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蘭揮揮手。


    “沒多大事兒,誰發現了這情況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張蓉紅了眼眶,又轉向程如峰,雙手抱拳。


    “大哥,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程如峰這會兒倒是靦腆起來,他性子嚴格說來,很是內向,沒有說什麽,隻是擺擺手,擠出一個笑臉。


    餘紅蘭沒有說教的心思,也知道年輕人都不喜歡被說教,又整理一番棉鞋的鞋帶。


    “我們得走了,你跟誰一起來的?要我們送你迴去麽?”


    張蓉跟幾個塑料朋友一起來的,早就被人群衝散了,現在也不想去找那些酒肉朋友。


    “我沒有結伴的人,老師,你們這就迴去啦?我請你們吃飯吧!”


    紅蘭擺手。


    “哪能要你一個學生請客,我們準備去涮羊肉呢!”


    “涮羊肉好啊,我知道一家涮羊肉,是內蒙來的羊肉,切的很薄,一點也不膻,特別好吃,老師,走走走,我帶你們去。”


    紅蘭跟程如峰對視一眼,程如峰笑道:


    “我都行,聽你的。”


    紅蘭想了想,一起去也不是不行,主要想嚐嚐內蒙的羊肉,到時候她付錢就是了。


    “那就帶路!”


    張蓉騎車來的,程如峰跟餘紅蘭也有一輛自行車,足夠過去。


    隻是張蓉剛剛掌控車把手,就忍不住嘶嘶抽氣。


    “咋迴事?”


    餘紅蘭聽到動靜看過去。


    張蓉甩著胳膊。


    “剛剛摔了一跤,好像扭到了。”


    餘紅蘭忙上前要檢查。


    但是穿的太厚,拆解困難,紅蘭隻能根據摘了手套的腕骨活動力度判斷。


    “可能隻是扭傷,這樣,你的車我來騎,你坐程如峰的車,我倆帶你過去,到室內把外套脫了,我給你紮兩針。”


    “好,謝謝老師!”


    餘紅蘭擺擺手,兩輛車帶著人往涮羊肉的店駛去。


    本地人介紹,那是相當靠譜,遠遠的,餘紅蘭就聞到了沙蔥羊肉的味道。


    撩開簾子進去,一股熱氣襲麵而來,讓她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店裏的老板顯然認識張蓉,麵帶微笑上來打招唿,還把三人引入包廂。


    程如峰在點菜,紅蘭讓張蓉脫了厚重的外套,給她檢查手腕。


    果然。


    “隻是韌帶扭傷,我給你紮兩針,迴家你再用藥酒揉一揉,這兩天不要受涼,不要負重,很快就能好起來,自己會不?”


    張蓉不懂紅蘭問的會,內容是什麽,聲音有些顫抖。


    “額,老師,揉藥酒我會,紮針……”


    紅蘭笑道:


    “想什麽呢,我就說的揉藥酒,紮針我給你紮,等下我給針消毒。”


    除了師父送的寶貴針砭,一直被她放在藥箱子裏,出門隨身帶的藥材和銀針都是普通常見的。


    從小接受的教導就是隨身帶針,治病救人,職責所在。


    餘紅蘭給張蓉手腕上紮了幾次,其實就已經好多了。


    她轉動手腕,麵露感激。


    “老師,果然不疼了,太好了!”


    餘紅蘭笑。


    “雖然不疼了,但是到底受過傷,得養一養,這幾天,記著啊!”


    “嗯,我知道,謝謝老師!”


    張蓉歡喜。


    不多時,熱乎乎的銅鍋和一盤盤羊肉端上來。


    程如峰已經根據餘紅蘭的喜好,調了兩碗料汁過來。


    又專門拿了個空碗,裏麵放了一點點芹菜沫。


    “來,先喝湯!”


    這是潮汕牛肉火鍋的吃法,在北方也隻有紅蘭喜歡涮火鍋之前先喝湯。


    一碗熱湯下肚,被凍透了的身體徹底暖和起來。


    吃飽喝足,餘紅蘭跟程如峰送張蓉迴家,之後才各自迴家。


    開學前夕,紅蘭到學校開會,籌備開學課程,鄭濤笑眯眯的跟紅蘭說起中醫周刊的銷量。


    “本來以為就那樣了,沒想到年後又出現新一輪銷售高峰,出版社那邊加印了兩次,新一期的周刊要趕緊籌備起來,出版社那邊過年都在催我!”


    紅蘭歡喜。


    “鄭主任,我已經準備了不少新的內容,等著,我去張大夫關大夫那邊催催稿子,鄭主任您也別閑著,我知道您家傳的看二便診病手法獨特高超,快,貢獻出一篇文章來!”


    “你這丫頭,催稿催到領導這裏來了!”


    “這話說得,那人家出版社催的不也是您麽!我這是給你減輕負擔,趕緊的。”


    “行了行了,我有數,甭跟我這抖機靈,製藥課的薛老師早上跟我說找你有事呢!”


