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的個人物品,準備充分不?”


    餘紅蘭拍拍一個小包。


    “我的東西都在這裏,這個你放心,從小我就跟著師父東奔西走,東北西南我都待過,生活經驗很豐富,缺什麽我都能解決。”


    易沉躍想了想,還是準備給她多準備些用的東西。


    “明早你來跟我們一起出發。”


    就要出遠門了,晚上餘紅蘭把家裏不能久放的東西都歸置到一起,等劉娟有空會過來拿走,順便照看一下她的房子。


    第二天一大早,餘紅蘭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要來敲門的易沉躍。


    易沉躍笑著跟她打招唿。


    “早啊,過來吃早飯!”


    餘紅蘭的確還沒吃,昨天已經把家裏都收拾妥當,隻留了一包糕點,早上起來幹吃兩塊充饑了。


    這會兒看到易沉躍準備的豆漿油條茶葉蛋,頓時覺得肚子裏空蕩蕩。


    “好啊,謝謝!”


    債多了不愁,餘紅蘭就不客氣了。


    莊女士家有後勤人員打理,完全沒有後顧之憂,愛吃什麽吃什麽,餘紅蘭跟著蹭了一頓。


    七點半,準時抵達外交部大院兒,已經有一輛中巴車在等著了。


    醫療隊其他大夫也到了,還有餘紅蘭認識的張錫純。


    “張大夫,你也在啊!”


    張錫純衝餘紅蘭拱手。


    “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101軍醫院的盛立超醫生,外科一把好手,這位是戰備區的董國強醫生,這位是小李李紅兵。”


    餘紅蘭認識董國強,見過盛立超,跟他們一一打招唿,中醫這邊除了紅蘭還有張錫純,再就是厲大夫的兩位徒弟。


    總之醫療隊一行就有八個人, 中西醫各四位。


    剩下的人裏,除了一班負責安保的戰士們,剩下的就是外交天團的俊男靚女。


    國家在外交人才選拔上,除了能力和資曆之外,說實話,也看顏值。


    要說這個年代,國家走在潮流前線的人,非外交天團莫屬。


    雖然是夏末,但是早上還有些涼意,眾人不是風衣就是長裙,姿容卓卓,氣質絕佳,風度翩翩,在一起有說有笑,仿佛什麽困難都能被雲淡風輕的化解。


    餘紅蘭想起建國後外交第一美男,人民的好總理,是他為外交部的優秀打下紮實的基礎。


    餘紅蘭掃視一圈,除了莊彥華女士這樣的氣質才女,還有美大叔,帥小夥兒,額,易沉躍!


    餘紅蘭掃過帥小夥兒,對方衝她露出一個笑容,餘紅蘭才後知後覺發現這個帥小夥兒是易沉躍。


    以前經常見麵,從來沒什麽感覺。


    但是在這個夏末的清晨,在熙熙攘攘的大院兒裏,人人都在準備出發前往未知的陌生國度,餘紅蘭竟然在人群中一眼就發現了這個小夥子,長得挺帥!


    今天的易沉躍穿著一身西裝筆挺,還有領帶。


    雖然現在的西裝還是寬鬆版,但是也能辨別出他的大長腿,還有沒係紐扣的外套裏麵,穿著白襯衫,塞在褲子裏的細腰。


    餘紅蘭手指動了動,她就是喜歡男孩子腰杆結實。


    這麽想著,她緩緩挪開視線,麵無表情,假裝看向下一位,但是下一位再也無法入她的眼了。


    腦子裏還浮現著剛才的細腰。


    跟程如峰的細腰相比,易沉躍的少了一些端莊,帶著幾分風流不羈,像是民國時候的貴公子。


    易沉躍本來就在留意餘紅蘭的舉動,一邊在聽領導說話,一邊偷偷用餘光觀察。


    對上餘紅蘭目光的時候,他是很開心的,也很誠實的衝她笑了。


    結果她一點表情都沒有,視線挪開了。


    很快帶隊的人招唿大家有序上車。


    餘紅蘭跟醫療隊幾人坐在一起,外交部的人坐在前麵,安保人員隻有一小部分上車,大部隊在另外的車上,一前一後,護送中巴車前往機場。


    如今的飛機本就少,國際航班更少,還多數是為了公家辦事兒。


    車上物資豐富,自由度極高,不僅有酒,還允許乘客吸煙。


    幾位領導可能是工作原因,熬不住了,點了一支煙,餘紅蘭拉高了衣服領子,遮住口鼻。


    這時從後麵湊過來一個人,正是易沉躍。


    “到後麵去坐坐不?透過窗戶能看到冰川。”


    餘紅蘭眼睛一亮。


    “好啊!”


    她翻身起來,越過張大夫,直奔後麵的位置。


    果然,透過窗戶就能看到冰川雪山,陽光撒在上麵,仿佛一座金山,還帶著光暈,與餘紅蘭之前在東北天池看到過的雪山截然不同,讓人無法不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易沉躍見她的神情就知道這把推薦對了。


    “不錯吧?”


