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前對此事不聞不問,便也是很心裏清楚,陳豐不可能以正妻之禮去了自家的外孫女兒,而讓自家的外孫女兒與人為妾,那不是生生打了他這個靈州大都督的臉麵嗎?隻曉得是說他們家姑娘對陳豐情根深種,不知道的,怕是要以為自己是在巴結陳豐了吧!


    以他的身份當然不需要去巴結誰,現在的情況,他也不敢去巴結誰,所以,盡管知曉自家的外孫女兒對陳豐情根深種卻也什麽都沒做,隻單純的看著事態的發展。


    陳豐對其木格的避而不見,其實還蠻合他的心意,但是自己滿意是一方麵,自家的姑娘被陳豐看不上卻又是另外一迴事。


    人,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糾結,一方麵覺得人家看不上他們家的姑娘,就是瞧不起他,但是另一方麵,若是人家真的看上了他們家的姑娘,隻怕他的心裏也會不願意,畢竟陳豐這人,李靖雖然是看上了,但是人家已有妻室,還是陛下賜婚,不可能停妻再娶。


    就算是停妻再娶,他能容忍自家寶貝的姑娘家做人家的繼室嗎?填房啊,雖然也算是正妻,但是大戶人家是不願意承認這個的,比之人家正兒八百的正妻,不知道差了多少檔次,貴婦人們的聚會都是不願意邀請這些作為填房的正妻的。


    李靖雖然不願意理會女人之間的那些彎彎繞繞,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相反,他甚至比一些女人都了解遊戲規則,有時候,了解遊戲規則,並不是為了去玩這個遊戲,而恰恰是為了不被卷進去。


    女人之間的戰爭,他所知的並不少,甚至那些女人之間的到底因為什麽而發生戰鬥,他其實心裏也很清楚,雖然沒有硝煙,但是殺起人來,可以不眨眼啊。


    不理會,是因為並沒有牽扯到自己,甚至看著這些女人因為自己而產生的爭鬥,或許還能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


    所以,知曉女人之間的殘酷爭鬥的李靖,怎麽可能讓自家的姑娘真的去做陳豐的填房甚至小妾。


    陳豐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知曉李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但是就算是明白,也不能太過於點明。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便是,說出來,反而沒有那麽好了。


    “都督可要聽我一言。”陳豐可憐巴巴的說道,“我可絕對沒有對都督避而不見的想法和行為,先前一直不曾過府而來,便是想著,咱們君子之交淡如水,但關鍵時刻,可以互相倚仗不是,萬萬不曾想過,竟然因為方知的行為讓都督誤會了,這著實是方知的不對,方知在此給都督道歉,還望都督莫要怪罪了。”


    “嗯?”這可憐兮兮的模樣,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見,還以為自己欺負了他!“誒,陳先生何故如此,我又並非是不講理的人,當然能夠明白你的深意,隻是京城之中,人多口雜,你這一直不願上門,總會惹人非議,怕是讓人以為,你與我李府有什麽矛盾了。”


    有矛盾嗎?陳豐的表情略微有點古怪,其實還真是有那麽一點,不過不能與他說便是了,若是實話實說,自己將人家當眼珠子的外孫女兒給算計到大理寺的大牢裏,這老頭兒還不直接一刀劈了自己,今日他是單槍匹馬前來,這老頭兒若是突然發難,隻怕自己就要殞命於此了。


    “都督說笑了,這百姓不知其中關節,便會胡說,咱們早已不是那整日裏雞毛蒜皮的升鬥小民,理會這些無所謂的留言,豈不是有點自降身份了?”


    到底是不是自降身份,陳豐到是不理會,李靖本身也並不是會關心這些事情的人,他滿腦子的心思現在,隻怕都放在其他的地方上,至於百姓的流言蜚語,無傷大雅,自然也不必理會。


    “所以,你今日大老遠的來我這裏一趟,一本正經的遞了拜帖,便是來問我這個問題的嗎?”說著,他晃了一下手中,陳豐方才遞過來的信和請帖。


    “當然不止此一事。”陳豐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其實不管李靖有沒有說出解決的方案,陳豐自然有辦法解決,此事不過隻是一個引子,簡而言之,就是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李靖府上的由頭。


    “還有何事?”李靖對陳豐的事情還是感興趣的,這小子躲著他一年多的時間,這一次忽然上門來,是要將這一年多沒有問出來的事情都放在今天一天來問完嗎?


    也幸好今日二丫頭說是出門探望朋友,要晚些迴來,不然直接將陳豐撞上,還不怎麽好解釋呢!


    “有一個困惑。”陳豐端正了姿態,坐直了身板兒,“不知都督可知方知如今的境況?”


    “不妨細細講講。”陳豐的境況,他倒是聽說了一些,隻也不知道陳豐所得到底是哪個境況,所以保險起見,還是問問吧,不然若是說了陳豐不想聽的話,豈不是有點弄巧成拙了。


    “還不是那扶桑使臣的事情。”陳豐愁眉苦臉,“先前陛下曾經讓我招待扶桑使臣,這本是公事,為陛下分憂,亦是本分,但如今方知已經辭官閑賦在家,這繼續招待著扶桑使臣,終究還是有點為難,且於理不合。”


    “但偏偏陛下不曾下令讓人接手,扶桑使臣在明知我已經不是朝廷命官的前提之下,卻對於搬離我的府上的事情隻字不提,方知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想著要叨擾您,看看有沒有旁的辦法。”


    “誒,此事,你不去尋陛下,卻來找我,是什麽道理?”李靖本還在替陳豐思索對策,但想了想,終究絕對這件事情不太對勁啊,這事兒,陳豐不去尋陛下,卻來找他,“莫不是有什麽言外之意?”


    “都督私下裏,不曾與扶桑使臣有什麽交際嗎?若有,不妨替方知提點他們兩句,這一國使臣,如今住在我一個商人家裏,算什麽事情?”陳豐是認真的在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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