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東放下了手裏麵的東西,淡漠的看了一眼陳牧放在辦公桌上的信封,怎麽可能聽不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微微頓了頓,複雜深邃的眸子輕輕抖動了一下,“你先放在這裏,我等會兒看。”


    “東子……”對於裝作聽不懂的某人,陳牧很氣惱,但是人家一本正經的,不得不說,演技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呀。


    雷震東心中好笑,但陳牧也是自己人,想了想,低沉的聲線緩慢的道:“事關於很早以前的一件舊事,你嫂子的,事情還沒有真相大白,可能永遠都不會,滿意了吧?”銳利的雙眸在陳牧麵上輕輕掃過,似笑非笑,惹得陳牧狠狠的顫了顫,立即明白過來,老老實實點頭。


    “那行,我先出去,不打擾你找你的真相大白,有事情再招唿我。”


    知道什麽應該問而什麽不該問的才是最好的下屬,但是不管什麽事都擁有一定的好奇心,卻知道在對方不想說的時候給對方留下餘地的,才叫做兄弟!


    有陳牧這麽一個兄弟,雷震東自然也是滿意的,瞅著那抹同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口,雷震東抿著薄唇,麵上的淺笑終於一點一點凋謝下來。


    深沉的眼底,有種不易讓人覺察的陰森。


    隻剩下雷震東一個人的辦公室,空調已經沒有任何作用,隻不過不管有沒有空調,他的身體素質一向好,到了冬天也不會覺得冷。


    修長漂亮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泥土黃色的信封,心髒,更甚於平常時候的飛快跳動著。


    真相就在裏麵,是他讓陳牧拚盡力氣去查的,為什麽當馬上就要揭穿的時候,他反倒多了一點忐忑呢?


    複雜的心思讓男人眉頭多了一點小小的褶皺,帥氣迷人的五官卻依然不受任何影響,那雙眸銳利深邃得好像浩瀚的星空,隻恨不得將人狠狠的吞噬進去;那雙纖薄冷酷的唇瓣,卻因為意料中的真相,繃成了一條緊緊的直線,幾乎沒有任何弧度。


    走廊上也沒有任何聲音。


    自那一天兩個人在辦公室裏上演了少兒不宜的故事,陌柒柒臉薄,堅持不肯再來公司。


    一想起她別扭的樣子,雷震東又忍不住的想笑。


    再堅強的女人,終歸還是擺脫不了小女兒的心思,就這麽一點事兒,便堅持不住了。


    雷震東自己則完全沒有注意到,在想起陌柒柒的時候,他整個人的目光霎時間變得溫暖柔和,剛才嗖嗖的冒冷氣的辦公室,一時間又好像進入了氣候暖融的春季。


    想到一個人,讓人四季如春。


    長了薄繭的手指,最終堅定的握住了信封,撕開了粘貼緊實的封口,將裏麵在燈光的照耀下發亮的光盤取了出來。


    薄薄的光盤跟任何光盤都沒有區別,男人的長指穿過中間的圓孔,鎮定的將它放入了光盤槽中。


    已經好幾年的視頻了,現在放起來,無可避免當初都會很清晰的畫麵會開始變得很模糊,幾乎都不能確認本人到底長什麽模樣。


    雷震東微微一皺眉,望著幾乎都不能辨認的光盤,修長的手指輕揉了揉眉心,一念動,直接將光盤裏麵的內容拷入了電腦中。


    不同於男人看文件和資料的時候一本正經的嚴肅態度,十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打一些關鍵字符的時候,雷震東整個人好像都年輕了起來,沉黑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從未在他這樣的男人眼中能看得見的自信和光芒,還有一種,也許能稱得上勢在必得的東西。


    鮮少有人知道雷震東居然還是電腦高手,前些年上學的時候最感興趣的莫過於這點小玩意兒,雖然後麵注定不會走上這條路,但是沒想到今日卻還可以派上用場。


    而原本瞧著模模糊糊,除了身邊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再有人能辨認出畫麵中的人到底誰是誰,在雷震東的一雙神奇的手的改造中,畫麵竟然奇跡的清晰了不少,至少畫麵中的人,五官是可以辨認得十分清楚的了。


    而陳牧辛苦了一整天也沒有白白浪費,看見服務生端著酒遞給陌柒柒,而陌柒柒自然而然的結果,雷震東的雙眸驟然收緊,目光好像啐了毒一般,恨不得用眼神戳死那服務生。


    果然有這玩意兒的存在,而且彼時的陌柒柒單純如斯,一身淺綠色的修身連衣裙,嬌嫩的臉頰上掛著單純美麗的笑容,對服務生遞給她的酒沒有一丁點懷疑,跟旁邊一個女孩子說話的時候,溫溫柔柔的仰脖,一杯酒瞬間去了大半。


