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見青念哭得傷心,連忙緊張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問道“怎麽哭了,是不是頭還在疼?”,生怕她再出任何異樣。青念搖了搖頭,卻撫了撫月千的臉,哽咽道“你是因為我才憔悴成這樣的吧,雖然我不記得你是誰,可你不要再傷心了,我會努力想起你的”,不知為何,就是見不得月千傷心。


    月千聽了青念這般關心自己的話,笑了笑,才寬慰道“不哭了,我答應你不會再傷心了”,又將青念抱入了懷裏,體味著失而複得的喜悅。對月千依舊陌生的青念卻並不討厭月千的擁抱,她隻是仔細地看著月千的臉,努力地想迴憶起這個深情溫暖的男人和自己的故事。香雪看著這兩個相擁而泣的人,哭得更嚴重了。


    白夜憐雖也是諸多感慨,卻隻是靜靜地坐下來不語。如此過了一會兒,月千才放開了青念,又讓白夜憐為她查看了一番病情。白夜憐認真地看了看,才肯定道“已無大礙,以後隻要別再讓頭有磕碰就會沒事”,又對青念笑了笑。月千見如此,這才安心了,於是便簡單地和青念敘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青念聽得入神,想了又想,才了解道“你是大遼王爺耶律月千,我是大宋公主趙青念,也是你的王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害羞道“我還懷了你的孩子?”,可自己竟然連自己孩子的父王也不認識了。月千點了點頭,笑道“是的,王妃”,又怕青念一時接受不了,又安慰道“你不要著急去想,我們先去用膳吧”


    入了座,月山和月目才知道青念已醒了過來。月目長舒了一口氣,開心道“上天庇佑,嫂子你可算平安無事了”,心中卻莫名地酸楚起來。青念微笑地看了看月目,也不言語,隻是求助地看向了月千。月千摸了摸她的頭,才將她失憶的事情告訴了月山和月目。他也不等這二人反應過來,便將花廳中的一眾人一一介紹給青念認識了。


    重新認識了後,青念才笑道“月目乖巧,實在讓人喜歡”,至始至終喜歡著月目的乖巧。月目連連點頭,討好道“嫂子你以前就對月目很好,如今又還是這樣喜歡月目,嫂子你一定會很快想起來的”,乖巧地笑著。月山歎了一聲,卻有些不服氣了。青念見他如此,想了想,竟熟絡道“我不喜歡你”,毫不留情麵。


    月山也不意外,又歎了一聲,也不爭辯已是認命了。而沉默的月千見青念如此精神,即便她暫時忘了一切,能這樣看著她活潑依舊也是不敢再奢求了。青念當真是精神,她又看向了月千未曾介紹的白夜憐,問道“那你又是誰,如何認識我的?”


    白夜憐放下了筷子,認真道“我是大宋禦醫院院判白夜憐,你我相識於幼時。你一直苦戀著我,我卻不喜歡你,於是你一氣嫁到了大遼”,故事編地是如此得信手捏來。青念哪裏會信,哼了一聲,精明道“我明白了,是你喜歡我,我卻不喜歡你。信口雌黃,如何能擔當院判之職?”


    看著熱鬧的月目大笑了起來,故意道“原來白院判和我二哥一樣,都是被嫂子嫌棄的”,隻覺得府裏有青念在才叫完整。白夜憐哼了一聲,氣憤道“趙青念你還真是願意和我鬥嘴,如今失憶也要來氣我。不過你說得沒錯,我這個院判就是掛名而已”


    月千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覺得在宋宮時青念和白夜憐鬥嘴的畫麵猶在眼前,他看了看初心未變的青念,笑道“白院判不辭辛苦為你來到了大遼,你就不要再和他鬧了”,輕鬆地為青念夾了一塊青筍。青念又看了看白夜憐,這才對他和善地笑了笑。可白夜憐卻和她不計較這些了,隻是盯著她碗裏的青筍不放,其他人也是看得認真。


    青念奇怪地看了看眾人,也不覺得其中有異,毫不猶豫就夾著青筍吃了起來。隻是剛吃了兩口,她就有些惡心了,早就捂著胸口道“這青筍真難吃”,卻勉強著自己吃下了。月千點了點頭,麵不改色道“不是難吃,你以前最喜歡吃青筍了。許是你有孕在身,口味有些變了”


    白夜憐,月山和月目見如此,也都連忙低下頭不去看青念了,隻是心中無不責怪月千的壞。青念依舊深信月千不疑,點了點頭,懂事道“是這個道理吧,不過也無妨,以後再吃就是了”,溫柔乖巧地讓月千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


