令人望而卻步的笑讓青念都不敢靠近了。眾人雖喝得正高興,卻也有人注意到了月千麵前的書,耶律丹更是問道“月千哥,這幾本是什麽書?”


    月千看了看手邊的書,又笑了笑,才迴道“這是本王和趙青念的小秘密,丹還是不知為好”,難掩眼中的幸福。祿丘哼了一聲,不高興道“祿丘辛苦那麽久,月千哥你起碼讓兄弟們看一眼我們的畫作嘛”,委屈著。如此一鬧遼主也是好奇了,放下酒杯,問道“是嗎,這裏麵還有祿丘的功勞呢,月千你倒是給我們瞧一瞧嘛?”


    又笑了笑,月千側頭看向了青念,問道“趙青念,你說本王要給他們看嗎?”,處處為青念著想著。青念臉一紅,為難道“你和祿丘決定吧”,雖不是怕人之事,她隻怕會傷到耶律赤琛。月千見如此,拿過青念手中的那本遞給了遼主。眾人見如此,也都好奇地圍在了遼主身邊。而生怕別人不懂的祿丘早就找了一處好的位置,給眾人解釋一二,原來這幾本他和月千畫了有一個月了。


    耶律丹和眾人看了好多頁,人才迴到座位感慨道“月千哥你對嫂子真是太壞了”,同情地看了看青念。而月山最是氣憤,將祿丘拽了出來,質問道“是你畫得我嗎,怎麽把我畫得那麽醜?”,想起了自己出使大宋時的諸多事。祿丘哼了一聲,迴道“月千哥畫得,你有本事找他去呀”


    得了祿丘的迴答,月山才不再氣憤,隻能乖乖地坐著了。眾人看了幾頁,滿足了好奇心也就將書還給了月千。無人不是同情青念的,卻也為月千如此意想不到的驚喜稱讚著。對此月千都是笑笑而過,他隻是看著毫不關心的耶律赤琛不放。青念看得最清楚,不由小聲道“耶律月千你不要那麽針鋒相對”


    如此鬧到了天都黑了,眾人才各自迴府了。同坐一輛馬車的耶律赤琛和耶律丹相對無語,耶律丹手中的書格外醒目。過了好一會兒,耶律丹才開口道“哥你若是覺得礙眼,丹現在就把這幾本書扔到車外去”,小心翼翼地。耶律赤琛哼了一聲,無謂道“月千他這麽好心把書給我了,我怎麽能浪費他的心意”,已是向耶律丹伸出了手。


    耶律丹見如此,隻能將手中的三本書交給了耶律赤琛了。耶律赤琛歎了一聲,也就翻開書看了起來。書中的青念和月千有著那麽多美好的迴憶,他卻隻能坐在馬車裏翻書羨慕著。他越看越覺得氣憤,嫉妒之心已讓他快無法唿吸了。耶律丹看著臉色蒼白的他,不由擔心道“哥,你沒事吧?”


    又歎了一聲,耶律赤琛才迴道“如月千所願,我的確生氣了,還是氣憤不已”,又深唿了一口氣,無奈道“丹你放心吧,我睡一覺就沒事了”,已是合上了書。耶律丹見如此也不好再多言,隻能默默地陪著耶律赤琛了。而想著耶律赤琛此時的氣憤的月千是萬分開心,他看著還在翻看書畫的青念,問道“喜歡嗎?”


    連連點頭,坐了起來的青念挽著月千的胳膊,開心道“耶律月千你真好”,輕輕地吻了他的唇。月千卻拿開了青念的手,試探道“我好像做錯事了,你能不生氣嗎?”,也知送了耶律赤琛一套書畫一事是瞞不住的。青念嗯了一聲,依舊開心道“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可月千已經做好了要惹青念生氣的準備了,於是相告道“我找人將這三本書又印了一套,我剛才已把那一套送給了耶律赤琛”,即使知道是錯事,他也還是做了。果然青念一聽就沒了笑容,生氣了好一會兒,才無奈道“我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幹嘛要氣他?”,竟有些擔心耶律赤琛了。


