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狼狽的靠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男人被堵住了嘴,又捆住了手腳,看見有人陡然踹開門進來,心底下意識的一緊,從嘴裏發出一陣嗚咽聲。


    幾乎是第一眼,雷震東就辨認出了這個人就是當年照片上的服務生。


    或許是那場交易白雪給的錢足夠,眼前這個罪魁禍首,一步登天,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混跡了這麽多年。


    “給老子蹲好!”陳牧瞅著他越發想要往床頭角落裏躲藏,不耐煩的上前踹了他一腳,“老實點!”


    雷震東眼眸冷厲,渾身陰鷙的氣息好像一個無底洞,讓男人看見的就隻有森森的寒氣,甚至,他完全不敢抬頭去看這個男人的眼睛,好像擔心戳傷了自己,那種感覺,帶著恐怖,似乎還有致命的威脅。


    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閃躲開來。


    被陳牧這麽踹了一腳,發了福的男人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怒氣,不過基於自己被捆得好像粽子一樣,那抹怒氣也沒敢發出來,懨懨的,又拚命吞了迴去。


    不過男人眼底的陰狠可沒有逃過雷震東的視線。


    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清秀的服務生能長成現在這個樣子,打理一家酒吧幾年不出事,這結果已經足夠證據他在道上也不是吃不開的,指不定如今的背jing已經沒了當初的簡單。


    “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事情問你。希望你能據實以答。”不動聲色的啟動了房間的監控,雷震東冷峻的側臉彌漫著男人看不懂的深沉。


    他不記得自己招惹過這樣的男人,就這渾身的氣勢已經讓他止不住的要顫抖了,若是當初有這樣的人,他不可能見麵之後認不出。


    雖然沒有見過,但是男人就連說話的時候也帶著一股威嚴勁兒,肅穆的樣子讓男人連頭也不敢再抬,任由空氣如深海暗湧,自己拚命的壓彎了腰身,不敢看男人的臉,視線所及處,一雙手工牛皮鞋和一條熨得筆直的西裝褲,僅僅兩樣東西,就全然彰顯了男人高貴不凡的出身。


    不是普通人……


    男人這些年來還從來沒有這樣栽在哪個人手中過,但是心髒被恐懼嚇得一片寒涼,他卻也不敢多哼一聲,被男人強大冷酷的氣場,嚇得連說一句話都難。


    雷震東沒有等到男人的迴答,陳牧撇唇一笑,冷冷的道:“這廝外號人稱雄哥,我看隻不過是一頭冬眠的熊吧。”


    王雄陡然抬眸,被人侮辱了自己的人格最讓人受不了,可是一抬頭,憤恨的雙眸落在陳牧笑眯眯,卻似笑裏藏刀的麵上,又忍不住帶著肥胖的身子輕顫。


    兩個男人的樣子都是他惹不起的,剛出現的一個固然讓人更加恐懼,但是之前留下來的那一個,可是將他直接從床上抓到這裏來的人,更加不是什麽好對付的小嘍囉。


    一想起這一點,王雄的身子越發伏低,半天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陳牧瞅著王雄狼狽的樣子,失望的聳聳肩膀,越到現在,他倒是希望找到一個適合交手的對象,不過很可惜,現在的人都能審時度勢,要一把硬骨頭,實在很艱難。


    “好了,我去外麵等你。”陳牧最後瞅了一眼王雄,衝雷震東擺擺手,瀟灑的穿過休息室的門,還體貼的帶上了門,往對麵落地窗前的沙發上一坐,趁著這點時間,又開始深思到底要給劉嘉陽準備什麽禮物才好。


    “這東西,還記得吧?”隻剩下一個人的休息室裏麵,雷震東掏出了隨身攜帶的信封,將裏麵一摞剛洗出來的照片往王雄麵前的地上一丟,聲音森冷傲慢,漆黑如墨的眉眼,隻淺淺的盯了王雄一眼,已經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顫抖起來。


    扔在他麵前地上的照片,有正麵對著他的,也有一片白紙,正麵朝下的,但是單從那些可以一眼看見的畫麵,惶恐不安了多年的心髒,已經忍不住的劇烈沸騰起來。


    害怕了多少年,恐懼了多少年……


    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還沒有等到哪怕一點點麻煩,王雄這兩年已經開始學會寬慰自己,這輩子應該沒什麽事情了。


    誰知道,沉寂了這麽多年的舊事,都這麽久了,居然還真被翻出來了!


    漢子被曬成了古銅色的皮膚在一刹那紅得仿佛鮮血馬上就要滲出來一樣,衝破了漆黑,卻變成了一片慘白。


    “這……這……”


    空氣,冷如冰。


    不管是鎮定還是猥瑣,恐懼還是害怕,剛才相對於還平靜一些的局麵至此,已經完全破滅了。


    不敢說話,哼了兩聲,在雷震東清冷決絕的目光中,王雄已經一個字也不敢說了,趴在地上的肥胖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改成了跪在地上,狼狽又落寞,眉頭滴著冷汗,顫顫巍巍用手撐在地上,隻從喉嚨裏麵發出了兩聲要命的輕吼。


    “如實說,否則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活著走出這裏。”


    男人的聲音從頭到尾就沒有任何時候擁有哪怕一點點溫度過,說起狠話來更是讓王雄這個在道上也算是有一點聲望的人忍不住直哆嗦。


    “我不知道,你到底說的是什麽。”不敢看長身玉立在自己麵前的人,王雄卻知道不管自己說還是不說,對方都不會輕易放過了他,與其到時候事情變得更加複雜,還不如一開始他就咬緊牙關,幹脆什麽都不要說好了!