    如此用過了晚膳,月千就將青念送迴了房。可青念卻突然安靜了下來,人拘謹地坐在床邊。月千也知她的心思,不由溫柔道“你別緊張,這些日子我會去書房睡得”,生怕青念會因失去記憶而疏遠了自己。青念聽了他的話,感激地笑了笑,才安心道“委屈你了”


    月千笑了笑,將她扶躺了,寵溺道“好好睡一覺,我明早再來看你”,蓋好了被子,他轉身就要離開了。可青念卻抓住了他的手,請求道“我還不想睡,你可以留下來陪我一會兒嗎?”,緊緊地握著月千的手不放。月千見如此,這才坐了下來,問道“想聽什麽?”


    青念見如此,才放開了月千的手,想了想,不由好奇道“你我不是政治聯姻吧?”,人也坐了起來。月千看著她,想起了青念初知他是大遼王爺時的憤怒,竟胡亂道“我曾出使大宋,你我就是在那時相識的。我在宋宮停留了好些時日,你我接觸多了就相互喜歡了”,說得認真而真誠。青念點了點頭,憧憬道“相互喜歡就好,我想那時的光景一定很美好”


    月千卻如何也想不起美好,腦中盡是兩個人的吵鬧,還有自己對青念那肆意的欺負。他隻好尷尬地笑了笑,肯定道“那是自然,然後遼國就向大宋提出聯姻,你就成為我耶律月千的王妃了”,已是覺得有些愧對青念了。青念這才了解,又問了月千一些問題,才睡下了。


    第二日,月千上朝去了,青念隻好纏著香雪給她講些自己以前的事。香雪也不知月千昨夜的那番說辭,竟如實地將彭喵喵和千喵喵的故事都告訴了青念。青念聽得認真,隻是越聽越氣,她不想月千竟騙了她這麽多。隻是香雪也是有所顧忌的,月千欺負青念的那些事她是沒有相告的。


    如此講了一上午,月千也帶著眾位王爺迴府了。青念已是隱忍不下了,她人去了花廳,看了看陌生的祿丘和嘉澤,便質問道“耶律月千,你為何要騙我?什麽兩情相悅,你為何不說你是如何將我騙到了大遼?”,氣憤不已。


    隻是還不等月千迴話,剛走入花廳的白夜憐也是那愛熱鬧之人,早就如實道“何止這些,他那時對你動輒就罵,過分得很。我也看不明白,你如何會喜歡這樣的人”,心安理得地坐了下來。月千冷冷地看了白夜憐一眼,也知必須要給青念一個說法了,隻好道“他們說的是沒錯,可那隻是表麵,本王實際對你很好的”,也不知要如何為自己辯解了。


    青念哼了一聲,怨恨道“你既不否認,那他們所言就是真的了。耶律月千,你這般委屈我,我都記下了”,卻不知要拿月千如何。祿丘看了看百口莫辯的月千,連忙解圍道“嫂子你還記得祿丘嗎,你以前可是很喜歡和祿丘一起喝茶聽曲的?”


    搖了搖頭,青念便走到了祿丘和嘉澤麵前,困惑道“不記得了,不記得你”,看了看嘉澤,又不好意思道“也不認識你”,一如初見嘉澤時那樣,依舊喜歡著嘉澤的容貌。嘉澤隻是溫柔地笑了笑,勸道“祿丘,嫂子她一時記不起,你就不要為難她了”,又看了看青念,認真道“再認識一遍也是趣事,嫂子,小王是耶律嘉澤”


    青念的確為難,她什麽都不記得了。這一屋子的人該是她從前熟識信賴的人,可如今她卻一個也不認識了。隻是見大家都在關心著她,她隻好堅強地笑了笑,卻又突然看向了月千,哼道“確是趣事,仗著我什麽都不記得,有的人就可以胡言亂語了”,依舊生著氣。月千歎了一聲,一肚子的委屈無處訴。


    如此又過了幾日,青念的身子已恢複得很好了,腹中的胎兒也是很健壯。她又聽香雪講了幾日的往事,自己也不似前幾日那般迷茫了,也重新認識了好些人。隻是她在府中靜養了這些日子,早就悶得發慌了,於是拽著白夜憐和香雪就出府去了。


    熱鬧的街道,人來人往著。青念舒了一口氣,隻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隻是三人還沒逛幾個攤子,就遇到了耶律花宮。青念的事他也聽說了,隻是沒想到這麽快他就能在街市上見到青念。於是他隨手拿起一邊攤子上賣的鮮花,遞與青念道“好久不見”,也不表明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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