    雖然青念如此態度是在意料之內的,但是月千還是吃醋了,又口無遮攔道“你為何要關心他是否生氣,還有你為何那麽肯定他會因你而生氣?”,隻是說完就後悔了。青念看著他,了解道“原來你心中一直對我有這樣的疑問”,下了床,拿了一本書砸在了月千的身上,又罵道“如你所願,我現在就去找耶律赤琛”,說著就跑了出去。


    月千歎了一聲,將書放好就追了出去。天色已黑,他雖看不到青念的人,但他卻篤定地去了書房。書房沒開燈,月千走到了坐在矮榻上的青念身邊,道歉道“剛才是我不對,那些話我不應該說”,也坐了下來。可青念卻站了起來,她直直地看著月千,依舊氣憤道“不應該說,你是要將這些疑問爛在心裏是吧?”


    又歎了一聲,月千才將青念抱在了懷裏,不顧她的掙脫,認真道“我不是對你有疑問,我是對耶律赤琛有疑問。我承認我的行為很幼稚,可我隻是在吃醋”,頓了頓,又委屈道“尤其是你下午時還那麽袒護他”,被自己的慌亂無措嚇到了。可青念卻不聽這些,她掙脫了月千,才強硬道“你今晚就在書房睡吧”,已是起身離開了。


    獨自被留下的月千也知今晚是不能再解釋了,於是翻身躺在矮榻上,孤零零地反思著。第二天看過溫兒,青念也不吃早飯就帶著雲荷去了翠雲閣。二人剛進了包間,耶律丹就在門口道“嫂子,丹有話和你說”,神色緊張著。青念見如此就走到門口,問道“怎麽了?”


    可耶律丹的眼神卻冷了起來,責怪道“都是因為你,因為那三本書,我哥今早是病得一塌糊塗”,為耶律赤琛不值。青念也覺得愧疚不已,不由道“我這就去看他,你去把白夜憐也叫到王府去吧”,滿心的擔心。耶律丹也知不能再和青念計較了,於是點頭照辦去了。青念又和雲荷解釋一二,交代了管事的招唿雲荷,自己則去看耶律赤琛了。


    耶律赤琛府裏,薇薇守在耶律赤琛身邊,手足無措著。她見青念來了,連忙上前道“王妃您來了,你看我們王爺身子滾燙,從早上到現在一直也不退燒”,眼中泛著淚光。青念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才走上前去摸耶律赤琛的額頭。滾燙的額頭讓青念一驚,又見他臉色蒼白,頭上冒著冷汗,也如薇薇那般擔心了。


    可她又不能慌,於是安慰道“薇薇你先別著急,一會兒我們大宋的禦醫就會過來,他會沒事的”,頓了頓,問道“隻是他怎麽突然病得這麽嚴重?”,滿心的疑問。薇薇看著她,直言迴道“王爺他昨夜抱著月千王爺給的那三本書看了一夜,天微亮時才睡下。薇薇是一個時辰前來看他的,那時他就病成這樣了。禦醫瞧過了,說王爺他不止風寒,連那條腿也不是很好”


    青念是越聽越怕,正心亂如麻時白夜憐已同耶律丹來了。白夜憐看了看青念,安慰道“不要那麽擔心,有我在呢”,已是要為耶律赤琛把脈了。來時路上耶律丹已將耶律赤琛的情況告訴了他,他心中也是有數的。風寒是小,他一邊把脈,一邊認真道“青念你們先出去,我要好好瞧了瞧這位王爺的斷腿”


    白夜憐的醫術是她從沒懷疑過的,於是點了頭,青念就帶著薇薇出去等了。房內,耶律丹從膝蓋剪開了耶律赤琛的褲子。白夜憐仔細地摸著骨,又詳細地問了耶律丹耶律赤琛這條斷腿的治愈過程。耶律丹詳盡地說完後,才問道“白院判,我哥的腿能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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