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再費點勁,摸黑爬到老大的床上,捏捏他的鼻子。假如老大還不醒,也不勉強,摸索迴自己的床,捂著自己的鼻子,昏天暗地想:上帝啊,看看您都製造出來了些怎樣的品種;您過來瞧瞧,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晚上我去騷擾小葉和老大,其實是件很危險的活。我們的床架有近兩米,小葉和老大若是下意識的踹一腳,從上麵倒摔下來,腦瓜著地,那我便玩完了。幸好小葉和老大睡著後,沉醉夢鄉,對外部刺激感知遲鈍。即使晚上把他們兩個扛著搬出去,連夜賣到伊拉克去當雇傭兵,充當上好炮灰,他倆也茫然不知;早上爬起來,見天地變了顏色,四周坦克紮來碾去,槍聲、炮聲交織,倆人還以為仍在做夢,倒頭便又唿唿大睡;這一定氣壞買主,大唿“上當受騙”,從此不再和東方人做生意。

    使我感覺晚間這麽做很兇險,多虧小葉一語點醒:“大哥,我看你厚道,還告訴我昨晚上隻蹂躪我一次,隻踩我三腳;那我也好心提醒你,以後不要再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假如哪晚我稀裏糊塗踹你一腳,你滾下床,一頭栽下去,情況就不妙了。”

    老大在一旁接口幫腔說:“不是一般的不妙,而是相當的不妙;腦瓜著地,鮮血直飆,非死既殘,百分百的植物人!”他們這麽一唱一和,我略想,大覺有幾分道理,真有些駭絕,從此不再辛苦幹這蠢事。

    然而,我從不敢去騷擾阿三,這是因為阿三說夢話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時有時隱;何況晚間黑漆漆的,隔遠點倒不怎麽樣,近點去十分駭人。假如我剛剛摸上去,腳跟未定,他驀然在睡夢中淒叫道“有鬼啊”,我想即使世上膽量最足的人都免不了內心一顫,我自己更加會犯心髒病,搖搖晃晃直接從床上跌下來,砸到地上無論是頭先著地還是背先著地——真的,都不敢想象會是什麽結果。

    我唯一能做的是威嚇他們,對小葉說:“你小子晚上要是再磨牙,我會用衣杖挑著臭襪子,蒙住你的鼻子,熏死你!”小葉嘻嘻笑笑,毫不在意,說:“看誰整誰,你每天睡得那麽早,還想算計我?!我不整你就算你走運了。”

    老大站一旁,靠在床架下,慢條斯理說:“拜托——現在你自己也打唿嚕,我們都還沒睡,就你的唿嚕聲最響得歡,好像日本零式戰鬥機,‘嗡嗡嗡’吹不停。”我磨磨鼻子,無可奈何地說:“沒辦法啊,你們大家都會吹拉彈唱,我一個人不入流,那太不夠兄弟了;再說了,這世界本來就已經很不公平了,難道就不許我那麽小聲唿嚕幾下,這人還有得活嗎!”

    阿三似乎一貫保持中立,秉公說話:“好了,別爭了;都多大年紀了,還為這些小事吵吵嚷嚷;以後誰打唿嚕,咱幾個就往他床上仍襪子。”小葉笑了,拍手稱讚,說:“好啊,反正我的三四天才洗一次襪子,剛好派上用場。”小葉這家夥說得出便做得出,出了名的。我預先警告說:“小葉,你小子要是真的往我床上仍襪子,我和你沒完;整個十四舍誰不知道你的襪子之臭天下馳名,有你的襪子在,蒼蠅都嗆的不敢來;蚊子也要熏死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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