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躍將臉埋在餘紅蘭的短發中,是薄荷洗發水的味道。


    “沒有誇張,你在我心裏,永遠跟十八歲那年剛認識時候沒有差別。”


    餘紅蘭垂眸就看見易沉躍寫的書,已經出版,記載的正是他駐巴那幾年,重點描述中巴友誼,也夾帶一點私活,在下雨天,在停電的時候,在難得休息的功夫,想起妻子……


    “之後一段時間,準備做什麽去?”


    易沉躍知道餘紅蘭要休息一段時間,無奈自己工作雖然不忙,但是瑣碎,每天都要露麵,隻能眼饞。


    餘紅蘭笑道:


    “我得先問問寧寧需不需要我陪,不需要的話,先去老家看看我姐,再去沈陽看看師父,再去看看二姐,再去南方看看三姐。”


    易沉躍聽到餘紅星,就想起易紹清,忍不住皺眉,很快不去想了。


    “我看你不如問問二姐,她肯定很樂意跟你這麽天南海北的跑。”


    餘紅蘭反駁。


    “就不興寧寧也需要我陪伴?”


    易沉躍搖頭。


    “你還真別說,孩子大了,她更願意跟同齡人一起玩兒,或者自己待著。”


    餘紅蘭估計也是這樣,無奈道:


    “你說得對,出發的時候,我問問二姐。”


    易沉躍鬆口氣。


    能有人陪著一起,他也放心一些。


    這次餘紅蘭不耐煩乘坐火車,直接選擇開車。


    改革開放幾十年了,經濟騰飛的同時,基礎建設和人民生活都得到質的提升,無論是安全問題還是高速公路,都比之前的老國道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餘紅蘭這次開的是紅旗幫她買的北京汽車,說起來,紅旗經常給她打錢,給她買車,紅星也在全球搜羅好東西送她。


    這也是她敢於硬氣的創飛地方騙保這塊硬骨頭的底氣。


    沒有人能用貪腐這個汙名來攻擊她,別說從家人入手,就是她家保姆都是官方後勤部出來的,政治覺悟沒話說。


    身邊唯二有些拎不清的人,一個餘紅霞,小富即安,從不碰認知以外的錢,一個易紹清,已經被打發到寶島去了。


    紅蘭跑去二姐家,本來沒抱希望,結果紅霞竟然一個人在首都的家。


    “我以為你在連島呢,怎麽一個人跑到這裏待著?”


    餘紅霞正在收拾家裏衛生,聞言忍不住埋怨。


    “在連島待著有什麽勁兒?小的去上學了,大的天天出差,我還不如出去找點樂子。”


    餘紅蘭挑眉。


    “這是剛從外頭迴來啊?去哪兒浪了?”


    餘紅霞笑眯眯的,摸摸頭上的寶石發卡。


    “剛從雲省迴來,你還別說,那邊的好東西真多,對了,我還給寧寧買了傣族風格的連衣裙,苗寨的頭飾,說是銀子做的,我看著不大像,反正挺好看,給寧寧戴著玩。”


    餘紅蘭揮揮手。


    “我最近不忙,打算休息兩年,想迴家看看,再去南邊看看,我開車,你去不去?”


    紅霞一聽能迴家,頓時來精神了。


    “走走走,去!”


    姐妹倆一拍即合,當天下午,發動汽車就往北邊走。


    經過沈陽停留一下,先去嫂子家吃頓飯,再去師父馬英麟那邊說說話,不能多待,不然當地衛生部門要找上門來了。


    餘紅蘭堅持把神龍見首不見尾堅持到底。


    再往北,悄無聲息的迴到安平,餘紅蘭覺得開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


    “等往南邊去的時候,得把我司機叫上。”


    餘紅霞一聽,有點羨慕。


    “你還有司機?”


    餘紅蘭點頭。


    “單位給我配的,上下班會用,最近休假,沒叫過來,估計他也沒事。”


    三源胡同這一片,還是本來的樣子,不過左鄰右舍人口減少很多。


    大多數年輕人都搬出去單獨居住了,原本顯得有些擁擠的宅院,隻剩下老兩口,顯得有些蕭條。


    對比之下,餘家占據的前後三座大院子,空置著顯得更冷清。


    不過人家孩子有出息,餘紅旗專門請人給房子加固改造過,房前屋後收拾的特別敞亮,後院兒還專門修路,讓車可以一直開到家裏。


    隔三差五有人來打掃。


    還有已經做到公安局局長的女婿,餘紅梅還經常迴來。


    這會兒家裏沒人,餘紅蘭摸出兜裏鑰匙,開門進屋。


    屋子裏雖然被打掃的很幹淨,但是到底長期沒人居住,磁場很亂,即使開燈了,光線也不強烈,空氣看著都灰蒙蒙的。


    紅霞來了就開始燒火,繼續打掃。


    餘紅蘭給紅梅打了個電話,傍晚紅梅就拎著大包小包,帶著人過來了。


    “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


    餘紅蘭笑道:


    “就是臨時決定的,不確定哪天能到,怕你幹等,有我二姐跟我作伴,沒事的。”


    紅梅歡喜的不行,把買來的菜交給保姆,保姆是江靖宇托人找的,餘紅梅工作也忙,專門請個人打掃做飯,做東北大燉菜不比餘紅霞遜色多少。


    餘紅霞樂的清淨,姐妹仨躺在屋子裏的大炕上,腦袋挨著炕沿。


    “紅霞你怎麽也有空?劉文鑫迴家豈不是空落落的?”


    紅霞不以為意。


    “他一個月能迴來兩三天,我總不能為了他這兩三天,空等他二三十天吧?我的時間也是時間啊!”


    餘紅梅有點不讚同。


    “你們兩口子不能一直這樣麵和心不和,時間長了,劉文鑫怕不是會鬧幺蛾子,你不知道,現在男人有點身份地位,花花腸子就多,就算劉文鑫老實,架不住那想走捷徑的,還有那使壞的,防不勝防,劉文鑫職位也不低了。”


    餘紅霞渾不在意。


    她從艱苦歲月走過來,經曆過餓死凍死窮死,為一口吃的打死人的事情,愛情這東西,吃飽喝足沒有煩惱的時候可以有,但是跟自身痛快衝突的時候,她更在意自己。


    餘紅梅見她這副德行就知道,她聽不進去,忍不住點了點餘紅霞腦袋。


    “死丫頭,你就倔死得了!”


    餘紅霞揉揉腦袋,訕笑不語。


    餘紅蘭躺在大姐二姐中間,晃悠著腿,像小時候一樣。


    餘紅梅還把餘紅蘭當小孩兒,準備了好多零食拎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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