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計劃。”高冉翻了個白眼。


    “你做決定之前與我們商量過了嗎?”高冉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將自己孤身一人亮在李孝恭的視線裏有多危險?”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作用?你是要在後麵運籌帷幄的軍師,不是要站在前麵吸引火力的靶子!”


    說到激動的地方,高冉甚至伸出手,扯住了陳豐的衣領,前後搖晃。


    陳豐本來睡的就不清醒,這會兒被他這麽一晃,更是整個人都覺得迷糊。


    雙手扒在高冉扯著他衣領的手上,跟著高冉的節奏轉悠了兩下,“別晃了,別晃了,頭暈著呢。”


    “身體不適?”聽見陳豐說頭暈,高冉的動作猛地僵住,本來攥著他衣領的雙手也改成抓著陳豐的肩膀,“怎麽樣,可需要請大夫?”


    “無事,是你晃得我頭暈。”這人也就是嘴裏的話說的兇狠,其實心裏舍不得自己有事呢,瞧他方才氣急敗壞的那一堆話,可不都是嫌棄自己沒有顧及到自己的身體嘛。


    “可是,你也看到了,就算是我沒有這樣做,李孝恭不是也對我出手了嘛。”


    “好了,我知道自己這番做錯了,但我身邊有那麽多高手,李孝恭就算是想要暗殺了我,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啊,照我看來,李孝恭並不是不想殺了我,隻是他自己沒有這個能耐,所以才任由我囂張跋扈到現在。”


    “怎麽,你還覺得很是驕傲了?”高冉瞪了陳豐一眼,“李孝恭沒有一擊必殺將你送到閻王老子麵前,沒直接一碗孟婆湯送你去輪迴,你還覺得他能力不行了?”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厲害,光輝又偉大,李孝恭幾次三番算計你,都被你輕而易舉化解了?”高冉沒好氣的將陳豐按在椅子上,隨後又開始一陣的連珠炮。


    “難道你不這麽認為嗎?”陳豐佯裝驚奇的看著高冉,“那人是誰呀!李孝恭啊,就連咱們陛下都要禮讓三分的人,我能在他的手底下走了幾個迴合,還有反擊的餘力,難道我不應該驕傲嗎?”


    “這也就是我這種謙虛又低調的人才會這般,若是換成了旁人,怕是睡覺都要笑醒過來了。我看你就不要想著笑醒過來了,睡覺的時候,也好生看管你自己的腦袋吧!”


    高冉甩開陳豐拽著自己衣袖把玩的手,“你這幾天小心些吧。”


    “怎麽,難道李孝恭真的打算殺了我了?他打算動手了?”


    “唐紳說天意城接到了暗殺你的命令。”


    “唐紳?他怎麽會知道?你們讓他迴天意城了?”陳豐驚駭,“我不是說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嗎?”


    “那現在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怎麽辦?”高冉聳了聳肩膀,唐紳迴到天意城之前,確實來找過他,表明了自己的心跡,說是願意幫助陳豐做埋伏在天意城的細作。


    他細細想來,覺得就算是唐紳的身份被人識破了,就算是唐紳死在了天意城,他們的損失好像也不是很大。


    所以,他便點頭同意了。


    這件事情,後來他與慕容複說,慕容複也是同樣的看法。


    “你同意的?還是慕容複?”這是真的生氣了,連大哥都不叫了,直唿慕容複的姓名。


    “我們都同意了,怎麽了?不過是個殺手罷了。”


    “什麽叫不過是個殺手罷了?那是一條人命,他若是被識破了,會死的!”


    “那又如何,左右最初他也是奔著要殺了你的目的來的。”


    “當初是當初,現在情況不是不一樣了嘛。”陳豐無奈的解釋,“那是一條人命,你們怎麽能……”


    唐紳這人本身的能力在這個時候,到是並不在陳豐的考量之中,自從自己一個計劃害得突厥那麽多人喪命之後,陳豐便深切的認識到生命有多脆弱,也正是因此,他開始見不得有人死了,他想要所有人都能好生生的活著,最好就活在他的麵前。


    但有些事情是注定沒有辦法圓滿的,所以他會盡量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


    唐紳,雖然他不認為唐紳是自己的人,但是唐紳跟在他身邊的時候,也不曾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也算是盡心盡力,這一點便讓陳豐已經有了不願意讓唐紳白白去送死的決定。


    當初唐紳有這樣的想法的時候,他可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的,可如今……


    “事已至此,你就算是與我發脾氣,也沒有用啊,你能讓唐紳再迴來嗎?”


    “讓他再迴來又有何不可!”陳豐也是氣急了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有何不可?”高冉皺了下眉頭,“你到底是怎麽了?”


    “什麽?”


    “什麽叫有何不可?你知道唐紳這一次迴去天意城,要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危險嗎?一個不小心他就會死,他上麵的人若是不相信他,他也會死,這些,你不應該不知道。


    他冒了生命的危險才潛伏迴去,你就要讓他這麽迴去?那他冒的所有的風險就都白費了,他的努力他為了偽裝成自己受了重傷的樣子,在自己的心口上打了一掌,那一掌,雲錦說至少要半年才能完全康複。


    天意城是什麽地方,你清楚吧,那是弱肉強食的地方,他身受重傷意味著什麽你知道嗎?半年才能恢複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


    那意味著,這半年的時間裏,他與人動手都不能用處全力,若是有人趁著這個時候挑戰他,他就隻有死亡一途。”


    陳豐的身體軟了一下,靠在椅背上,眼尾醺紅,“你們既然都知道,又為何同意讓他去?那難道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他自己做了這樣的決定,我們怎麽能阻攔得了!”陳豐不問,高冉還沒那麽生氣,陳豐這麽一問,高冉頓時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你以為我們沒有攔著他嗎?他就當著我和慕容複的麵一掌擊在自己的心脈上,幸好他下手有分寸,若不然,這一掌就足夠要了他的性命,兇險至極。”


    “我們不同意他去,他便不接受醫治。”


    “他的身手如何,你應該明白,況且當時的情況,就算是我們想要強硬的讓大夫給他診治,他自己不配合也是全無他法。”


    “他……竟這般執拗?”陳豐皺著眉頭。


    “要不怎麽說,誰養出來的,就像誰呢!”高冉怒瞪了陳豐一眼,顯然將在唐紳的身上受的氣都發在陳豐的身上了。


    陳豐苦笑,“此事和我又有什麽關係?他在跟著我的時候,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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