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紅蘭從不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程如峰這是在把她當傻子,是程如峰的錯,又不是她的問題。


    “嗯,我不生氣,一般我有不高興的事,當場就發火了,不會憋在心裏,倒是你,別多心。”


    程如峰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那,那就好,我沒事,蘭蘭,那什麽,我這就走了。”


    餘紅蘭笑笑。


    “房子不需要我找人給你留意嗎?”


    程如峰連連搖頭。


    “不用不用。”


    “那我就不送你了。”


    說著就站在院子裏,一聲不吭的看著程如峰。


    程如峰還想進屋坐坐,給紅蘭做頓飯,起碼多呆一會兒,能確認她是真的不生氣了再走。


    可是紅蘭就麵無表情的看著程如峰,那意思像是在說‘你怎麽還不走’。


    程如峰沒法子,隻能灰溜溜的一步一步挪出院子。


    出院門的時候還迴頭看了一眼,餘紅蘭已經拿起自己的包,準備進屋了。


    程如峰頹然歎氣,離開餘紅蘭這邊。


    隔壁易紹清站在一牆之隔,聽了個真切,跟報喜鳥似的飛到屋子裏,給大哥易沉躍報告最新消息。


    “我就說不行吧,你瞧這些日子給程如峰嘚瑟的,現在好了,惹惱小餘大夫了,哼,蹬鼻子上臉的東西,什麽玩意兒,還拿自己姐姐跟餘大夫姐姐比,那能是一家的麽?不識好歹。”


    易沉躍不停翻看手中文件,時不時在筆記上記錄著什麽。


    “大哥,我跟你說,就憑我對餘大夫的了解,餘大夫絕對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什麽不好意思拒絕,我都被她拒絕不知道多少迴了,我最有體會……”


    易紹清輸出半小時,易沉躍已經初步擬定外貿談判方針,整理好筆記。


    “你聞到味道了麽?”


    易紹清口若懸河,猛然被打斷,一頭霧水。


    “什麽東西?哪有什麽味道?”


    “榛蘑燉飛龍,是林姨做好飯了吧?”


    易紹清抽動鼻子。


    “還真是!”


    想起飛龍,他就想起最愛吃飛龍的人。


    “等會兒,餘大夫剛從外麵迴來,肯定還沒吃飯,她又是個沒耐心煮飯的人,我找林姨去。”


    易沉躍等易紹清打包好飯菜,順手把筆記遞過去。


    “這是我跟餘大夫的三哥商議的一些方案,你順便帶過去吧!”


    易紹清沒想到還有這事。


    “你跟餘大夫的三哥能有什麽東西好商量的!”


    “餘大夫的三哥是誰你忘了?”


    “誰?”


    “餘紅旗啊!”


    “額~”


    易紹清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來首都就是藥廠之爭敗北,麵子擱不住才出走的。


    “你跟他有什麽好商議的!”


    易沉躍白一眼這個不穩重的弟弟。


    “餘紅旗拿下藥廠之後,一直在生產中成藥,咱爸媽是西藥研究員,藥廠都不生產西藥了,你想過他們的處境沒?”


    易紹清沒有想過,也不願意去想,現在被大哥提醒,他有點炸毛。


    “怎麽的,藥廠還是一塊荒地的時候,咱爸媽就在藥廠了,不誇張的說,那一磚一瓦都有咱爸媽的勞動,他還能開除我爸媽是咋的?”


    易沉躍懶得解釋。


    “沒有開除但是一直無所事事他們也不開心,我提出一個方案,剛好能解決這個問題,餘紅旗挺感興趣,反正你順手帶給餘大夫就是了。”


    “好嘞!”


    想到能去見餘大夫,易紹清之前的怨氣一掃而空,拎著紮實的餐盒,夾著大哥辛苦做的筆記,直奔隔壁去了。


    餘家院子門開著,易紹清一邊喊人一邊往裏走。


    進到院子裏的時候,餘紅蘭已經出來了。


    “哎喲喲,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那必然是西北風,這個季節不就隻有西北風麽,天天唿哧唿哧打在臉上跟刀子似的……”


    易紹清被哥哥盯著,每天都要早起去守店,稍微想偷點懶就要挨冷嘲熱諷,感受最深刻的就是早上的冷風。


    餘紅蘭哈哈大笑。


    欣然接受易紹清遞過來的飯菜,還找出大姐給她帶來的山珍。


    “我也不開火,拿迴去叫林姨給燉上!”


    “得嘞,燉好了我還給你留。”


    “那多加點酸菜,我愛吃,要是我不在家,粉條子就不要了,等我迴來都爛糊了……”


    “好!”


    易紹清對餘紅蘭的要求,那是有求必應。


    一直到出門的時候,易紹清才想起來筆記,隨手放下,交代了一句,就出門了。


    餘紅蘭聽到筆記內容,哪還有心思吃飯,還是先打開看吧!


