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沫找了些白竹風喜歡的輕音樂點開。


    坐在沙發上,她看得出白竹風有心事,卻沒有追問,這就是白沫沫最大的優點,永遠不會讓人感受到壓力……


    白竹風緩緩的閉上眼睛。


    白沫沫看了看她,明白,她需要獨處的時間。


    起身幫她拿了一件外搭。


    “竹風,我去莊園裏走走,手機帶在身上,你有事隨時打給我。”


    白竹風抬眸感動的一笑,白沫沫的意思她當然懂。


    很快房間裏徹底的安靜下來。


    白竹風側眸,第一次打量維爾斯莊園的景色,已經是冬天,不過沒有下雪,院子裏看不出什麽衰敗的景致,沒有花,綠色卻隨處可見,都是些耐寒的植物。


    雖然她還不知道冷摯的真實身份,單看這院子就知道不簡單。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收迴眸光,落在手機上。


    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藍蝶的電話。


    藍蝶剛剛散會從會議室走出來,葉辰清剛在她身後喊了一下她。


    手裏的電話就開始唱的歡快。


    “抱歉,接個電話。”藍蝶拿起電話,很快接通,“竹風。”


    “小蝶,我想好了,你說的那件事,我同意。”


    “好,過兩天找個時間一起吃飯。”


    “好。”


    掛斷電話,白竹風擰眉,心也越發安定下來。


    她必須知道那個人是誰,必須找到幕後黑手,為父親討一個公道。


    一定。


    莊園裏,白沫沫信步走著,風微涼吹過她的長發。


    越是一個人的時候,越是容易想起一些曾經的過往,白沫沫也不能免俗,被過去那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糾纏住。


    抬眸,樹上忽然跳下來一個身影。


    白沫沫錯愕的看著眼前人,眸子一亮,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展……”


    冷摯迴過頭看著白沫沫。


    明顯她的眸子由驚喜轉為失落。


    “把我當成誰了?你前夫?”


    冷摯涼涼的聲音響起。


    白沫沫動作一僵急忙鬆開手。


    冷摯的心裏泛起一抹異樣的情緒,該死,竟然因為她的一個動作,亂了分寸!


    白沫沫轉身往迴走,她已經離開有一陣子了,要去看看白竹風的情況。


    冷摯看著她清瘦的背影,重重的跺了跺腳,沒有跟上,一個查不到的前夫,一個離開好幾年的男人,白沫沫,我真是好奇,到底什麽樣的男人讓你丟了一顆心。


    走迴客房,白沫沫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白竹風也神色如常。


    帶著心事的小姐妹相視一笑。


    “要不要吃點水果?”白沫沫問道。


    白竹風點點頭。


    白沫沫坐在床頭,將蘋果一點一點的削著皮。


    “沫沫,你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一直恨著的人,並不是想你想象中的樣子,而是你恨錯了,你會怎麽樣?”白竹風忽然開口道。


    白沫沫拿著水果刀的手頓了一下,接著繼續削著皮。


    “我們都是最普通的人,沒有透視眼不能透過事情的表麵看到本質,所以我們常常會被蒙蔽,存在誤會也是很正常的,若是真的一切都被揭開了,那就勇敢的麵對,沒什麽怕的,做錯事就勇敢承認。至少對得起自己的心……”


    她垂著眸子,話說的淡淡的,不像是勸人,更像是在自我勸慰。


    白竹風半晌沒了聲音。


    直到白沫沫將蘋果切成丁送到她的麵前,她才抽神出來,“沫沫你說的對,知道錯了,就勇敢承認。”


    四目相對。


    “別人都說咱們幾個人中你是最柔弱的,其實你是最豁達的,明白什麽時候取什麽時候舍。”白竹風緩緩的開口。


    白沫沫輕笑不語。


    懂得取舍不意味著取舍之後不會心痛。


    午飯前,墨景書就迴到了莊園。


    “迴來這麽早?”白竹風問道。


    “上午處理了一些事,去看了一下冷棋,他的傷勢基本沒什麽大礙了,你離職的事情也跟他說過了。”墨景書脫下外套,走到白竹風的身邊。


    白沫沫起身,“我去廚房看看。”


    “辛苦你了,沫沫。”墨景書開口。


    白沫沫暖暖的一笑,轉身出門。


    “沫沫一直都是這麽懂事的?”墨景書好奇的問道。


    “是啊,從我們認識開始,她就一直是這樣的,不怎麽會拒絕人,對誰都很好,而且很少會去麻煩誰。”白竹風淡淡的應聲,並沒有因為老公對自己的閨蜜有興趣而吃醋。


    “展徹和她倒是真的很合適。”


    “你知道那個男人?”白竹風追問道。


    墨景書噤聲。


    “跟我也不能說嗎?”白竹風繼續追問,她不是八卦的人,對於這個男人,她更多的是替白沫沫抱不平,若是將來遇到了,她肯定要替沫沫說上幾句話。


    “展徹是一個很不簡單的人,他……”墨景書和白竹風講起關於那個男人的許多傳說。


    白竹風聽得目瞪口呆,像是在故事裏一樣。


    好半晌才抽神,“你是說,沫沫嫁給了她養父的兒子!”