    雷震東冷硬的眉心緊蹙,猶疑了一下,繼續往後觀看。


    而屬於酒店外部的視頻中,可憐巴巴的女孩子,好像一個小狗一樣縮在地上,緊緊環抱住自己。


    視頻裏麵聽不見任何聲音,雷震東卻直覺自己好像聽見了她痛楚的呻吟聲。


    爾後,彼年尚且還年輕的他,厭惡於宴會上的酒氣,修長的雙腿跨出了酒店大門,一雙銳利的深眸四處張望……


    後麵發生的事情,他這些年從來沒有忘記過,從前白雪拿來的視頻資料裏也有了。


    薄唇抿成的線條又僵硬了些許,雷震東冷笑著,將幾個截圖迅速處理好,再次將視頻倒迴到最前麵,對比著那服務生的模樣,開始注意所有能跟白雪和霍景天扯上關係的人。


    而結果自然也沒有讓雷震東失望,當然也得益於這酒吧的監控措施。


    一間光線十分昏暗的房間裏麵,剛剛突然消失在大廳的戴著鴨舌帽的姑娘,居然剛好出現在了小房間裏麵,手裏麵緊緊的好想捏著什麽東西一樣,而轉瞬間,剛才端給陌柒柒酒的小服務生也來了……


    --


    陳牧在外間閑散的蕩著兩條長腿,手頭上的工作根本沒有給他喘一口氣的機會,但是他家劉嘉陽馬上就要過生日了,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他也得顧著家裏的小女人。


    這種感覺……


    秘書小姐眼神奇怪的瞅了坐在躺椅上就不肯再起來,桌麵上還堆著一大堆資料的陳特助,實在沒忍住,才悄悄叫醒他:“陳特助,你的手機響第二遍了……”


    陳牧反應過來,鈴聲的第二遍也停止了掙紮。


    “陳牧!”


    秘書小姐的話音剛落腳,陳牧還沒從躺椅上爬起來,一連串不急不緩,像極了某人的腳步聲從辦公室大門外傳來。


    陳牧趔趄了一下,差點狼狽的摔下去,被陡然出現在門口的人看到,深眸僵硬了兩秒,隨即又是一臉釋然,“過來。”


    打了兩遍電話不接,親自過來叫,還這麽耐心……


    陳牧心底升起一抹複雜,還真不知道應該是笑還是哭,在秘書小姐同情的眼光中,他籲了口氣,也隻得跟上了頂頭上司。


    依然還是雷震東的辦公室,對著陳牧指認了照片上的人,“昨天去的時候,看見他了嗎?”


    “他?”陳牧愣怔了一下,對著電腦上再一次經過加工處理恢複的服務生,揉著太陽穴想了想,擰著眉毛道:“員工裏好像沒看見這個人,但是……”


    雷震東受不了他這個時候還要賣關子,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快說!”


    陳牧無奈的撇撇嘴,“員工中雖然沒這個人,但是我覺得他們老板除了發了福,跟這小子倒是挺像的。”


    雷震東直接將電腦上的圖片打印下來,重新裝迴信封裏塞給陳牧:“這一趟交給你,快一點幫我查出來,到底是不是這個人,若是,想辦法帶迴來。”


    “帶到這裏來?”陳牧給雷震東嚇了一跳,驚詫的瞅著雷震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大哥,這是雷氏,你不換個地方嗎?”


    不管是什麽事情,若是到時候東窗事發,知道當初他們的人帶了對方到公司裏來,不僅解釋不清楚,多點麻煩誤會什麽的,簡直要人命。


    雷震東微微皺了皺眉頭,修長的手指蜷縮在手心裏,輕輕攥成了拳頭,捂在高挺的鼻梁上頓了頓,輕咳了一聲,“說得也是,地方你自己挑,勢必要問出……算了,到了地方,打電話給我。”


    這樣的小事陳牧就能辦得很好,但是事關於陌柒柒,他毅然決定還是自己動手會比較好。


    陳牧奇怪的瞅了雷震東一眼,不明白往常大氣的男人怎麽突然間還要親自動手了,不過這根本就不是問題,雷震東自己動手,他樂得清閑。


    “行,我這就去,保證中午前完成任務。”陳牧迴過神來,笑嘻嘻的擺擺手,“走了。”


    雷震東睨了他一眼,繼續低下頭處理剩下的照片。


    不過兩個小時,這個時間正是酒吧工作人員休息時間,陳牧不知道想了什麽辦法,硬是將跟照片上六分相似的中年發福的男人從某一居民小區中誒揪了出來。


    雷震東讓他自己想地方,陳牧直接找了雷氏旗下的會所,將人找了一間絕對隱蔽的房間給塞了進去,然後打電話給雷震東。


    丟下了手中的事情,雷震東先給陌柒柒通了電話,知道她也正在忙,今天依然沒準備過來,搖搖頭,才驅車趕到陳牧約定的地方。


    酒吧老板被陳牧關在五樓的一間極度隱蔽的vip包間裏,會所經理看見雷震東來,連忙恭敬的帶著他上了五樓,之前陳牧吩咐過地方,經理也毫不含糊的敲了門,低下頭迅速離去。


    “來了。”開門看見雷震東,陳牧打了聲口哨,笑眯眯的側開身子,“裏麵去吧,關在休息室裏。”


    這是一家會員製度的高級會所,每個包間裏麵還有固定的休息室,避開了門口經過的人的視線,越發隱蔽和保密。


    雷震東微一點頭,裹在筆直的西裝褲腿裏麵的結實雙腿跨過門口,待陳牧反身關上門,銳利漆黑的視線才往休息室的門看去。


    陳牧嘿嘿一笑,“放心吧,人已經捆上了,兄弟們被我打發出去了。”


    真是天生的強盜!


    雷震東沒有吭聲,直接一腳踹開了休息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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