    這一看就一發不可收拾,一直熬到半夜,把自己的思路也整理出來加上去,到時候一起寄給三哥就好。


    開學之後,工作有條不紊。


    學生們麵臨即將出去實習的局麵,但是還沒見識過多少病人。


    餘紅蘭增加了每周在醫院坐診的時間,每次去,都帶上十來位學生,大家輪流。


    還拜托醫院坐診的其他中醫大夫,幫忙帶帶自己的學生,隻要多見識見識各種病症,不拘什麽科室都行。


    實戰最鍛煉人,學生們的進步神速。


    輪到第三批的時候,張蓉率先站出來拒絕老師的邀請。


    “餘老師,我就不去了,把機會留給更有需要的同學吧?”


    餘紅蘭不理解。


    “怎麽的,你不去,怎麽學習?”


    最近這兩個月,張蓉這孩子不知道什麽情況,經常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紅蘭,像是看什麽負心漢,盜墓賊似的,這會兒更是直接拒絕上課,難道孩子叛逆期到了,不想畢業?


    張蓉笑道:


    “我爺爺是國家醫療隊的,我叔爺爺也是首都有名的中醫。”


    餘紅蘭仔細搜索自己認識的人中,姓張的同僚,試探著問:


    “張錫純是你什麽人?”


    “那就是我叔爺爺!”


    張蓉麵對同學們羨慕的眼神,難免驕傲,但是聽到餘紅蘭直唿叔爺爺大名,她又有些不適。


    餘紅蘭挑眉,隨即想到另一位張大夫,話語中略帶嫌棄。


    “你爺爺該不會是一個有些禿頂,蘋果肌發紅,麵白無須的老頭吧?”


    餘紅蘭在紅樓見過那位張大夫,隻聽人喊他張大夫,不知道對方叫什麽。


    張蓉這下是真不舒服了。


    “餘老師,我爺爺是國家醫療隊的,他老人家成就斐然,很多人都特別尊敬他。”


    餘紅蘭想了想,決定尊重他人命運。


    “那你就是家學淵源,是張家關門弟子咯?”


    張蓉聽到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下巴仍舊抬的很高。


    餘紅蘭隻要張蓉出去別說是自己弟子就好,學生跟弟子還是有很大距離的。


    “那行,那就按照學號往下輪,下一位補上,這一批,明天早上七點半,醫院門口集合別忘了。”


    說著,餘紅蘭又交代一番注意事項,還有筆記記錄等情況,眾人被調動了情緒,紛紛熱情高漲的圍著餘老師,聽她講解。


    張蓉留在原地,雖然很多人羨慕她,但是似乎鮮花掌聲都沒有想象中的盛大。


    五月份,中醫行醫規範和法律標準終於最終定稿,並且已經在著手實施。


    餘紅蘭長長的舒了口氣,開始托人找房子,準備把保和康開在首都。


    “你要在首都開分館?”


    馬英麟在電話裏聽說餘紅蘭的想法,忍不住確認。


    “對啊,我的夢想就是集合天下優秀大夫,將保和康開遍所有城市……”


    “這樣,那你不用著急找房子,馬家在首都也有房子,還有鋪子,應該在二環裏,位置還行!”


    紅蘭一聽大喜。


    “師父師父,康康我,我是你心愛的小徒弟,那房子在哪兒,有房照嗎?給我叭,我給錢!我給你養老,不,我給我洛書弟弟養老……”


    馬英麟被餘紅蘭不著四六的話逗的忍俊不禁。


    “你這個倒黴孩子!”


    “啊對對,我是倒黴孩子,師父,你答應不?”


    “行了行了,迴頭我讓人給你寄過去,你自己拿去辦,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


    餘紅蘭在電話機前麵,站的筆直。


    不過師父這邊的房契還沒到,餘紅蘭先被紅樓召喚去看病。


    “領導,好久不見,您氣色挺好啊!”


    餘紅蘭拎著藥箱子進屋,輕車熟路,見到領導,先觀望一番氣色。


    作為大夫,她見到病人就隻談本職工作,展露專業水準,絕對不談工作以外的東西。


    當個純粹的人,才能讓領導放心。


    不過要是領導問起來,那就可以夾帶點私活,都是雙方自願的。


    領導也喜歡紅蘭這樣的性子,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這麽純粹,把什麽都寫在臉上的人,在他心裏難能可貴。


    “小餘大夫,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挺好啊,看著胖了!”


    餘紅蘭:……


    對一個女人最大的傷害,無非就這麽一句話。


    她摸摸臉,又不著痕跡的捏捏自己肚子上的小小遊泳圈,也沒有變厚啊!


    “領導,我就晚上多吃了點,我還年輕,很快就能苗條迴去的,您可不能貪嘴了!”


    領導抽了抽嘴角,意思就是他不年輕了唄!


    身邊警衛員憋著笑,不敢吭聲,倒是隨侍護士笑的齜牙咧嘴。


    餘紅蘭拿出脈枕,抖了抖,放在領導跟前的小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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