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之下,房門“吱呀”打開。


    南詔卓瑪公主與裴勝旺手牽手走出來。


    公主一身火紅色的衣衫,竟比天邊的彩霞還要豔麗幾分,臉上沒有多餘的神色,一片冰冷到是讓人忍不住心底發寒。


    而另一位,麵上淺淡,目光落在卓瑪身上的時候,略有點別扭,神色奇怪,但跨過人群看向霞紮·甘旦白居的時候,那目光,竟然比之卓瑪的眼神還讓人多了幾分驚懼。


    兩人雖然手牽著手,但是看向彼此的眼神之中並沒有多餘的情誼,大家都能夠看得出來,這兩位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隻怕是被什麽人算計了吧。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霞紮·甘旦白居的身上,又讓人隱隱有了猜想。


    隻是,他這般做,意欲何為呢?


    想要抓著卓瑪公主的把柄,讓南詔受限嗎?


    然卓瑪縱算是南詔最為得寵的公主,也隻是女兒家,其實並沒有繼承南詔皇位的資格,在國家大勢和一個公主麵前,那南詔皇帝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其實連猶豫都不需要。


    腳下有些虛浮,步履並不穩健,但當牽著手的兩個人一步一步走向霞紮·甘旦白居的時候,人群中竟然不自覺的讓出了兩條路。


    “啪”的一巴掌,落在霞紮·甘旦白居的臉上,讓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裴勝旺上前欲要動手,卻被卓瑪公主攔下,“裴公子,不必如此。”


    裴勝旺站在卓瑪前麵半步,聽聞此言皺了下眉頭,轉過頭想想卓瑪公主,“此人,做下如此惡毒之事,公主卻要放過他嗎?”


    “並非是放過。”卓瑪的唇角竟然勾起了弧度,沒有感情溫度的弧度,“霞紮·甘旦白居,我說過,我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單單要了你一條命,是不夠償還的。”


    所以,南詔公主是早早就知道了霞紮·甘旦白居對她動了手腳嗎?


    且是霞紮·甘旦白居的一條命都償還不了,難道南詔要與吐蕃開戰不成?可是南詔在對上吐蕃的時候,應該沒有什麽勝算吧。


    不對!有人的臉上出現了驚懼!


    單憑南詔一家,確實打不過吐蕃,但若是加上大唐呢?


    這本就是共贏的事情,不管是南詔還是大唐,吐蕃的存在,對雙方都是威脅。


    所以,戰事,要起了嗎?


    “公主,秋殤,此事,事關重大,還請二位與我一同入宮,與陛下一同商議,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見這裏的事情已經稍微有了緩和,長孫無忌才上前,收斂了麵上多餘的表情,溫和的問道。


    “本公主也正有此意,還勞請長孫大人帶路。”恭敬但不卑微,不卑不亢的模樣,到是讓人心生好感,即便知曉了今天她剛剛經曆了什麽。


    “修賢,子言,你們隨我一同入宮。”


    “是。”


    “將軍可願一同進宮走走?”


    “正有些事情要與陛下說說。”李靖也不含糊,今日的事情,表麵上他雖然沒有參與,但是背地裏到底做了多少事情他自己心裏很清楚,到了這個時候,他理當進宮去推波助瀾一番。


    “虞大人?”長孫無忌的聲音有些涼。


    “誒!”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是他也沒有想到的,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還是應該為這件事情負責任。


    “方知,雖說此事與你無關,但扶桑使團終究還是住在你的府上,便請你進宮一趟吧。”


    陳豐抿了抿唇,似是對進宮這件事情比較抵觸,但看了一眼身側的細玉川子,還是柔聲說了一個“好”字,隨後朝著細玉川子說道,“今日也涉及到扶桑國,內親王也一同去吧,也好讓陛下好生了解此事。”


    “好。”細玉川子柔聲點了點頭。


    一行人便這般進宮。


    在宮門口,陳豐等人站定,長孫無忌看向陳豐,暗示意味十足,而陳豐卻隻當沒有看到,終究還是長孫無忌上前,和宮門口的守衛說了聲,守衛進宮通報之後,一行人才能夠順利進宮。


    “太狠了吧?”杜立走在陳豐的身邊,小聲問道。


    “他們應該學會自己處理一些事情了。”陳豐不以為意,淡淡說道。


    兩人交談的聲音不大,但卻也並沒有很濃的隱瞞的味道,所以,走在兩人身邊的裴勝旺詫異的看了兩人一眼,目光在陳豐的身上停頓良久。


    察覺到裴勝旺的目光,陳豐轉過頭,朝著他淺淡的笑了一下,“秋殤可是有什麽事情要與我說?”


    裴勝旺楞了一下,點了點頭,又緩緩搖頭,“並沒有。”


    南詔卓瑪公主瞧著兩人奇怪的交談,端詳了好一會兒,也並未多說。


    這位公主,今日當真讓陳豐刮目相看了,往日便知曉這位公主有男子的氣概,今日一見,方才知曉,傳聞終究是傳聞,卓瑪公主的氣度,比之大部分男兒還要強上許多。


    他先發製人,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動了手,將自己放在一個受害者的位置上,但對於事情的整個過程,卻並未細說,任由大家猜測。


    然,不管猜測到最後的方向是哪一個,都沒有辦法扭轉霞紮·甘旦白居的形象了,他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已經落入了低穀,連向上爬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人們,向來是會同情弱者的,即便這個弱者在對上他們的時候,一點都 不若,但受害者,總歸是會讓人同情的。


    卓瑪公主在事情發生後,迅速行動,阻止了事情朝向不受她控製的方向發展,將所有罪責都安在了霞紮·甘旦白居的身上。


    霞紮·甘旦白居這人,這一次有點冤枉,但是也隻能怪他自己,若是他安安分分的,陳豐也不會在他的身上動手腳。


    若不是他想了這麽多的歪點子,想要改變如今的天下大勢,陳豐也斷然不會做出讓他沒有辦法扭轉局麵的事情,到最後,坑害了自己,也隻能有苦難言吧。


    畢竟,那扶桑國的來使,雖然不是他殺害的,但是這位南詔的公主,絕對是他自己做的了,證據確鑿,容不得他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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