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揉的時間差不多了,又要練飛針。


    一根繡花針,對著木樁子練,站在三步之外,隻靠手指力量,飛針要入木三分才算完,餘紅蘭一遍一遍,不厭其煩,指關節都練大了。


    “時間差不多了,過來,揉一揉手指,放鬆一下,我們去易家。”


    易紹清見狀這才上前。


    餘紅蘭不想搭理他。


    “你怎麽又來了!”


    易紹清已經知道上次高中門口遇到搶劫的事情。


    “我爸媽讓我來接你們,上次學校門口有一對高中生姐妹被搶了,其中一個才十歲,說的就是你吧?有沒有被嚇的嗷嗷哭~”


    易紹清說著,就又想起剛才她練功的時候,一邊哭,一邊練,眼淚還沒擦幹就開始笑。


    餘紅蘭惱了。


    “不要你管,一會兒我哥會送我!”


    “你哥?切,餘紅旗我剛剛來的時候看見了,跟一群小子往紡織廠那邊跑呢!”


    餘紅蘭冷哼。


    “我哥哥多著呢,反正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比你強。”


    易紹清不屑。


    “咦~你不會說程如峰和張寶根那一群吧?嘖嘖,都不夠我一拳。”


    餘紅蘭皺眉。


    “師父,這人太煩了。”


    易紹清轉身,果然看見馬英麟來了,趕緊上前接過包袱,連著紅蘭的一起都背在自己身上。


    路上師徒倆商議小雲的治療方案。


    現在針灸已經七天一次了。


    “我打算讓她疏肝湯減半,開始吃補陽方。”


    馬英麟心有所感。


    “你是打算給她放血?”


    餘紅蘭點頭。


    “肝藏血,她肝氣鬱結這麽多年,結節打開,肯定需要疏通排解,不過她身子弱,放血之前先溫陽補氣,身體養迴來再說。”


    事有輕重緩急,好比一個人身上多處受傷,有的地方救治方法還跟另一個傷口起衝突,就要區分主次緩急,慢慢來了。


    馬英麟也是這麽想的。


    “先這麽安排,之後要看病人恢複情況。”


    “嗯!”


    天氣越發冷,黑的也早,有車坐,能少走路不說,還能保暖。


    易紹清聽著妹妹的治療方案,一肚子疑惑,但是不敢說。


    易家家長就不同了,聽到易紹清說的,他們師徒路上商議的方案,很不理解。


    不過見馬英麟和餘紅蘭在跟小雲說話,兩口子就什麽都沒說了。


    “蘭蘭姐姐!”


    餘紅蘭輕輕握住易小雲的手。


    “哎,小雲妹妹,想我沒~”


    易小雲害羞的縮了縮下巴,又禮貌的點頭,還‘嗯’了一聲。


    餘紅蘭見這麽可愛乖巧的一團,好想揉揉臉,但是她手指太粗糙了,隻能拉拉手。


    “真乖,我也好想你哦,你在家有沒有好好吃飯?這兩天有出門嘛?見到什麽人沒?”


    餘紅蘭難得碰到比她小的,整個一知心大姐姐,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恨不得把小雲每天上幾次廁所都問出來。


    易小雲一點也沒有敷衍,認認真真迴答。


    “我好好吃飯,麵條好吃,還有雞蛋。


    哥哥帶我出門,見到學武哥哥,學文哥,剛子哥哥,李家嬸嬸,杜家姐姐~”


    餘紅蘭摸摸病人手熱乎,思路清晰,吐字清楚,說話的時候,唇齒舌頭反映的體征都比以前好。


    以前枯黃的頭發,現在也有了光澤。


    “哎呀,杜家姐姐可好了,之前她弟弟生病我去給看的,杜家姐姐還衝我笑呢,她的辮子好長好長哦,我好羨慕~”


    易小雲也羨慕。


    “嗯,我也要留那麽長的頭發!”


    “那你要多吃飯,多睡覺!”


    “蘭蘭姐姐也要多吃飯,多睡覺!”


    “小雲說得對,我們都要留長發,紮大辮子,當小仙女~”


    易紹清忍笑忍的好生痛苦。


    一對稀稀拉拉的黃毛丫頭,在羨慕別人的潑天發量,這東西不是出生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的麽~


    餘紅蘭像是有感應似的,扭頭目光如炬,惡狠狠瞪一眼肩膀顫抖的易紹清,扭臉又衝小雲笑。


    “那姐姐現在來給你檢查身體,看你的頭發能不能更快長出來,好不好?”


    易小雲輕輕點頭。


    “嗯嗯!”


    餘紅蘭來過幾次之後,跟小雲熟悉了,就開始建立情誼,這在馬英麟眼裏,並不算一個合格大夫應該做的事,不過想想餘紅蘭的年紀,也就隨她去了。


    餘紅蘭也有自己的心思。


    這會兒傳統中醫大夫和西醫臨床醫學簡直是水火不容,不能提中西合璧治療。


    但是餘紅蘭知道,軀體抑鬱症的痛苦,腦子是清醒的,身體是痛苦的。


    發作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痛苦的想死,情誌病患者總是細膩敏感又善良。


    隻要紅蘭堅持跟小雲說話,小雲不好意思駁了紅蘭的麵子,就會忍著痛苦,挖空心思迴答她的問題。


    迴答的時候,就是她自主向外尋找突破口的機會。


    易小雲以前從不關注外界,大多數時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餘紅蘭一次兩次問她外麵的事情,她迴答不出來,次數多了,她就開始留意。


    隻要願意向外社交,就會事半功倍。


    根據易小雲的恢複情況,紅蘭給換了方子。


    “這個方子吃七天,七天後我再來看要不要換方子。”


    鄭婉怡小心翼翼的把方子收起來,堆起笑臉。


    “小餘大夫,我家小雲最近恢複的怎麽樣?”


    餘紅蘭看一眼馬英麟,馬英麟給她一個自由發揮的眼神。


    這個病人從接手開始,就由餘紅蘭主治,到現在,馬英麟已經完全放手讓餘紅蘭發揮,沒有出過紕漏,就算是世家出身的他,也沒有比餘紅蘭更好的治療方法。


    “鄭阿姨,小雲雖然看起來能吃能睡,每天能往外走走,但是早在第一次診病的時候,我就說過了,小雲病了七年,這個治療過程起碼要一年半載。”


    鄭婉怡盼著女兒早日康複。


    “我就是看著她現在越來越好,總覺得已經完全好了,是不是可以去上學了!”


    餘紅蘭搖頭。


    “阿姨,您還記得小雲這是什麽病嗎?”


    “不是說情誌病?肝上的毛病嗎?”


    餘紅蘭點頭。


    “情誌病,是中醫上的說法,西醫將情誌類疾病劃分為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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