    雷震東陰鷙的眸子越發漆黑了兩分。


    不得不說,王雄本不是天生善於撒謊的人,那一身顫抖的肥肉顫抖的弧度完全可以將他剛才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徹底的推翻來。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害怕雷震東不信,王雄更是痛哭流涕的補充,“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我也不認識……”


    “需要我調出你六年前的身份證件照嗎?”雷震東沒時間在這裏多跟王雄掰扯,一個人的體型固然可以變得讓人完全認不出來,可惜的是五官,如果因為肥胖,連五官也完全變得不一樣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王雄一個哆嗦,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盯著雷震東。


    淬著火的眸子輕慢低抑的冷笑,“我不保證你憋著不說,後麵會有更好的方式來招待你,想必剛才抓你來這裏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我,我說……”


    似乎想起了剛才房門完好無損,一群冰冷如地獄來的使者一樣的男人出現在他房子裏的詭異,王雄磕磕盼盼,加上男人冰冷目光的侵襲,實在讓他沒有再控製住自己發顫的身軀,頹然的點頭:“我說。”


    雷震東不動聲色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居高臨下的氣勢忽然發生了改變,但是森冷冒著寒意的氣氛並沒有得到哪怕是一點點的緩解。


    男人拚命的吞咽口水,在雷震東要命的目光中縮了縮脖子,崩潰的將當年他知道的事情,從頭到尾,一一言明。


    “那個女人跟她,有區別嗎?”事先雷震東已經備好了白雪多年前的照片,此時往王雄麵前一扔,冷酷的嗓音淡然的飄蕩在狹仄空間。


    事情既然已經隱瞞不住,這些年白雪也沒有找他的麻煩,王雄心裏安慰著自己,伸出圓圓的手指頭顫抖的從地上撿起來白雪的照片,眯著小眼睛看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抬頭看向雷震東,“這個,時間過去了那麽久,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女人。”


    “繼續看!”冷冷的三個字吐出來,氣氛越發僵硬,好像男人此刻繃得緊緊的下巴。


    “呃,是是……”王雄今日可算是遇到了活閻王,還以為剛才他那樣說,男人就會收手,誰知道這個男人根本油鹽不進,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就打發了他,連一個多餘的字用來解釋的都沒有。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王雄是還想撐住,也許他一直堅持自己根本記不得那個隻見了一次麵的女人,眼前的這人就不會再為難自己了呢?


    可是讓他驚訝的是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的過去,眼前的人卻根本沒有發過開他的意思,反而越發多了耐心,冷酷的目光沒有再落在他身上,房間裏的溫度卻也沒有因此而上升哪怕一點點。


    也不知道這麽豪華的會所為什麽會沒有暖氣的供應,王雄跪在地上,隻覺得沒有暖氣的供應都讓他渾身發熱,腦袋上的冷汗更是一串一串的往下落。


    “東子。”久久沒有動靜,陳牧早飯也沒吃,餓得前胸貼後背,直接喚了經理送了飯菜上來,瞧著雷震東這邊沒進展,幹脆敲了敲休息室的門,“午飯時間了,先出來吃了飯再問,咱們時間有的是,今天不說明天總得說,不行還有後天呢!”


    跪在地上的王雄心尖一顫,抬頭,不可置信的盯著雷震東。


    難不成他不說,他們真要這樣一天一天的折磨他下去?


    “你們就不怕我報警嗎?”嘴裏發出近乎野獸一樣的嘶吼聲,王雄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雷震東起身,冷冷的睨了王雄一眼,“你現在有機會報警嗎?”


    低頭瞧著自己手腳都被捆住的狼狽樣子,王雄艱難的咽下了剛才的張狂,眼看著雷震東打開門走出休息室。


    看見外麵餐桌上豐盛的飯菜,雷震東微微一點頭,示意陳牧不要關了休息室的門,大步過去在餐桌前坐下來,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陳牧嘿嘿一笑,瞬間明白了雷震東的意思,也跟著過去坐下來,吃了兩口,囫圇的輕唿:“沒想到這廚子手藝這麽好,要不改天我家嘉陽的生日,就在這裏辦得了?”


    雷震東微微皺眉,任由飯菜香味飄滿了整個包間,“劉嘉陽生日?”


    陳牧點點頭,“就最近幾天,她有一群好姐妹,鬧著要請客吃飯,到時候讓嫂子也過來。”


    雷震東不懂時下談戀愛還要讓閨蜜都瞧瞧的規矩,冷毅的五官依然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微微一點頭,“到時候我跟她說。”


    那個她,自然指的是陌柒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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