    墨景書點了點頭。


    白竹風眸底泛起一絲憐惜,他們在一個戶口本上,她嫁給他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夠麵對他的家人,可是他卻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


    無論他的理由多麽的冠冕堂皇,都不值得原諒。


    房間裏的空氣微微有些凝重。


    “竹風,咱們不談這些壓抑的話題了好嗎?”墨景書輕輕的環著白竹風,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對於白沫沫的痛惜,說實話他也有,當然是作為朋友的憐惜。


    “竹風,景書,可以吃午飯了。”白沫沫的聲音響起,應該是怕打擾了他們之間的悄悄話,所以離得有些距離就出聲提醒。


    “好。”墨景書應聲,起身。


    白沫沫身後不無意外的跟著冷摯。


    “嫂子不能下地,一個人坐著吃飯,肯定是無聊,我專門讓人弄了一張大桌子,可以直接放在床上的,咱們今天可以一起吃。”冷摯笑著開口。


    “大桌子?”白竹風看向白沫沫。


    白沫沫也一臉的好奇。


    不一會,兩個傭人抬著一個折疊的桌子走了進來,果然夠大,整個越在床上麵……


    傭人們擺好了飯菜,陸續退了出去。


    “今天的飯菜是我讓廚房準備的,嫂子嚐嚐看,要是不喜歡的話,明天我換個廚子。”冷摯笑嗬嗬開口。


    “麻煩你了,我不挑食的。”白竹風應聲。


    白沫沫也有點好奇,先前還說飯菜自理,怎麽這會又把廚子弄出來了。


    墨景書掃了一眼冷摯,“還是沫沫做的才比較好吃。”很隨意的扔出一句話。


    “她身體不好,做一頓就行了。”冷摯先白沫沫開口。


    白竹風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冷摯已經調查了沫沫?


    墨景書又看了一眼冷摯,沒說話。


    氣氛微微有一點尷尬。


    “景書,你下午在莊園嗎?”白沫沫問道。


    “我在的,明天公司沒什麽事,我也不過去。”


    “你在的話,我一會迴家一趟家,你去上班的時候打給我,我再過來陪竹風。”白沫沫看看白竹風又看看墨景書。


    顯然冷摯的變化已經讓她感覺到了壓力。


    對於感情她已經精疲力竭,不想再生出其他的事端來。


    “我送你。”冷摯又一次率先開口。


    “不用,我自己開車來的……”白沫沫拒絕道。


    一句話,冷摯的臉色瞬間變得有幾分難看,從小到大冷大少都沒被人這麽嫌棄過……


    “沫沫你迴去也好好休息,你也還是病人,我這段時間都不怎麽會上班,要是非要過去我打給你。”墨景書說道。


    白沫沫點點頭。


    低頭吃飯,不看冷摯。


    冷摯微微的勾了勾唇,表情略微有些陰森森。


    午飯後,白沫沫起身告辭,開著車子急速離開。


    開出了莊園的範圍,白沫沫這才鬆了一口氣。


    “怎麽我的莊園就讓你這麽喘不上氣。”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嚇得白沫沫腳下猛地一用力,車子直接竄了出去。


    “慢點!”冷摯驚唿出聲,他還年輕英俊好不好,可不想就這麽交代到這……


    白沫沫好容易穩住了情緒,車子停在路邊。


    “你,你怎麽會在我的車上?”


    “你不是要迴家,我不是說了要送你。”冷摯傾身而上,從後座直接鑽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語氣淡然,那意思,我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


    “你!”白沫沫瞪著眼睛,一臉的鬱悶。


    “白沫沫,你這女人不識好歹,本少是那麽容易看上一個女人的嗎?你應該感到榮幸,明白不?”冷摯挑眉,一臉的得意。


    白沫沫默默地扶額。


    少爺,您這麽自戀您家裏人真的都知道嗎?


    “你不是答應竹風和景書不會糾纏我嗎?”白沫沫半天擠出一句話。


    “是答應了,前提條件是在山莊,現在你已經不在山莊了,我也沒有說話不算數。”冷摯輕笑著說道。


    白沫沫抓狂。


    “你要是不想開車,我來開,你指路就好。”冷摯開口道。


    “你要去哪,我送你。”白沫沫鬱悶的看看冷摯。


    “你家。”


    “你去我家做什麽?”


    “暫住。”


    “你!”白沫沫抓狂,摸出手機,撥通了譚司翰的電話。


    冷摯一臉淡然,說實話,他還真是沒把譚司翰當成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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