    餘紅蘭猛點頭。


    可惜這會兒手頭沒有相機。


    想到相機,餘紅蘭又想起去年過年的時候,在北海公園的園中園,她和程如峰一起拍了很多照片,還在溜冰場救了張蓉。


    之後程如峰主動遠離她,那些照片,她再也沒見過了,現在想來,還忍不住覺得可惜。


    那年她跟師父去采藥,是程如峰跟三哥一起,騎自行車接送他們,那時候的程如峰讓她永遠無法怨怪後來的程如峰。


    一個人在別人跟前的印象分都是綜合的,先前存了很多很多,就為之後打下紮實的基礎。


    就算後來做了一些讓人心裏不舒服的事情,減了一些分,依然無法撼動豐厚的總分。


    易沉躍看著連綿的雪山很快過去,忍不住開口。


    “不管什麽風景,總會成為過客,不必掛懷。”


    餘紅蘭沉默半晌,緩緩點頭。


    “你說得對。”


    易沉躍抿唇笑起來。


    窗外景色又開始成了千篇一律,餘紅蘭百無聊賴,轉頭看易沉躍。


    他的側臉很好看,不笑的時候沒什麽,笑起來就能看到門牙有一點點長,要是張嘴笑,就顯得格外清純,還透露一點點傻氣,中和了平日裏的嚴肅,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你會為過去的風景掛懷嗎?”


    易沉躍聽到餘紅蘭這話,不知道裏麵有多少深意,但是他迴答的特別謹慎。


    “我喜歡的風景目前還沒有過去。”


    餘紅蘭歪歪腦袋。


    “我記得你身邊人一直在給你介紹對象,之前還碰到過幾個,是有穩定的交往對象了嗎?”


    易沉躍難得卸下往日的穩重,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


    餘紅蘭見獵心喜。


    “這一刻,你在想著誰?”


    易沉躍瞥一眼餘紅蘭,不吭聲。


    餘紅蘭忍不住笑。


    能讓易沉躍吃癟,自己能耐了。


    飛行時間前半段還算有趣,到了後半程,眾人就有些累了。


    機艙裏逐漸安靜下來,餘紅蘭見到乘務員分發的餐食裏麵還有茅台酒,忍不住小酌一口。


    她這兩天晚上都沒睡夠,小酌一杯,剛好可以眯一會兒。


    擔心前麵領導再抽煙,餘紅蘭沒有再迴到之前的座位上,就靠著窗戶邊,歪著腦袋,將身上的小外套脫下來蓋在身上,很快昏昏欲睡。


    易沉躍拿了一本書來打發時間順便練習外語,隨時保持語感。


    看兩頁,他就要看看餘紅蘭。


    見她越睡越沉,最後腦袋往這邊靠的時候,他趁機將自己的肩膀遞過去。


    成功搭上後,易沉躍也不看書了,就這麽享受著靜謐的時光,目光投向窗外,整個人都寧靜下來。


    抵達葡萄牙轉機的時候,餘紅蘭睡的頭重腳輕,迷迷糊糊起來。


    包裹行李都有戰士們負責,餘紅蘭跟著人群往外走。


    易沉躍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拉著她穿上的外套袖子。


    餘紅蘭索性不帶腦袋,跟著易沉躍往外走。


    再次轉機的機艙環境可差多了,一股子煤油味道,裏麵的地麵座椅都髒兮兮的。


    大夫的潔癖症犯了,瞄準一次性桌布,直接抽出來鋪在座椅上。


    這一路飛行時間隻有三小時,不然餘紅蘭覺得自己真的要崩潰了。


    因為時差的緣故,明明已經飛行了很久,餘紅蘭都睡了幾個小時,抵達安哥拉的時候,還是傍晚。


    餘紅蘭覺得自己今天追著太陽走了最漫長的一天。


    花家駐安哥拉的外交和援助團隊派車來接人,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花家基地。


    來了之後,外交部工作人員就投入到緊張忙碌的工作中。


    隨行安保戰士們把住處附近都偵查摸索了一通,對裏外都有了徹底的把控。


    幾位西醫直接收拾出來一個衛生室,裏麵還有簡易的手術間。


    餘紅蘭跟幾位中醫大夫一起拾掇出一間中醫診室,另外餘紅蘭找後勤人員要了專門放藥材的櫃子。


    她帶來的藥丸子一大包,比行李的三倍還多。


    “張大夫,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一路上有不少野生草藥,飛鵬草,拉拉秧,灰灰菜,止血消炎是完全沒問題的,我想去采摘一些迴來炮製好了備用,你看呢?”


    張大夫摸摸下巴。


    “我看可以,不過得找安保人員說一聲,最好能派人帶我們去。”


    餘紅蘭明白,集體行動才便於管理,忙跟張大夫去找這次隨行隊伍的領頭。


    領隊顧營長,是個三十多歲的硬漢,有些不情願。


    “餘大夫,這附近還有不少武裝分子,我們駐紮的地方算是兩國邊境線,過去不到十公裏就是另一個國家,一直以來衝突不斷,要不你們等幾天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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