    “好嘞,那我去薛老師那邊看看。”


    餘紅蘭之前跟著馬英麟製作小兒保赤丸,六十六道工序,都已經習慣了,到學校認識了藥學老師,才知道在正常人眼裏,六十六道工序多可怕。


    有開掛的餘紅蘭在,繁瑣的製藥,老師都喜歡拉著紅蘭去配合講課。


    隨著周刊的火爆,餘紅蘭的立法計劃也提上日程,她已經跟法學專家混熟了好幾年。


    “立法手續比較繁瑣,國家衛生部的法律頒布都要等到每年的立法會,我看咱們可以先出一個法規,嚴教授您看呢?”


    餘紅蘭找到京大法學院的院長兼教授嚴教授,探討關於中醫診療法規的落地標準。


    嚴教授一直知道餘紅蘭在推動立法,並且已經有了初步規劃。


    “剛好年後首都立法會就要開,我看可以。”


    其實行醫規範到現在還沒有被行業重視,連嚴教授也沒覺得有什麽重要的,不過被餘紅蘭隔三差五拉去探討,逐漸提高緊迫感,嚴教授不覺得這是頂頂要緊的事情。


    不過既然餘大夫要,就算給餘大夫一個麵子,也要增加這個議案。


    “那就好,主要是我們當醫生的,平時工作內容就是跟閻王爺搶人,難免有失手的時候,要是家屬揪著不放,那我們工作沒法展開,還有就是也避免庸醫害人,行醫標準我早就聯合國家醫療隊各位大夫還有我們醫科大的諸位老師研討出來了……”


    餘紅蘭又拉著嚴教授絮叨半小時。


    餘紅蘭不僅追著嚴教授中醫行醫立法,還順手把西醫也帶上,趁著西方滲透還不強,讓中醫占主導地位,也不是不可以,順手的事情。


    告別嚴教授,離開京大法學院,餘紅蘭邊走邊沉思。


    前世種種又浮現眼前。


    當時最大的悲劇就是一門行醫世家,因為藥方流出,裏麵的有毒成分被人拿來大做文章,結果一家子除了八歲小孩,全都進去了。


    進去之後,這一家子的傳承,藥方,書籍,手劄,離奇消失,細節不能深究。


    可是四環素毒素沉澱,肌肉注射讓人腿瘸,手術諸多風險,眾人都習以為常。


    這就是法規的影響,民眾被洗腦,潛意識裏認為治療就會有副作用。


    迴到家,餘紅蘭在家門口又碰到消失好幾天的程如峰。


    “嗯?最近工作不忙嗎?”


    程如峰笑盈盈的接過紅蘭手裏的包,等著她摸鑰匙開門。


    “嗯,本來過完年有幾天假期的,我也不想迴家,就不怎麽忙了。”


    “進來吧!”


    程如峰站在院子裏,像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讓他欲言又止。


    紅蘭皺眉。


    “有事說事,咋的一副噎著的模樣?”


    程如峰艱難的擠出笑容。


    “那個,蘭蘭,是這樣,我姐跟我姐夫以前幫助我不少。”


    紅蘭點頭。


    “昂,秀秀姐,我知道,怎的?”


    “這不是,機械廠改革,我姐跟我姐夫年紀大了,在機械廠幹不了重活,就被迫下崗了,去年她就聯係我,說想找點事情做,我讓她來首都做點小生意。”


    餘紅蘭眼珠子轉了轉。


    “嗯,挺好啊,現在隻要勤快點,做什麽都能養活一家子。”


    程如峰幹咳一聲。


    “就是,首都什麽都貴,我又在部隊宿舍裏住,幫不上什麽忙,我想著,你一個人住在這也空落落的,還沒人給你洗衣服做飯什麽的……”


    “你要是想租房子,我可以幫你留意,我在首都認識不少人,隻要多留意,總能遇到合適的,秀秀姐要是沒錢租房子,我可以借給她一些……”


    “不是,不用,我有錢。”


    餘紅蘭點頭。


    “那就是不好找唄,我迴頭讓易紹清幫忙留意一下,隔壁易沉躍認識人多,都是首都本地的,易紹清又紮根首都做買賣,肯定能找到,你們有什麽要求?”


    程如峰臉色難看起來。


    “蘭蘭,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你不用說了,這裏是外交大院,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相信你也知道,我住在這,是給領導看病,領導安排的,我說了不算。”


    程如峰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一點點消失。


    “是嘛,我,我看之前大姐來,還以為……”


    “你也說了,那是我大姐,要是你的家屬來探親,你們部隊招待所肯定也能給安排,我不信你不懂,你就是想仗著咱倆熟悉,我給你好臉色,你就蹬鼻子上臉,一步步試探!”


    程如峰如墜冰窟,頭皮發麻。


    他知道紅蘭對人不客氣,但是沒想到自己不是例外。


    “我不是,我沒有,對不起啊蘭蘭,我不知道會讓你為難,你就當我沒說,租房子的事情,我自己就能辦,你可千萬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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